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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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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講

    等再一次開學, 學校裏增加了不少嶄新富有朝氣的面孔,但是也有不少老人要準備着離開了,那就是最後一屆的工農兵大學生。

    自從開始了高考制度, 工農兵大學推薦制就停止了。

    如今關于這批學生的質量問題其實一直有個争論, 到底是被推薦上來的工農兵學生強, 還是自己考上來的大學生厲害。

    但無論怎麽說, 這批學生能夠順利畢業,也是證明了自己的本事。

    不少學生進了校門,悄悄地打聽老學長們, 誰是陸向陽。

    無他, 這個暑假,陸向陽可是太出名了。不畏強權,用自己的行動作為力量,竟然把一名副校長給扳倒了。

    這簡直就是學生最崇拜的英雄啊。

    經貿系院長還專門找到了陸向陽, 讓他在開學典禮上給新生們講話。

    陸同學可是絕對的社牛,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下來。

    院長離開後還有點兒擔心, 又回來讓陸同學把演講稿先寫出來給他審核一下,就怕這個學生經過了張副校長那件事,會變得有些激進。

    陸向陽跟白清霖研究了一宿這個稿子要怎麽寫,再加上白家兩位老人幫忙審核,洋洋灑灑三千字的演講稿出爐了。

    院長看了這份稿子, 欲言又止, 止言又欲,半晌點點頭道:“還行, 不算激進。就是這個衣服……你還打算在衣服上做文章?”

    “那不然呢?我總不能真的一直穿補丁衣裳吧?”陸向陽可嫌棄補丁衣裳了, 而且這衣裳還是他大伯的,腳脖子短了一截, 袖子也短了一截,穿着太難受了。

    這篇演講稿除了前面幾句是歡迎新同學的,後面都在聊什麽叫做穿衣自由。

    “現在就是窮人家孩子自卑,覺得上大學了,穿補丁衣裳不好意思,穿好衣裳就那麽一身,總得換洗吧?我個人覺得沒有必要,啥衣裳都是衣裳,自己的衣裳想怎麽穿就怎麽穿,不偷不搶的,有啥不好意思的?現在這群學生就是矯情,總是這樣的心态,怎麽能學習好呢!”

    陸向陽同學義正言辭,“尤其是這個沒事兒就舉報的風氣,咱們這裏是大學,老師都被平反了,還有一群人改不了那種上蹿下跳的毛病,我覺得這不行。我認為,以後舉報信就應該公開,不管匿名實名,然後讓大家讨論這些舉報是否合理,是否需要處理。湯老師自來卷這麽多年了,被學生舉報燙發影響不好,咋?老師就算燙頭發還得跟學生交代?哪裏影響不好?影響老師嘴了還是影響教學質量了?我看就是閑的!”

    經貿系院長:……

    好好好,長篇大論是吧?反正我也說不過你。

    “那你得最後一個發言,”院長已經察覺到了,但凡讓這個陸向陽上臺,他一時半會未必就能下來。就這張嘴,還不得扯半個鐘頭的犢子啊!

    新生開學典禮,不少老學長老學姐也都去看了,主要是看看那個陸向陽打算演講些什麽。

    據小道消息說,經貿系院長看了陸同學的演講稿,十分的一言難盡,但仍舊點頭同意了。這就十分有趣,要知道經貿系院長可是個脾氣十分剛硬的老頭子,十年混亂都沒能壓彎他的脊梁骨,性格特別沖。

    就連以前那個十分嚣張特別官僚主義的張副校長,都不敢招惹到這個老頭子頭上。

    能讓這位院長一言難盡還點頭的陸同學,那得是多大本事?

    院長只是單純的表示:我覺得陸同學只是靠那張嘴,哪怕沒有經過什麽系統學習,以後也能有一番作為的。

    九月份的燕城,已經逐漸有些涼爽了。

    陸同學穿着一身嶄新的牛仔服,大步上了臺,引起臺下不少人驚呼。

    陸向陽拿着話筒,啧了聲問道:“怎麽?我沒穿那身補丁衣裳,你們是不是感覺失望了?”

    臺下傳來笑聲。

    陸向陽繼續道:“先別失望,我得先迎接一下新生,然後再來專門針對這個問題作出解釋。畢竟這是新生開學典禮,總不能讓咱們的學弟學妹們做冷板凳。”

    臺下又笑了起來。

    陸向陽這場演講無疑是十分成功的,前半截還拿着稿子對本宣科呢,後半截直接放飛了。

    經貿系院長在臺下,忍不住捂了捂臉。他就知道,這小子不會按照套路來。

    這次演講,陸向陽講了兩個重點。

    第一就是穿衣自由,無論是補丁衣裳,還是沒有補丁的衣裳,那都是自己花錢買的,俗話說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補丁和針線那也都是花了錢的,不偷不搶。有本事的買整塊的布,手裏拮據的買零散布頭,都是花錢,沒得花出個高低貴賤出來。

    他還提了為民服裝廠,說當初為民服裝廠的設計師就提出一個概念,哪怕是布頭,也能作出好看的衣裳。

    這一點得到了臺下不少人的贊同,畢竟不少學生都穿着為民服裝廠出品的假領子搭配各色布頭做的衣裳呢。

    最後總結,補丁衣服不丢人,無非就是手藝丢人。手藝好的能把破的地方補出花兒來,看着十分新穎,手藝不好的就只能貼塊布。與其覺得自己衣櫃裏面的補丁衣服寒酸穿不出來,不如多多練習一下自己的手藝。

    第二點就是舉報公開制度。這一點引起不少喧嘩。

    陸向陽等大家聊了一會兒才擡手示意安靜,“我認為,我們不能把以前的那些臭毛病,壞習慣帶到學校裏面來。老師們都平反了,一群學生還覺得自己是老大呢,平憑啥啊?人家教你知識,還得經過你審核同意呢?這麽厲害,學校都給你呗?你當校長,想舉報誰舉報誰,都沒人敢管。”

    他的意思是把舉報信內容由校報公開出來,讓每一位學生都有對舉報內容的表達權。不能你這邊偷摸舉報,那邊偷摸處理,學生們一頭霧水,不合适。

    讓學生們集體參與投票,如果舉報合理,還能給舉報的同學表彰。那麽同樣,舉報不合理,還摻雜私人洩憤的這種,也要給出懲罰。

    “既然言論自由,那也得有獎罰制度。否則以後仍舊會出現例如湯老師那種自然卷被學生舉報燙發不符合老師形象的這種荒誕事件。我個人認為,愛美之心人人皆有。既然有理發店,那麽無論老師還是學生,在不出格的範圍內進行對自己容顏頭發的修飾,反而是一件好事。”

    陸向陽笑着看着臺下對他拱了拱手的湯老師,又道:“如果燙發被舉報成立的話,那以後舉報就會更加扯淡。譬如說我就能舉報我們系院長從來不笑。你身為院長,不笑,對同學弱小的心靈打擊有多麽嚴重啊,這不得舉報?還有我還能舉報外語系那群學生,公共場合說大家聽不懂的話,這是想要抱團排外啊,多影響同學們之間的團結!”

    臺下再次哄笑起來。

    經貿系院長已然放空,甚至都想感恩學生不舉報之心了。

    陸向陽最終又總結了第二條,表示好的舉報那不叫舉報,那叫提意見和建議,是對學校未來發展的一種參與感。不好的舉報則是心态不正,存在着挑撥之心,嫉妒之心,是肮髒的,見不得光的。

    總之,歡迎大家踴躍舉報,校報永遠會為各位的舉報內容留下一份版面的。

    校報負責老師:……

    你說這些的時候,跟我商量了沒有啊??

    啊,好吧,當初我們拍你的照片發表稿子,也沒商量過。

    原來這就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嗎?

    這都沒用十年,不到三個月就報仇了啊!

    陸向陽同學演講完畢,臺下的學生自發的站起來鼓掌,連不少老師都起身鼓掌了。

    不得不說,陸同學這一次演講,給他們打開了一扇嶄新的大門。原來演講,還能這麽講,還能如此的言之有物,還能不只是靠喊口號啊!

    “只能說,這份演講看出來你不但滿身八百個心眼子,而且還都小了。”放學回家路上,白清霖忍不住吐槽。他們現在已經買了自行車,不用擠公交了,說話也自由了不少。

    “啥意思啊,哪有!”陸向陽一邊蹬車子一邊喊冤。

    “第一條你覺得大娘那邊生意少了,不樂意了呗。第二點就是你精準打擊報複那個舉報你的人,話說這個人找到沒?”

    “還用找?我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誰!”陸向陽翻了個白眼,“不過學校也偷偷讓我看了舉報人的信,看了那狗爬似的字,我就更确定了。”

    寫舉報信的那位就是一開學就鬧了一通撒潑打滾的錢繼祖同學。這位同學把開學之恨放在心裏兩年,平時想要拿捏陸向陽和趙志清的錯處,但是倆人放學就回家,學校裏壓根沒放多少東西,想要找茬都找不到人。

    但是這兩年錢繼祖同學也沒少觀察,最終抓到了陸向陽穿的衣服沒有一個補丁,甚至鞋子還有幾雙市面上都沒出現過的,那種只有部隊才發的軍工鞋!

    要知道這種軍工鞋他好不容易求來了一雙,壓根舍不得穿。但是陸向陽卻有好幾雙不同顏色的換着穿,簡直豈有此理。

    一個泥腿子,憑啥有這麽好的條件?

    而且他觀察了學校這麽長時間,也知道那位老師校長最喜歡挑刺,所以這封舉報信就直接寄到了張副校長那邊去了。

    可誰知道,張副校長這麽沒本事,不但被陸向陽反殺,如今還被弄去鄉下勞改了!

    “現在我們整個宿舍都不稀得搭理他,宿舍老大找老師要求把錢繼祖換到其他宿舍去呢,估計再過幾天,那位繼祖同學就得搬家了。”

    宿舍裏有這麽個人存在,就跟放了個定時炸彈似的,萬一哪天突然炸了,這誰能受得了。

    “對了……”等到了家,陸向陽突然低眉臊眼的跟白清霖交代了一件事。

    “我們那個經貿系的院長吧,我估計他是心存報複,覺得我在開學典禮上點他不笑這件事了。今天一整天他都皮笑肉不笑的,這給我們吓得……”

    “然後呢?”白清霖納悶,“我看那個院長對你挺好的。”

    陸向陽點點頭道:“來年咱們這一批不是就大三了嗎?院長點名讓我和另外幾個同學,跟他出去考察,就在寒假期間……你猜猜他打算去哪裏?”

    白清霖眨眨眼,突然警覺起來,“不過是去廣城吧?”

    陸向陽點點頭,“就是去廣城!這可咋整?他不只是要去廣城,還特地列出幾個廠子說要去考察,其中就有咱家的廠子。我得提前給那邊打電話,讓他們看見我千萬別說認識。”

    白清霖十分無語,“咱們廠子好多人,似乎都見過你吧?而且你這個個頭,基本見過人就忘不了。你确定能躲過去?”

    陸向陽非常無恥的道:“躲不過去我就說陪你過去的,你可是那邊板上釘釘的設計師!”

    白清霖:……

    “算了,沒事,估計等明年,咱們這邊很有可能也會自由一點兒了。”

    他記得奶奶說過,土地分包政策就在70年代末80年代初,估計不是明年就是後年,土地開始分包,那麽鄉下不少知青也該回城了。

    回城要怎麽安置,這是個很大的問題。城裏的工作就這麽點兒,一個蘿蔔一個坑。可是鄉下知青卻有幾百萬人!還都是青壯年!

    這麽多青壯年一朝回城,哪個城市也扛不住啊。

    “對了,新廠的打板師你有想法了沒?”和陸家一起吃了晚飯,又洗了個舒服的澡,倆人在空間裏開始忙碌。

    空間裏已經積攢了不少積分了,現在選書換白清霖跟陸向陽都不再插手,而是由白家三個舅舅和姥姥姥爺商量着要換什麽。老人家懂得多,知道什麽是現在最急需的東西。

    白清霖還沒等開口,陸向陽又補充道:“可別想着去為民挖人,否則李廠長的坐火車過來跟你拼命!”

    一個好的打板師可太吃香了,為民整個服裝廠也就只有一個打板師,還得幫他們帶徒弟呢。

    白清霖嘆了口氣,道:“那就只能讓大娘和三嬸兒過去了。”

    陸家大伯娘和陸三嬸兒的手藝已經被白清霖認同了,量體裁衣這一塊在白清霖去了學校之後,基本就是大娘和三嬸兒負責。

    三嬸兒的小創意非常有趣,大娘的版型最精确,這倆人絕對能夠撐起一個小服裝廠。

    陸向陽:……

    他喃喃道:“那我大伯和三叔,不得跟你拼命?”

    已經躺炕上的大伯三叔忍不住打了個大噴嚏,還伸手摸了摸身邊。

    嗯,媳婦兒還在,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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