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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衆所周知, 慈善晚宴一般都是上層圈子借以宣揚好名聲的工具。

    沒有人會真的把自己的珍藏拿出來做好事,所以想在慈善晚宴上尋寶那是很困難的一件事情,尤其是對于本就擁有無數寶藏的人來說。

    所以剛才石經理說的話就很有問題。

    當然, 也有可能是他根本就不懂這其中的彎彎繞繞,或許這位孫先生就只是普通的作秀而已, 但也有可能石經理是看他們兩人不懂,所以随意地糊弄他們。

    像是看出了他們兩人的想法,石經理又道:“孫先生極其喜愛各種珍貴字畫, 他每年會參加無數的收藏會、拍賣會, 據有人統計,他家的珍藏能夠開一間博物館。”

    餘瑤倒吸一口涼氣, 她是真的驚訝了,貧窮限制了她的想象力,那玩意兒是古董,不是普通收藏, 那麽多得值多少錢啊?

    然而轉念她才想到了正事上,這麽說的話,這裏面肯定得有他們尋找的東西吧。

    畢竟雖說他是參加了那麽多什麽拍賣會之類的不假, 可誰說收藏古董只能走公開的渠道呢?

    公開都買了那麽多東西, 私底下指不定有多少的珍藏呢。

    而他既然那麽有本事,說不定能搞清楚東西來歷也未可知。

    他們只要能接近孫先生, 就有機會接近那些古董,就有機會找回東西查到真相了。

    那麽問題來了, 他們要怎麽才能接近這位孫先生呢?

    從福盛源出來, 兩人已經成了百萬富翁, 要是兩人現在回到內地,辭職躺平可以衣食無憂地過一輩子了, 可是這顯然不是他們現在的追求。

    看顧卿的表情也有些凝重,餘瑤忍不住玩笑道:“我從來沒想過我都已經擁有百萬巨款了居然還要上班。”

    顧卿也跟着笑了兩聲,“你要是運氣再好些,說不定我們回去時能變成千萬富翁。”

    原本顧卿安排的道路并沒有這麽平坦,他是對玉石古董有一點點研究,但也就只是一點點而已,他想的是先用運氣碰兩回,以自己的技術,選到能出綠的料子不難,但要想選到極品那真是只能靠命了,他都已經安排好了,如果不行就找個托把自己的名氣打上去。

    誰知道餘瑤一來就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如果真能多來這麽幾回,他們不僅自己能富起來,還能捐出一些財産出去,之前沒有告訴餘瑤,其實他每次在外面賺了錢都有上交一部分,除了做貢獻的緣故,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很清楚懷璧其罪的道理。

    所以,這次他回去肯定還是會捐出去一些的,他想餘瑤應該也不會拒絕。

    不過現在說這些還太早,完成任務一直都是他們的首要目标。

    餘瑤也在想這件事,“你說我們能不能搭上這位孫先生?”她想了一下自己對于港城的了解,唯一能夠引起上層注意的可能只有九十年代的股市風暴,但那離現在未免太遙遠了一點。

    利用自己在現代的一些雜碎的經商知識成立公司做大做強和孫家扯上關系,可能這還沒有自己使用美人計混進孫家來得靠譜。

    誰讓她從以前到現在都沒想過要跨越階級和上層扯上關系呢,這臨了了還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也不是沒有辦法。”顧卿道。

    餘瑤挑挑眉,“什麽辦法?”

    “據我所知,這位孫先生一共有八個兒子,其中以大兒子、五兒子和小兒子最為受寵,我們或許可以從這一個角度出發。”顧卿有些心不在焉的,顯然還在思考。

    餘瑤沒有打擾他,而是有些驚訝他連這些都知道,來之前肯定做了不少的功課,她家卿哥可真辛苦。

    想了一會兒,顧卿才繼續道:“這幾個兒子我們還得多了解了解才能對症下藥,另外我寫字其實還可以,不知道這位孫先生喜歡古董字畫是不是也喜歡書法,這點或許也可以利用。”

    “而且我們也不能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其他的與之相關的人也不能放過,珊珊,接下來我們有得忙了。”

    餘瑤不置可否,“說起書法,我倒是有一個法子。”顧卿的那一手字她是見過的,看着确實賞心悅目,一看就是練過的,但餘瑤并不是很懂,不過既然顧卿都說還可以,那就是可以放到那些專業人士面前去看的程度,如此一來他們可以開一個書法班。

    教育培訓在後世很火爆,但是現在即便是在港市也是一個比較新的行業,而且還是書法培訓。

    他們可以有很多種形式,比如開創普通書法班,以量取勝,這麽一來勢必需要教材,就可以和方圓集團合作,再比如以質取勝,這樣的話就能把名氣打出去,以優秀的字吸引孫先生的注意,這條路顯然不好走,他們還可以當幕後老板,不為賺錢只為打響名聲,當一個神秘人,等全民關注的時候再站出來吸引孫先生的注意。

    說了一通,餘瑤忍不住嘆息,“好像都不那麽簡單。”

    顧卿一把攬過餘瑤的腰,“确實,很多事情都不簡單,我們回去商量一下走哪條路吧。”

    剛才說好的房地産行業兩人之前也談過,餘瑤以為現在投資房地産并不是一個很好的決定,因為在她的記憶中,八十年代初的港城,不管是股市還是房市都會出現問題。

    一直到九十年代末這種情況才會好轉,進而迎來港城發展的又一高峰。

    而在港城出現問題的這段時間,也正好給了內地發展的機會,許多港城人以及許多在港城生活的內地人也都會紛紛轉而投資內地。

    從長遠來看,他們此時選擇在港城投資房地産并不是不能賺錢,賺快錢也還是可以的。

    “如今的港城,對我們完成任務而言,最快最有效的就是房地産和金融,最火的是服t裝、餐飲、股市和房地産。”回到酒店,餘瑤就取了紙筆跟顧卿商量起來。

    此刻她才突然意識到想要成為商業大佬并不是那麽容易的,即便她知道未來發展的趨勢。

    “等等。”顧卿突然按住她握筆的手,“我們這樣尋求賺錢,是不是本末倒置了?”他們來這一趟是為了賺錢嗎?

    餘瑤思考了一下,“可是我們現在确實很需要錢啊。”不止是這個任務,要是投資成功,對于以後的發展也是有很大幫助的。

    他們現在要進入高檔場所,要收購古董從而接近那些愛好古董的人,想必身上的這一兩百萬根本不夠花吧。

    顧卿點點頭,“确實,我們需要錢,也需要一個身份,那就這樣。”

    他把筆從餘瑤手中接過,在紙上畫了一個圈分成了三份,“按照之前的安排,我們主要還是要把重點放在賭石場和拍賣會,暫時分配五十萬本金。”

    “至于房地産和金融,是為了進入收藏會和拍賣會,但投資股票我還可以嘗試一下,且先分配二十萬,房地産我着實不太了解,也不知道應該拿出多少錢來安排。”

    除開他分配的七十萬,兩人還有将近八十萬可以用,若是不碰房地産,那麽拿來裝門面完全夠了。

    “那就暫時先玩一玩吧。”餘瑤也覺得他們剛才的想法有點問題,“我們要投資,也不一定非要投資成功,我們的定位一開始不就是冤大頭嗎?”

    既然現在有裝門面的錢,那他們就沒必要一定奔着賺錢而去,可以暫時了解、學習,甚至于他們剛才跟石經理說的話也可以只是說說大話,她相信現在這樣的人很多。

    能不能賺錢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表現得能花錢,有錢花,當然如果能在這個過程當中賺到錢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冤大頭?”顧卿對餘瑤時不時冒出來的新詞挺感興趣,不過她說的安排也是自己所想的,如果沒有辦法在快速的時間內賺到錢,那就先花錢,現在最主要的是要掌握更多的信息。

    有了在羊城的經歷,兩人很快決定依舊從賭石場出發。

    他們在羊城的名聲已經傳開了,但那一次的經歷只能在有人去羊城調查他們時起到作用,想要在港城混出點名頭,還得再有幾次成功的經歷。

    既然石經理沒有說,那就說明最近并沒有什麽有名的賭石會,這對于兩人來說是好事,從小賭石場開始,也能多給他們一點收集信息和認識朋友的時間。

    打定主意,顧卿去聯系了他在羊城認識的好友,得到了近期一些賭石的資訊,又不知從哪買回來一輛豪車,看得餘瑤驚呆了。

    七十年代的法拉利,知道的他們現在有一百多萬,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有一百多億呢。

    “這車多少錢啊?”餘瑤坐上車,心中的驚訝完全不亞于自己剛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時候。

    “十三萬。”

    “這麽便宜?”随着汽車駛出酒店,餘瑤發出一聲感嘆。

    顧卿笑道:“英鎊。”

    “哥哥,咱們這是不是太浮誇了一點?”整個港城恐怕都沒有多少法拉利吧?

    顧卿深深看了她一眼,“別怕,哥哥養你。”

    原來就在餘瑤分析各種資料的這幾天,顧卿已經去股市操作了一番,大概是運氣好,如今所持股票漲勢比較好,如果給他多一點的時間,賺上幾十萬沒有問題。

    但是說好的二十萬本金他就只往裏投了二十萬,沒有貪大也沒有貪多,而是老老實實地選擇研究macd,在股價達到一定高度的時候就将其抛出,這在股市操作中來說并不是什麽好的選擇,過于保守了,賺不了大錢,可也正是因為保守則更不容易賠本。

    “我也只是先試試,等到時候賺到一定的錢咱們就來一次極限操作。”極限操作這個詞還是從餘瑤這裏學來的,顧卿覺得這十分符合他此次的行動。

    要想引起人們的注意,最好的辦法就是發瘋。

    在股市發瘋的結果無非就是一夜暴富和一朝賠得血本無歸。

    他如今有三成的把握不會虧本,只是現在也不用跟餘瑤說,免得讓她白白擔心,現在他也終于明白了自己媳婦并不是什麽都會的,至少對于股市是一竅不通的。

    別看他說得輕松,餘瑤卻明白想要在股市賺錢有多難。

    “嗯,你看着辦吧,但是咱們既然沒有一定會賺錢的把握,為什麽要買這輛車?”

    “因為這輛車是從孫家五少的手裏搶過來的,到時候咱們要是賠了就把車賣出去,應該虧不了多少。”

    餘瑤點頭,像這樣的豪車應該是會升值的,她很快明白了顧卿的意思,“如果賺了,這車或許可以打折讓給孫家五少?”

    “是,現在我們可不知道孫家五少看上了這輛車,等知道了就識趣一點,或許能交好也不一定。”

    不過他們這麽高調慢慢地就要在圈子裏冒頭了,那他們的速度也就要快一點了。

    豪車不愧是豪車,開出去溜了一圈,餘瑤感受到了無數落在他們身上的視線,回到酒店也收獲了許多羨慕的眼神。

    從第二天開始,兩人就慢慢進入各種賭石場所,從幾百幾千幾萬十幾萬的,接連買了幾天的毛料,有時直接在現場開了,有時買了石料帶回去,最後攢了三十塊毛料和一塊價值二十萬的玉石。

    把五十萬本金花得七七八八,在那些賭石人面前刷了個臉熟,如果剩下的三十塊毛料什麽也開不出來,那他們的五十萬本金就縮水了一大半。

    兩人找了個機會直接帶着一大堆石料去找了石經理,看到他們這架勢,石經理都有些傻了,但還是熱情地迎接了他們,并專門找了師傅幫他們開料。

    “石經理,聽說你這裏有人開料,我特意來瞧瞧。”

    三人正坐着商量那塊玉石該做些什麽東西,就被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給打斷了。

    擡眼望去,只見一個身穿花襯衫,額頭架着一個墨鏡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他看到餘瑤的瞬間,眼神倏地一亮,“靓女你好,我是丁玦,很高興認識你。”

    餘瑤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他伸到面前的手已經被一個大掌握住,“你好,丁先生,我是沈南柯,這是我愛人林珊。”

    丁玦仿佛這才看到顧卿似的,他也沒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感到尴尬,很自然地和顧卿打了招呼,“你好,是你們在這裏開料?我能看看嗎?”

    顧卿無所謂道:“當然。”

    他都這麽說了,丁玦直接拖了一個椅子過來坐在了幾人的旁邊,“這是要做首飾?”

    看着面前的拳頭大小的玉石,丁玦毫不客氣道:“玉不錯,二十萬賣給我如何?”

    顧卿心中已經有些厭煩這個人了,但還是好言好語地回絕,“不好意思,我打算給我愛人做套首飾。”

    丁玦皺了皺眉,“沈先生,你未免也太小氣了,那邊那麽多石頭,萬一開出一塊冰川藍豈不是更襯您的愛人?”

    聽他稱呼餘瑤為自己的愛人,顧卿表情變得溫和了些,“丁先生說得是,若是真開出冰川藍,這塊果陽綠就讓給你如何?”

    “那我今日可就走運了。”他話音剛落,就傳來了師傅欣喜的聲音,“出綠了出綠了!”

    餘瑤兩人對視一眼。

    不會這麽邪門兒吧?

    衆人走上前去,就看到了機器中露出來的顏色。

    “是春帶彩。”雕刻師傅也冷靜下來,雖說春帶彩也算中高檔,但也不算太好,尤其是這塊石頭明顯還帶着點瑕疵,“可能值個幾萬塊吧。”

    能有幾萬餘瑤其實也挺開心了,要知道他們可是做好了一無所獲的準備來的。

    瞧他們這表情,怎麽好像幾萬塊不是錢一樣,這塊原石如果餘瑤沒記錯的話也就一千多吧,漲了幾十倍還要怎麽樣?

    “恭喜珊珊小姐了。”倒是丁玦開口道,“看來珊珊小姐不是個貪心的人。”

    餘瑤笑得依舊甜美,“當然,知足方能常樂。”

    她說完就感覺顧卿的手攬在了自己的腰上,還輕輕在上面擰了一把。

    這家夥,真是越來越放肆了!随時随地都能吃醋。

    丁玦自然也看到了他的動作,笑笑道:“兩位感情可真叫人羨慕。”

    “冰川藍!是冰川藍!丁生,您可真是神了。”另外一邊的師傅歡呼起來,衆人又跟着圍了過去。

    “水頭還不錯!”

    “恭喜恭喜啊!”丁玦笑得比他們還開心,不知道的還以為開出好石頭的是他。

    顧卿也比較高興,說道t:“同喜了,那那塊果陽綠就讓給丁生了。”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要是這冰川藍二位也想出售的話,我出四十萬,再送珊珊小姐一對手镯如何?”

    “不必了,我們夫妻怎麽能要丁先生你的東西呢?”

    “哈哈哈哈哈……”丁玦笑得肆無忌憚,仿佛一個惡作劇成功的孩子。

    眼看着顧卿臉色不對了,石經理連忙上前打岔,“丁生還是這麽愛開玩笑,跑到我們店裏來跟我們搶生意這是不是不太好啊?”

    說完他才看向顧卿,“若是沈先生有意出售,我們能給到五十萬。”說起來跟丁玦給出的價格也差不多,畢竟他可是什麽也沒送。

    “算了,總不能每回要給珊珊做首飾都被別人買走,那我家珊珊豈不是一直戴不上好看的首飾。”

    幾人笑着打哈哈,其實已經在心裏把顧卿罵成了個傻子,這麽好的石頭,他居然拿來讨好女人。

    顧卿兩人故作沒看見他們的表情,只一臉喜氣等着後續。

    很快所有石頭都開了出來,又開出一塊價值幾萬塊的石頭和一塊幾乎裂成廢石的帝王綠,衆人可惜壞了。

    “裂成這樣估計只能做一些戒面了。”石經理圍着那塊石頭不停地惋惜,“這要是完好無損起碼得價值幾百萬。”

    他也覺得奇怪得緊,明明從外表看這塊石頭很普通啊,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保存得不好有那麽多裂紋。

    “二位,這塊石頭不如賣給福盛源,我做主給二位六十萬如何?”

    餘瑤心中震驚,她還以為他們那麽可惜,是因為這玩意兒廢了。

    現在餘瑤也有點可惜了,廢成這樣還能值六十萬,她懷疑他說的完好就價值幾百萬有點保守了。

    “成。”顧卿随意道,“石經理若覺得有用就拿去,不過之前拜托石經理的事情,還請石經理上點心。”

    石經理簡直笑成了傻子。

    他是遇到了什麽神仙客戶啊,自己說什麽就是什麽,對自己無條件地信任,讓他都有點想勸勸對方了。

    旁邊的丁玦也很驚訝,福盛源給的價格公道他也是知道的,但是這兩人未免也太好說話了吧,若是他起碼得要八十萬,但這時候他自然不可能拆石經理的臺,而且拿到外面說不定還賣不了這麽多。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等他們交接好,餘瑤兩人手中又多了一百萬的現金,比之他們規劃之前多了五十萬。

    當然這其中不包括買那輛車花的錢。

    “沈先生,林小姐,咱們相逢即是緣分,今晚我請二位吃個晚飯如何?”

    三人剛一出店門,丁玦就提出晚上請兩人用晚餐。

    現在時間還早,餘瑤兩人手中還拿着一筆巨款,現在肯定是要先去存錢的,丁玦也不好跟着,索性就提前約晚上了。

    其實在珠寶行幾十米的位置就有一個銀行,丁玦完全可以等着他們,但是萬一人家存了錢還有其他事,或者根本就不想存錢什麽的,他一個外人知道了也不好。

    從這方面來說,這個丁玦還是個很有分寸的人。

    “這怎麽好意思?”餘瑤率先開口,“不過我們從內地來,确實不知道港城哪裏的東西好吃,今天不如就讓我們做客,要不是丁生你的吉言,說不定我還得不到首飾呢。”

    餘瑤之所以會答應他,當然不是多麽真心想和這個人交朋友。

    很多人都不知道,丁玦其實也跟孫先生的關系不錯。

    孫先生一共有四門太太,其中四太是他最為寵愛的一個,原因就是四太知書達理,和之前的幾位太太明豔的美不一樣,她清冷出塵的氣質很合孫先生的口味。

    而這位四太就姓丁,是港城丁家的小女兒。

    丁家在港城并不算什麽大戶,卻也是個書香世家,原本這樣的家庭是不願小女兒嫁去當姨太太的,可是也不知怎麽的,丁家就答應了。

    一般提到書香世家,都會覺得門風嚴謹,極少出現什麽龌龊事,但這些表面斯文敗類,私底下幹的龌龊事兒還真不少。

    這個丁玦就是丁家老爺子的私生子,他表面上跟丁家沒有太大關系,只是跟四太關系不錯,也有人猜測他可能是丁家的私生子,但更多人是不信的,也許也有孫先生幫忙的緣故,反正這件事情一直沒有被爆出來。

    不過讓餘瑤兩人與他交好的原因也不僅僅是他的身份,還有他的能力。

    他是賭石場上的老手,看他和石經理熟絡的關系也能看得出來,更為重要的是他也經常出沒各種玉石古董拍賣會,甚至他自己也偶爾會舉辦一些這樣的活動。

    據說他的眼光十分毒辣,只是他今天猜中餘瑤的石頭就不知道是巧合還是能力了。

    這個人本就在餘瑤和顧卿的接近名單中,他們只是接近,只要丁玦不是偷那些東西的人,他們就不會對他不利,那相互之間的關系應該也不會難處。

    “那也行,聽說二位住在中環酒店,那我晚上過來找你們?”

    眼看着兩人拎着東西要往門口那輛法拉利走,丁玦驚了一下,不過也只是那麽一瞬。

    餘瑤:“行,那我們等你。”

    話音剛落,只聽得一陣摩托聲傳來,三人心裏剛閃出不妙的念頭,三輛摩托車已經直直朝着三人而來。

    “小心!”丁玦下意識往旁邊一滾倒是躲開了他們的襲擊,不過顯得十分狼狽。

    然而當他反應過來時已經被面前的場景給驚呆了。

    只見餘瑤和顧卿一人一腳将兩輛摩托車踢飛出去,而顧卿手中的保險箱砸在第三人的身上直接将人砸飛,餘瑤也沒閑着将那摩托車給踢飛了。

    那保險箱還穩穩當當地拎在餘瑤的手中。

    丁玦忍不住地吞咽了一下,幸虧自己識時務,對待林小姐的時候沒有太過分,要不然自己肯定已經被打趴下了。

    餘瑤可沒空關注他,她沖上前去一腳踹在距離自己最近那男人的胸口,“說吧,誰叫你來的?”

    這幾人明顯不是沖着他們的錢來的,而他們騎着摩托手上拿着武器卻并沒有要襲擊他們的意思。

    再一看他們行駛的方向,明顯就是沖着車去的。

    餘瑤只感覺怒從心頭起,這玩意兒要是壞了,他們不得賠得血本無歸啊!

    這些人實在是太可惡了,該不會是那什麽狗屁的沈家五少搞得鬼吧?

    然而沒等餘瑤問出點什麽,警察已經來了。

    “把人放開!怎麽回事?”

    “唉喲,黃警官,好巧啊,今天居然能在這裏遇見你。”

    一位英姿飒爽的女警官看到丁玦皺了皺眉,“丁先生。”她表現得并不熟絡。

    丁玦也不在意,吊兒郎當道:“今天可真是吓死我了,你看看我這身上。”他說着拍了拍身上的灰,“得好好查查這些人都是什麽來頭,居然敢當街作惡,簡直不把你們放在眼裏嘛。”

    “既然丁先生是目擊證人,那就跟我們一起走一趟做個筆錄吧。”

    這事兒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權看餘瑤兩人追不追究了。

    不過按照正常來說,這些人不管是沖着車、沖着錢還是沖着人來,都是不小的事兒。

    再加上今天涉及到丁玦,警署的人就是不想管也得管了。

    “榮幸之至。”丁玦倒是表現得很好說話的樣子,轉頭還和餘瑤兩人使了個眼色。

    雖不大明白他此舉用意,但現在他願意幫忙,餘瑤兩人也沒有必要拂了他的面子,而且他們也想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搞事,這個黃警官看起來挺幹練的,說不定能幫上忙。

    一行人很快去了警署,錄口供也簡單得很,跟內地也差不了太多,餘瑤兩人在別的地方沒用上的說辭這會兒倒是派上了用場。

    警署裏的人也沒有因為他們不是港城人就對他們有所輕慢,只是也顯然并沒有太重視,只說會好好調查,讓他們回去等消息。

    聽他們這麽說,餘瑤心裏就不報太大的希望了,這或許還沒有他們找私家偵探來得靠譜。

    可是沒想到的是,他們還沒出警署的門,就已經有了消息了,不過消息是私底下透露給丁玦的,根本沒在餘瑤兩人的面前提,只是他轉頭就告訴了餘瑤兩人。

    “你們跟孫家有恩怨?”等出了警署丁玦才問。

    “何出此言?”餘瑤疑惑。

    丁玦看着他們兩人,似乎在看兩人是不是說謊,确定兩人是真的不解後,他才道:“他們承認了,說是孫家五少指使的。”

    “你說的孫家,是那個孫家嗎?”餘瑤驚訝地搖手一指便指向了附近最高的那棟大樓,正是孫家的方圓大廈。

    見他如此反應,t丁玦更是覺得自己的猜測不假,這兩人剛從內地而來,應該不認識孫誠祖那家夥才是。

    “沒錯,他們指認是孫家最受寵的五少孫誠祖派他們來的,為的就是毀了你們的這輛豪車。”丁玦指向停在一旁的法拉利。

    別說是孫誠祖,這玩意兒怕是全港城的人都眼紅吧,丁玦眼神黏在上面都收不回來了。

    理由餘瑤兩人都想到了,但是他們裝作不知,顧卿問道:“他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們跟他毫無交集。”

    “你們還不知道吧,孫誠祖最愛的就是各種豪車,據那些人說是因為原本他看好的車被你們給買走了,得不到的就毀掉,懂吧?”

    “有病吧?”餘瑤一臉無語的樣子。

    別說,她一開始還真是這麽猜測的,要不然到底是誰會對一輛車下手呢,可現在看丁玦的反應,這應該不是真相。

    餘瑤細想下來也覺得奇怪,孫誠祖要是真那麽想要這車用得着用這樣的手段?

    如果不是真想要的話,又何必這樣來招惹他們?他們查到的消息裏可沒說這孫家五少腦子不好。

    果然,就聽丁玦道:“別急,依我看這事情有詐,根據我對孫誠祖的了解,他愛車,看他那些車就跟看他的小情人似的,他絕不會舍得對車下這樣的手。”

    餘瑤故作疑惑,顧卿開口:“丁先生的意思是,有人陷害這孫家五少?”

    “然後我們成了倒黴蛋?”餘瑤一臉恍然,又十分氣憤地撩了撩自己的袖子。

    丁玦笑笑,“只怕事情還真是這樣,且不說孫誠祖會不會幹這樣的事兒,他找的人就不可能這麽輕易把他供出來,也不知道這家夥招惹了誰。”

    他話是這麽說,丁玦心中其實已經有了猜測。

    “聽丁生這話,是跟五少相熟?”

    丁玦擡眼看了一眼面色淡然的顧卿,“也不算太熟,一起玩過幾次,一個撲街仔而已啦,你們也不用太在意。”

    顧卿幫餘瑤打開車門,靠在車邊道:“丁生誤會了,我們總不能白白被人欺負,如果可以,麻煩丁先生幫我們把消息透露給五少吧,我也想看這背後的人倒黴。”

    “小事。”丁玦倒是答應得爽快。

    聞言,顧卿露出了一個還算真誠的笑容,“丁先生去哪裏,我們送你一程。”

    丁玦眼睛一亮,仿佛坐上這車,車就能成了他的,“能不能讓我開?我直接送你們回酒店吧,這時間也不早了,正巧中環酒店附近有一家餐廳味道還不錯,我就懶得回去再跑一趟了。”

    “那就麻煩丁生了。”顧卿完全沒有推辭,直接把鑰匙遞給了他,随即沒忘把副駕的門關上拉着餘瑤坐在了後面,其占有欲展現得一覽無餘。

    見狀丁玦無奈地攤了攤手,怪他,誰讓他一開始口不擇言的?

    這人也太小氣了點!

    不過摸着手中的鑰匙,他立馬就改變了自己的想法,誰要是敢說沈生小氣,他丁玦準跟他沒完!

    這可比孫誠祖那家夥大方多了。

    很快,汽車駛離警署。

    只是才開出去不久餘瑤兩人就察覺出不對來,“丁先生,你這路不對吧?”

    他們兩人來的這些天已經把附近差不多摸清楚了,這路壓根不是去酒店的路。

    丁玦讪笑兩聲,沒想到這兩人對這兒已經這麽熟了。

    “抱歉。”他說,“我去拿個東西,就幾分鐘的事。”

    餘瑤兩人沒多說,這人要是敢坑他們,餘瑤不介意讓他親身體驗一下自己的拳頭,他這自作主張的行為在餘瑤這裏多少敗了點好感。

    誰曾想,前一秒餘瑤還在心中嫌棄,下一刻丁玦已經停下了車,“稍等等。”說着他飛快下車跑進了街邊的一家店,走前不忘拔了鑰匙,生怕餘瑤兩人開車走人似的。

    兩人擡眼望去,只見他去的是一家店招看起來十分時髦的照相館,照相館門口挂了許多女郎的照片,在餘瑤看來複古的打扮,卻是這個年代最時新的,不過這照片質量看起來倒是比餘瑤兩人在西川拍的照片好多了。

    “沈哥,我想買個相機。”

    她話音剛落,只見丁玦又風風火火地從裏面跑了出來,後面還跟着一位拿着相機的青年人。

    “快快快,多幫我拍兩張,不差錢。”丁玦靠在車門上擺了兩個pose,又坐上駕駛座各種“搔首弄姿”,那姿态差點把餘瑤笑噴,敢情他專門繞路就是到這兒拍照來了。

    “前面前面,給我們拍兩張合照。”丁玦見餘瑤兩人沒什麽反應便又自作主張。

    餘瑤兩人瞬間變幻了表情,他們可沒忘現在自己是易容狀态,照片不一定會落入有心人之手,可還是得防範着。

    說幾分鐘還真就只是花了幾分鐘。

    幾分鐘後,他們離開了這裏,丁玦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餘瑤和顧卿對視一眼,兩人都沒說話,但兩人心中都有同樣的想法,這傻孩子或許能處。

    有了這麽一遭,餘瑤和顧卿兩人對丁玦的印象有所改觀,不過兩人也沒有排除他是裝的這種可能性,但還是對他熱情了點。

    “相機?小事一樁,我家中就有幾臺,改天給珊珊小姐你送一臺過來,就當今天借你們愛車拍照的謝禮。”丁玦無所謂道。

    兩人假裝把錢拿回酒店實則放進餘瑤的空間裏後,跟着丁玦一起去了他說的那家港式西餐廳。

    此時的港城的西餐廳已經有了後世西餐廳的樣子,位置位于五層大樓的底層,大廳就占了三個門面,哪怕是在如今的港城,也算是一間豪華的餐廳了。

    偏偏這高檔餐廳生意還挺好,所有的包廂都已經被預約滿了,三人只能找了個靠窗的位置。

    一看菜單,餘瑤一陣肉疼,還是沒習慣擺闊的日子啊。

    她一邊肉痛還得一邊回應丁玦,“那可不行,該多少就多少,我們不能随便占你的便宜。”

    他們不過是萍水相逢而已,這丁玦對他們兩人的态度未免太過熱絡了一點,如果不是他或許可以利用,餘瑤都不想搭理他。

    “珊珊小姐這可就讓我傷心了。”丁玦見她無動于衷,才道,“好吧,既然這樣,那你們就去剛才那家店買好了,到時候報我的名字,讓他們……不如我們吃過飯一起過去看看,正好催催照片。”

    餘瑤無語,但能先看到照片也不是不行,剛好檢查檢查照片有沒有問題。

    “行,那就麻煩丁先生了,丁先生想吃什麽随便點,不必客氣。”餘瑤很淡然,不習慣擺闊不代表不會擺闊。

    丁玦仿佛這時才從開車的喜悅中回過神來,拿起菜單熟練地點了幾道菜,一看就是常來。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三人剛點好餐,就見門口刷刷刷停下三輛豪車,而後車上下來幾個……

    怎麽形容呢?

    中二少年。

    說少年又好像說得嫩了些,幾人年紀跟餘瑤相仿,但那樣子就跟中學生似的,這要是自己兒子腿給打折了。

    “诶,剛你們不是還想找五少嗎?這不就來了?”

    餘瑤大吃一驚,再仔細看去,這痞裏痞氣的中二少年和他們調查到的資料還真有幾分相似。

    可是誰能告訴她,照片上那文質彬彬的少年怎麽是這個樣子的?

    餘瑤看向顧卿,顯然顧卿也有點疑惑。

    丁玦并沒發現兩人的反應,待那幾人一進店,他連忙迎了上去,那笑盈盈的樣子可不像他說的不熟。

    “五少,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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