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惢心最清楚如懿屡次逾矩都是因为凌云彻。
尤其以冷宫之中最甚!
自打惢心清醒过来后,细细回想过去,便更觉得其中多处不对劲。
如懿每次都以至交好友为由,可行为处事却屡屡出格,偏生还总是贬低令妃娘娘。
若这凌云彻是个脑袋清醒的也就罢了,可经过惢心的观察,凌云彻更信任如懿,大抵早就被洗脑了去,现在又盯着永寿宫不放,这让惢心有点警惕。
不会这人又起了什么坏心思吧?
不行。
谁都不能害令妃娘娘。
想到此,惢心便扶着江与彬的手往前走,“凌侍卫,你在这里做什么。”
凌云彻转头看她,忙抱拳道:“惢心姑娘,江太医。”
因着他还认为惢心是翊坤宫的人,被抓住站在这里发愣,便有些惭愧,“微臣只是路过,一时感慨。”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偏了过去。
惢心看得生气。
又看又看!
令妃娘娘住的地方是你能屡次去看的?!
可这话又不能说出来,惢心只能笑道:“凌侍卫,我刚从翊坤宫出来,且听主儿说久未见过你,不知道你去哪儿当班了。”
提起这个,凌云彻更难堪了,他局促的搓了搓手,含糊道:“在长春宫外当值呢。”
皇上思念逝去的孝贤皇后,常来长春宫坐一坐,所以长春宫的守卫亦纳进了御前侍卫的管辖。
那刘炎手一挥,便点了他与其他一些人一并过来。
其余的几人会轮换着去养心殿外。
只有他,长久的待在长春宫。
虽也有好处,不必每日被那毒蛇一般的进忠盯着,也少了同僚的欺辱。
可长春宫孤寂,除了皇上偶尔过来,里面最多只有几个洒扫的宫女,再无别人了。
他很久没见过如懿了,也很久没见过魏嬿婉了。
凌云彻有些受不住了这份孤独,便趁了下值途中悄悄换了个道儿来看看。
永寿宫距离长春宫近一些,他便先来的永寿宫,可站在门外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他日思夜想的那抹倩影,又听惢心说如懿记挂着他,心中便立刻充满着自责。
“微臣该去和皇贵妃娘娘禀报一二。”
凌云彻拱手道:“多谢惢心姑娘提醒。”
“不急。”惢心劝道:“此时近晚膳时间了,进进出出的人多得很,若凌侍卫有心见主儿,不若再等等。”
她可没有挑唆。
只是凌云彻早就习惯了深夜见如懿,一听这话,便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因进出宫不易,凌云彻便寻了一处隐蔽之处歇着。
站了一天,他也颇为乏累,就靠着一旁的柱子眯上了眼睛。
也不知睡了多久,凌云彻只听见耳边传来轻声的呼唤,“凌云彻,凌云彻,你怎么睡在这里?”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便瞧着眼前那和善美丽的脸庞。
“皇,皇贵妃娘娘!”
凌云彻一个打挺站了起来,好悬将站在他面前的如懿给撞下台阶。
“你怎么敢!”
搀扶着如懿的容佩怒吼一声便扬起巴掌甩过去,“皇贵妃娘娘岂是你能冒犯的?!”
她出手太快,凌云彻猝不及防之下,被甩了个巴掌,也傻在了原地。
如懿惊讶的吸了口气,厚实的唇不由自主的变成了个圆形,良久才放了下来,嗔怪的看了眼容佩,“是自己人。”
容佩狐疑的看了看捂脸的凌云彻。
黑灯瞎火躲在这里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可皇贵妃这么说了,她倒不好说什么,只能将手收了回去,却依旧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好似他只要再有别的动作,便会立刻扑上来教训他。
“疼吗?”如懿抱歉道:“这是翊坤宫新的掌事宫女,我忘记介绍给你了。”
江与彬晚间来请平安脉时,顺口提了遇见凌云彻一事。
她就想着凌云彻该是会来寻她的。
可左等右等,却迟迟等不着他,便借着出来走走踏出了翊坤宫。
也算是心有灵犀了吧。
她随意一走,随意一回头,便恰好看见了靠在石柱上沉睡的凌云彻。
凌云彻的脸颊还生疼着。
他有些惧怕的看着几步之遥的容佩,这宫女的力气未免也太大了,那一巴掌甩下来将他砸的眼冒金星。
可看着眼前关切望过来的如懿,凌云彻还是憋出了一句,“不疼,只是被吓了一跳。”
他决定不去看,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如懿身上。
她今夜穿的是一件深蓝色开襟衣衫,与……
他不敢多瞧,干脆垂下了头。
可一低头,便看见自己身上深蓝色的官服,更是耳朵一热。
如懿并不知他想了什么:“一道走走?”
见凌云彻犹豫,她又微笑道:“上次你送惢心回翊坤宫,我还没来得及谢你。”
“啊。”凌云彻窘迫了一下,却还是走下了台阶,与如懿并排站着。
站近了,便能嗅到如懿身上隐隐约约的玫瑰香气。
馥香扑鼻。
他不由揉了揉鼻子,又悄悄往后望了一眼。
说实在的,他真有些害怕容佩站在他身后。
如懿大概发觉了他的想法,便微微转身,朝着后面几人道:“本宫和凌大人说一会话,你们不必跟的太紧。”
众人应了,便往后退了几步。
容佩虽也退了,却瞅着与如懿并排站着的男子十分不顺眼,“不就是个侍卫,叫什么凌大人。”
三宝也不懂。
主儿贵为皇贵妃,又无皇后在上面压着,为何偏偏对凌云彻这般的好。
还特意出宫来寻人,真是让人十分不解。
而摆脱了目光的凌云彻总算松弛了下来,与如懿一道并排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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