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染眼眸之中隐隐浮现出几分沉重,犹豫着正想要开口向赵嬷嬷陈情,被顾清歌拉住。
转头之际,看到顾清歌轻轻摇了摇头,触及到那杏眸之中的坚定,方才叹了口气止住了话头。
赵嬷嬷见着两人的小动作,微微扬了扬眉,对顾清歌倒是多了些欣赏。
顺着地道行走,转移,顾清歌看着周围的石壁,心中疑惑。
这并不是上次去寿康宫的路。
果不其然,跟着赵嬷嬷从地道出来,所到之处并不是皇宫之内,而是大佛寺的一处古井边。
顾清歌拎着红棉的头颅,跟着赵嬷嬷到了地面上,面色平静神态自如。
两人来到禅房前,赵嬷嬷恭敬通报着,得到允准便带着顾清歌走了进去。
太后此时盘膝坐在榻上礼佛,手中的念珠随着口中的低语缓缓拨动着。
顾清歌双膝跪地,拱手见礼道。
“参见太后娘娘,清歌幸不辱命,已剿灭江东沈家,并带回前鸢首红棉头颅,献给娘娘。”
太后浅浅闭着的眸子并未睁开,念佛的动作也丝毫未停。
顾清歌心中一沉,自腰间拿出沈二郎交出来的账本,低声道。
“沈家与夜阑的交易往来皆记录在案,这是账本,此次也一并带回。”
顾清歌见太后仍是没有反应,将账本恭敬放在地上,叩头请罪。
“清歌至江东之时,红棉已身怀六甲,沈家二郎献出账本只求孩子一条活路。清歌念及稚子无辜,自作主张剖腹取子,请娘娘责罚。”
太后仍旧不为所动,赵嬷嬷打量着太后的神情也不敢多说,默默退了出去。
太后不出声,顾清歌的心便只能悬着,保持着叩首的姿势,静静等着。
禅房寂静,顾清歌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头也因为一直低垂充血发胀,只能听见太后轻声默念和念珠相碰的轻响。
整整过了一个时辰,太后方才放下停下动作,将念珠自手腕上摘下放到面前的佛经上,抬起眼来。
“事情已经禀报完了,便起来去应对更难的事儿吧。账本留下,头颅带走,自去夜鸢总部上任,能不能压得住那些牛鬼蛇神,便是你自己的造化了。”
顾清歌直起身来,一阵头晕目眩,强撑着才没跌到一旁。
眼前看着太后几乎双影,缓了许久方才看的真切,心有余悸,万分不解。
她违背太后的意思,私自救了红棉的孩子,太后竟然这般轻松便放过了她?
太后望着顾清歌懵然的神情,似乎透过这张脸看到了昔日故人,嘴角勾起无奈的弧度,故意板起脸来。
“还不快去,等着哀家反悔呢?”
顾清歌反应过来连忙行礼,拿起红棉的头颅退出屋外。
赵嬷嬷候在门口,见着顾清歌出来迎上前来,身后还跟着一名小太监。
“这是小顺子,是我一手带大的,娘娘与夜鸢提署之间的传讯也时常由他负责。今晚便由他带着姑娘前去夜鸢总部吧。”
顾清歌颔首跟随着小顺子离去。
赵嬷嬷见人走远,方才进到禅房之内伺候,将地上的账本拾起来呈到太后面前。
太后浑不在意的翻了翻便放在了桌上,手托香腮幽幽叹了口气。
赵嬷嬷见状去倒了茶递到太后手边,柔声道。
“娘娘此前听说姑娘灭门留种还发了好大的脾气,今个倒是高拿轻放,就罚跪了一个时辰,说到底心里还是疼人的呢。”
太后接过茶杯抿了一口,似是想起过往显出了三分的惆怅。
“到底是青宁的女儿,心底里有些慈悲是抹不掉的。其实一个未出生的小儿死活哀家并不在意,红棉的性命也不打紧。只是她选了这条路,必须心要狠,不然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哀家都护不住她。”
赵嬷嬷知道太后是又想起了年轻时的往事,恭顺的在一旁伺候,宽慰道。
“娘娘宽心,奴婢派小顺子送姑娘过去醉花楼,也是表明了娘娘的态度。况且,小顺子的本事娘娘知道,若是真有什么变故,会替姑娘出手的。”
太后点点头,似是还算满意赵嬷嬷的安排,又重新拿起了念珠,念起佛来。
顾清歌跟着小顺子在地道中行走,不多时上来,看着眼前的建筑不由得大为震惊。
“这,怎么会是醉花楼?”
小顺子恭敬的侧身对着顾清歌拱手,轻声解释道。
“这醉花楼本就是娘娘的产业,夜鸢提署的总部最早设置在封疆大长公主府,但先帝在位时将夜鸢转至暗处,这明面上的总部便没了。后娘娘接手了夜鸢提署,便将醉花楼设为了总部,各地夜鸢据点均为醉字开头,大人日后四方巡查便能知晓了。”
说着便先行上前引路。
顾清歌心头万绪跟着走进楼内,眼中不由得涌现几分愁苦。
若醉花楼是太后娘娘的产业,那当日裴亭康和秦旭打斗的真相,太后娘娘该当是最清楚的。
但却任由着裴亭康被定国公诬陷下狱,虽然能够明白当时定国公将事情闹大引得皇帝出面,太后娘娘的立场于公于私都没办法援手,还是禁不住心中苦闷,有些难过。
醉花楼前侧招揽宾客,自后门入便是花园,小顺子熟门熟路的带着顾清歌走入一片假山石林。
在一出假山后,微微转动山石,脚下所站着的位置便偏移旋转了几分,眼前已然是进入了另一方天地。
小顺子见顾清歌眸中有惊讶之色,轻声笑语。
“大人日后便会知晓,这不过江湖上小小的障眼法罢了。”
二人走进长廊,绕过练武场,行过梅花桩,便看到一座七层阁楼,形状似塔,门匾上夜鸢提署四字笔走游龙。
还未等靠近便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女子的怒喝,伴随着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鸢首的位置何其重要,随便挑个阿猫阿狗的就想做,太后娘娘这般任人唯亲,我绝不顺服!”
顾清歌眉头微拧有些不悦,这些鸢尾对她的排斥,还真是一点都不藏着掖着呀。
小顺子似是也觉得有几分尴尬,讪笑道。
“听声音应当是薛霏姑娘,也是鸢尾之一,出身蜀中能力是有几分的,就是这性子跋扈了些。”
顾清歌沉下脸来,眸光深邃,想起红棉的介绍。
薛霏擅刀,武功中上,性情恶毒手段狠辣,命门在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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