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忱平静的容颜微微一僵,旋即轻轻叹了口气,无奈道。
“清歌,你当真是聪慧过人。”
深吸了一口气,似是想起了从前愉悦的事情,苏忱的嘴角都带着笑。
“爹早年间常在山中打猎,那年大雪入山遇到一只被野猪咬的奄奄一息的母狼。爹打死了野猪,那母狼也已经没了救。在母狼不远处有小狼的呜咽声,爹好奇去看,正是两只刚出生的小狼崽。”
“那时候鹃儿也刚出生没多久,爹不忍心看着两只小狼被冻死或者被其他野兽吃了便带回了家。狼小的时候没什么野性看着和狗区别不大,但养了一阵子村里人心中总是怕的,便只能将小狼给送回了山里。”
“老师知道这件事情,便将两只小狼给送进了那个山洞,也算是给竹屋做了一道屏障让小狼看家护院。定期我练习射艺的猎物,都会拿来给他们投喂。姓周的伙同张太守害了我爹娘,我爹当初救的小狼吃了他和他儿子,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便也算是天意。”
苏忱低低的笑着,赤红的眸子中带着快意,唇瓣的浅笑都带着癫狂。
顾清歌静静看着苏忱的样子,皱紧了眉头,低声道。
“这不是天意,是人为!谨怀我从不知你心思这般深。”
苏忱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望着顾清歌眸中带着几分迷茫与挣扎,许久垂下眼去沉痛道。
“清歌,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我也曾想正大光明看出一番事业,也曾想与人为善收获赞誉美名。可如今结果如何?我父母被歹人害死,妹妹被恶人作践。”
“事到如今你告诉我,是我满口仁义道德礼义廉耻去斥骂张太守,能够让他幡然悔悟。还是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能让我爹娘起死回生。我苏谨怀从未变过,只是从前我不屑用这些心思手段罢了。”
苏忱低声说着,垂在衣侧的手却不自觉的捏住了衣服的边角,略显出几分紧张。
顾清歌应该失望了吧,她那样的洒脱贵女,喜欢的应该是君子如风般的苏谨怀。
而不是如今这个身陷污泥,满心算计的他……
顾清歌心中沉痛,苏忱的话响彻耳畔却无一句能够让人反驳。
从头到尾苏忱和苏家都没有做下恶事,却遭遇这样的飞来横祸。
就如同上辈子,满门忠烈的镇国公府被扣上通敌叛国的帽子一般。
这世间本就没有公平,也更遑论讲什么道理。
弱肉强食,谁又能说谁的错处呢……
沉默许久,顾清歌轻叹着拽着马缰绳转了个方向。
“回去吧,鹃儿该饿了。”
苏忱疑惑抬眸似乎对于顾清歌没有对他大加斥责而觉得意外。
见着顾清歌已经走出去很远,连忙快步跟上,生怕顾清歌迷了路去。
两人绕过树林走向竹屋,谁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山丘上隐约站着主仆两人。
中年人一身的褐色长衫青绦束发,剑眉入鬓目光迥然,两撇八字胡须显出几分机敏,挺拔的身子尽透着文人风骨。
另一人一身的粗布短打看着年轻些,身形结实高大魁梧,眼见便是练家子,站在中年人身后一步处,十分恭敬。
“先生,咱们还没动手,这苏家夫妇便出了事,公子如今心情沉重,咱们可否要帮衬些什么?”
年轻些的男子望着苏忱和顾清歌离去的身影,眉目微拧,恭敬询问。
磐石先生负手而立,望着不远处自己的曾经的竹屋,淡声道。
“谨怀自小聪慧也有城府沟壑,偏生让苏家夫妇带的的中直有余狠辣不足。本也是要激他一激方能成事,万没想到永安伯府的那莽撞小儿竟然先咱们一步设了局,也算是帮了咱们得忙。”
“经此一事谨怀的心性定然变化,咱们先静观其变。有些东西是骨血里天生便带着的,他总有一日会自己走到咱们这边。”
那年轻男子垂眸拱手,不再多言。
磐石先生则也缓步转身,主仆二人向着山的另外一侧漫步离去。
苏忱和顾清歌回到了竹屋,苏鹃仍然待在屋内。
已经醒来,一个人蜷缩成了一团缩在墙角。
二人开门的动静吓得她一激灵,也只是茫然的抬头看了看苏忱和顾清歌,埋首在膝盖上不发一言。
苏忱见着轻轻叹了口气,拿出李婶子给准备的干粮和小菜摆放在小桌上端到苏鹃跟前。
“鹃儿,这是李婶子做的烧青菜你不是最爱吃了,来尝尝味道怎么样?”
苏忱半蹲在桌子的另外一侧,耐心的哄着道。
苏鹃往角落里挪了挪,全然一副不想上前的模样。
苏忱的表情从温和逐渐落寞下来,看的顾清歌心中也十分的不忍。
缓步上前来到桌前,抓着苏鹃的胳膊,低声道。
“鹃儿,来吃饭!”
苏鹃挣扎着不肯听话,又躲又打的,把顾清歌都被晃得皱起了眉,低声斥道。
“你又再闹些什么?不吃饭,难道想要绝食自尽吗?你现在这样除了让你哥伤心,还能有什么用?”
苏鹃松了手呜呜的哭起来,心疼的苏忱连忙过去将苏鹃抱在怀里,望向顾清歌的眼中带了些责备。
“清歌,鹃儿刚遭遇了那样的事情,咱们总要耐心些,你莫要总是吼她。”
顾清歌看着苏鹃那个了无生机的样子,又想想苏忱短短几日的变化,也觉得气恼不已。
“耐心些耐心些,我知你是心疼她,想着什么事儿都顺着她。可那也要你这个妹妹是个自己能拎得清的,如今你瞧瞧这样子,不吃不喝整日的胡思乱想又有什么用。是那些事情能当做没发生,还是眼下的日子能过的更好些,她一日走不出来一日便把自己困死在了过去!苏鹃,现在伯父伯母已经走了,你哥就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你若真是个懂事的便该自己振作起来。日子终究要向前看,总这般想不通,你是想困死你哥,还是想困死你自己?”
苏忱被顾清歌劈头盖脸说的也是心中酸楚,道理哪里能不清楚,但看着苏鹃那抽泣的样子总也是狠不下心肠。
苏鹃怯怯地从苏忱怀里抬头,对上顾清歌怒意昭昭的视线,仍旧是缩了缩脖子。
但总归也算是听进去了几句,挣开苏忱的怀抱来到桌边,边掉着眼泪,边吃了几口干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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