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伯清太过用力,椅子腿都被打折了。
木头尖扎进顾星承眼睛里,刹那间,他眼里流下了血泪。
他捂着眼睛嚎叫的撕心裂肺,“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冲破看守的桑小婉,一进来看见儿子眼睛被刺瞎,她像疯了似的跑过来,一把扑在顾星承身上。
“星承,星承!我的儿啊!”
“顾伯清你也太狠了,虎毒还不食子呐,你怎么忍心对咱们儿子下这么大的毒手!”
顾伯清心虚的扔掉拿着的椅子背,他梗着脖子道:
“是他先偷家里的钱,陷害不成反被人陷害,这么蠢笨,我还打不得了嘛!”
“他以后参加不了科举,跟个废物什么区别,不过是眼睛瞎了而已,又不耽误什么。”
打伤儿子的眼睛,他心里也愧疚,只是愧疚的不多而已。
顾星承已经不能当官了,他跟桑小婉又是这种局面,对于他们俩生的孩子,爱自然就减少了。
大夫来看过后,摇头叹息。
“哎,顾大人,令公子的眼睛被刺的太深,流血过多,以后是肯定不能视物了。”
听到自己瞎了眼,顾星承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他像没有生命的木偶人一样,无力的躺在床榻上,眼角溜着血泪。
当顾序听到这个消息时,殿试已经结束,他是第一名状元。
此刻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前世是他被戳瞎双眼,他被关起来折磨,他的妻子被顾星承害死。
他走出门,望着乌云散去,露出太阳的天空,心里感慨万千。
“原来这世间,真的有因果循环。”
自从偷听到沅沅心声后,那些话,就像噩梦一样围绕在他身边。
他时刻紧绷着,不敢行差踏错一步,他比以往更加努力读书,不善言辞的他,努力与人结交,搞好关系, 就是不想悲剧重演。
现如今事情尘埃落定,他总算能松口气,不用紧绷着一根弦了。
“状元爷,时辰已到,奴才服侍您更衣吧,一会儿还得游街呢。”小太监拿着状元穿的锦袍,恭敬的低头等着。
“好,宽衣吧。”顾序露出轻松的笑,这是除了迎娶段书荷那时,之后就鲜少这么真心的笑过了。
大街上,金沅沅骑在丁墨的肩膀上,看见敲锣打鼓的队伍,她兴奋的指着前面。
“是大哥,是大哥!大哥穿状元袍真好看,娘、大嫂、三哥,你们快看啊。”
顾序一身大红状元袍,上面是用金丝绣的图案,彰显着尊贵不凡,头上戴的那顶状元帽,仿佛承载着无数期许辉煌。
他意气风发,寒窗苦读数十载,就为了这一刻。
看着意气风发的顾序,段书荷打心底里为他高兴。
顾序看见她们,朝他们挥手,见到段书荷,他把手里拿着的红绸,抛到她手里,让她沾沾喜气。
周围的小姑娘看见这一幕,羡慕不已。
这么俊俏的状元郎,眼里只有一人,羡煞旁人。
段书荷拿着红绸,脸蛋羞红,眼睛亮晶晶看着坐在高头大马上的男人,那是她的男人。
金沅沅看见后,在一旁傻乐呵。
嘿嘿~又被她磕到了。
状元游街极其热闹,顾序又俊美,惹的不少人围观,现场被堵的水泄不通。
顾伯清看着被众人簇拥追捧的顾序,悔的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顾序这么有出息,他就对他好点了。
竖日, 金迟下朝,有同僚过来跟他聊军务。
“金将军,辽东那边又蠢蠢欲动,你有没有什么良策啊,国库紧张,出兵震慑是不可能了,您可有高见?“
金迟整理了一下衣袍,昂首挺胸的像只斗圣的公鸡。
“哈哈哈,是的没错,我外孙子顾序是这次的新科状元。”
同僚:“城外有几个外乡人一直盘旋不肯离开,贼眉鼠眼,虎视眈眈的,会不会是别国派来的奸细?!”
金迟:“哎呀老张,你怎么知道我外孙子是新科状元呀~”
同僚:“我孙子满月酒,老金呐,你可一定要来啊。”
金迟:“你孙子才满月酒啊,我孙子已经是新科状元了哈哈哈哈哈。”
这几天不管同僚们跟他聊什么,他都能聊到顾序身上。
没办法,他家世代武将,就出了这么一个文官,他可不得好好炫耀炫耀。
金家饭桌上,顾安期待的看着顾序。
“大哥,你以后就要去宫里当差了吗?你晚上回来,能不能顺带,给我带些西街的大麻花呀。”
金沅沅戳戳他脑袋,“三哥就知道吃,大哥是去干正事去的,不是去玩的!”
她转头对上顾序,一脸讨好。
“嘿嘿,大哥,西街玉满楼里的水晶虾饺、荷叶鸡、还有炒鳝面也都不错,如果路过的话,带这些就可以了。”
顾安撅着嘴,小声嘟囔,“你不也只想着吃嘛,还说我呢,哼哼。”
顾序忍住笑意,摸了摸弟弟妹妹的小脑袋。
“哈哈,大哥都记住了,一定给你们带回来。”
金若云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嘱咐道。
“序儿,宫里比不得在家里自在,圣上看中你,给了你六品修撰的职位,离皇上近,你更加要谨言慎行,莫要行差踏错。”
伴君如伴虎,她希望儿子可以走的长远,才提醒了几句。
这些都是金玉良言,顾序表情认真的许多,点头道:
“是,母亲,儿子都记下了。”
其实他的志向是外放当官,体察民情,从基层做起。
但眼下还是先要把手头工作做好,连一个修撰都干不好,何谈外放。
他对未来有规划,有想法,金若云其实对大儿子是最放心的,他从小没让她操过心。
倒是顾安,让她烦心的紧。
“安儿,娘问你,昨日你是不是又逃学去偷鸟蛋了!”
顾安心虚的缩着脖子,“娘……你……你咋知道的?”
难道!
他看向身旁的沅沅,怀疑是她告的密。
金沅沅一脸无语,翻了个白眼。
【看我干嘛?可不是我告诉娘的,三哥你可别无赖好人,你自己逃学弄的浑身都是泥巴,还想无赖我!】
听到妹妹心声,顾安知道不是她,但眼下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
金若云一边吃着菜,一边说。
“你太过浮躁,没有定型,正好我要去道馆清修,施粥赈济,安儿你跟我一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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