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正文 第 95 章
    data-ad-slot="6549521856"</ins

    第 95 章

    王蒼來得很快, 一起過來的還有阿柒t和小拾。

    自從孟半煙進了侍郎府以後,小拾就沒再正經擺過攤子,而是把先前在潭州的老本行又撿了起來。

    他身後有阿柒和孟半煙撐腰, 不缺錢也不怕挨打,很快就在南城站穩腳跟, 甚至還學着阿柒當年收留他那般,也養了幾個小乞丐小偷兒。

    不過十二歲的小拾看上去已經很穩重,進了屋不亂看不亂問, 給孟半煙打了個招呼便徑直走到她身後站着,別人沒問他就不說。

    這是他到了京城之後學到第一件事, 不要再像在潭州那樣裝成一個小孩子,京城裏沒人會因為你年紀小, 就讓自己占便宜。在這裏, 一定要讓人覺得自己能幹可靠, 才能有活路。

    王蒼先給武承安把脈, 看過他手背手臂上被紮的幾個穴位, 就明白丘太醫是打的什麽主意。

    “老師下的針只是暫時阻滞了長安的血氣運轉, 看上去唬人些其實沒什麽大問題。放在尋常人身上睡一覺也就沒事了, 長安身子弱些, 我開兩副藥吃吃也就好了。”

    王蒼是孟半煙的娘家人,他第一次來府裏時, 武承安就吩咐下去府裏上下都不許慢待。

    如今王蒼給自己這個表妹夫開藥,也比之前要狠心許多, 武承安一聽又要吃藥頓時臉都綠了,那樣子看得一旁的阿柒都忍不住毫不避諱地笑出聲來。

    倒是坐在一旁的劉懋陵滿心滿眼都是好奇, 他沒見過阿柒這般明明是女子打扮卻又佩劍而行的女人,更加好奇她如何在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後, 還能這般鎮定坦然,雖談不上輕慢但也絕沒有畏懼的。

    也許是劉懋陵打量的眼神過于不遮掩,阿柒忍不住皺起眉頭,直直擡眸看回去,“四殿下如何這般看着草民,草民身上有什麽不妥之處嗎。”

    這話說出來,武承安最先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阿柒這人來了京城以後漸漸也學會了文绉绉的說話,有時進府裏來遇上孫娴心和武靖,倒也能糊弄糊弄。

    但這文氣也就學了個殼子,真碰上叫她不高興不舒服的人,管他是皇子還是天王老子,她也保準能毫不客氣地怼回去。

    當着這麽些人的面被阿柒問到臉上,劉懋陵多少有些尴尬。可看着半倚在暖榻上的武承安和把阿柒拉到身側,明顯要護着的孟半煙,他的心緒又很快平複下來。只擡手在自己鼻梁上摸了兩把,不再多說什麽。

    “殿下,這個時候還是說說正事吧。”見劉懋陵這幅姿态,孟半煙很自然地把話接過去,“小拾,說說現在街面上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是,東家。”小拾見孟半煙讓自己說也不瑟縮,往前邁了兩步從兜裏掏出兩頁皺巴巴的紙,“這是今天早上開城門起,東南西北四張門出入城的情況。”

    都說鼠有鼠道,上頭要變天最先察覺到不對勁的往往并不是大家世族,而是市井底層的那些人。因為上面一點兒不起眼的動靜和變故,就能讓底下這些人一天的飯轍落了空。

    從昨晚起宮裏就沒再出來人,平時收夜香的、等着給皇城挑水的苦力、被攔在城外等不到內侍來接的新鮮菜農,都敏銳地覺察到了不對勁。

    有些人謹慎怕事,既知道不對就早早地躲了。但還有些人每天賺的錢正好就夠一家子這一天的嚼谷,今天沒賺錢回去就要挨餓。

    所以即便沒有活兒被專門的工頭遣散,也只能硬着頭皮留下來,有的去了碼頭找散工,有的蹲在城外路邊等,等等看是不是過會兒就又有活幹了。

    這麽一來,今天城裏明顯就多了些找活兒幹的人,大家再互相一打聽,很快就能知道是皇宮裏出事了。

    不過老百姓嘛,皇宮在他們心裏那不就是瓊漿玉液滿地淌,酒池肉林似的地方,今天沒人要菜沒人倒夜香也算不得什麽要命的事,甚至還有人戲谑着猜,是不是皇帝老兒真萬萬歲,已經不用吃不用拉,成仙了。

    這些話他們說來都是笑話,但聽在小拾耳朵裏卻心不由自主往下沉。之後他又讓手底下那幾個小孩兒往各處城門城外去看過,記錄好所有數據之後,才找到阿柒一起來的侍郎府。

    “宮裏的采買後來還是出宮了,只不過那些個內侍說什麽都不肯雇苦力,都是自己在幹活,這種事以前可從來沒有過。

    從宮裏出來的還有一些騎馬往城外去的,看不出是哪裏的侍衛,那衣裳制式我從來沒見過。”

    “之後我又往幾個城門都去看過了,進城人最多的是西城門,等了小半個時辰就數出來不下五十個喜雲樓的人進城,還個個都是練家子,這裏面絕對有問題。”

    小拾腦子轉得快為人也機靈,雖然跟着阿柒吃不得練武的苦,只學了些三腳貓的功夫,但要他看旁人是不是會武藝,還是一看一個準的。

    “你确定?”武承安和劉懋陵都是剛從宮裏逃出來的,再結合小拾的話,宮裏到底因為什麽出事,基本能猜個大概。

    “确定。”小拾很堅定的點點頭,“過年前喜雲樓突然遞帖子給東家,後來事情沒成但我留了心,就往喜雲樓去了幾次。”

    “他們那裏面的人跟別處酒樓裏的小厮的打扮就不一樣,連鞋底子都是一個樣式,比別處的厚些。旁人或許不在意,但有心人還是能分辨出來。”

    因為從武承安那裏知道喜雲樓是大皇子的産業,還是他養掮客的地方。所以小拾起初也沒在意喜雲樓的人怎麽那麽多練家子,現在回頭再想想,才發覺自己還是眼界太窄想得太少了。

    幾人聊得認真,連什麽時候秋禾端着熬好的藥過來都不知道。還是司馬儀找過來時,才看見放在外間只剩幾分溫的湯藥,武承安也難得不跟孟半煙磨蹭,端起瓷碗一飲而盡。

    交換過信息的幾人都清楚,隆興帝這次生病和突如其來的動作,肯定都跟大皇子有關。而眼下劉懋陵所要做的決定只有一個,是靜觀其變還是主動出擊。

    武承安和劉懋陵、司馬儀是入夜之後離開的。司馬儀拿着孟半煙給的趙大的假路引出了城,京郊大營的駐地離京城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真算起來正好比喜雲樓的位置多了一倍。

    之前不知道大皇子在喜雲樓養私兵,就不會有人往這方面想。現在再回過頭來看,原來處處都是大皇子處心積慮的算計。

    只要他不反,京郊大營的兵馬自然也不會進京護駕。他反了,且不說死士行動隐蔽又快,就算京郊大營知道了也肯定不敢輕舉妄動。

    等到宮裏得了消息派人下聖旨,他們再進京來勤王護駕時,恐怕皇帝的人頭都涼透了。

    現在只能讓身上有武官職位的司馬儀拿着劉懋陵的令牌去京郊大營要人,要是此舉能成說不定還能趕在大皇子之前,先把喜雲樓裏的死士一網打盡。要是不成,起碼也能讓京郊大營警醒起來,別到時候出了事還什麽都不知道。

    武承安則跟劉懋陵一起回了四皇子府,他們能從小拾碎片一樣的線索裏猜到大皇子做了什麽的原因,就是因為劉懋陵也幹了跟他一模一樣的事情。

    只不過劉懋陵的膽子更大,他從南疆帶回來的人一部分擺在明面上,四皇子府解封以後就名正言順充當了四皇子府的守衛之責。

    剩下兩百精悍藏在暗處,是等到劉懋陵回到京城觐見過隆興帝之後,才分批從各個城門口進來,悄無聲息藏進四皇子府中。

    劉懋陵明裏暗裏的人馬加起來只有五百,要是宮裏出了變故是逃出京城還是攻進皇宮,都必須快速決斷。

    所以他和武承安必須守在四皇子府裏,萬一真有什麽事,劉懋陵帶兵沖進皇城,武承安替他鎮守後方,這個時候劉懋陵才更加确信,自己能依托信任的人只有武承安和司馬儀。

    看着兒子出門走遠,孫娴心的心又跟着懸到了嗓子眼。她知道兒子心中有丘壑,但是怎麽也沒想到兒子的丘壑這麽大,一時間心裏也說不好是欣慰還是擔心。

    “母親,夜深了回去睡吧。”

    “半煙,你說他怎麽就不能……”

    不能安安心心在府裏當個富貴閑人呢?後半句話孫娴心沒說出口,也說不出口。

    要是武承安真的一點野心都沒有,此刻武靖被困在宮裏,家中上下就只能傻呆呆地在t府裏等着,又或者是像京城大部分人家那般,上蹿下跳像個沒頭蒼蠅似的到處打聽消息。

    “母親,長安是武家的兒子,他要是跟尋常老百姓一樣,沒見識過山頂的好風光,做一輩子富貴閑人自是最好。可他見過,就無法再甘心了。”

    孟半煙握住孫娴心的手,“長安是您的兒子我的丈夫,我們得讓他去。能成功咱們娘倆到時候說不定還能撈個诰命當當,實在命不好失敗了,我陪着母親便是,不怕的。”

    也許是孟半煙的勸慰,又或者是無可奈何,孫娴心到底點點頭轉身回了正院。離開前又把府裏的腰牌留給孟半煙,正式把府中所有的權利都交到她手裏。

    孟半煙有個極大的好處,就是有自知之明。這個時候自己那些賺錢的門路人脈一點用處都沒有,自己現在唯一能做好該做好的,就是守好侍郎府,不能讓武承安為了自己和孫娴心分心。

    順道再讓阿柒和小拾,把皇宮裏出事了的謠言散播出去。不要怕離譜不可信,她要的就是整個京城盡快亂起來。

    畢竟四皇子不在宮裏的消息早晚會被其他皇子知道,皇宮裏老這麽穩着可不行,只有皇宮趕緊亂起來,劉懋陵才能動起來,才有機會帶人進宮。

    <span本站無彈出廣告,永久域名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