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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8章 噩梦
    苏忱前往临沛县之事皇帝甚为重视,寄予厚望,派了两队护卫亲兵沿途护送,荣宠一时。

    临行当日昭王和许多大人都亲自前来送行,顾清歌在不远处的阁楼上与苏忱遥遥对望,也算是亲自送人出了城。

    京城之中似是因为苏忱的离去,逐渐安静了下来。

    裴镜夫妇在家待了近两个月,不得不回兖州大营护卫边防,家中的事情交给裴亭安倒也是放心。

    热热闹闹的镇国公府也冷清了下来,裴亭安要处理府中琐事人情往来忙的脚不沾地,裴亭康暂留京中不是同宁王殿下混在一处,便是去应酬访友,整日的也是抓不着人。

    裴亭言要参加今年的武科考试,裴亭和陪着练功切磋也不好打扰。

    顾清歌得了空闲便去清点了一番顾家还回来的青宁县主的嫁妆,暗想着也不能让李氏逍遥法外。

    但上辈子知道青宁县主被害一事,是从刑部大牢里碰到了当年的稳婆周婆子方才得知。

    时间过去了那么久,没有证据问不得李氏的罪,顾清歌暗自盘算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周婆子。

    可当年相遇的时候顾清歌已经三十五岁,也不知这周婆子是何时进的刑部大牢,刑部又没有可用的人,一时犯了难。

    但若说起找周婆子,当年镇国公府有个小护卫裴九是个线索。

    依稀记得上辈子她被关进刑部大牢,裴九竟然劫狱不成被打的遍体鳞伤,两人隔着个牢房关在一起,倒是他先认出的周婆子做过稳婆。

    如此想着,顾清歌立刻便去找裴祥要了镇国公府内的人员清单,一一比对起来,各自有各自的事情,忙碌起来日子过得倒也快。

    苏忱行了二十余日的光景才到达临沛县,刚一进县城便被人群中不知哪处扔来的大石头给开了瓢。

    鲜血顺着额角糊了一脸,还得控制着事态不能让护卫再同百姓发生冲突。

    强撑着被推挤到县衙,看着激愤的民众,苏忱也没有处理伤情稍作休息的时间。

    命人提了那县令来,顶着满脸的血开堂会审。

    门口的百姓推嚷怒骂着,各个义愤填膺,但见着苏忱带伤审人倒像是个干实事儿的官方才平息了几分怒意。

    这临沛县县令的脑袋,陛下早就已经当庭定了死罪。

    苏忱不过是按部就班的审了审,便亲自请出尚方宝剑,当堂将那县令诛杀。

    县令处死大快人心,苏忱强撑着下令将关在大牢里的学子们放出,便晕了过去。

    临沛县的民众对于苏忱这个白面书生似的钦差大臣倒是有了些改观,倒也没再发生什么恶性事件。

    但起初入城那一石头砸的不轻,苏忱愣是昏睡了三日。

    这三日之间睡睡醒醒,噩梦连连。

    一会儿梦到自己被楚听澜打坏了脸,一会儿梦到父母和鹃儿葬身火海,一会儿又梦到漫天的血色刽子手砍下的脑袋滚到自己脚边的脑袋,看去竟然是顾清歌的脸。

    梦境十分的逼真,仿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惊得苏忱时不时便要出一身的冷汗,挣扎着难以醒来。

    护卫们在宫中多年哪里能不知道这位小苏大人是皇帝眼中的红人,若是刚出来办个差事就被个石头给砸死了,怕是他们回去也吃不了兜着走。

    一个个伺候的尽心,几乎把县内的大夫请了个遍,总算是让苏忱的伤情稳定了许多。

    苏忱醒转过来脑子还没分明,心中所思皆是梦中情状,忙不迭的便写了信寄回京中去,仿佛只有得到顾清歌的回应方才能让他的心安稳些。

    一个白面书生面不改色的便能提尚方宝剑杀人,护卫们一个个对苏忱如今是既敬又畏,做事十分谨慎小心。

    苏忱打算重开乡试,但满城学子无人应试着实难堪,无奈只得设清谈会,以文会友以才服人。

    连着十日的清谈会,苏忱舌战群儒名声大震,满临沛县的学子无一不叹服苏忱的才学和博文。

    又见苏忱出身农耕,毫无背景也得朝廷重用。还是在苏忱承诺此次乡试,一应试卷由他亲自阅卷放榜,学子们方才又生出几分应试的壮志。

    一个临沛县乡试开了三回,也是古今少有。

    皇帝在京中看着苏忱呈上来的请示折子,见着乡试正常举办,总算是松了口气。

    暗叹苏忱此人当真是个人才,心中的倚重喜爱更添一层。

    御笔朱批致信慰问,更是一片亲近之情。

    皇帝的信件和顾清歌的回信同一日到了苏忱的手中,一边是皇帝的赞赏青睐,一边是顾清歌的柔情蜜语,苏忱只觉得总算是被上天眷顾,一切都向着理想的方向发展。

    只盼着乡试结束,阅卷放榜后便可回京复命。

    顾清歌这边找了许久也没寻到裴九的信息,只想着莫不是还没到镇国公府。只得双管齐下,日常在街巷间也暗中打听姓周的稳婆消息。

    本一切都十分平静祥和偏生一场太后寿诞,生生弄出了岔子。

    一纸赐婚的懿旨从宫内送了出来,直接打的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裴亭安送走了来传旨的公公,回屋就看到面如土色的顾清歌和气的不轻的裴亭康,裴亭言和裴亭和坐在一旁不敢多话。

    “我真服了,老六的那克夫的帽子扣在头上,太后娘娘还敢给她和秦旭那厮赐婚,这是看咱们家不顺眼,还是看她那侄子不顺眼呀。”

    裴亭康原地转了两圈,喘着粗气,只觉得青筋都跟着跳了起来。

    顾清歌也是撇撇嘴,冷哼一声。

    “她过寿诞给我赐婚,什么道理?”

    裴亭安看着桌上的懿旨也是发愁,回到主位揉着额角。

    当日裴亭康和顾清歌事情做的绝,也的确消停了几个月都没人再提顾清歌的婚事,本以为便就算是没人惦记了。

    谁知道还真碰上个太后这样神鬼不惧的主儿,裴亭安望着裴亭康轻声道。

    “太后娘娘赐婚的事儿,宁王殿下可曾同你提过?”

    裴亭康坐回椅子里,愤愤道。

    “怕是宁王殿下如今还没咱们知道的快呢,殿下有事从不瞒我更何况咱们家的事儿。昨个一起饮茶还说改日带着清歌一同出去野炊,觉着小丫头挺有意思,估摸着一点风声都没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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