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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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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69 章

    武翊的脾氣發得毫無征兆, 等一屋子老少爺們反應過來,武承憲已經收了匕首站回父兄身前。

    快十六歲的少年郎已經長得跟武承安一樣高了,猿背蜂腰鶴勢螂形的身段, 讓人看了忍不住暗自贊嘆,武靖這一支怕是真要出個少年将軍了。

    原本就是強行收拾心情來前院支應, 沒想到又鬧了這麽一出,癱坐在地上的武翊看上去頹唐中還帶着一絲癫狂。他擡頭惡狠狠地看向武承憲,“小子, 今日你殺了我我不讓我家裏人去衙門告你,你只管來。”

    這時候一旁的老少爺們終于反應過來不對, 武靖的一個堂哥顫巍巍蹲到武翊跟前,“老小兒, 家裏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有事你跟我們說, 族裏不會不管你。”

    死了的武衡本就是輩分高年紀輕, 武翊也順理成章是他們這一輩兒最小的一個, 幾個頭發都斑白了的老頭兒圍着武翊噓寒問暖, 那場景多少有點動容。武翊也繃不住情緒, 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可惜還沒等衆人問明白到底怎麽回事, 就有婆子跌跌撞撞跑進來,說是靈堂那邊打起來了。

    武承安跟着武靖去前院時, 孟半煙和孫娴心也到了後院,迎面先看見的是坐在廳中已經開始支應雜事的黃氏。黃氏向來獨斷專行又是大房宗婦, 她主動攬事,一旁的親戚女眷沒人做聲。

    倒是黃氏看見孫娴心帶着兒媳婦過來, 蹙緊眉頭一副極不樂意的模樣,“弟妹既來了也不好幹看着, 不如你先把靈堂那邊的事管起來,這家裏一個得用的都沒有,這時候了靈堂都沒布置好,太不像話。”

    黃氏太不跟孫娴心見外,以為她跟自己一樣巴不得攬事好叫所有人都看着自己能幹有本事。割肉一般分了一攤子事給孫娴心,還以為是給了什麽天大的恩賞。

    孫娴心差點沒被自己這個大嫂氣個倒仰,這會兒連武衡的遺孀都沒見着,她就敢自作主張開始張羅喪事,再是一家子也沒這個道理。況且這府裏亂糟糟的誰知道內裏還有什麽污糟,怎麽敢就這麽插手。

    “大嫂,靈堂的事還是該等嬸子來了再說吧,還有老小兒也在呢,他是當兒子的,這事該他說了算。”

    “啧,到底是侍郎夫人啊,為人處事就是比咱們這些野人周到。”

    黃氏一向眼紅孫娴心比自己嫁得好,自己雖是宗婦又是伯爵夫人,但家裏男人不争氣,孩子也一個有出息的都沒有。如今一個個養在家裏,都惦記着公中的産業和親爹頭上的爵位。

    不像孫娴心,兒子病弱又如何,病了這麽多年不也照樣活得好好的。丈夫眼看着就要做尚書,到時候她這個尚書夫人不知道要比自己這個伯爵夫人要風光多少。

    現在一看孫娴心又跟自己不對盤,臉色頓時就難看起來。孟半煙沒見過這麽莽,比自己還要莽的大家夫人,也懶得再老實站在孫娴心身後裝樣子。

    “伯母怎麽這麽說話,咱們都是一家子親戚,也只是親戚。如今主家沒見着沒發話,我們怎麽好擅自做主。這跟侍郎不侍郎有什麽關系,就算是平頭老百姓家裏,也沒這個說法。”

    “你就是長安娶的新婦吧,潭州來的商賈女。聽說能幹本事大脾氣還不小,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是啊,我就是那個潭州來的全家三代都為商賈的孟半煙。”

    黃氏明顯是在伯府和武竑身邊憋屈得太過,現在看誰就擠兌誰,跟個鬥雞一樣,這樣的人沒法講道理也不用講道理。

    孟半煙坦蕩認了自己的來處,就再不肯接她的話,而是轉頭問這府裏的婆子,這府裏的主子都哪裏去了。

    仆婦丫鬟們一聽孟半煙問郭茯苓,臉色就難看起來。支支吾吾誰也說不清楚,還是黃氏身邊的大丫鬟從正院靈堂趕過來,說是靈堂已經搭好,衆人這才一齊起身往擺靈堂的正院去。

    武衡當年在侯府的确受寵,一個幼子分家分的宅子大得比侍郎府小不了多少不說,還就挨着伯府同在太平坊裏,就說明府裏是想要時時刻刻照看着他的。

    這些年來不管是以前的安寧侯府還是現在的安寧伯府也做到了,即便黃氏表現的蠻橫些,但到底也是早早趕來幫忙。

    原本衆人聽說靈堂布置好了,還覺得挺好,以為是前面的武翊做主張羅起來。沒想到到了正院一看,靈堂還是只有個架子,該布置的東西都沒布置齊,甚至連誦經的和尚都沒請,只有幾個女眷跪在棺木靈堂之下,哀切啼哭。

    這下黃氏和孫娴心都傻了,你看看我我t看看你,妯娌兩個難得不鬥嘴,這場面實在有些滑稽。

    郭茯苓論輩分到底是二人的嬸娘,即便年紀相仿也不得不敬着。況且她們在哭靈,天大的事也要等這一輪靈哭完再說。

    到這會兒了,傻子也能看出來這家的喪事辦得不對。但誰也不能說,孟半煙不動神色地拉着孫娴心的衣擺,讓她跟自己一起往後退了些。連同黃氏也不敢出頭了,跟着往後退了好幾步,就這麽隔得遠遠的看着她們哭。

    但不對勁就是不對勁,果然沒過多久哭靈的那一堆兒裏就生了亂子。先是一個丫鬟從外面慌慌張張跑進來,跪倒在郭茯苓身邊說什麽誰要生了。

    一旁的親戚女眷誰也沒聽清說的是誰,就見原本跪在郭茯苓身,武翊的妻子劉氏突然跳起來,往郭茯苓身上撲。

    嘴裏還發出一聲近乎獸嚎的哭叫聲,連一貫膽子賊大的孟半煙都吓得汗毛倒豎,就更別提其他人了。

    劉氏生得高大,激怒之下幾乎是騎在郭茯苓身上打,把郭茯苓打得披頭散發爬都爬不起來。一旁的丫鬟仆婦上來拉,卻又被劉氏身邊的丫鬟給攔下。

    很快一堆人就扭打在一起,劉氏嘴裏還在不停咒罵,孟半煙仔細分辨就聽劉氏在罵郭茯苓是個老虔婆,□□不知恥的東西。

    郭茯苓也不甘示弱,哪怕已經被劉氏打得趴在地上起不來,嘴裏依舊罵罵咧咧,說她自己是一只不下蛋的母雞,就不要怪武翊再去找別人。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劉氏即刻發瘋,最難以啓齒的話也脫口而出,“那是別人嗎,那是他姐姐,他怎麽能跟他姐姐做那等茍且之事,就不怕遭報應嗎。”

    短短幾句話說出來,報應會不會有暫時不知道,站在一旁的人都傻了。黃氏更是臉色煞白,下意識伸手攥住孫娴心的腕子,“弟、弟妹你聽清了?這是說的什麽混賬話。”

    就在這時前院聽着動靜的男人們也過來了,人還沒到先聽着這驚世駭俗的話。武靖吓得一腳踩空差點摔了個狗啃泥,還是武承安和武承憲扶了一把才站穩。

    武翊已經顧不得臉面不臉面了,沖進靈堂就要把自己妻子和親娘給拉開。但發了狠的女人并不像平日裏那般柔弱無依,打紅了眼的兩人誰也不松手,武翊非但沒把人拉開,反而自己也被扯進去,挨了兩個女人好些拳腳。

    都說太陽底下無新事,但能親眼看見勳貴之後一大家子人,在家主靈堂裏大打出手,你揪着我的衣領子你扯着我的頭發,死不松手打得往地上滾,那還是讓人大開眼界的。

    武承安向來受不得吵鬧,這會兒臉色有些泛白。武承憲覺得趕上了大熱鬧,可又還要分出一半精力護着他大哥,只好一邊拿手臂把武承安身邊的人攔開,一邊踮着腳往靈堂裏看。

    “哥,這叫什麽事啊。京城多少年沒出過這種熱鬧,這回可有得笑話了。”

    “閉嘴,哪兒都顯着你了是吧。”

    看着躍躍欲試恨不得跳進人堆裏去湊熱鬧的弟弟,武承安實在沒忍住拿扇柄在他腦袋上狠敲了兩下。

    “你看的什麽熱鬧,這又是哪家的笑話,你再渾說半句回去用不着爹教訓你,我先剮了你的皮。”

    一句質問不光讓武承憲立馬老實下來,也讓站在武承安不遠處的幾個親眷紅了臉。

    武承安這話毫不留情卻也不失道理,人人只顧着嘲笑戲谑眼前的這場面可笑荒唐,卻忘了這事傳出去丢臉的不光武衡一家,全族都要跟着沒臉。

    武靖向來不願在家族事情裏出頭,一來他身上有官職,參與得多了牽扯得也就多了。勳貴世家最不缺的就是親戚,這個上門求一件事,那個上門求一件事,自家的日子也就不用過了。

    二來自己不是大房,武竑再纨绔,兄弟這麽多年倒也沒有什麽大的矛盾,他再怎麽在朝廷裏得勢,回了家裏還是要給自己的大哥留面子。

    但今天不一樣,這場面在沒個人鎮住就真要亂了。武靖揮手讓身邊管事把留在府外的親衛叫進來,先是三下五除二把靈堂裏扭打成一團,把武衡牌位都掀翻了的幾人分開。

    确認過幾人都只有皮外傷,才讓親衛把人分開壓着送回各自的房間,派人看守不許出來。

    另一邊又派人去伯府和侍郎府調派人手,把武衡家裏的奴仆全換下來,奴仆按男女分開關進後罩房,這府裏主子們鬧成這樣奴仆們自然也不可能沒摻和,要想知道到底出了什麽事,就得一個個的問。

    “嫂子,你挑個人出來,我讓秦鵬跟着他去把大哥找回來,這事沒他在不行。”

    複而又轉身跟孫娴心交代,“今日你和老大家的先幫着嫂子把事情安排一下,好歹把今日先周全過去。之後的事等我問清楚武翊到底怎麽回事,咱們再商量着來。”

    武靖要麽不插手,插了手就容不得旁人再多嘴。三兩句話分派好任務,就帶着武承安先去武翊房中,出了這事他絕跑不了,先把他的嘴撬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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