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6月20日。
汇康养老院的普通间内,张招娣解脱一般结束了自己悲哀的一生。
张招娣出生时,遇到百年难遇的大旱灾,一家十五口人只剩下八人,迷信的奶奶觉得张招娣自带霉运,克亲克友,差点将她捂死。
五岁那年,她娘难产而死,留下一个尚在襁褓的弟弟。
七岁那年,她爹砍柴火回家的路上,失足坠落山崖,她彻底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十五岁那年,被奶奶卖给打死两个媳妇,还带着两个娃的男人,刚生了孩子,男人就死了,一人拉扯大三个孩子。
三十岁时,儿子溺水身亡,被两个长大了的继子赶出家门,她跟着同乡南下打工。
没想到三十年后,两个继子找来,还骗走了她所有的积蓄,好在她每个月还有退休金。
她觉得自己这一生真是倒霉透顶!
张招娣停止呼吸的同时,灵魂被一个叫“系统”的东西捕抓到,“想不想重来一次?改变你的人生?我是福运系统,可以帮你逆转气运。”
张招娣:“福运?怎么逆转?”
系统:“与系统绑定,指定一个人,用她的气运供养你,但缺点就是形成一个闭环,你强她弱……”
张招娣:“绑定绑定!”
老太太也是爱看小说的,小说里的福宝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她才不管掠夺了别人的气运会对别人有没有害处呢。
绑定系统后,张招娣兴奋极了,这种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她了,“我要指定张姗的气运来供养我,我要吸收张姗的气运!”
张姗,就像是她的对照组,她越倒霉,张姗就越幸福,她最嫉妒的也是张姗,凭什么都是女孩,张姗却备受宠爱,不用下地也能上学,日后还成为备受瞩目的外交官。
“系统,我可以跟张姗换身份吗?”
她想要张姗的爷奶、张姗的父母、张姗的哥哥……张姗所有的一切。
系统:“也不是不行……”
张招娣:“有什么条件?”
系统:“扣除你的五点气运值。”
张招娣:“扣吧!”
她扣的气运都是张姗的,她用得越多,张姗的气运就越弱,张招娣不仅不心疼,还十分大方。
大手一挥,让系统扣除了五点气运值,爽快得系统都觉得自己说少了。
在系统的帮助下,在田间劳作的两个孕妇撞到了一起,系统成功换了胎儿。
张姗眯眼的功夫,自己就换了一个肚子住。
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原主上上辈子表面看着风光,但经济大权都掌握在父母和哥哥的手里,一辈子未婚未育,成为一家人的老黄牛。
上辈子,原主被张招娣掠夺了气运,出生即是死胎,被丢到粪池里。
后面的故事,她自然就没有参与。
“孩他娘,听说今天你摔倒了,肚子有没有事?”
张有根伸手摸了一把肚子,才三个月,自然是还没有胎动的,张姗更是自觉的离得远远的。
“今天上山,有找到吃的吗?这个天越变越怪了,地上刚种下去的庄稼一棵都没有长。”
张有根偷偷从怀里摸出一个野鸡蛋,只比鹌鹑蛋大两圈,这个天气,连野鸡的蛋都生得小了。
“烤好了,你偷偷吃,我儿子还要长身体。”
刘翠花将蛋藏到衣服下,左右看看没人发现才放心,将蛋壳剥了,小口小口吃着,等吃完,才躺下休息。
婆婆是不会进她的房间的,刘翠花也不担心被婆婆闻到鸡蛋的香味。
另一边张招娣又开始整幺蛾子了。
这几天气温升高,地上的庄稼不长,山里的野菜都被人薅光了,她娘高玉兰一连好几天都是空手而归。
这可不行,别人不吃,她还要长身体呢。
于是,让系统安排一只野鸡,撞到高玉兰的裤腿上。
而作为对照组,张有根也遇到了野猪,一头一百多斤,饿得眼睛红了的野猪看到张有根,就朝他冲过来。
张有根直接被吓尿了。
“救命!”
人哪有野猪跑得快?
张有根被野猪顶飞,差点就掉到山崖下,关键时候,身后的背篓带子将他拉住,而野猪却不幸撞到石头,晕死了过去。
张有根爬回来,靠在树根上,喘着粗气,“娘的,太吓人了!”
还没等张有根缓过神来,张招娣这辈子的爹张满仓提着柴刀从荆棘林里走出来,看到那只野猪,眼睛都亮了。
没走几步,就看到张有根坐在树下。
“张有根?”
张有根已经将柴刀捡了回来,紧紧握在自己手中。
“张满仓,你要是敢抢,那今天咱们得有一个留在这里!”
那可是肉啊!
张有根即便没有缓过神来,也绝对不允许到手的野猪被人抢了去。
“张有根,见者有份,再说了,你也扛不回去,不如我们分了。”
“想跟我分肉,不如问一问我的兄弟们?你要是不想死就赶紧离开,要是让人知道了这头野猪的事,我们兄弟就上门跟你说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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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有根家十四口人,张有根是老四,上头有三个哥哥,下有一个弟弟,而张满仓是独苗苗,没有兄弟帮衬,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了。
“娘,有根这么久都没有回来,我有些担心,这眼皮跳得厉害,不如让大哥二哥三哥上山去找找吧。”
“他这么大个人了,还能出什么事不成?”
张老太有些不高兴。
刘翠花心里有一种预感,必须找伯哥他们上山去才行,没有说动张老太,刘翠花就去找嫂子和伯哥、小叔子。
他们也不好让一个孕妇独自上山找人,在刘翠花雷达一般的指引下,九人来到了张有根那座山上。
张满仓越想越不甘心,在山下等了半个小时都不见张有根的兄弟们来,觉得张有根在骗他,让他产生了他兄弟下山找人来运野猪的错觉。
“呸,好你的张有根!”
在求生和利益的驱使下,能诱发出人最深处的阴暗面。
张满仓已经想好了,一定要将野猪抢过来。
“山上只有张有根一个人,要是张有根出了什么意外,一定没人联想到跟他有关。”
张满仓早就看张有根不顺眼了,仗着自己兄弟多,在村子里横着走,鼻眼朝天。
心中的恶念越发强大,在他摸上山半腰时,就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好像还真是张有根的兄弟们。
还不止。
还有女人!
呜啦啦一群人,张满仓再怎么不甘也只能离开。
“娘的,这不是耍老子?”
张满仓躲在石头后面,等张家一行人离开后才走出来,朝他们狠狠吐了一口唾沫才下山。
张有根将张满仓忽悠走后,也在为野猪而发愁,野猪只是昏死过去,很快就醒了过来,还没等它站起来,张有根一刀捅穿脖子,鲜血喷了出来。
野猪彻底死后,张有根就听到人说话的声音,将柴刀紧紧握在手心,警惕的看着他们。
直到看到大哥张有粮的脸,张有根放松了下来,“大哥!我在这里。”
张有粮一早就闻到了血腥味,提心吊胆的,还以为张有根出事情了。
此刻见到他还好好的站在他面前,就放心了。
“老四,你没事吧?”
“大哥,这不是我的血,你们过来看!”
众人在张有根的指引下,拨开枯草,看到一头一百八十多斤的野猪躺在地上。
“四弟,你竟然猎了一头野猪!”
大嫂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她已经好几年没有尝过肉味了。
“这头野猪要是没饿瘦,应该有两百多斤。”
二哥张有银有些惋惜道。
五兄弟将野猪分解,装到背篓里,等天黑才搬回去。
张老太看到这么多肉,眼睛都在放光。
“没被人看到吧?”
“娘,我们搬回来时没遇到人。”
张有根已经换了衣服,想到什么,开口问道:“大哥,你们上山路上有看到张满仓吗?”
“没有,你遇到他了?”
张有根点头,张满仓下山那么久,没道理大哥他们遇不到,莫非张满仓根本就没有下山。
没有下山,是不是在等什么?
想到什么,张有根背后都出了一层汗。
“要不是你们找来,我就危险了,大哥,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这还多亏了你媳妇。”
张有根看向刘翠花的眼神多了一丝真情。
“当家的,幸好你没事,从中午开始,我这眼皮一直跳,肚子也不舒服,有一个声音让我去找你,可能是咱们的儿子……哎呦~”
肚子突然间又是一痛,刘翠花皱起了眉头。
“四嫂,估计你肚子里的,听你叫她儿子,这才生气了,没准是个小侄女呢。”
刘翠花有些不高兴,大嫂二嫂三嫂都生了儿子,她要是生了女儿,在这个家里还有什么地位?
张老太将肉挂到仓库里,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不管是孙子还是孙女,就凭着她给咱们家带来了那么多肉,就是个好的。”
这么多肉,能吃好久了。
好孙女张招娣听到张满仓的抱怨和不甘,顿时不高兴了。
“系统,为什么张有根没事?我不是让你引一头野猪过去吗?”
不仅张有根没事,还拿走了原本为张满仓准备的野猪,张招娣十分生气。
“这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谁让张有根运气这么好呢?”
系统也扼腕。
“难道张有根的运气比张满仓的还好?”
是了,上辈子,张有根五兄弟,只有张有根跟刘翠花夫妻活了下来。
张招娣有些不甘心。
张有根家煮了一大锅骨头汤,里面放了珍贵的玉米碴子,熬的软烂香甜,一家人吃得异常满足。
“要是天天能这么吃就好了!”
“做梦呢你!”张老太一巴掌拍在张老五的后脑勺上。
但她看着刘翠花的肚子,眼神也温柔了很多。
吃人嘴短。
“等味道散了才能出去。”
今晚的碗大家都不想洗了,一是浪费水,井里的水已经下降两米多了,每家每户打水都是有限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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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碗里还有油水,他们明天也能给自己“加餐”。
等到味道散了,众人才出门,来到院子里吹风散热。
突然,大门被人敲响。
“谁啊?”
“张婶,你们家是不是煮肉了?我家石头饿了好几天,能不能……”声音隔着门板,听得不太清楚。
“娘,来讨粮食的!”张老五朝里头喊道。
张老太一听,是来讨要粮食的,直接抄起扫帚,拍在门上,发出一阵闷响,“没有!滚滚滚!”
这个时候,谁家还有余粮借给别人?
“我刚刚明明闻到……”
“再不滚,老娘就打死你!”
那妇人连忙抱着一岁多的小儿子跑了。
“呸,想白吃老娘的粮食,做梦呢!”
然后,目光冷冽的扫过在座的儿媳妇,“你们要是敢将家里的粮食带回娘家去,老娘就休了你们,送你们回娘家,看你们娘家会不会养你们?”
儿媳妇们连连摇头,直说不敢。
老二媳妇之前的确有这个想法,她娘家日子不好过,她却在婆家吃肉喝汤,让她心里产生了负罪感。
正想着趁婆婆不注意,偷一些粮食回娘家,肉和玉米面她是不敢伸手的,最多拿一些红薯和土豆,即便婆婆发现,顶多饿几顿而已。
但一听张老太说,要休回娘家,老二媳妇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她清楚的知道,她要是被休回娘家,她娘一定又会将她卖了。
相反,老大媳妇和老三媳妇,以及刘翠花,都没有那种心思,毕竟别人吃饱跟自己吃饱,她们还是分得清的。
张老太那句话就是说给老二媳妇听的。
张家的三个孙子坐在门口玩石子,也被张老太下了禁口令,“你们要是将家里的事说出去,奶奶就不给你们饭吃,听到了吗?”
三人乖巧点头。
两个月后,刘翠花的娘上门借粮,一颗豆子都没能拿回去,指着刘翠花的鼻子骂道,“老娘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你侄子都快饿死了,你竟然见死不救,老娘当初就不应该生了你,还将你养得这么大……”
见骂不过瘾,刘老太又朝刘翠花身上打,一巴掌将刘翠花扇到地上,刘翠花只觉得肚子一阵坠痛。
“娘,我的肚子!”
“别叫我娘,你这个赔钱货,打死了我看谁敢找我麻烦…”
话音刚落,就被张老太一扫帚拍到地上,“她肚子里的可是我张家的血脉,要是我金孙有个三长两短,老娘跟你这个老虔婆拼命!”
刘老太闪了腰,她这次单枪匹马过来,担心真被张老太打死,只能灰溜溜离开。
在拐角又遇到了出门散步的高玉兰,两人撞到了一块。
“哎哟~”
刘老太仿佛听到自己骨头咔嚓声,下意识甩了高玉兰一胳膊,高玉兰撞到围墙上,肚子一阵抽痛。
张招娣也感觉到了高玉兰的痛苦,因为她也被撞到了,眼看有流产的预兆,张招娣又花了气运值,护住了自己和高玉兰的小命。
身体不舒服,高玉兰打到回家,未来几天都不打算出来溜达了。
张老太将刘翠花拉起来,就看到了她刚刚躺着的地方,有一扎纸币,张老太眼疾手快将纸币捡起来,放到怀中。
“赶紧走!”
张老太扶着刘翠花回家。
两人离开后没多久,高玉兰又回来了,在刘翠花摔倒的地方找了一圈,怎么都没找到,垂头丧气的回家了。
高玉兰在回家的半路上,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迫使她往回走,回到家后,失落感一直没有消失。
肚子里的张招娣却被气坏了,为什么又是这样?
上次是这样,这次又是这样,难道张有根夫妻的气运真的这么强吗?
既然如此,那就从她上辈子的伯伯叔叔开始,她不信上辈子死在灾荒里的他们也能躲过她的算计。
在张招娣算计张老大他们时,系统突然蹦出来,“宿主,你还是安安分分生下来再说吧,张家几个兄弟的运气有点邪门。”
再这么折腾,她还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两说。
虽然不甘心,但张招娣还是放弃了搞事,毕竟她的气运值只有十点。
“系统,就不能商量商量,让我提前掠夺张姗的气运?”
她害怕等不到出生,自己的气运值就花完了。
“不能哦,宿主指定的对象是“人”才可以掠夺。”
转眼,又过了三个月,张姗等了三个月,张招娣也安分了三个月。
“宿主,张姗要出生了!”
“终于等到了!”
天空中天闪雷鸣,乌云遮天蔽日,许久等不到下雨的人们不断欢呼着,等待风雨的到来。
“媳妇,你怎么来?”
“我要生了!”
“什么?你也要生了?满仓,赶紧将你媳妇抱回去。”
……
风雨在酝酿,在刘翠花产房的上空,出现一个巨大的漏斗乌云,暴风狂卷,仿佛在吸着什么东西。
刘翠花和高玉兰都在生孩子,刘招娣在准备吸收张姗的气运,张姗在安排系统吞并福运系统,各忙各的,互不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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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福运系统伸出“爪子”过来时,被张姗的气运“勾引”,没有做出判断,就冲了过来。
然后,福运系统就被吞噬掉了。
张招娣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系统搭好 的桥梁,就听到外面风雨大作,人群中高呼张姗是个有福气的,她一出生就带来了大雨。
“媳妇,你怎么样?张有根家的生了,是个女娃,你肚子里的一定是个儿子,老子比张有根强!”
张招娣呼叫系统,都没有回应,她知道再等下去,她真的会死在肚子里,只能不情不愿的出生。
张招娣一出生,之前用掉的气运值,直接反馈到身上,她虽然看不到系统板面,但也能感觉到自己跟这个世界的磁场不合。
之前“借”张姗的气运,反倒扣了自己本身的气运,让张招娣十分窝火。
但更窝火的还是系统消失了。
吃了她那么多气运,一声不吭就消失了!
张招娣本身气运就不多,在让系统“搭桥”时,划掉了剩下的气运值,她现在的气运值为零了。
知道是一回事,切身处地的感受气运值为零的倒霉瞬间又是一回事。
从出生起,张招娣就开始倒霉,连着张满仓夫妻和儿子们都一起倒霉。
上辈子她只是被张老太认作克亲克友的不祥之人,这辈子彻底换了个称呼,变成了扫把星。
张招娣在接受系统消失后,也开始接受现实,毕竟她跟上辈子不一样了。
的确不一样了,就连名字也变了,从张招娣变成了张娣,少了一个字,那也是改变。
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想到自己未来会是一个出色的外交家,张娣眼珠子抬得高高的,一副看谁都是垃圾,还不来跪舔我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打她。
这么想。
也确实这么做了。
张娣从小到大,除了自己倒霉摔倒受伤之外,都是被人打的,被张满仓等亲人和被张姗等外人打,都是五五开,一半一半。
因为六零年那场特大暴雨,村里的河道有水了,水塘里有水了,水井里也有水了,旱灾被迫终止,地里的禾苗都长出来了。
虽然产量少,但也是一项收入。
这点粮食就救了很多人,死于灾荒的人比上辈子少了大半。
张姗和张娣同一天出生,也同时上小学、初中,但高中的时候,张娣就没考上,“被迫”跟张姗分离。
“你考不上高中,那就嫁人吧。”
正好张满仓的大儿子也到了娶媳妇的年纪,张满仓和高玉兰就想着将她嫁出去换彩礼。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人生还是回到了原点?”
她难道不应该是风光无限,人人称赞的外交官吗?
她明明抢了张姗的人生,为什么最后还会变成这个样子?
张满仓和高玉兰对子女十分强势霸道,张娣根本就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最后只有被绑着嫁人的份。
嫁的还是她上辈子的丈夫。
张娣又回到了原点。
但她不肯再生孩子,再体会失子之痛,也不愿善待两个继子了。
所以,张娣被他男人打了一次又一次。
张姗每次见到她时,她身上的伤就没有好过。
张娣十分愤恨的瞪着张姗的背影,为什么张姗什么事都没有?
张有根夫妻对她不算很宠爱,但张姗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
就连那个偏心眼的恶毒奶奶,都对她赞不绝口,为什么她已经偷走了张姗的人生,但张姗却还能拨乱反正?
那她的重生,到底算什么呢?
张娣即便不甘心,但还是不敢对张姗怎么样,只想着等她男人死后,换个身份南下打工,她有上辈子的记忆,也想学别人做那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但张娣最终还是没有等到那一天,就被喝醉酒的男人打死了。
她还想着,死后再遇到系统就好了。
张娣的死没有牵出张姗太多的情绪,只是替张娣感到可惜,可惜张娣无法见到她又一次站到那个位置,或者更高的位置俯看着她了。
张满仓一家在某一天集体醒觉了上上辈子的记忆,大房子没有了,漂亮老婆没有了,数不清的钞票没有了,让人仰望的社会地位没有了……
而带给他们一家巨大改变的女儿也没有了!
在他们看来,张娣根本就那个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女儿。
同时改变的还有张有根一家。
“当家的,会不会张有根将咱们的女儿掉包了呢?”
张满仓也这么认为,不然为什么张有根一家过得这么好,上辈子死在灾荒的人,现在都活得好好的。
更巧合的事张有根的女儿不叫张招娣,而是张姗,种种情况都证明,张姗是他们的女儿。
“张有根肯定是跟咱们一样,有了上辈子的记忆,只是他比咱们记起来更早,才换了咱们的女儿!”
于是,张满仓一家到京城跟张姗认亲,见不到张姗,还学会通过社会舆论来逼迫张姗认亲。
但当一张张鉴定摆在面前,不是张满仓等人空口白牙就能认一个大闺女的。
“姗姗,我们是你的亲人啊,你是不是还在怨恨我们,不想认我们?所以才做了一个假的亲子鉴定来骗我们,骗大家?”
“你们要是不相信,我随时都可以配合,但鉴定费你们得自己掏。”
然后张姗又给张有根打了电话,让他来帮处理张满仓,有些事,她这种喜欢讲道理的人是办不来的。
很快,张有根带着兄弟们来到京城,将张满仓一家绑回去了,先不说有没有被胖揍一顿。
张满仓此后被监视,被打压,被嘲笑。
儿媳妇受不了,都跑了。
接受不了这个落差的张满仓一家疯疯癫癫,不是掉粪坑里闷死,就是掉河里淹死。
张家村张满仓这一脉算是绝了后了。
张姗结束会议回到家,就被丈夫通知了张满仓一家的丧事,作为同族的晚辈,张姗随了点钱,顺势将张满仓的房子收下,推平了建停车场。
张姗的成就足以从族谱中另开一页,出门都有专门的人员开道,就是回老家的时间变得更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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