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清衍当老师一直是合格的。
他不仅指明了正确答案,还顺带点出其他两个错误答案是分别掉进了题目设的什么陷阱。
宋辞音大开眼界。
这两个陷阱设得很隐蔽,她其实没有发现,只是凭直觉选择了正确的方向。
表示了感谢后,她顺手把消息转发到学习交流群里,听取哇声一片。
【杨珂:@宋辞音 哇哇哇哇你也太厉害了吧!】
【王家昊:哇!请收下我的膝盖】
低头勾画的功夫,一长串不带重复的夸奖出现在屏幕上。
宋辞音立刻解释,题目解析并非源于她,而是一位厉害的老师。
群友们的热情丝毫没有被击退,画风一转,转而夸赞宋辞音不藏私,有好东西第一时间想着大家伙。
这个群是在去年冬令营期间建成,起初只是为了方便大家沟通,而后宋辞音找梁秋池交流有收获后会在群里分享,其他同学有所思考也会发,渐渐演变成了学习交流群。
后来班上其他一些感兴趣的、凑热闹的也都加了进来。好在学习的主旋律始终没变。
大家就着题目讨论了两句,突然跳出来一条新消息。
【袁明文:@宋辞音 是哪个老师?水平很高,我找的家教刚刚都没讲清楚】
群里短暂安静了一瞬,没人附和。
现在的市场,好老师和好男人一样难求。大家私底下都没少补课,碰上好老师却都默契地不提,空闲时间就那么多,老师精力也有限,多带一个学生,自己的优势不就少了么?
宋辞音没当回事,随意敲了几个字。
【宋辞音:是我哥的朋友,刚刚恰好问了一下。】
发问的人没说话了,大家嘻嘻哈哈扯了几句马上一模了,誓要打败隔壁圣戈班之类的话。
宋辞音觉得这里一模二模三模之类的设置实在很有趣,几乎把一切为考试做到了极限。
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模拟考让学生对一整套流程熟悉无比,到最后那一场时已经快具备了肌肉记忆。
不像在大盛,每次乡试、会试对考生的体力和心理承受能力都是极大的考验。
他们需得在逼仄的号舍里待上几天几夜,吃喝拉撒全部在其中解决。年年都有熬不下去的学子半途晕倒,乃至丧命。
若是能如此地一般,提前在家中演练几番,或许更能适应考场环境。父亲也不必年年变着法地想辙给考生施以便利。
想起父亲曾为“燎沉香,消溽暑”,巡考时借口考场味道难闻,特意交代人熏些沉香,意在让考生们提神醒脑、振奋精神。却被政敌攻讦为铺张浪费、骄奢淫逸,气得他老人家连撰几篇文章,痛斥那人。
宋辞音眸底浮现几丝笑意。她手边现在没有沉香,倒是有更便捷的东西。
从妆台里挑了一瓶香水,她记得这瓶的味道很接近沉香。朝空气中喷了两下,沉郁的香气缓缓在屋内飘散。
宋辞音神色微顿。
空气中的味道有些像谢诣。
但又不完全像。
香水的味道过于低沉厚重,谢诣身上的香味要多了一丝柔和,仿佛乌木枝干上冒出来几棵香草,禁欲般的肃穆感被稀释,终归于温柔。
轻嗅了一会儿香气,宋辞音收敛思绪,继续埋头学习。
另一边。
穆予昭独自坐在楼顶有一阵了,手机屏幕接连亮起,他皱了皱眉,不耐烦地点开。
是群聊。
穆予昭屏蔽了大部分群聊,唯独这个,他一直留着。
因为宋辞音会时不时在群里说话,虽然大多数话题,穆予昭根本无法加入,但发个“撒花”还是会的,他通常是第一个撒的。
视线定格在那句“我哥的朋友”上。
宋景聿的朋友,且能快速精准地解出难题,除了柏清衍,穆予昭想不出第二个人。
“毫无竞争力。”
顾惊鸿的话如同魔咒,回响在穆予昭的耳畔。
用力抓了一把头发,穆予昭脸上难得露出一丝迷茫。他一时间竟真的找不到,他有什么核心竞争力,能吸引到宋辞音,让宋辞音的目光,永远落在他身上。
“哎哟——”身后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今儿可是难得,怎么没去上课了?你晚上不是排了网课?”
穆淮滔双手背在身后,慢慢踱上了阳台。
“不想上。”穆予昭头也不抬。
再上也不及宋辞音,更不用说超过柏清衍了。
“不想上就不上。”穆淮滔很好脾气地应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穆家不缺底气。
穆予昭也不缺。
穆予昭听完这话,心绪却反常地出现波动,闷声道:“我一无是处。”
穆淮滔:“?”
“昭昭啊,只是跟你妈打架没赢而已,主要是你下手没她脏,不代表你不行啊。”穆淮滔劝慰,“不至于这么骂自己。”
穆予昭沉默半晌,抬眸看向穆淮滔,“我不想继续待在国内了。”
穆淮滔没有说话。他几乎从不拒绝穆予昭的要求,不管他是要挑战什么一个不小心就粉身碎骨的极限运动,还是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他都一笑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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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种好,就如同管护员看管野生动物保护区内的濒危动物,是保护,也是禁锢。
穆予昭始终活在他的羽翼下,充其量不过是这个牢笼要宽广许多。就像孙悟空自诩一个跟头翻了十万八千里,眼前仍旧是如来佛祖的手指头。
“从小到大,你让我学了很多东西。”穆予昭站起身,“那些东西……如果只是让我一直身处安全无忧的环境里,是浪费。”
直到他挺直了身躯,穆淮滔才恍然间发现,他竟然已经这么高了。明明决心带他回国时,头顶才将将过了腰。
“好。”
穆淮滔点了头,“你去吧。”
就在那么一瞬间,穆予昭猛然意识到,爷爷老了。
皱纹爬满了他的脸颊,挺拔如山岳的脊背,不可避免地开始佝偻……
心中的涩意将将升起,就听穆淮滔念叨,“都忙,忙点好啊。”
假模假样地拭了两把眼泪,“常回家看看。”
穆予昭:“……”
“别演。”
穆予昭接连几天没来学校,不仅周熠心生惊讶,连宋辞音都在放松眼睛的间隙往斜后方的空位瞄了好几眼。
拇指抵在太阳穴,轮刮眼眶时,宋辞音想,是母子互殴终于分出高下,子方遗憾落败住院了?
“方哥,穆少还参加一模吗?”周熠问。
“不道啊。”方胜宇摸了摸后脑勺。
“啧,我还计划就趁这回一举超过他呢!我准备充分,宋辞音给我押了几个题目,我全准备了,背了足足六篇范文!”
穆予昭以前就时不时失踪,那时候不是去横穿撒哈拉,就是去纵越太平洋,但现在——
方胜宇笑笑,“他绝壁是闭关学习了,你死了这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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