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染呼吸一顿,心中尽是惊喜,连素来淡漠冷静的凤眼都带着明显的激动。
刚想要表白陈情,便听得顾清歌笑着继续道。
“从鸢笼出来以后,我觉得这世上的所有人都是要杀我的,已经许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我甚至会想,我今日能够砍下红棉的头颅,明日会不会这些鸢尾也会砍下我的脑袋。秦大哥,我没有办法相信别人了,只有在你和芷兰姐姐身边,我才能放下戒备得些安眠,我只信你们不会害我。”
顾清歌说话之间,舒展的眉眼似是十分痛苦的聚集在一处,神情似是落寞,又带着些难过。
秦染千言万语哽在喉间,却是半分也说不出话来。
望着顾清歌如今瘦的单薄纤细的窄肩,想着那一身数不清的伤痕,只剩下无限心疼。
许久释然般的幽幽叹了口气,抬手将大掌放在顾清歌的发顶,轻轻揉了揉。
“睡吧,有秦大哥在,不会让人伤害你。”
顾清歌看着秦染,杏眸明亮,藏着几分水意重重的点了头。
熟门熟路的给自己出身上的伤痕上了药,便翻身上床合衣躺好。
半年多的江湖浸染,顾清歌早就习惯了和衣而眠席地而睡,熟练的状态,下意识握住匕首刀柄的动作,都让秦染心疼不已,酸了眼眶。
明明半年以前她还是风光无限,明媚张扬的顾大小姐,纵然能与士兵们风餐露宿,甘苦与共,但谁都知晓她该是高高在上的明珠,是被亲人爱护疼惜的宝贝。
如今明珠蒙尘,顾清歌终究是堕入了黑暗,再也回不去了……
秦染将小江生用小被子裹好,安顿好在软榻上,也未改衣着,合衣躺到了顾清歌的身边。
身边兀自多了一个男人的气息,让顾清歌的身体有些微的僵硬,但随即想到是秦染,顾清歌放松了下来。
秦大哥是君子,永远都不会做出让她不悦的事情。
正想着左手被秦染的大掌包裹握住,从刀柄上脱离,被秦染握在手心里十指相扣。
顾清歌心中一紧,耳边却想起了秦染温和的呢喃。
“别紧张,有我在。”
顾清歌明白过来,暗恼自己小人之心,倒是当真放松了下来。
闭着眼睛嘴角却是上扬着,不多时便平稳的陷入睡梦之中。
秦染微微侧头,看着顾清歌不设防的睡颜,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左手枕在脑后,轻轻的抚摸着顾清歌手上的薄茧,竟也生出一股甜蜜的满足。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如今也算是同榻而眠,谁又能说他和顾清歌没有缘分呢,这样也挺好。
秦染暖笑着闭上眼睛,握着顾清歌的手,仿佛在乱局之中抓住了浮木,也平稳踏实了许多。
一夜安眠,次日天还未大亮,秦染、顾清歌和孟子柯便带着小江生离开了江东。
果然不出顾清歌所料,他们刚走了不到半个时辰,沈家灭门的事情便传的沸沸扬扬。
江东太守下令全城封锁,沈氏数代盘踞江东,这样的人家一夜之间满门无一活口,实在骇人听闻。
沈氏的生意遍布江东各处,如今出了这等惨案,涉及生意场上的事项颇多,牵扯复杂。
太守不敢擅自裁夺,奏表陈情上报京师。
苏忱在刑部当值,看到江东太守上报的求助奏报深感疑惑。
他不久前刚从江东归来,当地政通人和,商贸发达,可是处极安稳和平的地界,能发生什么要案?
结果一打开奏报,心神皆震,江东沈家竟然一夜之间惨遭灭门。
苏忱直觉事情绝非表面那样简单,况且沈家一直暗中资助夜阑,对夜阑余党的帮助极大。
但世间万事万物,很难做到滴水不漏,若是有什么东西被察觉出来,现在他只是个小小的刑部侍郎,可还真是棘手。
苏忱揉了揉眉心,苦恼之余也不禁多了几分悲痛伤情。
沈家大郎性情舒朗,沈家二郎也是爽直之人,苏忱当日面见均是心有好感。
于公于私,这件事情都不能落到别人手里,他必须亲自去江东查明此案。
如此想着,立刻拿着奏报便拉了刑部尚书要入宫面圣。
一百多条人命,一夕之间化为乌有,便就是刑部尚书这见惯了各种大案的人,也不禁激愤万分。
这样性质恶劣的案子,若不查个水落石出,让大显官员的脸往哪儿放,还哪里能保护一方百姓平安。
当即与苏忱一起面圣陈情,皇帝听闻此事也是大为愤慨,下令务必彻查。
苏忱趁势请命,亲自前去现场勘察,刑部尚书也愿一同前去。
皇帝向来对苏忱多加恩宠,也十分倚重,前些日子刚解决了南面的案件,这又要走有些不舍。
可心中又清楚,毕竟太后近来专心礼佛久居大佛寺不问朝政,可他要提携的人若无真本事,太后也自有办法弹压。
苏忱争气,也能让他的腰板更硬一些。
念及刑部尚书年迈,陛下特命苏忱自行前往,亲赐尚方宝剑便宜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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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忱领命也不耽搁,出了宫同刑部尚书告辞,便立刻整顿行装即刻上路。
刑部尚书看着苏忱风风火火,尽心尽力的模样,心中欣慰又带着些酸涩。
年轻人有干劲是好事,但苏忱拼的太狠冒的太快,又有贵人帮扶。
怕是此案告破之日,他的位置也该拱手让人了。
一路疾驰来到江东,江东太守一早封锁了现场不准人私入,并将仵作验尸的结果,呈交到苏忱面前。
苏忱仔细阅览过后,眉间越锁越紧,沉声道。
“财物半分未少,活口一个没留,且不说别人,就是沈二郎的武功在江东也是赫赫有名的。太守大人却说满院子的人被杀没有挣扎打斗的痕迹?”
江东太守战战兢兢的立于苏忱侧方,从前听闻刑部侍郎是位年轻后生,得了陛下青睐才一步登天。
本并未将苏忱放在眼里,可如今这人生的俊朗柔和开口间却带着不怒自威的压迫感,给惊得额角汗都下了来。
只能颤着声答道。
“回大人,府衙的人再三去确认过,现场却是无打斗痕迹。想来,想来凶手离去时做了清理,也未可知。”
苏忱冷笑,一时不语,长眸寒凉挑眉盯着江东太守,直看的江东太守腿根都哆嗦。
李虎从门口进来,快步来到苏忱身边耳语一句。
苏忱骤然变了脸色,薄唇微抿尽是阴枭。
果然账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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