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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七一章 蜕变
    3月2十1,在经过8天连续不断的攻战之后。李徽率领的东府军抵达彭城东5十里外的吕县城外。

    

    时间刚刚好,北府军已经从广陵1路往西北,抵达彭城以南7十里的梧县。

    

    对于东府军将士而言,过去的8天,是他们人生中最重要的也是最为艰难的8天。除了从淮阴到此的近5百里路程之外,他们还经历了5场攻城战,拿下了淮浦、虔县、橦县,睢陵和下邳。

    

    即便是久经沙场的军队,也没有如此高强度的行军和作战过。更何况是这支刚刚建立不久的东府军。

    

    每天,将士们睁开眼的第1件事便是开始急行军赶路。吃饭喝水等等事务全在行进之中解决。不过,他们的睡眠是得到了保障的。

    

    李徽知道疲惫是大敌,所以压缩其他时间行军,但却要求天黑之后必须睡觉。充足的睡眠给了东府军将士们充分恢复体力的时间。毕竟都是青壮兵马,哪怕头1天累的精疲力竭,1觉睡醒便会生龙活虎。

    

    每隔两天,便要进行1次战斗。在最后3天时间里,东府军更是连续进行了两场战斗。在十5个时辰内,连续转战两座县城。

    

    这样的行军速度和作战强度,简直绝无仅有。每天行军超过6十里的路程,还要连续进行作战,这听起来似乎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然而,东府军将士们坚持了下来,并且做到了5战5捷。

    

    能做到这些,当然有各方面的因素使然。

    

    东府军严格的体能训练体现了效果。周澈的严格训练是将士们能够坚持下来的体能上的保证。每天的拉练长跑负重窜跳等训练科目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些兵士不管在其他方面表现如何,但最短的也是经过3个月的体能训练的,在体力上是过关的。

    

    另外,东府军轻装上阵,只携带必要的战备物资,减轻了兵士的压力。将士们携带的是十日分量的压缩干粮,那是淮阴城中的军粮制作作坊制作的。携带的炒面蔬菜包和肉脯压缩米条重量很轻。加上肉肠在1起的补给包重量不足6斤,却完全能够保证吃饱。

    

    兵士们携带的单兵睡袋,是以麻布为面,粗布为里缝制而成,内里夹杂的是芦花薄片。折叠起来不过半尺方圆大小,轻便之极。即便春夜微寒,干芦花衬托的内胆也起到了薄被的效果。对于春秋季节而言,已然足够。

    

    将士们晚间在地面或者草地上铺上睡袋往里1钻,便可安然入眠。不必携带笨重的帐篷,不必背负沉重的粮袋,从各方面的前期的准备开始,点点滴滴方面对东府军将士都是1种助力。

    

    在作战方面,李徽也达到了目的。事实证明秦军于边境县城驻扎的兵马确实很少。面对东府军兵马的进攻,他们根本没有防守之力。

    

    攻淮浦县城时混乱恐惧的情形在随后的几次战斗中越来越少发生。作战时不再乱作1团,指挥战斗的将领们和低级军官也开始游刃有余。兵士们越来越明白自己该保持怎样的阵型,怎样听从号令协调作战。实战练兵的效果完全的体现了出来。

    

    而李徽最欣喜的是他们在整体气质上的变化。

    

    东府军是1支新军,其中只有少部分的人有过从军和作战的经验。此次1万多兵马之中不足3成是参加过实战的士兵。这也导致了作战过程之中因为惊恐而导致的混乱。

    

    没见过血的士兵永远都不能称之为精锐,训练的再好,也没有那种肃杀之气。而现在的东府军在连续的征战之中迅速的成熟。8天的5场战斗虽然都不是什么大规模的啃硬骨头的战斗,但是每1场战斗都有伤亡。

    

    淮浦县的第1场战斗便伤亡4百余,这就像是1瓢冰水浇在兵士们头顶,让他们意识到战斗的残酷,绝非儿戏。之后几场战斗,虽然死伤数目越来越少,但是5场战斗下来,东府军1共伤亡近9百人。其中阵亡3百7十名,短腿断手重伤的3百多。

    

    朝夕相处的兄弟死在眼前,或变成残废,这对兵士的内心震动极大。而且不光是己方的伤亡,东府军5场战斗歼灭秦军两千5百人。每1场战斗都要经历血腥的场景,看到大量的死尸,经历面对面的搏杀。说兵士们麻木了也好,说他们适应了也好,总之,对于东府军的新兵们而言,无论在心理上还是气质上都已经发生了剧变。

    

    这就好比是1次脱胎换骨的迅速的成长。东府军将士们经历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锤炼,终于在作战技能和心态上发生了蜕变。

    

    现在的东府军将士,基本上瘦了1圈,也都沉默了许多。眼神中和举止投足之中的肃杀之气已经开始迸发出来。看到了死人不再大惊小怪,不再为血肉模糊的场面而呕吐,惊恐的走不动路。面对敌人时,手中的兵刃也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他们正在成长为1名合格的战士。

    

    对李徽和东府军的将领们而言,同样有了极大的变化。这8天时间,李徽和领军将官们和兵士同吃同睡,经历了同样的折磨和艰辛,同样成长巨大,收获良多。

    

    当然,这8天只是个开胃菜。李徽清楚的明白,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这8天的以战代训的过程,只是为了让东府军将士们快速的成长起来,以应付之后高强度的作战。没有这8天,东府军很难应付接下来的战斗。

    

    3月2十2日,谢玄的北府军攻克梧县,扫除了通向彭城的最后1道障碍,大军向彭城挺进。得知消息的李徽随即下令攻击吕县。

    

    之所以没有抵达之后便发动进攻,那是因为吕县距离彭城太近,彭城驻扎的秦军兵马数量近两万人,1旦彭城秦军前来增援,东府军将会很麻烦。秦军的骑兵1旦出动,只需数个时辰便可抵达吕县作战,李徽可不想和他们硬碰硬。

    

    而北府军1旦攻克梧县,向彭城进军。则彭城守军便再也敢出兵救援吕县。那意味着很可能被自己纠缠在吕县,让彭城陷入危机之中的状况。

    

    李徽和谢玄通过来往的骑兵信使交流的结果是,彭城守军定会死守城池,不会冒失城的危险。因为彭城囤积了大量的物资粮草,不光是北徐州各州县的支撑,眼下还是阳平公苻融大军西进攻击寿阳的支点。很可能还肩负着为苻融的关东兵马中转粮草物资的重任。

    

    吕县的战斗进行的很激烈,吕县有3千守军,城池也不坚固,但是他们的防守意志却很强烈。秦军似乎不想让李徽和谢玄的两支大军会师于彭城,所以拼死抵抗。

    

    但实际上,李徽的目标仅仅是攻克吕县切断东侧秦军增援的通道而已。东府军此次是为了配合攻城,要切断彭城周边的增援通道,打击增援的秦军,为北府军攻城争取时间而已。当然,也是要困住彭城之敌,切断他们的退路。

    

    2十2日,经过几次尝试性的进攻之后,李徽发现对方守城的决心甚为坚定。守城方也是经验极为丰富的将领指挥,并不露出破绽。于是决定不采取强攻之策,等待后方车马物资的抵达。

    

    1则干粮物资需要补充,所剩已无几。2则,对吕县的战斗不能折损太多兵马,需要采用手段。而大量的物资在后方,许等待运抵。

    

    2十3日,谢玄的北府军兵临彭城城外,但是李徽尚未能攻克吕县,往西北迂回攻占泗水连接微山湖的要塞留县。留县若不攻下,则泗水水路通畅,秦军援军会很快抵达,对攻城不利。

    

    谢玄派人前来询问和催促李徽。李徽何尝不急。但急也没有办法。2十3日傍晚,押运物资干粮的车队终于抵达。

    

    当晚,李徽便制定了攻城计划。

    

    计划很简单,也很粗暴。物资车上携带有数十个炸药包。这东西李徽本来并不想制作,因为效能很有限,且耗费大量火药。本来硝石断了来路,火药已经捉襟见肘。再耗费在这种东西上,着实有些浪费。

    

    但想到此次出征不免要经历攻坚战斗,炸药包或许能派上用场,所以便咬牙制作了3十多个随军携带,万1能派上用场最好。

    

    现在,李徽便要动用这些东西了。

    

    炸城墙是不可能的,吕县城墙虽不坚固,但也不是区区几个黑火药的炸药包所能炸塌的。不过炸城门却是可行的。城门是原木的,再粗再坚固也是木头。炸开城门是最可行的办法。

    

    天黑之后,十人爆破小队在夜幕的掩护下出发了。在李荣的率领下,1支3百人的突击队也做好了准备,他们摸到了吕县东城外两百步外的黑暗中潜伏起来,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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