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歌惊讶的看着苏忱,既震惊于他对自己的坦诚,又好奇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这般想着,沉声问了出来。
“张太守背靠的是永安伯府,永安伯背靠的是太后,如今陛下尚未亲政这大权都在太后的手里,你又是如何办到的?”
顾清歌仔细琢磨着,眼睛转了转,苦恼补充。
“便就是你现在给昭王世子做老师,昭王和你的情分也不可能替你惩治个小小的太守呀。”
苏忱看着顾清歌冥思苦想的样子,眼中盛满了温柔,温声道。
“太后手中有权,但凡是要讲究个法字,理字。陛下并非是甘为傀儡之辈,近年来也是十分想要肃清吏治,做出一番成绩来让百官看清楚。昭王与我相识日短自然是不会为我劳心至此,但若是能够帮到陛下,甚至打压太后,他可是十成十的乐意。”
顾清歌明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道理,但仍有不解。
“便就是如此,昭王又如何会注意到张太守?贩卖私铁事关重大,张太守定然是要做的隐蔽的,你又如何得知,还能捅到昭王面前。”
苏忱低笑着眼中闪过几分阴狠的得意,轻声道。
“张宅你也是去过的,那样的宅院绝非一个太守十年的俸禄能够买得起。便就是张彪的家中有些家底,他既然背靠永安伯府,那年年的打点孝敬也少不得。”
“日常的俸禄支撑不住这么大的开销,那必然要有旁的来路,赋税徭役的他得顾忌着政绩捞不到什么油水,朔州商业又不兴旺,那能来钱的路子便只有私盐私铁。”
“朔州算不得沿岸,盐道他插不上手。但黑龙寨不远处,却是有一处私矿的。那黑老大能和张彪勾结上定有内情,稍一想想,便能想得通。只是从前我一心入京为官,也不想去管州府的闲事罢了。”
“此前在昭王府内王爷前来查看世子的功课,我见他愁眉不展,便好意询问。故作随意的提了一嘴,王爷便上了心。张彪处事不算严谨,王爷暗中查探一查一个准,不光贩卖私铁的事情,连带着草菅人命,强抢民女,许多的罪状都给翻了出来。”
“一个小城太守王爷上禀陛下之后,陛下没有多看得上眼,我适时提了一句张彪和永安伯关系匪浅,正中了陛下和王爷的下怀。陛下从重办了张彪,连带着当初作为举荐人的永安伯也收到了斥责,倒是让我出了一口恶气。”
顾清歌静静听着苏忱叙述,只觉着万分心惊。
他三言两语的在背后说了几句话,便利用了昭王和当今皇帝做了手中剑。
纵然是各取所需,但对于尺度的拿捏和时机分寸,都把握的极好,才能全然隐于幕后之内。
若非是自己深知苏忱这睚眦必报的性子,怕是也只当张彪是流年不利倒了霉。
暗自沉思间,眉头拧紧,疑惑道。
“便就是要处置张彪,也不是一夕之间能够做到的。永安伯难道就当真看着他倒了霉,不援手一番?”
苏忱快意朗笑,面上是志在必得的沉着,轻声道。
“永安伯比楚听澜有脑子有见识多了,陛下和太后渐成水火之势,他是明着在太后一边的人,陛下当庭斥责就是给他警告也让太后难堪。一个张彪而已,烫手的山芋,那老家伙想扔还扔不出去呢,哪里有帮衬的道理。”
顾清歌幽幽一叹,张彪在朔州城为所欲为,一旦出了事儿便成了弃子。
往日流水的银子送上京,手上也沾了那么多脏事儿,最后连自己的一条命都保不住,可真是既现实又可悲。
苏忱善于把握人心,比之初入京城沉稳持重,步步为营,顾清歌一时倒也不知道该替他高兴还是忧心。
转念一想有些担心的询问道。
“你这次回京城出了这么大的名,楚听澜可有找你的麻烦?他那样的性子,无风能起三尺浪,我可不信他当真学好了。”
苏忱握住顾清歌的手,温声道。
“你不必替我担心,我刚到京城的时候,仲伯兄便将我和鹃儿接进了府中暂住。紧接着没几日我便入了昭王府教导世子,王爷没赏赐这宅子之前,我是住在昭王府内的,鹃儿则安顿在仲伯兄家由嫂夫人照料。这一个是王府,一个是太史令府上,他就是想找图谋不轨也没有机会。”
顾清歌闻言略微心安了许多,低头之间猛然看到苏忱的手腕上似是有道疤痕,心中一紧,拉了苏忱的袖子便往上拉了拉。
手腕处一处烫伤尤为明显,约莫有半掌宽,折皱的皮肤泛着粉白,显然是刚长出来的新肉,焦急道。
“这是怎么回事儿?你不是昭王府的大红人吗?是谁伤的你?”
苏忱看着顾清歌满面的担心焦急,心中不自觉的泛出了丝丝甜意,另一只手按在顾清歌的手背上,浅笑道。
“照顾小孩子嘛,总会有闹脾气的时候。王爷膝下一儿一女,郡主十三岁正是爱闹的年纪,小世子才五岁尚且懵懂。世子爱缠着郡主,但偏生郡主烦的紧,推搡之间打翻个茶碗我总不能让一杯热茶泼到个五岁孩童的身上,着急之间伸手去挡才受了点伤。你看,烫伤了一块,王爷补偿了这么大的一座宅子,我这皮肉如今多金贵呀。”
顾清歌哪里能不知道苏忱这是故意在逗她开心,但看着苏忱白净的手上留下烫伤的痕迹还是觉得十分的心疼。
“明个我让人给你送来些祛疤的伤药,这么好看的手,留了疤痕太可惜。”
苏忱无奈失笑,一个男子身上有些疤痕又能如何?顾清歌还是和从前一样,偏就爱将他养的娇气。
说话间抬眸静静地望着顾清歌,也是温情道。
“你的伤药定然是极好的,只是在战场上,可有伤着,斩将之功便就是尸山血海都没几个人能挣到。当时听王爷说,我可是心都要吓得跳出来了。”
顾清歌颇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耳朵,想着她那斩将之功来的可实在是太容易了些,但其中内情不便再提。
眼睛转了转,往上提了提袖子,露出半截藕臂虽然不甚明显但也隐约能看出几道伤痕。
“战场拼杀,哪里有不受伤的,不过哥哥们护着我没受什么重伤。这几下我涂着药也看不大出来,对比起来你这伤好好涂着药,也就十天半个月就看不出什么痕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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