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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資料

    陸向陽一上班, 白清霖這邊就沒有借口偷懶了,每天一大早就得拎着個小草耙子和一個小馬紮,跟在大部隊後面去地裏除草。

    前面人除草, 後面人挖溝施肥, 反正這段日子沒人能閑下來。

    周湘湘經過那天自己吓自己, 變得老實了許多, 整個人看上去也踏實了不少,不像之前一見面帶着種高人一等的浮躁氣兒了。

    對于白清霖來說,周湘湘這個姑娘也沒有那麽差勁兒。主要是一個膽小, 膽小的人就鬧不出什麽風浪來。在一個就是這個姑娘不偷懶, 能幹活,這也讓不少人松了口氣。

    否則再來個王巧雲和叢闌那樣的,知青點都得被鬧翻了不成。

    現在周湘湘話也少了,看見人多的地方甚至有些警惕, 估計是生怕自己說出什麽奇怪的口癖引起旁人關注,然後被拉去大曬場剃陰陽頭。

    這段歷史對很多未來的90後00後來說簡直就像個笑話, 但前提是自己不能進入這個笑話裏面,否則真的難受。

    白清霖挺同情她,同時也有點兒同情自己。因為他一穿過來發現是個炮灰角色立馬就開始警醒,然後茍成一團,過了挺長時間戰戰兢兢的日子。

    有了草耙子, 除草就快多了, 白清霖還把馬紮子綁屁股後面,坐着往前挪, 被人笑話了一上午。

    但是下午的時候, 不少婦女屁股後面也綁了小板凳和小馬紮子,畢竟這樣随時都能坐下休息一會兒, 膝蓋也不會那麽難受了。

    因為這個,白清霖還被村長隐晦的表揚了一下,誇他不虧是讀過書的,知道怎麽幹活輕省。

    整個村差不多能有個幾千畝地,其實這在白清霖眼中來看,幾千畝真的算不上什麽。北方的農田大多都很平整,大片大片一眼望不到頭。這種地最适合機械化耕種了,幾輛農耕機進去,一天工夫全部都能收拾好。

    只可惜這個年頭有個拖拉機那都算是富戶。村裏倒是有拖拉機,但只管拉東西不管耕地。耕地還得靠牛棚裏養的那幾只老黃牛和各家各戶出的人工。

    掰手指頭算一算,第五大隊從老到小人口大幾百,不到一千,算是個大村。人均差不多七八畝地。按說七八畝地出産養活一個人已經非常富足了,但這裏種出來的大多都是任務糧,挑了好的得送去鎮上收糧食的,根據賣出去的糧食分級收錢,拿回來再給村裏人分。

    所以臨到頭,村裏人頭拿到的糧食真心不夠多,基本都是粗糧,細糧那只有誰家小孩子沒奶吃或者誰家有了孕婦病號,才舍得買上幾斤。

    但不管怎麽說,人工伺候七八畝地真的是特別累。

    玉米高粱土豆紅薯這種粗糧還好說,抗旱,病蟲害也不算多,侍弄起來沒有那麽費心。但是村裏還種了麥子和一些稻田,那些都是細糧,都是老莊家把式精心的照顧。

    這種細糧田裏面基本看不到知青的影子,生怕這群沒幹過什麽農活的把莊家伺候壞了,少收幾斤。

    不過在玉米地裏除草也是一件及其辛苦的活。現在玉米個頭還不算高,為了避免野草搶了養分,都得鑽進去弄。細細的玉米葉子特別鋒利,一個不小心就得在胳膊上臉上劃出血道子。哪怕最不講究的村裏大嬸兒如今也得用布巾裹着臉,否則這臉就沒法要了。

    不過在等上半個月徹底熱起來,玉米長得快了,葉子變得寬而長,遮住了陽光,下面就不容易長草了。

    到那時候就算是到了農閑,只要老天不旱,基本就是個豐收年。

    陸家三嬸的肚子大了不少,村裏都說肚子裏揣的應該是倆,因為太大了。這讓三嬸做什麽都小心翼翼起來,山也不上了,地更是不下,送水都不會來了。

    這兩天往地裏送水都是陸奶奶送,老太太身體壯實,再加上這小半年沒少吃靈泉水,精神頭特別好。挑個扁擔挂上百十來斤仍舊能走的飛快,一點兒也不輸年輕人。

    扁擔筐裏裝的是大罐子,裏面有綠豆水。綠豆也是金貴的東西,因為種的少,基本都拿去交任務糧。各家留的都是自家自留地裏種的,就為了夏天燒水喝消暑。

    之所以是綠豆水不是綠豆湯,因為裏面放的綠豆太少了,除了綠豆還有藿香草,在一起煮水喝了非常消暑,村裏人都這麽煮,畢竟藿香草滿地都是。

    白清霖自然是跟着陸家喝水的,知青點那邊誰做飯誰燒水送水,今天是寧冬天跟寧迎娣做飯,不過過來的只有寧冬天。聽說因為有人想要給寧迎娣說親,兄妹倆都不太同意,寧迎娣幹脆就很少來地裏,就算來也是跟着哥哥或者其他女知青。

    田埂上也沒有遮擋,畢竟家裏種一棵樹都算是資本主義,這田裏種樹更是不會被允許。天氣又熱又幹燥,坐在地上就仿佛坐在了熱毯子上一樣,屁股受不了。

    幸虧不少人腰上都挂了馬紮子,至少不用忍受煎腚之苦了。

    陸奶奶看見白清霖就從筐裏抄出個大蒲扇給他扇風,“熱不熱?實在受不了就讓你大伯去給你請個假?”

    白清霖曬不黑,一熱就滿臉通紅,汗珠子刷拉拉往下滾,看上去特別可憐。

    “還好,我最近也能幹活了。”白清霖還彎了彎胳膊,給陸奶奶看他胳膊上那點兒小小的肌肉疙瘩。

    陸奶奶忍不住的笑,等陸爺爺過來還讓陸爺爺撸袖子,“你給霖霖看看你胳膊。”

    陸爺爺不明所以,但聽媳婦的話,露出大臂給白清霖看自己的肌肉。

    老爺子六十好幾了,看着幹瘦,但是那胳膊可比白清霖有看頭多了。

    陸奶奶笑的更開心,大蒲扇呼啦啦的給爺倆扇風,連後面跟過來的大伯大娘和三叔都沒有這個福利。

    大伯喝了水,摘了草帽給自己媳婦扇風,大娘摘了草帽給大伯扇風。三叔坐在旁邊看看這邊,看看那邊,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憐了。

    “娘你歇着,我給小白扇。”陸三叔不允許自己被冷落,非要擠進來。

    陸奶奶哄他,“去去去,你那帽子都是汗味,臭死了。”

    陸三叔聞了聞自己的帽子,确實不咋好聞,他給自己扇了兩下,最終把帽子嫌棄的又戴回腦袋上。

    這時候村長和記分員從不遠處走了過來,陸奶奶張羅着讓他倆喝水,村長擺擺手,“不了,喝過了。”他說完,蹲在白清霖身邊,表情略有些糾結。

    “張叔,咋了?”白清霖遞了個話頭,“是有事問我?”

    張村長嘆了口長長的氣,表情變得無奈起來,小聲問道:“白知青啊,就你們知青點的那個,朱正民,他跟鎮上的事兒是不是真的?”

    白清霖疑惑的看着他,“又咋了?張慧娟不樂意?”

    朱正民這幾天也沒去鎮上,畢竟他抽空就要去山上找玉佩,沒工夫應付任何人。就算不得已要來田地幹活,也是距離張家遠遠地。

    “慧娟這個閨女,就跟失心瘋似的。她家其實也不願意,但是她自己去鎮上找人家女同志去了,聽說鬧得有些不愉快,回來又鬧了一波。”

    張大爺去知青點提親這件事并沒有往外說,主要是吳長青當天就嚴厲要求知青點任何一個人都不能把這些閑話傳出去,因為傳出去對知青點實在是太不好了。

    他們不能因為朱正民一個人,就要背這麽大的一個黑鍋在村裏生活,萬一被人穿小鞋記了不好的記錄,以後想回城都麻煩。

    別說回城了,若是記錄不好,過年的時候都沒法回家過年,平日裏有個事想要請假都請不下來。

    他們知青雖然戶口落在了村裏,但仍舊會被村裏人當外人看,實權都抓在村長他們手裏呢,不能總鬧幺蛾子。

    但村裏仍舊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不過都是從張慧娟嘴裏傳出去的。這個事攪擾的村裏整個張家都很煩,有人出主意說實在不行就把朱正民綁了直接成親,只要倆人睡一張床上,朱正民有八張嘴也不能撇清楚了。

    可是朱正民是個什麽玩意,村裏人又都心知肚明,張家厭煩這個人,可為了維護整個張家的聲譽,又不能徹底把這個人得罪了。

    這倒是讓張慧娟有些肆無忌憚,話裏話外就說要嫁朱正民。

    張老大三天兩頭把她鎖屋子裏都不管用,畢竟這麽大的一個姑娘也不能老是鎖着。送去鎮上也不行,她到處打聽朱正民的事,如今半個鎮子都知道張家丫頭想要嫁給那個姓朱的知青了。

    “這我可真不好說,我跟朱正民關系原本就不好。他如果出事兒了,我恨不得鼓掌呢。”白清霖啧了聲,道:“張叔,目前要麽就是讓朱正民娶了你家張慧娟,要麽就只能把張慧娟遠遠地嫁了。朱正民是個小人,你折騰他,回頭他給你整個大的,就跟茅坑裏炸雷子一樣,不得惡心死?”

    其實這話是陸向陽說的,如今白清霖拿出來跟張村長又說了一遍。

    張村長頭都白了,他大哥三天兩頭找他訴苦,問題他能有啥辦法?難不成還真的拼了優秀大隊不要,非得把那個朱正民弄來張家?

    除非他瘋了,這個村長不想幹了。

    “實在不行……”白清霖轉了轉眼珠子,小聲道:“你去知青辦跟那邊說一下,把朱正民轉到別的大隊?只要離得遠,不就連累不到咱這邊了?”

    張村長摘下帽子用力胡撸胡撸腦袋上的亂發,小聲逼逼,“那就這麽容易轉?人家不得問為什麽?一打聽朱正民這個人,好家夥,一攪屎棍,誰家樂意要啊?別的大隊恨不得這個雷跟咱們村炸了呢,這樣咱就沒辦法搶優秀大隊了。”

    白清霖了然,看來張村長早就琢磨過這件事了,估計是沒能成功。

    “那就只能把張慧娟送出去了,否則也沒啥招兒。”白清霖攤手。

    從古至今最可怕的就是戀愛腦,尤其是張慧娟這種,估計還不是正經的戀愛腦,她有很大的概率是知道以後朱正民會成為有錢人的,所以拼了命要跟這根繩上吊死。

    “其實也不是沒辦法,”下班回來的陸向陽帶了些海帶頭和豬棒骨,正在刷鍋準備炖骨頭湯呢,“讓朱正民娶了鎮上任何一個女的,都能把張慧娟解決掉。”

    “那朱正民抖起來,遭殃的很有可能就得是咱倆。”白清霖可不覺得這是個好辦法,他在怎麽茍,也茍不過有背景的人算計啊。

    陸向陽弄好了鍋,洗幹淨手呵呵一笑,道:“你猜這幾天我查出點兒什麽東西來?”

    他從随身帶的包裏面掏出了一疊紙遞給白清霖,“你看看,這是我查沈書記查到的。”陸向陽這個随身背的包還是白清霖給陸金柱做的,結果被這家夥搶了過來,氣的陸金柱好幾天都沒跟他說話。

    白清霖只能教大伯娘重新給陸金柱做了個包,這才把孩子哄好。

    “這個沈書記,跟革會領導走的很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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