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问你,想不想给你父亲报仇?虽然在你看来我来路不明,但我至少比起杨家更值得相信,不是么?”
听到陈烽的这句话,秋寂月脸色微微一怔,这样想似乎的确如此,此人若真是杨家或许其他三家派来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一些内情,也不至于来问自己,很明显,他并不是清离郡的人,不过肯定是得到了什么风声,想参与进来。
不过就算是这样,秋寂月还是没有放下心中的警惕,语气微微放松了点,道:“想要与我合作,至少你得让我知道你的一些底细吧?”
闻言,陈烽目光微微一闪,看来这个小丫头还挺精明,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他当然不会直接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来,于是道:“我并不是清离郡的人,在下也只是奉命前来罢了,不过你放心,该有的公道,我会帮你讨回来,不过从现在起,你应该信任我才对。”
“你莫非是青莲宗的人?”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秋寂月语气试探道。
陈烽表情一怔,想了想也是点了点头:“算是吧。”
听到陈烽承认,秋寂月冷笑一声:“你别想骗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青莲宗的人早就已经和杨家同流合污,背地里不知有多少肮脏的交易!你们这些人,只看得见眼前的利益,哪里还有半点良心?”
从这话,陈烽听出了秋寂月内心对青莲宗的痛恨,可以说是咬牙切齿都难以形容,不过陈烽早就在心里准备好忽悠她的台词了,沉声道:“青莲宗这么大,与其他们好,不如我们好,谁跟你说我就是与他们一路人了?莫非你就不想彻底知道事情的真相?”
秋寂月有些狐疑地看了眼前这个陌生男子一眼,有些不确信道:“真的?”
陈烽并没有继续回应,而是道:“信不信由你,选择权在你手中,我也强迫不了你什么,不过现在看来,若是仅凭你自己,恐怕这辈子都报仇无望了。”
这话很明显说在了秋寂月的心坎上,她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咬了咬牙道:“好!那我答应你!不过我现在已经被软禁监视了,无法离开郡主府,恐怕帮不了你什么。”
陈烽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你什么帮助,我只需要你现在所知道的,你父亲被杀,总得有个原因,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他们如此做的。”
秋寂月自嘲地苦笑了一声:“我不知道,不过你既然也是来自青莲宗,你们难道也不清楚吗?何必来询问我一个小姑娘。”
听到这话,陈烽眉头一蹙:“你父亲生前莫非就没有对你透露过一些什么?或许是有一些交代。你要是实在不清楚的话,就仔细回想一下,你父亲生前近月,都做了些什么,又或者是发现了什么。”
陈烽的引导的确很有帮助,顺着他的思路一想,秋寂月目光一凝,沉声道:“你是说,他们对我父亲动手,是因为有什么宝物,又或许是不可告人的秘密。”
秋寂月仔细回想,不一会的功夫,她猛地抬头,“我记得在上个月,我父亲对我说过这么一句话。”
陈烽目光一凝:“什么话?”
秋寂月皱着眉头,似乎在仔细回想道:“他当时好像是说我们秋家崛起的机会到了,我记得那段时间,他经常早出晚归,甚至连公文都没批。”
“这样吗?”
陈烽有些恍然,这样看来的话,白清沅的话并不是猜测,而是她自然掌握了些信息,或许清离郡主当时真的发现了什么,不过看来他并不打算上报给青莲宗,很明显是想要独吞,只不过最终还是被发现了,落得个身死的下场。
陈烽目光紧紧盯着秋寂月,总觉得她对自己应该还有所隐瞒,“那你父亲可给你留下过什么东西?”
秋寂月摇了摇头。
最后深深看了眼这个少女,陈烽也不逼问,只是点了点头,在秋寂月这里暂时得不到其他有用的信息,他也不再继续多留。
正当陈烽要走,秋寂月忽然拉了拉他的衣角。
“怎么了?”陈烽回头看向她。
秋寂月有些犹豫道:“七日后,就是杨家接任郡主那一天了,他们想让我嫁给杨家的一位公子,到那时定会强行逼迫我,你能不能帮帮我?”
“没问题。”
陈烽点头答应下来,既然已经合作,自己自然不会放任秋寂月不管,后续可能还会用到她,秋寂月应该还有秘密没有告诉自己,恐怕也是想用这个来作为交换。
听到陈烽没有多少犹豫便答应了下来,秋寂月明显有些惊讶,她本还打算与陈烽谈判的,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好心。
“不过你现在暂时还不能离开,避免打草惊蛇,七日后,我自会出手。”
留下这样一句话,陈烽身影便化为一道残影消失在了房间中,一点动静都没有留下,更别说惊扰到门口的那些护卫了。
“看来七日之内,我需要从别的地方得到一些确切的信息。”
陈烽走在清离郡城的街道上,不一会的功夫便来到了刘府,不过神识一扫,却是发现里面空无一人,除了空荡荡的府邸以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跑得这么快吗?”
陈烽有些诧异,看来刘家还有另一个张家已经彻底落入下风,没有再与杨家争锋的实力了,不然的话不可能撤离得这么快。
要知道他们在清离郡城经营多年,现在说放手就放手,单凭一个杨家恐怕还做不到让两家都如此,只有一种可能,这两家被杨家背后的人给警告了。
“看来青莲宗的人也要等不及了。”
陈烽冷冷一笑,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他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清离郡城之外,他正在按照原先来时的路往回赶。
没错,他要回笼城!
至于目标,就更简单明了了,那就是退去笼城的刘家。
刘家基本上可以说已经出局了,不过他们毕竟是参与者其一,知道的东西应该比起秋寂月要多一些,而且也不至于会打草惊蛇。
“哈哈哈哈!刘兄,你们终于来了!”
见刘家的车队出现,一直守在城门口的笼城城主立马带着满脸笑容迎了上去。
“周寒兄,别来无恙啊!”
轿门前的帘子被一只手掀开,露出一张胖乎乎脑袋,面对笼城城主,他甚至都没有下车,只是客套了一声:“这一次,还是麻烦周老弟了。”
见刘家家主竟然如此姿态,笼城城主表情有些僵硬在了脸上,随即立马又接着笑道:“不麻烦不麻烦!刘家能够入驻我笼城,那也是看得起老弟,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呵呵那就好。”
刘家家主呵呵一笑,随即又把头给缩了回去,帘子继续朝着笼城内行去,丝毫没有把笼城城主放在眼里。
“周老弟,这次给你添麻烦了!我大哥平常就是这样,对谁都是如此,周老弟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
又是一道爽朗的声音响起,此人正是之前负责与笼城城主接触的刘家二爷,他看上去年纪并不是很老,保持着中年男子模样,此时正与周寒拱手道。
见到他,周寒脸上重新又挤出一丝笑容:“二爷这是说的哪里话,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你们一路舟车劳顿,本城主已经为刘家安排好了院子,咱们现在就过去吧?”
为了表示欢迎,就连笼城街道两边都站满了人,不过他们脸上一个个都是无精打采的模样,很明显,这是笼城城主要求的,只不过他们并不怎么乐意。
“玛德,他们刘家来这里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竟然还要我们大早上的站在这里候着。”一人一脸不爽,小声暗骂道。
“谁不是呢,这刘家来我们这里可以,可以说我们的好日子也算是要到头喽,他们一定会搞不安生,也不知道城主那个煞笔是怎么想的,刘家的人来我们这,这有多大的影响他难道不知道吗?”有人在旁边附和道。
“唉,还是别说了吧,万一被他们听到,恐怕今天都吃不了兜着走了。”一男子摇头叹息道。
某个小角落,耳边听着周围传来的嘈杂声,不过陈烽的目光倒是一直都在那几个轿子里,毫无疑问,这里面坐着的,都是刘家的高层人物。
待刘家车队走过后,陈烽的身影也在不知不觉中消失在了原地,甚至就连他旁边的人都没有注意到。
“那青莲宗的人着实可恨,就凭他杨家送礼送的比我们多,就让杨家接替郡主。”
“原来是周兄,这次我们也是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啊,等会今天晚上,你我可一定要不醉不归啊!好好叙个旧!”
看着刘家的人马走进早已经为他们落脚准备好的府邸,陈烽也是嘴角淡淡笑了笑,马上自己就可以动手了,至于目标是是谁,很明显,除了刘家家主以外,也不会有其他人选更合适了。
夜里,陈烽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刘家府邸外,不过这时的他并没有继续穿着锦衣,反而是换上了青莲道宗的弟子服饰。
陈烽化为一道残影,如风一般飘过,门前两名值班的侍卫一点感觉都没有,根本没有发现出陈烽的踪迹。
“各位,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此时,刘家府邸的一座议事堂坐满了人,几乎只要是达到了修士,都有资格参与这次的大事,在最上方坐着的肥胖身影,除了刘家家主以外,也别无他人了。
“如今杨家得到了青莲宗的支持,那我们还能怎么办?老夫觉得,除了放手,也别无他法。”
议事堂的气氛很是沉重,他们来到这笼城,说得好听是入驻,说得不好听,那就是如丧家之犬一般逃到这来了,杨家有青莲宗的支持在,他们根本不敢再与其去争。
青莲宗不仅仅是实力,身份地位更是摆在那里,与其相争,无疑是以卵击石。
刘家的家主脸色很是阴沉,他目光看向一旁的男子,询问道:“青莲宗那边可联系上了?”
闻言,刘家二爷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联系是联系上了,不过青莲宗的说法是,让我们遵循他们的决定”
听到这句话,最后的希望无疑破灭,刘家家主像是失去浑身力气靠在椅子上,缓缓闭上眼睛,“那就备上好礼,前去杨家俯首称臣吧。”
虽然他们现在退来笼城,不过日后杨家肯定不会让他们好过的,现在也只能是尽力去缓和双方的关系了,主动低头。
“天色不早了,各位都散了吧。”
刘家家主摆了摆手,众人见状相互看了一眼,随即朝着刘家家主拱了拱手,陆续离开大堂。
“看来刘家主很是焦虑啊。”
除了自己空无一人的大堂突然冷不丁传来这样一道陌生的声音,这让刘家家主浑身一紧猛地睁开眼睛。
“谁!”
只见一名陌生青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大堂中央,毫无疑问,刚才的那句话就是出自此人之口,不过更让刘家家主惊讶的是,这名青年衣服左胸处的那一朵五瓣莲花。
青莲宗的人?
这是刘家家主第一想到的,而且此人能够悄无声息地进入大堂,修为定然远在自己之上,刘家家主连忙从座位上起身,拱手作揖道:“在下刘家家主刘修,见过青莲宗使者大人!”
刘修低着脑袋,不过内心依旧有许多疑问,青莲宗分明已经是站在杨家身后了,为什么还会派人来找自己?五瓣莲花,这只有筑基期的青莲宗弟子才能穿上身,在青莲宗的地位不低了,可青莲宗的一众筑基强者,自己似乎并没有见过他。
“免礼吧。”
陈烽摆了摆手,倒也并不说话,只是走上前坐在原本刘修的座位上,淡淡道:“说说现在的情况吧,你们刘家莫非就这样拱手相让了?”
这话让刘修心中的疑惑更深了一些,既然是青莲宗的人,怎么会不清楚现在清离郡的情况?莫非此人还是一个假冒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