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这天,全家人送顾序到贡院。
看见他进去后,金若云准备离开时碰见了顾伯清。
顾星承跟顾序是同一批考生,他就是来送他的。
看见她们,顾伯清走到金若云身边,一脸为她好似的提醒。
“若云,你来送序儿的吧,他的文章虽然好,但却是比不过承儿的,你看着吧,这次的榜首必定是承儿的,他的前途未来不可限量。”
她要是识趣 ,懂得权衡利弊,就该尽早的跟他重新在一起。
他的承儿像他,聪慧机敏,将来肯定会封侯拜相的,成为圣上身边能臣。
听完这些荒谬言论, 金若云面无波澜,说出的话让他直接破防。
“我记得,你以前从来不在意序儿的,他的文章你看过几回?倒是顾星承,他的文章并未在京都传颂过一次,你认为的这些,只不过是你自己的痴心妄想罢了。”
她说的不错,顾伯清之前一点也不关心顾序。
顾序小时候被夫子夸奖,写出来的诗经策论在京都里传颂,顾伯清一点都不知道。
与其说不知道,倒不如说他不在意顾序,因为他眼里只有顾星承。
觉得顾星承的处境跟他很像。
都是出身寒门,靠自己努力上进才得来的成绩,因此对顾星承就格外看重。
顾伯清觉得他说的不对,冷哼一声道:
“那你就看着吧,看谁笑到最后!哼,到时候你别跪着来求我就好!”
放完狠话,背着手趾高气昂的离开。
雪娘赶紧跟上去,和金若云对上眼神时,她朝她点头,示意让她放心。
她挽着顾伯清胳臂,像是无意间提醒。
“老爷,今儿个可是星承的大日子,不让桑小婉来送,会不会不妥呀,我前些日子路过她院子,还听她骂骂咧咧。”
“她说您呀,猪狗不如,就知道攀附权贵,狼心狗肺,连送亲生儿子进考场都不让她去。”
这是金若云给她的任务,让她挑拨桑小婉和顾伯清的关系,让他们自相残杀。
顾伯清听到这些话,气的眉毛倒竖。
“她真这么说的!”
“是啊,奴家听的真真的,她还咒骂您赶紧死呢,我还从来没见过骂人骂的这么恶毒的。”
她瞥向他,想看他的反应。
不出所料,顾伯清大怒,快步走回家,朝着桑小婉院子去,两人狗咬狗,又是一通乱打。
雪娘听着墙根,两人骂的极脏,撕打也用尽了全力,丝毫不留情面。
顾伯清走后,桑小婉拖着疲惫的身体坐起来,眼里失了焦距,手攥紧身下的床板,恨的牙痒痒。
“顾伯清!你不得好死,你给我等着,有朝一日,我一定要毁了你!”
将军府里,金沅沅看着吃饭都心不在焉的母亲,劝慰道:
“娘亲,您放心吧,哥哥他一定会考的很好的。”
至于被顾星承陷害的事情,她不能直接说,要不然没办法解释,她为什么会知道上辈子的事。
所以只能把前因后果写成一张纸条,放在金迟书房,他们知道后肯定会有措施的。
金迟他们一早就偷听了她的心声,早已有所防备。
顾序早就派人花了更高的价,买通了赵权。
如果顾星承让他调换考试文章,就按照他吩咐的行事,等事成之后,还会有千两黄金给他。
金家没别的,就是钱多,金老夫人很会赚钱,家里的金银多到,他们几辈子都用不完。
这点钱根本不算什么,可对于赵权和顾星承可就是天价了。
赵权视财如命,见着这么多钱,两眼放光,想也没想就一口答应下来。
他只在乎给钱多少,其他一概不管。
等到考试的最后一天。
顾星承出来时,等人走的差不多了,他拉着赵权到角落里,给了他一千两银票。
“大人,麻烦您帮我把顾序的文章换成我的,再把这篇文章弄成顾序的,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顾序还没搬离顾府时,他就偷偷潜进顾序的房间,偷看过他的文章。
当时他嫉妒的眼睛发红,心里很是愤慨,为什么这么好的策论他写不出来。
这次父亲对他寄予厚望 ,他决不能落榜,让顾序那个小人得逞。
这些银子是他从父亲那偷拿的,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父亲好,希望他可以理解他。
赵权看着手里一千两银票,笑的狡诈,玩味的看着他。
“顾公子放心吧,这事我一定给你办的妥妥的,你放心,回家等好消息吧。”
等顾星承离开,他瞥了看眼手里的银票,面露嘲讽。
“才一千两,打发叫花子呢!人家顾序给的可是一千两金子!顾星承这个穷酸样,还想让我帮他作弊?!真是不自量力。”
不过苍蝇再小也是肉,他心安理得的把一千两揣进兜里。
再把顾星承给的大逆不道的文章,按照顾星承的笔迹誊抄一份,把原本顾星承的文章调换成大逆不道的这篇。
贡院外,金沅沅率先看到顾序,她快步跑到他跟前。
“大哥,大哥,你终于出来啦。”
也不知道大哥的文章,有没有被调换。
顾序抱起她,在怀里掂了掂。
“沅沅,想没想大哥。”
金沅沅咯咯笑着,“想啦,大哥考的怎么样,题目难嘛。”
顾序从没把金沅沅当成小孩子看,给她说了今年考题。
“挺难的,不仅有考治理水患,还有这次打仗的原因和如何处理,总之不简单,不过大哥答的应该是不错的。”
他寒窗苦读,就为了今日,必定使出全力,答的他还算满意。
金若云和段书荷迎着他上马车,一阵嘘寒问暖,又怕他渴着又怕他饿着,一路上嘴就没停过。
顾序一点也没不耐烦,把自己在贡院这几天的事说了。
等回了将军府,回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金若云看见他站在院里,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很是开心的迎上前两步。
“程澈?你怎么回来啦,你不是在玉门关守城嘛。”
看见她,程澈眼里都是心疼。
“你和顾伯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怎能不回来!”
“那个混账,竟敢这么对你!要不是大哥带兵路过玉门关,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云儿,你难道想一直瞒着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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