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时间转瞬即逝,苏家的小院在乡亲们的合力修缮下勉强能够看的过眼,这苏家二老入祖坟,怎么说也该在苏家院子走才是正理。
顾清歌提前拿了些银两去了趟朔州城,采买了些出殡下葬所需的丧服器物,供果经幡。
大包小裹的拿回来,看的三岔村的村民都啧啧称奇,便就是这许多年也没有人家安排的这般齐整体面。
苏忱看在眼中,感激在心里,一想到来日要与顾清歌分离便更觉得心酸苦涩,只敢在顾清歌看不见的地方,静静看着她,只想将她的音容笑貌记得再牢一些。
出殡的前一夜,苏鹃留在竹屋安睡后,苏忱和顾清歌便提前回了苏家小院,挂白幡理丧服,烧牛马就折腾了大半夜,
苏忱看着顾清歌顶着疲惫的倦容,仍旧任劳任怨的替他操持事物,心底的酸涩几乎达到了顶峰,半晌犹豫着开口。
“清歌,等爹娘这后事办完了,你回京城可有什么打算?”
顾清歌揉了揉被火光刺得微痛的眼睛,听得苏忱这般一问有些微怔。
这段时间一门心思都扑在苏家父母的后事上,顾清歌还真没来得及想,这会儿有些愣愣的。
“回京以后自然是要回镇国公府去,顾家还回来的我娘亲当年的嫁妆还需要清算,有些陈年的旧事也需要具体查实。咱俩这事当初闹得轰轰烈烈,又结束的无疾无终,想来舅舅是肯定要发脾气的,不过终究舅舅和哥哥们都很疼我,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苏忱闻言垂眸,眼中划过一丝沉痛,低声道。
“终究是我污了你的清誉,又碰上三年孝期对你不起。”
顾清歌听着苏忱颓然的声音,蹙了蹙眉,当真是看不惯他这副有气无力的姿态。
“遇上这种事情又不是你愿意的,你在自责道歉个什么劲?当初在东市大街是我亲的你,本也是我主动地事情,没必要硬往身上揽。再者说了,你难道真觉得我的婚约中清誉是多重要的事情吗?楚听澜和我的婚约看的也不过是身后镇国公府的势力,其他人若是想与我求亲,怕也不是喜欢我这个人,这些事情我看得开,也不去强求,难道你还愁我嫁不出去不成。”
苏忱猛然抬头望着顾清歌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愠怒。
“我自是知道你的身份是不愁嫁的,可我希望你能得到幸福,而不是随便选一个你不喜欢的去将就。”
顾清歌也有些气恼,皱紧了眉头,瞪着苏忱。
“我倒是喜欢你,你说不娶我。如今又说不想我选个不喜欢的去将就,好赖话都让你说了。你要是不娶,就别管我以后嫁谁,现在说这些废话何苦来。”
苏忱心口仿佛让顾清歌这话给揣了一团火,也是满腹的委屈。
三年的守孝期,对适龄婚嫁的女子来说,三年是何其珍贵的一段时间。
他不愿耽误了她的良缘,如今她却是反倒要来怨他。
苏忱只觉得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正要和顾清歌好生解释一番,便见着李婶子等人也早早起来赶了过来。
一时只得先去迎客,想等着晚些时候再和顾清歌好好说道说道。
顾清歌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只觉得今日苏忱莫名其妙,但毕竟死者为大,总不好在苏家二老出殡的日子和苏忱闹得不愉快。
如此想着倒也是撤到了后面,和李婶子去给从隔壁村请来的乐手,送吃食和水。
专门负责丧礼事宜的先生在前方开路口中念念有词,唢呐声响,抬棺起灵,整个三岔村都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中。
苏忱抱着提前刻好的灵位,走在队伍的最前端,漫天的纸钱随风飞舞,从村东头到后山的小路几乎都被白色埋住。
乡亲们都换上了素衣,分成两列,跟着挑棺材的挑夫走,送亡者最后一程。
悲声的痛哭不止,顾清歌和李婶子走在队伍后面,也都哭的眼睛通红。
送葬的队伍一路走到了苏家祖坟所在的后山,一辆精致的马车停在山脚下。
眼尖的人已经看出来了是张太守的座驾,开始议论纷纷。
“那好像是张太守家的马车,这张太守都来送葬吗?果然苏家大郎这探花还是有脸面的。”
“但送葬哪有直接把车停在祖坟这儿的呀,我前几日进城听说张太守和苏家大郎弄得挺僵的,该不会是来找麻烦的吧。”
“难说哦,这次土匪进村劫人的事儿看着就蹊跷,还有老周头暗中和张太守接过头,没准这里面都有事儿呢?”
“哎呀,那再咋说死者为大,也不该在这样的日子来找茬吧,多晦气呀?”
顾清歌听着人群中的议论,顺着人流走到前面,颇有些担心苏忱的情绪。
只见苏忱低着头,似乎对面前的车架视而不见。
这乐手们和引路人见苏忱对张太守的车驾置若罔闻,也只得跟着苏忱的步伐吹着唢呐继续往山中行进。
张太守听着白事儿的乐声未停,掀开了车帘率先跳了下来,高嚷了句。
“苏家小儿好生无礼,本官前来给你父母送行,怎能如此怠慢?”
村民们听得张太守这般说话,也知道怕是来故意找茬,对着张太守指指点点小声议论了起来。
苏忱听得张太守的声音,眸中划过一道狠辣,半晌才将眼中滔天的恨意压了下去。
回过头来,端的四四方方的两个牌位正对着张太守的方向,长眸微合神情漠然。
他本就生的瘦弱,这几日休息不好又忙前忙后,更是消瘦了许多。
一身孝衣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再配上那无神的目光,便就是再惊艳绝美的样貌,也显出几分阴森的死气。
一双长眸幽幽抬起,直勾勾的盯着张太守,低声道。
“太守大人前来给家父家母送行,苏忱万分感激。只方才未曾见到大人真容,当是闲人拦路,这才径自避让免得冲撞亡灵,还请大人莫要怪罪。”
张太守本就对这生死之事极为忌讳,这会儿听得苏忱说的又渗人,缩了缩脖子眼睛都有些不敢往那牌位上看,一时竟将一肚子挑刺的话给噎了回去,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来什么。
倒是马车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轻笑,带着三分轻蔑。
‘’“苏忱啊苏忱,你还真是一贯的牙尖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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