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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喜歡兔兔的男人們大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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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歡兔兔的男人們大混戰

    仙寮被焚, 火光沖天,遍地狼藉。

    在少主的吩咐之下,那些李家門生猶如悍匪, 把仙寮裏裏外外砸了個遍。不僅如此, 還在李承歡的授意之下,将駐紮在仙寮的所有自在觀弟子五花大綁, 還往那些人嘴裏灌下軟骨丹, 短時間內,會使人喪失反抗能力, 渾身軟得跟沒了骨頭一樣。

    這還不算完。

    以牙還牙, 以血還血都不足以消弭李少主滔天的怒火。勢必要将這些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李承歡自覺受了奇恥大辱, 這輩子從沒想過, 自己堂堂春山李家的少主, 居然會陰溝翻船, 虎落平陽!

    不是要磨他的性子, 把木魚塞他嘴裏, 還對他下|藥麽?

    那好,十倍奉還!

    直接下令, 把木魚塞那些人上下兩張嘴裏後, 又下了足以藥倒巨型妖獸的藥量。看着那些人痛苦不堪,滿地打滾, 卻又發不出慘叫聲,李承歡冷冷一笑, 依舊覺得這還不夠。如果光是用藥讓他們血管爆裂而死,還是難解心頭之恨!

    索性命人将他們吊在高處, 接過門生遞過來的弓箭,一箭一箭地射。

    并不一箭斃命, 箭箭避開要害。時不時射空一兩箭,吓得被吊懸在半空中的仙寮弟子各個面無人色。最慘的一人已經被|射|成了刺猬,卻無致命傷,恐懼等待着鮮血流盡而亡。

    風助火勢,很快就燒紅了半邊天。

    李承歡依舊搭弓,閉着左眼瞄準一人的裆|部,嗖的一聲,利箭擦着腿根紮了進去,又嘭的一聲爆開了——因為就在剛剛,心狠手辣的李少主覺得光是放箭了無趣味,便在箭尾上穿了張爆破符。

    瞬間将人炸得血肉模糊,空氣中都彌漫着燒焦的氣味。

    李家門生雖然唯少主之命是從,但終究還是有所顧忌。其中一人從旁勸道:“少主,這裏畢竟是在蜀中,若一味高調行事,只怕……”

    “怕什麽?不過是一群草芥蜉蝣,死不足惜。”

    李承歡說這話時,又放了一箭,像是在驗證自己的言論,狠辣到一箭爆頭,爆破符在頭顱裏炸開的一瞬,如同高處跌落的西瓜,瞬間四分五裂,血沫橫飛。

    他稍微驚了一下,很快又笑道,“這樣好玩的,可惜衛青檀不在,要不然就能讓他陪我一起玩了。”

    門生心道:少主又賤又壞,衛青檀怎麽可能跟你一起玩?

    “別以為身後有自在觀,就能在此作威作福了。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李承歡無比張狂嚣張,勢必要狠狠出口惡氣,但他也不傻的,事出得有因,否則落人口實,便道,“我這可是在為民除害!”

    “少主……”

    “閉嘴,再多話,我就射你。”

    李承歡忽察覺到之前那個人不見了,剛要詢問。

    就聽見頭頂傳來疾風聲,原本燒得很盛的火勢,竟轟的一聲,滅了大半。在李家門生“保護少主”的驚喊聲中,李承歡被火速簇擁在了人堆裏,手裏依舊挽弓,随時準備放箭。

    “李承歡,你是不是活膩了?作威作福到蜀中來了,難道你不知道,仙寮是我自在觀所設?”

    火光沖天下,越清流現身此地。鮮豔的身影,在濃墨般的夜色中,顯得格外妖媚,豔麗如鬼。

    此刻面色一片陰寒,瞥了一眼被火焰吞噬的仙寮,目光落在被吊懸起來,各個都半死不活的弟子,眸色愈寒。

    負責駐守在仙寮的弟子,大多是外門弟子,但為了更好的管制,一般都會特意分派幾個內門弟子。

    但無論是內門弟子,還是外門弟子,只要他們身上穿着自在觀的道袍,就是自在觀的弟子!

    打狗還須看主人,李承歡此舉分明是不把自在觀,更不把他越清流放在眼裏!

    “那又如何?我不過是替、天、行、道罷了,這些人在此作威作福,欺壓百姓,還公然當街阻攔男人的去路。嘴上說什麽,可願拜入自在觀,實則強行将人打暈帶走,豈有此理!”提及這事李承歡好不容易消解的幾分火氣,再次熊熊燃燒起來。

    奇恥大辱,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你了解的這麽清楚,難不成被當街調戲,還被打暈帶走的,竟是你?”越清流冷冷道。

    “我才沒那麽蠢!”

    李承歡能承認才有鬼了,即便臉上此刻還帶傷,明眼人一看就知他不久前一定經歷過什麽,但就是死咬着不承認,還道:“不過,我聽說是衛青檀被抓了,特意過來英雄救美。”

    “我看不然。”越清流直接拆他的臺,“你嘴上的傷,是在罵人時,被我仙寮弟子撕開的吧?”

    “去你媽的!”李承歡惱羞成怒之下,對越清流放箭。

    越清流冷笑一聲,一揮衣袖,襲來的長箭便原路倒飛回去,李承歡并不躲閃,因為他清楚自家的門生一定會替他擋下。

    事實也誠然如此。

    門生不僅替他擋下,還勸他趕緊離開此地。

    然而李少主又怎麽肯因為越清流來了,就落荒而逃?非常不悅地壓低聲訓斥:“走什麽走?我們一群人,還能怕了他越清流不成?”

    還擡頭沖着越清流挑釁起來,“越觀主的聲音聽起來跟以前不太一樣啊,我聽我爹說,那夜在花樓,越觀主可是被仙尊一箭|射|穿了喉嚨。怎麽,還沒休養好?”

    “同樣都是小晚輩,你怎麽就遠遠不如某個人嘴甜讨人喜歡?”越清流搖了搖頭,話鋒一轉,寒笑一聲,“不過,蜀中可不是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之地!”

    話到此處,越清流見那倆人遲遲沒有跟來,不由眉頭一蹙,似想到了什麽,森然一笑,當即施法強召。

    與此同時,正緊緊拉着無雙月的手腕,踏碎夜色,在荒郊野嶺中瘋狂逃竄的衛青檀,頓覺被一股很大的力道,從後猛掙了一下。

    差點摔個跟頭,但也往後踉跄了一下,嘭的一聲,就撞到了身後青年的胸膛。

    蝴蝶骨都撞得悶疼。這個人真是……活像是具行屍走肉,衛青檀剛剛有一瞬以為,自己是撞樹上了。

    夜色下,少年累得氣喘籲籲,以為定是樹樁,灌木叢之類的,勾到了無雙月腳踝上纏繞的鐵鏈。當即邊大口喘着粗氣,邊下意識蹲下來,嘴裏安撫着:“沒事沒事,我來弄就好。”

    可手還沒觸碰到鐵鏈,後領就被一只蒼白冰冷的大手緊緊揪住,腕上的鐵鏈垂落,觸碰到了衛青檀冷玉似的白皙玉頸,激得他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幾乎是同一時間,自上而下一股大力,将他整個提溜起來,高舉在半空中!

    衛青檀根本沒空驚嘆此人臂力驚人,就對上了一張黑線流竄的清俊面容。

    那些黑線此刻如同蠕動的發絲,在皮膚下蜿蜒翻湧。原本慘淡無色的眸子,竟不知何時變得漆黑,如同灌滿了墨水。吓了衛青檀一跳,也瞬間明白了,定是越清流在操縱他!

    “無雙月!看着我!”

    衛青檀雙腳都不挨地。

    無雙月可不僅長相清俊,身形也挺拔高大,本就在身高上一點優勢也沒有的衛青檀,此刻在如此驚人臂力下,跟個精致漂亮的小人偶一樣,吊在半空中。山間寒風将他身上的袍子吹得獵獵作響。

    “不要受他控制,我帶你去找元琅哥哥!”邊說邊掏出小金鎖。

    可這一回,無雙月毫無反應,依舊抓着他不松。

    衛青檀迅速橫過右臂,嗖嗖幾聲,腕上暗器彈飛出數根長針,盡數紮在了青年的脖頸上。

    本以為這樣就能暫且讓其喪失行動能力,從而無法被越清流控制。豈料,長針上的毒,根本無法控制住無雙月。僅僅是手下略微一頓,随即面無表情地抓住衛青檀的手腕。

    卡擦一聲,暗器就被弄壞了,掉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

    衛青檀只好腳踩無雙月的胸口,淩空後翻,迫使無雙月收手。

    可他還是太低估了無雙月的臂力,不僅沒能順利掙脫,反而還被抓住了腳踝,衛青檀不由“啊”了一聲,不算慘叫,全然是吓了一跳。

    就這麽一聲,剛剛還抓着他腳踝的手,瞬間就洩了兩分力。他便趁機掙脫,原地後翻一周,穩穩落地。連口氣都來不及喘,見其再度逼近身來,衛青檀只好拿出當時對付少祭官的招數。

    可雙臂才一環上無雙月的腰,就莫名被什麽東西,啪的一聲,打在了左手背上。

    衛青檀吃痛,下意識縮回左手,只用右手抓住了無雙月的腰帶,還未來得及蠍子擺尾,就被抓着小腿,再一次被拽到了半空中。

    也是此刻,衛青檀才真真切切明白,那天擂臺上少祭官真是讓他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他的這些小聰明,小花招,根本不值一提!

    不愧是上屆天榜第一,哪怕靈智全失,猶同行屍走肉,依舊能輕而易舉将他制服。

    頭朝下的滋味委實不太好受,沒一會兒衛青檀就頭昏眼花,連腰帶都抓不住了。

    本無意用飛刀傷人,但眼下不得不用了。衛青檀剛試圖去摸後腰上挂的暗器袋。

    隐約就聽見踏碎枯葉的聲音。下意識仰頭一瞧,夜色中,一抹熟悉的身影悄無聲息出現,衛青檀使勁眨了下眼睛,再定睛細瞧,當即嘴角都有點抽搐了。

    要死!

    來人居然是陸北辰!

    這應該算是好消息,畢竟師出同門,就算陸北辰再如何不喜歡自己這個師弟,也不會見死不救的吧?

    可很快衛青檀就意識到,這是個壞消息——因為,陸北辰入魔了!

    望着陸北辰額間清晰的漆黑印記,衛青檀不由驚訝出聲:“魔印!”

    “不錯,我是魔。”陸北辰的神情比以往還要冷肅,幾個瞬息間,就已經站到了衛青檀眼前。

    只是站着,靜靜地,也冷冷地盯着,半點沒有出手的意思。

    不過才短短小半月,衛青檀竟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思及原文中陸北辰入魔後,就變得毫無人性,冷血無情。

    也就不指望他能出手救自己了。

    左手也在此刻摸上了暗器袋,剛抽出一把柳葉飛刀,下一瞬,手背就又被什麽東西打了。

    這回衛青檀看得清清楚楚,打他手背的是一片落葉!

    可就算是落葉,陸北辰也是灌入靈力打下來的。

    疼!

    感覺師尊的戒尺往他手背上猛抽一下,也不過如此了——雖然衛青檀從來沒挨過師尊的戒尺就是了。

    “陸北辰,你發什麽瘋?”饒是面團捏的人,此刻也受不了這種委屈,更何況衛青檀也是有脾氣的,當即惱道,“你不救我,還不準我自救嗎?”

    “誰說……我不救你?”話音未落,陸北辰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眼前。

    衛青檀怔了一下,耳邊傳來拳腳交錯,近身肉|搏的砰砰聲。也不知是不是陸北辰太過自信了,還是怎麽着,居然選擇近身對打!

    上屆天榜第一跟這屆天榜第一對決,到底誰更勝一籌,衛青檀不清楚,依舊被抓着小腿,倒吊在空中。不免愁容滿面地想,我是做了什麽孽嗎?

    為什麽每次倒黴的總是我?

    這個念頭才一冒出來,下一瞬天旋地轉,衛青檀就被無雙月用鐵鏈纏住了腰。鮮血倒湧的滋味,更加不好受了,雙腿一軟,就險些跪倒在地。

    幸好無雙月死死抓住他的手臂,才不至于那麽狼狽丢臉。眼前一陣發黑,頭也暈沉。

    夜色又黑,天上烏雲密布,不透半點天光。

    衛青檀根本看不清你來我往,到底是誰的拳頭,誰的腳,但好在都沒有誤傷到可憐的他。待好不容易緩過來一些,陸北辰已經提劍劈開了纏在無雙月腕上的鐵鏈。

    飛速出手,抓着斷裂的鐵鏈,猛然一拽,衛青檀就跟小陀螺一樣,邊轉圈邊腳下踉跄地跌撞過去。鐵鏈緊緊纏住他的窄腰,近乎能聽見咯噔咯噔磨挫骨頭的聲音。

    衛青檀甚至來不及掙紮,下一瞬,又一股力道從側面襲來——原來是無雙月,此刻的他被越清流控制住了,務必要把衛青檀平安帶回自在觀。

    就這樣,可憐的衛青檀再一次被架在了火上烤,只不過這回連無雙月也參與其中!

    不同于之前的鞭子,白绫,以及靈力,此刻冰冷粗沉的鐵鏈纏腰,很顯然更難忍受。

    衛青檀只覺得自己原本跟嫩竹似的窄腰,此刻在兩人的夾擊之下,被勒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呃——”他疼,還難受,發出了短促的吃痛聲。陸北辰眸色一戾,毫不留情反手一劍,意圖斬斷無雙月的手臂!

    他不去斬鐵鏈,居然斬人手臂!出手不可謂不狠辣!

    衛青檀趕緊叫停。

    可陸北辰非但不住手,反而下手愈狠,惱恨得面沉如水,陰冷至極!竟還質問起了衛青檀:“你就為了跟此人私奔?”

    衛青檀:“???”

    什麽鬼?

    眼神就這麽不好的嗎?到底從什麽清奇角度猜出來,他跟無雙月私奔了?

    锵的一聲,扭曲的空間裏,飛襲來的長笛,精準無比地擋開了絕塵劍。

    越清流及時通過傳送陣趕來,下意識護在了青年身前,右手接過笛子,左手很自然地覆在青年的手背上,稍一用力,被夾在中間的衛青檀,就踉跄着往二人跟前沖了一步。

    “陸北辰,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動我的人!”越清流冷冷道,在看見陸北辰額間的魔印時,先是一愣,随即驚訝失笑,“好好好,不愧是仙尊的徒弟,真是一個比一個離經叛道!”

    陸北辰眉頭緊鎖,有點沒明白越清流的意思。

    他沒明白,但衛青檀心裏卻跟明鏡一樣,當即臉都白了,趕緊大聲道:“越清流!你,你才好大的膽子!我可是仙尊的徒弟,你豈敢動我?”

    越清流大笑兩聲,饒有趣味欣賞着衛青檀心虛為難,卻不得不故作鎮定,試圖隐瞞的驚慌模樣。故意逗他,所以就盡說一些惹人誤會的話。

    他道:“是啊,原來你也知道,你是仙尊的徒弟啊?”

    在徒弟二字上,咬得格外用力。

    看着衛青檀臉上逐漸消散的血色,越清流直接爽了,要是衛青檀能因此跪下哭求他的憐愛,那就再好不過。

    此話在陸北辰聽來,卻有別的意思,冷冷睨向衛青檀,沉聲道:“你真跟此人私奔了?”

    “……”衛青檀反問,“你不認識他?”

    按理說,陸北辰從小到大活脫脫就像仙尊身後的狗,仙尊走哪兒,他跟到哪,又生性偏執陰鸷,嫉妒心極重——畢竟他是魔族人,骨子裏流淌着争強好勝,嗜殺成性的血液,要是知道蒼雲秋贈了無雙月法寶,定會記恨上的。

    所以,衛青檀認為,陸北辰肯定見過無雙月。

    哪知陸北辰卻冷冷道:“你的姘頭,我如何認識?”

    衛青檀驚愕,難不成自己此前的所有猜想,通通都是錯的?此人根本不是無雙月!

    可既然不是無雙月,那自己每次聽到旁人提及無雙月時,那種莫名其妙的感應,以及腦海中浮現出的眸子,又是怎麽一回事?

    思緒突然就亂了。

    “既來蜀中,便是客人。不如随我去自在觀做客,二位意下如何?”越清流笑問,與其說是征求二人的意見,不如說是強制。

    側眸望了一眼青年,随後低念了幾句咒語。青年便在他的操控之下,松了鐵鏈,沖着陸北辰而去。恰在此刻,李家諸人趕到,李承歡一眼就看見了被三人禁锢在中間的衛青檀,先是一驚,随即狂喜,可很快就轉成陰恻恻的冷臉:“原來是你啊!”

    衛青檀再想擡袖擋臉已經來不及了,稍微思考了一下,鹹魚開擺,不掙紮了。還點點頭,坦然道:“對,就是我!”

    “你還挺得意的嘛。”李承歡手裏還握着弓,因為握得太用力,骨節都發出咯噔咯噔的脆響,磨着後槽牙道,“你摸了我的臉,可得為我負責!”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無比震驚,連無雙月都有瞬息間的怔愣。

    越清流驚訝:“衛青檀,你還真是老少通吃啊……仙尊知道麽?”

    “休聽他胡說八道!”衛青檀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李承歡是這種人,當時真應該趁機把他毒啞的。現在悔也晚了。

    李承歡火速加入了混戰,一鞭子纏上了衛青檀的腰肢,大力一拽,三足鼎立般将人夾在中間。李承歡陰笑:“我說越觀主怎麽打着打着,就突然跑了呢,原來是遇見熟人了!”

    他還對衛青檀道:“我的乖乖媳婦兒,在外跟男人們玩,怎麽不跟我說一聲?”

    衛青檀更悔了,當時怎麽不把李承歡的嘴給縫起來呢?他怒道:“不要臉!誰是你媳婦兒?你不要瞎喊!”

    “好好好,你不是,你真的不是!你沒有摸過我的臉,沒有用腳勾過我,我臉上的印記,也不是你留下來的!”

    李承歡趕緊否認,佯裝妻管嚴的窩囊相,實則張狂得很,與其說是解釋,不如說是變相地胡說八道,瘋狂造黃|謠。

    連越清流也有點聽不下去了,突然轉頭問衛青檀,聲音很低:“敢不敢抽他?”

    “啊?”

    衛青檀沒明白,但下一瞬,肩膀就被打了一掌,緊接着腰間其中一股力道火速抽走,整個人飛撲過去。

    李承歡眼睜睜看着他沖自己飛來了,趕緊呵退左右的門生,張開雙臂就要将人接住。

    誰曾想迎面而來的,不是日思夜想,想得茶飯不思,輾轉難眠的美人嬌軀,反而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衛青檀飛撲過來,就只是扇了他一巴掌!

    李承歡當即暴怒,剛要抓住衛青檀,狠狠報複,把他的嘴親爛,豈料,衛青檀就又被拽了回去。

    腳下踉跄了幾步,衛青檀剛打過人的右掌都火辣辣的疼。聞聽李少主的暴怒聲,下意識指向越清流,道:“是他!”

    “對,是我讓你抽的,但我沒想到你竟何時這樣聽話了。”越清流非常滿意,覺得衛青檀不僅聽話,還非常有膽識,讓他去抽,他居然真敢抽!

    要是往衛青檀手裏塞把刀,指不定連越清流都敢捅。

    越清流想到此處,眉頭還微微擰起,他喜歡乖巧懂事的,野性難馴的小孩兒,還是得給點教訓。

    “把少主夫人給我搶回來!!”李承歡氣到跳腳,“回家再好好算賬!”

    衛青檀深覺不妙,混戰越演越烈,他被夾在中間,耳邊傳來各種符篆打落的簌簌聲。李承歡不許門生們用兵器,說是不能傷到少主夫人。

    說得仿佛用符篆就不會誤傷到他一樣!

    “真是愚蠢至極!”越清流冷笑,“自在觀可是道觀,若論用符篆,誰能比得上道士?”

    此話非虛。

    話音未落,幾十張黃符同時從鮮紅的寬袖底飛出,在夜色下如同雪片一般,漫卷在越清流周身。

    衛青檀離他最近,隐約能聽見沙啞低沉的咒語聲,但念得飛快,根本聽不清念的啥。

    直到清晰聽見一聲“急急如律令”!

    那幾十張黃符瞬間化作火光電閃,跟裝了定位儀一樣,準确無比地劈在了所有李家門生身上。

    一時間只聽見火電交錯聲,以及門生們的慘叫。

    不一會兒就倒了一地的人。

    寒冷山風襲來,皮|肉燒焦的氣味,熏得人忍不住想吐。

    李承歡着實被吓到了,因為他一直覺得,仙門八家之中,越清流的實力是最弱的,畢竟上屆天榜之争,竟連天音閣的少閣主都沒打過,只争了個第三甲!

    相當于現如今的柳慕蒼,聽起來實力就一般。

    尤其從李寒江口中得知,仙尊一箭就射|穿了越清流的喉嚨,就越發覺得他實力一般。

    萬萬沒想到,越清流居然用起符篆來,如此娴熟!

    “你該不會真覺得,我是因美色才坐上觀主之位的罷?”越清流輕輕一笑,略有些沙啞的聲音此刻落在李承歡耳中,就如同鬼音般,令人毛骨悚然,“莫說是區區門生了,今夜就是你爹來了,也未必就是我的對手!”

    衛青檀艱難地吞咽起來,他倒從未輕敵過越清流,但确确實實第一次見他用符篆劈人。

    不得不說,能當一門之主,确實有點本事在身。

    李承歡此刻也是有些怯了,短短片刻,所有門生都慘死面前,讓他實在無法視若無睹。但讓他就此狼狽逃走,尤其當着衛青檀的面,又實在顏面無存。

    正猶豫不決時,耳邊忽傳來熟悉的聲音:“吾兒!”

    周圍的空間再度扭曲,李寒江及時趕來。

    “爹!”李承歡終于見到靠山了,趕緊沖過去,躲他爹身後,指着越清流道,“人都是他殺的,他剛剛還想殺我!!”

    “李少主還真是惡人先告狀!”越清流眼神陰寒,“明明是你先焚仙寮,還折磨死我仙寮弟子,這會兒倒是一字不提!”

    衛青檀驚怔,原來在他拉着無雙月逃跑的時候,發生了這樣的事?

    但不得不說,李小狗平生離經叛道,今晚倒是做了件好事,有些大快人心。

    “廢話休說!”李寒江才不管這些,當即就召出了法器,怒道,“區區幾個弟子,怎能同我兒相提并論!你将我兒吓成這樣,就休怪我手下無情!”

    “爹,別誤傷了衛青檀!”李承歡這會兒又不怕了,煞有其事地道,“他可是你未來兒媳!”

    衛青檀:“……”

    因為李寒江也加入了混戰,戰況越發複雜了。

    越清流不得不暫且将衛青檀用術法捆在大樹上,同李寒江打的時候,還不忘嗖嗖甩下兩張符篆,一張“封咒”,貼在衛青檀胸口。另一張“雷咒”,狠狠劈向李承歡腳下。

    瞬間就劈出一道足夠活埋一個人的深坑。

    越清流道:“再敢接近他,下一道符篆,就一定會劈在你頭上!”森*晚*整*理

    “混賬!”李寒江暴怒,“你敢傷我兒子,我就殺盡自在觀弟子!”

    越清流這會兒算是徹底跟李家撕破臉了,當即毫不留情地反擊:“好啊,看是你先殺盡自在觀弟子,還是我先屠你李家滿門!”

    “操!”李承歡想去救衛青檀,可又真的怕被符篆劈碎頭骨,急得原地跳腳,嘴裏不幹不淨罵着越清流。

    衛青檀已經麻了。

    被捆在大樹上動彈不得。

    無雙月對陸北辰,越清流對李寒江,戰況非常膠着,不知最後誰能從中脫穎而出。

    但他清楚這四個人,包括李承歡,沒一個是省油的燈,無論自己落在五人之中的任何一人手裏,只怕都不會太好受。

    要不是衛青檀堅強樂觀的話,此刻他真想哭兩嗓子。

    但眼下還不到放棄的時候,衛青檀有保命法寶——玉簡!

    玉簡此刻就挂在他的脖子上。

    只要捏碎了,師尊就會即刻趕來。

    雖說,此時此刻衛青檀不敢面對師尊,但不管怎麽說,跟那五個人比,師尊好歹比較講道理。

    或許,還能通過師尊,再次辨認那個青年到底是不是無雙月!

    如此一想,衛青檀狠了狠心,四肢不能動,就只好使勁埋頭,用舌頭去勾脖子上的玉簡。

    李承歡看見了,瞬間俊臉通紅,眼珠子直勾勾盯着那條粉嫩又靈巧的小舌頭,喃喃道:“你,你這是在勾引我?”

    “……”

    衛青檀有時候真想劈開李承歡的腦袋,看看他的腦袋裏裝的到底是不是黃|色漿糊。

    不管他,繼續用舌頭勾玉簡。

    舌尖艱難地勾到了拴着玉簡的細繩,衛青檀努力卷着舌,小心翼翼将玉簡抿在鮮紅的唇瓣間。

    這只不過是他努力自救的手段而已。

    根本一點勾引,或者挑|逗的意味都沒有,卻把李承歡看得渾身冒火,呼吸也急促起來,熱汗很快爬滿了臉。不禁奇怪,明明自己已經服用了解藥,怎麽還像是中了藥一樣?

    下意識就往前邁了兩步,耳邊驟然聽見李寒江的厲呵:“承歡,快躲開!”

    李承歡瞬間驚醒,猛往一旁躲避,卻還是被符篆震得倒地翻滾,弄得灰頭土臉不說,還啃了一嘴草。氣得呸了幾聲,破口大罵:“越清流!你混賬!”

    “再敢罵一聲,我就把符篆打進你嘴裏!”越清流冷聲道。

    衛青檀就趁機,卡擦一聲,咬碎了玉簡。阖眸默念:師尊。

    同一時刻,閉門思過的少祭官瞬間察覺到了,眼睛睜開的一瞬,素來淡漠如水的眼眸,都染上了一絲詭異的緋色。

    玉簡連接的是他的心。

    剛剛那種溫暖濕潤的感覺,到底是怎麽回事?

    來不及多想。

    玉簡已碎,說明衛青檀陷入險境,恐有性命之憂!

    少祭官霍然起身,大步流星往外走,一揮衣袖,破開房門,以及結界。

    守在外面的弟子驚聞動靜,迅速現身勸阻。

    “少祭官不可!”

    “閉門思過期間,絕不允許外出!”

    “若是大祭官知道了,一定會重罰!”

    少祭官置若罔聞,單手飛快結印。弟子們見狀,互相對視一眼,毫不猶豫施法阻撓。

    本以為如此就能攔住少祭官,豈料,一向冷漠沉穩,又處事不驚的少祭官這一回,直接揮袖擋開衆人,瞬息間就消失在了原地。

    他急了。

    ——

    玉簡在嘴裏碎掉的一瞬,衛青檀分明察覺到了異樣。

    這不是師尊的氣息!

    很快碎片就化作靈光,在他嘴裏散開了。快到根本無暇仔細判斷。

    但無須他費心了——因為很快,玉簡真正的主人,就已經出現在了他面前。

    “少祭官?!”衛青檀震驚到無以複加。

    師尊贈他的玉簡,咬碎之後,居然把少祭官召來了!

    一定是哪裏出錯了!

    少祭官施法,替他松綁,并施以淨化術。

    “謝謝,我感覺好多了。”衛青檀緩緩呼了口氣,一時說不清到底是失落,還是慶幸。

    但眼下既不是失落,也不是慶幸的時候。

    “幫我救一個人!”衛青檀趕緊開口求助。見少祭官定定看着他,立馬指向正跟陸北辰打得不可開交的青年,沉聲道,“我必須帶他走!”

    少祭官什麽也沒問,只是點了點頭。随即就閃現而去,單手接住絕塵劍,另一只手火速結印,曲指在青年額間一戳。

    只一眼,他就看出此人受了咒法操縱。

    “要你多管閑事!”陸北辰越發惱火,說這話時,還冷冷瞪了衛青檀一眼。說話也難聽,“又來了一個姘頭!”

    少祭官不懂姘頭為何意,但直覺告訴他,這不是好詞。

    “怎麽,少祭官該不會真的看上了衛青檀罷?”越清流驚見來人,非常吃驚,聽了陸北辰的話,就越發驚愕,但很快又道,“不可以哦,因為他是我看中的人。”

    “呸!”李承歡的實力不允許他加入混戰,但他的罵聲卻響徹雲霄,“想得美!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麽德性!”

    越清流訓斥:“乳臭未幹的臭小子!”

    李承歡反擊:“半截入土的老東西!”

    衛青檀充耳不聞,一心只想帶無雙月遠走高飛。可腕上的暗器,之前被失智的無雙月弄壞了。此刻只有柳葉飛刀可用。

    但他真怕會傷到無雙月。

    稍微思考了一下,衛青檀還是果斷抽出了柳葉飛刀,左右手指間各夾了三把飛刀。

    “陸師兄!”衛青檀大聲道,“小心了!”

    然後嗖的一下,将左手三把飛刀齊刷刷沖着陸北辰甩了過去。

    陸北辰不得不提劍抵擋,待看清是被誰偷襲後,瞬間暴怒:“你竟敢為了一個野男人,對自己的師兄出手?!”

    “那你誰也不為,還不是對我出手了?”衛青檀又一聲,“再接我三刀!”

    這一回有一刀紮在了陸北辰的肩胛上。

    陸北辰臉色難看地把刀拔了出來,冷冷瞪着衛青檀。

    “我讓你小心了,誰讓你這麽不小心?”衛青檀道,見少祭官已經把人捆了過來,立馬歡欣雀躍。

    少祭官不愧是少祭官!

    這實力放在修真界年輕一輩,絕對是巅峰選手!

    同時他暗生愧疚,若不是當初少祭官因為同他上了擂臺,還自願認輸了,恐怕後面就沒有陸北辰的事了。

    他欠了少祭官一個天榜首甲。

    但此時的衛青檀還沒意識到,他欠少祭官的遠遠不止一個天榜首甲。

    “我用淨化術暫且壓制了施加在他身上的法咒。”少祭官道,“但要是想徹底解開,得去尋我師尊。”

    衛青檀道:“謝謝你!”

    并且一記手刀,想把無雙月暫且打暈帶走。

    少祭官攔他,搖搖頭:“無用的,他本就神志不清。”

    “好啊,衛青檀,你還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越清流這時徹底明白了,衛青檀既不是為了躲蒼雲秋,也不是躲李少主,分明就是把主意打到自己身邊了。

    越清流一語雙關道:“我若是你師尊,一定活活打死你!”

    這個“你”,既指衛青檀,又指少祭官。兩個各藏心事的人,聞言神情都變了變。

    “但我的人可沒那麽容易被帶走!”越清流冷笑一聲,再度施咒,火速沖破了少祭官的術法。

    無雙月竟然暴起傷人,掄起纏滿了鐵鏈的拳頭,無差別攻擊所有人,首當其沖的就是離他最近的衛青檀!

    少祭官抓着衛青檀的手臂,邊向後滑行,邊施淨化術。與此同時,李家門生還有自在觀弟子,都已經趕到現場。

    又是一團混戰。

    更糟糕的是,陸北辰被刺了一刀,越發控制不住魔氣。而魔氣外洩的結果就是,影響到了無雙月,他在越清流的咒術,少祭官的淨化術,以及陸北辰無意釋放出的魔氣三方裹挾之下,終于還是……徹底發狂了!

    抓到一個李家門生,徒手就撕成了兩半!

    李承歡吓得哇哇鬼叫:“媽的!這什麽鬼東西啊?徒手撕人啊!”

    越清流咬牙,恨聲道:“又不聽話了?!”再度施法。

    幾滴滾|燙的鮮血濺在了衛青檀的臉上,他的瞳孔都有些放大了。心髒持續下墜。

    直覺告訴他,再這麽下去的話,無雙月會承受不住的!

    等衛青檀再緩過神時,已經掙脫了少祭官,沖了出去。少祭官剛要攔他,陸北辰已經閃現而來,怒斥他:“那是我的師弟!誰準你抓他手臂?!”

    預知夢雖然并不清晰,但衛青檀知道,這個小金鎖一定能安撫住無雙月的情緒。

    可他失策了——

    還沒近身呢,就被暴躁發狂的無雙月打退回去,衛青檀慌忙施法擋下,可還是被勁氣沖得直往後倒退。

    但只退了三步,就穩穩立住了。

    一只大手從後按住了他的肩膀。

    這是很吓人的事!

    畢竟眼下混戰,場面相當混亂!

    誰知道後面會不會突然冒出一把尖刀?

    可衛青檀卻沒有怕,反而莫名心安。

    霍然回眸一瞧,一道人影不知何時站在身後,頭頂烏雲散開,天光驟現。

    那人終于露出真容,穿着一襲雪色寬袖長袍,霜白的長發披散在腰後。

    師尊的唇薄,瞧着很涼薄寡情,但異常殷紅,眉眼間明淨又淡漠。山間的霧水沾濕了素白發帶,寬袖招展,雪發飛揚,衣袂飄飄,眼眸裏的淡漠更似周遭不知何時籠罩的山霧。

    似鬼一樣,憑空出現。

    又恰好立在衛青檀身後。

    還精準地接住了他。

    “出來這麽久了。”蒼雲秋眼眸裏,閃出微不可尋的溫色,語氣卻一如既往的淡漠,“該玩夠了罷。”

    衛青檀瞬間就什麽都想不到了。

    只覺得心底有座好不容易蓋起的高樓,在師尊出現的一瞬間,就轟然倒塌了。

    他還是喜歡師尊。

    是那種抑制不住的,随時都會呼嘯而出的喜歡。

    是想親親師尊的嘴,赤|身|裸|體糾纏在一起的喜歡。

    可他又明白,他不能喜歡師尊,否則,師尊會有麻煩。而且……師尊并不喜歡他,他知道。

    強扭的瓜不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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