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闻其详。”王也虚心请教。
“风后奇门的局，不应该向外，而应该向内。”周圣说。
“之前我一直走在错误的道路上。”
“风后奇门向外布局，频繁施展后，自身格局会变得混乱。”
“正因为如此，我才会被天道影响。”
“向内布局，以自身元神为中宫，才是真正地立于不败之地。”
“王也，我观察了很久，你虽然身负风后奇门，但并没有仗着这门奇术，去寻求什么东西。”
“如此平淡的心性，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
“它大大减轻了风后奇门对你的荼毒，一切，都还有挽回的机会。”
王也若有所思。
“从现在开始，你施展风后奇门的时候，就以元神为中宫。”
“多来几次，你身上的问题，便迎刃而解。”周圣说。
“您真的是周圣师叔祖？”王也问了一句。
他其实已经相信眼前的这个老头，就是周圣。
除了周圣，没有人会对风后奇门有这么深刻的理解。
周圣点头，“如假包换。”
“师叔祖，我有几个问题想问您。”王也说。
“讲。”
“天道出了什么问题？”王也问。
周圣摇头，“具体我也不清楚。”
“但总体应该是变坏了，这一点，我可以肯定。”
“您的眼睛，是不是刚刚您说的天道影响导致的？”
“是的。”
王也神情凝重，“有什么负面作用？”
周圣沉吟片刻，说道：“我心中的恶念，在日益增长，目前还可以控制。”
王也叹了一口气，“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师叔祖，按理说，异人界的术士很多，找您的也不少，他们肯定进过内景问您的位置。”
“然而这么多年，却一直没人找到您，这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同样使我困惑，为此，我还特地试验了一下。”周圣说。
“在内景里，我曾经问过自己的位置，答案大到我无法想象，根本无法打破。”
“退而求其次，我又问了和自己名字有关的事。”
“没想到，答案却是另一个人的名字。”
“谁的名字？”王也好奇道。
“谷畸亭。”
“谷畸亭？”王也很惊讶。
谷畸亭，同样是三十六贼之一，同样悟出了八奇技之一的大罗洞观。
张冠李戴，这意味着什么呢？
王也想不明白，内景里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
“很奇怪是吧？”周圣怅然道，“当时我也很奇怪，后面仔细想了想，我发现问题应该出在天道的影响上。”
“由于我受到了天道的影响，但凡在内景里问和我有关的问题，答案要么打不破，要么就是错误的。”
“内景里的答案，不就是天道给的吗？”王也不解。
既然答案是天道给的，为什么天道会影响天道？
“因为，天道在更替。”周圣说。
“天道……还能更替？”王也更加疑惑。
“道消魔长听说过吧？”周圣问。
王也点头，“听说过。”
“我怀疑现在的天道，就是这样的情况。”周圣说。
“一旦天道完成更替，异人界绝对会冒出不少魔头。”
“不仅如此，异人只要修炼，就一定会受到天道的影响，到时候恐怕整个异人界，都会出现群魔乱舞的景象。”
“正道，将没有立身之地。”
王也沉默。
道消魔长……
正魔对立……
这事太离谱太玄幻，王也一时间接受不了。
而且，天道这么玄之又玄的东西，又不能直接观测到，谁能说得清？
“怎么，你不相信？”周圣问。
王也点了点头，“很难相信。”
周圣咧嘴一笑，“那就拭目以待吧。”
周圣的笑容，让王也一阵毛骨悚然。
如果魔头都是师叔这样的，正道确实岌岌可危。
不对……
还有长生道长。
师叔祖，应该不够长生道长打的。
想到这里，王也心中一动，问道：“师叔祖，你有没有听说过洛长生？”
“有些耳闻。”周圣说。
“既然风后奇门的弊端是自身格局混乱，那师叔祖有没有想过，把自身的格局拨乱反正？”王也问。
周圣皱眉，“这和洛长生有什么关系？”
“这是长生道长的想法。”王也说。
周圣摇了摇头，“想法很好，不过却不现实。”
“臭小子，把自身格局拨乱反正，要考虑得很多，没有那么简单。”
“那么庞大的计算量，不是人力可以做到的。”
王也表情古怪。
长生道长就做到了啊！
看来师叔祖也不是很行啊。
“那个……师叔祖，天道对您的影响，真的没有解决办法吗？”王也转移话题道。
“我曾经有过不少想法，不过却没有一个可行的。”周圣叹道。
“天道的影响，不是人力可以解决的，我现在……可以说是苟延残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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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也沉默片刻，问道：“您会入魔吗？”
周圣眼睛微眯，“这是迟早的事。”
顿了顿，他半开玩笑道：“怎么，你小子想提前除魔卫道？”
王也苦笑连连，“师叔祖，您就不要取笑我了。”
周圣拍了拍他的肩膀，“臭小子，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您不是说不让我步您的后尘吗？”王也挠头道。
“这只是一个方面。”周圣看向天空，眼神深邃。
“另一方面，是因为我想给自己提前做个保障。”
“当我真正入魔的那一天，我希望有人可以打败我，而且用的还是风后奇门。”
“这样的话，就算是死，我也无憾了。”
王也愕然。
“怎么，没信心？”周圣打趣道。
“我……”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臭小子，你有没有想过，既然我迟早有入魔的一天，那可不可以在即将入魔的时候，自我了结呢？”周圣笑着问。
“做不到啊。”周圣叹了一口气，自问自答，“当我被天道影响的那一刻，我就身不由己了。”
“就连自杀，都是妄想。”
“师叔祖，您……还是您吗？”王也犹豫了一下，问出了这个问题。
“早就不全是了。”周圣说。
“好了，不说这些了，接下来，你就跟着我学风后奇门吧。”
“有机会的话，以后就由你来了结我吧。”
王也停下脚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道门稽首礼，“是，师叔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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