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乔栗表情认真,哪有丝毫玩笑气息。
“好吧,我就信你一次。”阿宝怀揣期待,却又暗自做好被爽约的准备。
乔栗读懂它的心情,伸手揉揉它的脑袋,凑上去跟它保证:“放心吧,我不会骗你的。”
阿宝低下头,稍后,它不服地抬起头,翘着鼻子:“你最好跟你说的一样,不然我下次可不帮你!”
“好好好,”乔栗笑着应它,语气却没有丁点敷衍,说完她才转头对李银湫道,“走吧,先回去。”
李银湫:“嗯。”
一行人很快回到天玄门,乔栗在灵器宗跟李银湫道别,再把阿宝收回识海,心情沉重地回去了。
此事事关重大,她必须现在就去找顾怀春。
夜晚的灵器宗有番别样的韵味,群星照耀着大地,还未来到顾怀春的住所,就看见他窗纸透出的暖光。
乔栗动作轻柔地降落,悄悄走近了。
她站定在门口,指节弯曲,正待敲门,里面倏地红光乍现,一声略带着痛苦的闷哼从里面传了出来。
乔栗察觉不对,立马推门而入,霎时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当场。
顾怀春的手腕处在哗哗流血,地上一柄带血的匕首,还有一个血红色的巨大法阵泛着红光若隐若现,听到动静,顾怀春转过头,眼睛猩红无比。
乔栗脑子有一瞬间的宕机,反应回来后匆忙上前扶起顾怀春,不忘往他身体输送新鲜的灵力。
顾怀春认出她,挣扎着甩开她的手,扶在椅子上大口喘气,旋即艰难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灵符贴在了自己的身上,很快,他眼底的猩红逐渐褪去,气息也稳了,只是面色苍白如纸。
“顾怀春!你不要命了?”乔栗边呵斥他边上前给他的伤口包扎。
她抓起他的手,看见他手臂上的道道划痕,转眼看另一只,那只是她亲手包扎的,他没动。
原来他不是停了研究禁术,而是换了只手研究。
“你怎么来了?”顾怀春平日里红润的嘴唇裂出一道道沟壑,染上了带着乌青的白。
“我不来你都要死了!”乔栗没好气道,“好在我及时赶来了,不然你可能命都交代在这了。”
顾怀春失笑摇头:“我没那么容易死。”
乔栗不管这么多,仔细帮他料理好伤口后,得空看了眼底下的阵法。
这是几个极其复杂的古阵,由于是用血画成,从内而外透露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诡异感,乔栗看了一眼,只觉得胸口发闷,极其不适。
她不认识这个阵,也看不出这个阵的用途。
顾怀春笑吟吟地挡住乔栗的视线,不经意一挥手,地下的阵法消失不见,只有地上那柄抹着血水的刀昭示着它曾经存在过。
乔栗叹了口气,认真又仔细地道:“顾怀春,告诉我,你要干什么?”
顾怀春摇头,苍白的嘴唇挂着苍白的淡笑。
乔栗失神片刻,突然意识到自己和他也不过是相识而已,而且名义上来讲,他是她的长辈,又有什么义务跟她报告他的理由呢?这么想来,是她太爱多管闲事了,别人也乐于告诉她。
“别多想,”顾怀春似乎看出她的想法,轻轻拉过她的手将她牵离这块区域,“我说了,只要成了,我只会将一切告知与你。”
指尖传来的微凉的触感让乔栗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她顺着顾怀春的动作坐下,抬眼看正在为她沏茶的顾怀春。
顾怀春真的很白,白到不正常那种白,眼尾微微上挑,带着莫名的诱惑力。
对,乔栗从他身上感觉到了诱惑。虽然很奇怪,但是她的目光就是被他吸引了。
空气中还充斥着一股不浓不淡的血腥味,掺杂了一股香气,莫名地好闻。
顾怀春将茶不紧不慢地递给她,乔栗接过,她捏着青瓷茶杯,茶香幽幽,在她鼻腔满溢着醉人的气味。
她再次对上顾怀春的眼睛,那双眼睛不知何时带着浓浓的悲伤,还有几分怀念……
想到这,乔栗捏着茶杯猛地站起来走向窗口,一下将窗户大力打开。
夜晚的清风扑面而来,理智回笼,乔栗刹那间清醒,她回首,烛火葳蕤中顾怀春微蹙眉,问:“怎么了?”
乔栗深吸一口气,方才奇怪的感觉荡然无存,这才缓缓吐出一句:“没事,就是感觉有点闷,打开来透一下气。”
“好。”顾怀春笑了。
两人对视瞎站了一会儿,乔栗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对了,天玄门有魔族的奸细!”
“奸细?”顾怀春思索一下这个词,看起来并不惊讶:“这个我知道。”前几日掌门召开会议,已经跟所有宗主说过了这件事。
乔栗猜得不错,掌门宗门们果然已经得到了消息,只是——
“我知道奸细是谁。”
“哦?”顾怀春挑眉,正当乔栗觉得他顺着她的话往下问是谁的时候,他淡着嗓子说了句:“别在那站着了,累,过来坐会儿吧。”
“啊?”乔栗被顾怀春的态度搞蒙了,但是空气中的气味散了很多,她放下心,重新坐在那张椅子上。
“怎么不喝茶?”顾怀春提醒她,“这茶是我最喜欢的,想必你也会喜欢。”
“噢……”乔栗轻抿了一口,浓郁淡雅的茶香在她口中迸开,她眼睛一亮,“好茶!”
顾怀春:“就知道你会喜欢的。”
乔栗将剩下的茶闷光,立马意识到方才她又被顾怀春带偏了:“你怎么不问我奸细是谁?”
“嗯……”顾怀春这才似真似假地挂上好奇的模样,“是谁呢?”
乔栗看出来了,顾怀春压根不想管这些其他事情,他眼中除了阵法符咒已经装不下别的东西,所以对这种事务压根不伤心。
但他好歹是个宗主,无论如何她还是得说:“就是上次陷害我之人——无上宗内门弟子单北生。”
听到这个名字,顾怀春眼神一黯,眸中多了几分危险,神情也变得认真起来,张口道:“陷害你之人……我会将这件事告知掌门的。”
“你不怕我是公报私仇?”毕竟单北生可是跟她有恩怨的人,他竟然没有一丝怀疑。
“因为我认识的小栗不是这样的人。”顾怀春伸手想揉揉她的头,手臂上的伤口却因此被牵扯,他轻“嘶”一声。
乔栗按下他的手:“行了!好歹你也是一宗之主,对于宗门理应上心些,还有,不要再没日没夜地研究这个禁术了,危害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