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夫人生辰宴的时候,我会带着那孩子一同来。届时,由你决定要不要让那孩子认祖归宗,也好让单萧梁家里心里有谱,到底谁才是你玉桑宁的亲生骨肉。”
“总不至于让别人占了这个名头,总还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个“别人”说的是谁,玉桑宁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她自然不会让留着那样肮脏血脉的孩子顶着萧单两家的名头平步青云。
贺子冠现在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
可自己是早晚有一日要将他的如意算盘砸烂的。
玉桑宁脸上的表情难掩兴奋。
“此话可当真?”
难得见玉桑宁的脸上还有如此少女一般娇俏的情绪。
霍钊怔愣片刻答说:“那是自然。”
玉桑宁道:“除却孩子的事情,生日宴的时候,恐怕还有一件事情要麻烦霍大人了。”
玉桑宁已经做好要费一番口舌的准备。
毕竟他们虽是盟友,自己一开始的条件不过只是找到那孩子。
至于旁的,霍钊没有义务答应。
毕竟,霍钊可不是什么古道热肠的人。
可不成想,霍钊答应得利索。
“我会尽我所能替你办到。”
玉桑宁眨了眨眼睛显得很是错愕,“霍大人,我这可还没有说是什么事情你就答应下来。我很怕你之后反悔啊。”
霍钊轻笑,“霍某说话从来都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请世……请你放心。”
霍钊到底没再继续称呼玉桑宁为世子妃。
对此,玉桑宁倒也并不在意。
只满心揣摩着霍钊这是什么意思。
也不知霍钊为何态度有着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可一想到羽娘还在自己手上,玉桑宁便又觉得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想到自己同霍钊的约定,要等到成事之后才能将羽娘交出去。
而霍钊方才如此不计前嫌地便决定帮自己。
玉桑宁不免心中有些愧疚。
她主动提起了羽娘的现状。
“我的人找到羽娘的时候,她险些去了扬州苏家作绣娘。那日你也瞧见了,羽娘受了伤,什么也不记得了,只剩下本能的刺绣技艺。于是她便想着去做绣娘过活。”
“可那苏家老爷是个好色成性的,对那一批进去的绣娘下了手,强要了好几个绣娘的清白。苏家主母生性嫉妒,吩咐将人打了出去,任由她们自生自灭。”
玉桑宁说这个是想告知霍钊,差一点,羽娘也沦落到了这样的境地。
霍钊周身的气压忽而低了许多,叫人不住地打着寒颤。
玉桑宁叹了口气,“你也无须自责认为自己没能提早找到羽娘,毕竟她并没有受到什么实际伤害。而且,这也不是你能控制得了的。”
就连她自己,也不过是仗着前世的记忆占了个起手罢了。
“现如今,我已将羽娘送到了听云那处医治,说只是脑袋里的淤血压迫到了神经,化开淤血之后,记忆也会随之恢复。”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霍钊忽而道:“无妨,羽娘在你那处,我十分放心。”
玉桑宁又是一噎。
明明不久前谈合作的时候,不让霍钊带走羽娘,他还是那副要吃人的表情。
如今倒是把话说得这么漂亮了。
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玉桑宁并不知到底是什么让霍钊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索性也不去想,顺其自然就是了。
他能这样配合,对他们之间的同盟是极为有益的,对扳倒贺明礼父子,达到自己的目标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那么自己又何必多思?
日子一天天过着。
转眼就来到了生辰宴的前一天。
单府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宴席,单尘鸣却给世子府下了拜帖。
贺子冠听闻是单尘鸣亲自前来,连忙正好衣冠去正厅接待。
远远地便瞧见单尘鸣孤傲的背影,贺子冠心中对这个小舅子还是很敬服的。
又或者说,面对单府所有人,他的情绪都是一边抵触一边想要利用。
贺子冠清咳出声,吸引了单尘鸣的注意。
“不知大哥今日会来,实在是有失远迎。”
单尘鸣转身,“嗯!”
贺子冠看向单尘鸣,他的表情充满了不屑。
要不是皇上专门叮嘱了要和单家人做足样子,他现在就要发难,把这单尘鸣撵出去!
贺子冠自己在主位坐下,对着单尘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单尘鸣顺势坐在了左手第一个位置上。
“今日前来,是想同桑宁说一声,这些年回来都没能去母亲的寿宴,今年好不容易你们都在京都,明日便一起回家看看。”
贺子冠正有此意,本还想着,没有人情自己上门实在是丢面子,现在单尘鸣给了台阶,他还不赶快下了。
“不瞒大哥说,我和宁儿早就商量过此事,如今还不回去,就是想等着母亲的寿宴,就算你今日不来,我们明日也会带着修琪一起回去的。”
“嗯,好。”
“怎么不见小妹?”
单尘鸣今日来,让他们回府是假,给玉桑宁送药才是真。
“听闻桑宁这几日身子不适,父亲母亲放心不下,特意叫我带了听云熬的药给她,不知她如今年情况可还好?”
见贺子冠吞吞吐吐的样子,单尘鸣便知,这人怕是日日都与那傅轻语在一起,根本就没有把她妹妹放在眼里。
单尘鸣忽然起身,“还是我自己去瞧吧!”
贺子冠闻言立刻站了起来,挡在了单尘鸣的面前。
“单兄,这男女大防,还是不得不顾及的。即便是亲兄妹,到底桑宁嫁作人妇了,你如此横冲直撞只怕不合适。”
单尘鸣不解,“难不成妹夫你不陪同一道?”
一句“妹夫”落在贺子冠的耳中格外刺耳。
贺子冠面色一僵,明日就是生辰宴了,他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被传染,坏了所有大事。
况且他已经一连好几日不曾踏足过兰亭苑,更不曾询问过给玉桑宁诊治的大夫。
他并不知晓玉桑宁现下的情况,传染性到底强不强,人有没有好些。
他不敢去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