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矿的码头上,灯火零星。
陆阳带着几个人,悄悄靠近岸边。
"小心脚下,"铁牛叔说,"全是煤渣。"
叶婉如指着前方:"看,那些箱子。"
月光下,一排排木箱整齐码放。
"是被劫的军火,"陆阳说,"都在这里。"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
"有人,"叶婉如低声说。
几个人影走过,说着日语。
"...明天晚上,"其中一个说,"大船就到。"
"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陆阳说。
铁牛叔指着矿洞:"他们的据点在里面。"
"先看看地形,"陆阳说,"叶婉如,你去..."
话没说完,一声哨响划破夜空。
"不好,"叶婉如说,"被发现了。"
黑暗中突然亮起几束灯光。
"什么人!"有人用日语喊道。
"行动!"陆阳一声令下。
枪声在码头上响起。
"往矿洞撤!"陆阳喊道。
几个人借着箱子的掩护,向矿洞移动。
"小心瓦斯,"铁牛叔说,"别开枪。"
矿洞里漆黑一片,只有明矾发出微光。
"站住!"身后传来喊声。
叶婉如转身,甩出一根绳索。
绳子缠住追兵的脚,将人绊倒。
"这边,"铁牛叔指着一条岔道,"通向主坑。"
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们在这里!"有人喊道。
陆阳突然停下:"等等。"
"怎么了?"
"你们闻到了吗?"他说,"煤气的味道。"
铁牛叔脸色一变:"瓦斯泄露了。"
"往回走,"陆阳说,"快!"
话音未落,一声巨响。
矿洞深处传来爆炸声。
"趴下!"陆阳扑倒叶婉如。
气浪夹着煤尘扑面而来。
"撤出去!"陆阳喊道。
矿洞里一片混乱,追兵也在往外跑。
"那是..."叶婉如指着前方。
一个人影站在洞口,手里拿着火把。
"松本!"陆阳认出了那个身影。
"好久不见,"松本冷笑,"陆警官。"
矿洞里弥漫着浓重的瓦斯。
"松本,"陆阳说,"你想和我们同归于尽?"
"不,"松本举着火把,"只是想请你们看场戏。"
叶婉如悄悄移动位置:"什么戏?"
"大戏,"松本说,"重庆的江面上,很快就要热闹了。"
陆阳眯起眼睛:"你是诱饵。"
"聪明,"松本笑了,"可惜晚了。"
铁牛叔突然说:"不好,水位在上涨。"
众人低头,发现脚下已经有了水。
"涨潮了,"松本说,"整个矿洞都会被淹。"
陆阳明白过来:"所以你们要转移。"
"对,"松本说,"货已经在路上了。"
叶婉如握紧手中的绳索:"往哪里去?"
"你们猜不到的地方,"松本晃了晃火把。
瓦斯的味道越来越浓。
"投降吧,"陆阳说,"外面都是我们的人。"
"是吗?"松本冷笑,"你确定?"
远处突然传来爆炸声。
"那是..."
"你们的船,"松本说,"已经沉了。"
水位在迅速上涨,已经到了膝盖。
"还有两分钟,"松本说,"这里就会被淹没。"
就在这时,铁牛叔突然扔出一块煤。
煤块击中松本的手,火把掉在地上。
"抓住他!"陆阳喊道。
叶婉如的绳索飞出,缠住松本的腿。
"跑!"铁牛叔喊道,"我来挡住火把!"
"不行!"陆阳说,"太危险了!"
老人回头笑了笑:"我这辈子,就是跑船的命。"
话音未落,他纵身扑向火把。
"走!"叶婉如拉着陆阳,"再不走来不及了!"
两人拖着松本,向洞口冲去。
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铁牛叔!"叶婉如喊道。
"别回头,"陆阳说,"完成他的心愿。"
洞口已经能看见星光。
"最后一段了,"陆阳说,"屏住呼吸!"
三人冲出矿洞,重重摔在地上。
身后的矿洞轰然坍塌。
码头上,水警已经控制了局面。
"老大!"周青跑过来,"大船抓住了!"
陆阳喘着气:"在哪?"
"在铜锣峡口,"周青说,"一艘军舰。"
松本瘫坐在地上,脸色灰白。
叶婉如望着坍塌的矿洞,眼中含泪。
"铁牛叔,"她轻声说,"您放心。"
江面上,晨光初现。
而这个夜晚,注定会被重庆永远记住。
老板娘的面馆里,多了一幅画像。
是铁牛叔的照片,旁边放着一盏长明灯。
"这是他最后一次来店里时照的,"老板娘说。
陆阳看着照片,沉默不语。
叶婉如端来一碗面:"他最爱的阳春面。"
"案子结了,"周青说,"军舰上缴获了大批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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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本招供了吗?"陆阳问。
"招了,"周青说,"他们打算炸毁长江大桥。"
老板娘擦了擦眼泪:"亏得铁牛叔发现了。"
"是啊,"陆阳说,"要不是他对江水的了解..."
叶婉如放下筷子:"我去了他家。"
"见到家人了?"
"嗯,"她说,"给他们送去了抚恤金。"
"他儿子说什么?"
"说他爹这辈子,最爱这条江,"叶婉如说,"死得其所。"
门口的风铃响了,陈怡君走进来。
"总部来电,"她说,"要追授铁牛叔烈士称号。"
老板娘点燃一炷香:"他泉下有知,一定欣慰。"
"对了,"周青说,"他留下的那张手绘图..."
"我装裱好了,"老板娘说,"挂在这里。"
墙上,一张发黄的宣纸被镶在镜框里。
"这是他一生的心血,"陆阳说,"得永远保存着。"
叶婉如看着图上密密麻麻的标注。
每个暗礁,每处漩涡,都凝聚着老人的心血。
"他最后说的话是什么?"老板娘问。
"他说,"陆阳轻声道,"这辈子,就是跑船的命。"
面馆里安静下来,只有风铃的声音。
窗外的江面上,一艘船驶过。
船上飘着白旗,在晨光中格外醒目。
"这条江,"陆阳说,"永远会记得他。"
叶婉如举起茶杯:"敬铁牛叔。"
"敬英雄!"大家一起说。
老板娘的面馆,从此多了个传说。
传说江上的船家,总能在迷雾中,听见一声铜锣。
那是铁牛叔的召唤,永远指引着方向。
而这个故事,会一直流传下去。
就像长江的水,永远向东流。
深秋的重庆,细雨绵绵。
老板娘的面馆里,飘着热气。
"最近码头上,"周青说,"有个奇怪的说书人。"
陆阳抬头:"怎么奇怪?"
"他讲的都是近期的案子,"周青说,"很多细节都对得上。"
叶婉如放下筷子:"会不会是..."
话没说完,门口的风铃响了。
陈怡君匆匆走进来:"出事了。"
"什么事?"
"昨晚有个商人被杀了,"她说,"就在码头附近。"
陆阳皱眉:"什么商人?"
"丝绸商,"陈怡君说,"叫沈远山。"
"我知道他,"老板娘说,"常来吃面的。"
"怎么死的?"陆阳问。
"很奇怪,"陈怡君说,"是被一根琴弦勒死的。"
叶婉如眼睛一亮:"那个说书人..."
"对,"周青说,"他前天还讲过一个类似的故事。"
"什么故事?"
"说一个商人,"周青回忆道,"会在月黑风高时死在码头。"
陆阳站起身:"带我去看看。"
"等等,"老板娘说,"那说书人还提到一件事。"
"什么事?"
"他说这个月,"老板娘说,"会有三个商人遇害。"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走,"陆阳说,"去码头看看。"
雨中的码头,笼罩着一层薄雾。
角落里,支着一个破旧的茶棚。
"说书人就在这里讲书,"周青说。
陆阳看着地上的茶渍:"还有别的线索吗?"
"有,"叶婉如说,"你看这个。"
她指着茶棚的柱子,上面刻着几个字。
"三更死,五更埋,"陆阳念道,"七更..."
话没说完,远处传来一声惊叫。
"又出事了!"有人喊道。
雨中的尸体,面色发青。
"又是琴弦,"陈怡君说,"和上次一模一样。"
陆阳蹲下身:"死者是谁?"
"布商李福生,"周青说,"和沈远山是同乡。"
叶婉如检查死者的衣袋:"你们看这个。"
一张字条,被雨水浸湿。
"三更死,五更埋,"陆阳念道,"七更魂归来。"
"和茶棚上的字一样,"周青说。
这时,一个码头工人跑来。
"那说书人,"他喘着气说,"昨晚讲了个故事。"
"什么故事?"
"说一个布商,"工人说,"会在雨天丧命。"
陆阳看着尸体:"死了多久?"
"大约三个时辰,"验尸官说。
"三更死,"叶婉如说,"果然如此。"
陆阳站起身:"查查两个死者的关系。"
"已经查过了,"周青说,"他们都是十年前..."
"十年前?"
"对,"周青说,"都是从苏州来的。"
陆阳眼睛一亮:"还有谁是那时来的?"
"正在查,"陈怡君说,"但有个发现。"
"什么发现?"
"说书人的茶棚,"她说,"是租的。"
"租谁的?"
"一个瞎眼老人,"陈怡君说,"据说会算命。"
雨越下越大。
"去找那个瞎眼老人,"陆阳说。
茶棚已经空了,只剩下一把破琴。
"这琴..."叶婉如仔细看着。
"怎么了?"
"是苏州的老琴,"她说,"很少见了。"
陆阳摸着琴弦:"和凶器是同一种。"
突然,一阵琴声传来。
"在那边!"周青指着远处。
浓雾中,隐约有个人影。
"站住!"陆阳喊道。
人影消失在雨中。
地上,留下一张纸条。
"明日午时,"陆阳念道,"绸缎铺。"
叶婉如脸色一变:"第三个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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