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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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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幽采對這次授粉極其重視。

    當裴曜離開後,他立馬跑到浴室,打開自己的折疊充氣浴缸,對自己的每一片葉子都使勁洗刷幹淨。

    浴室裏倒滿了沐浴露,滿地都是泡泡,直到把自己的每一片葉子都洗得铮亮,精神抖擻地昂然發亮,幽采才心滿意足。

    到了最後,幽采連自己腦袋上的花都鄭重其事地洗了一遍。

    晚上十二點。

    城中區頂樓,亮着燈的頂樓,一株油菜花興奮得到處亂舞,在白色牆面投下張牙舞爪的影子。

    陽臺上的向日葵大半夜被吵醒,睡眼惺忪看着眼前的幽采,茫然地小聲道:“哥,你是發瘋了嗎?”

    幽采扭頭,有點不好意思地咳了咳,化成人形,爬到床上,鑽進被子。結果一想到明天能見到裴曜的人形,沒忍住又在床上打了幾個滾,蓬松的黑發翹起來,亂糟糟的頂在腦袋上,臉頰有點紅。

    也不知道明天裴曜的開出的花是什麽樣的……

    人形那麽高那麽壯,想來開出的花應該也是大大香香的……

    到時候頂着花互相蹭蹭的時候,不知道得有多舒服……

    幽采眼睛亮晶晶,臉頰紅撲撲,将腦袋埋在被子裏,咕哝了幾句,興奮了半個晚上,終于在大半夜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天。

    清晨七點。

    裴曜起床,晨跑半個小時,去浴室洗了個澡。

    幽采睡得香甜。

    上午八點,

    裴曜開始吹頭發,吹幹頭發後站在衣帽間挑選幾天穿什麽衣服。

    幽采在睡夢中翻個身。

    上午九點。

    裴曜穿戴整齊,低頭挑選着昂貴的腕表。

    幽采迷迷瞪瞪地踹了一腳被子,繼續睡。

    早上九點十五,裴曜噴好香水,站在試衣鏡前看着煥然一新的自己,低頭看了一眼腕表,再次确認今日的餐廳與酒店的預定無誤後,吃了兩顆過敏藥,走向地下車庫。

    幽采腦袋磕着枕頭,擠出半張臉,還在睡得香甜。

    上午九點半,裴曜打開車後備箱,将昨晚加急空運的鮮切花束放在副駕駛,将手寫的情書放在花束中央,驅車前往幽采家。

    幽采在睡夢中迷迷糊糊地撓了撓背。

    上午九點五十,裴曜的車穩穩停在幽采家樓下。他低頭看了一晚腕表,又看了一眼後視鏡的自己,神色沉穩地又偷偷給自己噴了兩下香水。

    放在客廳的手機響起鬧鐘,幽采醒了。

    上午九點五十三。

    幽采從床上爬起來,抓了兩件衣服套了上去,去到浴室洗洗漱,最後顯出原形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葉子和花瓣有無斑點,确定沒什麽問題後,興奮地沖下樓。

    上午九點五十八。

    幽采沖下樓,下到二樓的時候,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草木香味,更開心了。

    他小跑沖刺到黑色車輛前,興沖沖地拉開車門,看到了副駕駛上一捧鮮豔欲滴的向日葵和白玫瑰花束,包紮得很清新精致。

    幽采一愣,下意識後退兩步,擡頭震驚地望着裴曜。

    裴曜單手攥成拳,放在唇邊,輕咳了兩聲,有點不好意思,但很認真道:“平時都沒能送你花,這次我們的紀念日,我覺得還是不能缺少這個。”

    他看着幽采震驚的神情,以為幽采擔心他的過敏,想了想解釋道:“沒事,我的病今天不礙事。”

    幽采終于回過了神,像是有點難以置信地指了指花,又指了指自己,愣愣道:“送給我的?”

    裴曜看到他這個樣子,心下軟了幾分,又浮現出愧疚——平時因為自己的病,談了個戀愛幽采都收不到花,如今第一次收到花,不可置信成這樣。

    裴曜鄭重點頭:“對,是送給你的,如果你喜歡,以後我天天送。”

    幽采立馬捂住他的嘴,眼睛瞪得活像銅鈴,紅着臉小聲:“你瘋啦?送這個做什麽?”

    裴曜被捂住嘴,有點茫然,看着幽采臉越來越紅。

    他有點吃驚——要知道當初在酒店幽采爬到床頭興高采烈掏出兩個計生用品,說要一起睡覺都沒臉紅成這個樣子。

    裴曜小聲道:“你不喜歡嗎?”

    幽采瞪得跟銅鈴一樣的眼睛轉回他身上,嘴裏含含糊糊地說着些什麽,最後臉紅道:“我喜歡你的,別的我才不喜歡。”

    他似乎是真的不太喜歡那束花,拿着花束跟拿燙手山芋一樣,丢在車後座,還拿了一張毯子将花束蓋得嚴嚴實實才松了一口氣。

    裴曜坐在駕駛位,眼睜睜看着一大片花束被毯子蓋住,連同自己寫的情書也被毯子蓋住。他下意識伸手要把自己的情書從花束中間掏出來幽采看,剛伸手朝着花束摸去就被幽采打開了手。

    他蒙了,擡頭茫然地望着幽采。

    幽采神情更加震驚:“你怎麽去亂摸人家?”

    裴曜啊了一聲,愣愣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幽采坐在副駕駛,系上安全帶,眉頭擰得緊緊,像個小八字,很有點控訴道:“我還在這裏,你怎麽能夠去亂摸那束花?”

    裴曜懷疑自己早上沒睡醒,要不然怎麽幽采的話自己怎麽一句都聽不懂?

    他費勁地将幽采的話拆解了一下,好一會才無措道:“我給你寫了一封信,放在花束上,剛才想拿給你來着。”

    幽采扭頭,确實聽到玫瑰花說有一份信壓花束裏面。他伸手,将毯子小心翼翼地摘下,捧着花束抖了抖,将純白色信封抖了下來,又把花束放了回去蓋上毯子,低頭看着手上的信封,嘀咕道:“怎麽把東西放在這裏?”

    裴曜小心翼翼道:“你不喜歡嗎?你不喜歡的話下次我不送了。”

    幽采點了點頭,很嚴肅道:“當然不喜歡,我只喜歡你開的。”

    他可是一朵專情的好花。

    裴曜耳朵裏只聽到幽采說只喜歡他,耳朵有點紅地點了點頭說他也是。

    管幽采說什麽。

    反正有喜歡兩個字就夠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幽采扭頭,望着開着車的裴曜,又看了一眼車後座的玫瑰花束,摁下了心中的那點奇怪。

    不過好在除了上午的玫瑰花束有些奇怪之外,一整天的行程都很正常。

    天色越暗幽采越精神抖擻。

    晚餐是一家很有格調的法式餐廳。餐廳位于明珠大廈頂層,從落地窗能夠俯瞰大半個燈光璀璨的S市,車燈如同流動的河流熠熠生輝,小提琴聲緩緩流淌,輕柔悠揚。

    上完最後一道甜品,幽采舉着刀叉,神采奕奕地一口咬掉大半個甜品,準備去酒店睡覺。

    裴曜微微深呼吸,擡頭望着幽采,慢慢地道:“這個餐廳是我父母求婚的地方,就在這裏,我母親同意了我父親的求婚。”

    他鄭重道:“我們一家每年都會在他們求婚紀念日這天來這裏吃飯。我三歲那年,我爸爸重新複刻了那年的求婚來讓我媽媽高興,他對我媽媽說希望我媽媽能夠給他一個愛護她一輩子的機會。”

    三歲那年,年幼的裴曜穿着小西裝,坐在紅絲絨的椅子上,目不轉睛地望着儒雅從容的父親單膝下跪,目光溫柔地朝着鄧欣女士伸出手。

    鄧欣女士穿着藕粉色長裙,坐在椅子上笑,左手白皙纖長的無名指上戴着一枚鑽戒。她望着單膝下跪的裴父,同她說着求婚那日的話,一次不錯,最後她伸出手,将手搭在裴父手上。

    大廳空曠,包了場的餐廳流淌着輕快浪漫的音樂,璀璨燈光下,三歲的裴曜目不轉睛,看着鄧欣女士同裴父随着音樂跳了一支舞,在紛飛的藕粉色裙擺中,愛情是聖潔不可侵犯的這一觀點如同一顆種子悄無聲息地埋在了心底。

    二十四歲這年,他遇到了一見鐘情的對象。

    他将他帶來最初理解愛的地方,對他赤誠又小心翼翼提出同居的請求,并且問出了二十一年自己的父親對母親問的那句:“能給我一個照顧你的機會嗎?”

    裴曜:“我重新布置了一下市裏面房子,找人設計了一個陽關房,等冬天到了,我們可以一起曬太陽。露臺的排水系統也安排了一遍,以後我們可以一起在露臺養一些花花草草。”

    他似乎有些緊張:“如果你願意搬過來的話。”

    幽采吃掉一整個甜品,又喝了手旁高腳水晶杯裏的紅色液體,精神抖擻道:“願意的。”

    他回答完,又喝了一口高腳水晶杯裏的紅色液體,意猶未盡地砸了砸嘴,覺得怪好喝的,兩三口就将水晶杯裏的紅酒喝個精光。

    半個小時後。

    地下車庫,精神抖擻的幽采坐在副駕駛:“我們要出發了嗎?”

    一旁的裴曜給他系上安全帶:“要出發了。”

    幽采很高興道:“哦,那你記得開快點。”

    裴曜給他系上安全帶後,看似沉穩地在導航輸入酒店位置,聽着即将駛向酒店的語音播報,幽采更加精神了。

    入了秋的夜風很涼,車窗敞開了一條縫,幽采坐在副駕駛上,聚精會神地盯着車內顯示屏的地圖導航,看着他們離酒店越來越近。

    今晚的酒店套間位于頂層,是裴曜包了年居住的套間,用于前幾年出通告就近歇腳,舒适性和隐私性都很好。辦理入住時,酒店前臺很熟練微笑地叫出他的名字。

    裴曜一臉沉穩地點了點頭,領着幽采走向電梯,最後被前臺叫住,說他還沒拿房卡。

    幽采伸手接過房卡,用房卡戳了戳身旁的裴曜,發現有點戳不動,身旁的裴曜渾身上下肌肉硬得像石頭,幾乎從踏進酒店開始就緊繃着肌肉。

    酒店頂層很安靜,電梯廳兩側立着兩尊潔白的天師雕像,長廊牆面懸挂着各式各樣的畫像,弧形的射燈柔和投在牆面

    長廊盡頭的套房門被擰開,插入房卡,暖色的燈光投在大床上,柔軟的白色床單上落滿玫瑰花瓣,褐紅色的地毯将細碎的腳步聲吸收得一幹二淨,只有一聲清脆地關門聲。

    一路從玄關吻到大床。

    裴曜單膝跪在床上,捧着幽采的臉親得很煽情,兩人都發熱得厲害,渾身出了汗,雙手交纏着沒放開,靜谧的套房聽得到點攪動的水聲。

    幽采出了點汗,本來就白的雙臂顯得更瑩潤,攀着面前人的胳膊,很聽話地張開唇,又被從耳廓一路親下去,密密麻麻地從背脊處發着麻,四肢都軟了,舒服得不行,臉龐發着紅。

    裴曜換成雙膝跪在床上,呼吸發沉,兩手交叉,反手就将衣服丢在一旁,俯身虔誠又迷戀地親着自己的愛人。

    大床的床單發皺被蹬亂,不少花瓣被掃落地毯,氣氛熾熱得仿佛融化的焦糖,甜膩得讓人無法呼吸。

    幽采被親得發了熱,雙頰紅得厲害,雙手環着裴曜的頸脖,微微喘了口氣期待道:“我們現在可以授粉了嗎?”

    親得已然動了情的裴曜腦袋發熱,只當是愛人的甜言蜜語,俯身虔誠地親了親他的唇,鄭重地點了點頭。

    幽采腦袋上慢慢冒出了一朵精致的小黃花,被裴曜眼神發直地盯着。因為緊張,小黃花害羞地抖了兩下。

    幽采捂着腦袋上的那朵小花,望着渾身僵硬的裴曜,紅着耳根子,害羞道:“你怎麽還不開花啊?”

    跪在床上的裴曜眼睛瞪得前所未有的大,眼神發直地盯着幽采腦袋上抖了兩下的小黃花。

    幽采以為是面前人還不好意思開花,湊近一些,捧着裴曜的臉親,很有點浪漫的害羞道:“你開花吧,不管是少一片花瓣還是少兩片,我都最最最喜歡你開的花。”

    裴曜依舊是僵硬得一動不動,大腦一片空白。

    幽采半跪在床上,眼神亮晶晶地去蹭着他,既開心又害羞道:“我昨晚還偷偷把我的葉子都洗幹淨了,每一片都洗得亮亮的,你要摸一摸嗎?”

    幾片翠綠的小葉子“咻”地一下冒了出來,托着小小一朵的小黃花。

    幽采繼續蹭着他開心道:“不過今年是我剛化成人形的第一年,冒出的葉子可能不太穩定,要快點摸摸我的葉子,不然等到後面我就變不出來了。”

    “你化成人形應該好多年了,你的葉片是不是能維持好久?我等會能摸一摸嗎?”

    裴曜大腦空白,艱難地吐出幾個字:“剛化成人形?”

    幽采腦袋上的小黃花抖了抖,很害羞道:“是啊,我今年春天剛化成人形,我化成人形後第一時間就跑來找你了。”

    “鯉哥說世間成精的油菜花精很少很少的,怪志裏都是荷花、梅花成精,像我們油菜花成精他只見過我和你。”

    他又去親裴曜的鼻尖,很開心道:“我們就是天生一對。”

    裴曜大腦活生生像是被劈成兩半,一半混沌得快要發了瘋,另一半火光電石間閃過無數先前忽略的片段。

    怪不得第一次見面幽采會給他帶植物營養液,怪不得幽采那麽喜歡曬太陽喝水,那麽喜歡各種花盆。

    怪不得幽采從來不在外面吃東西,哪怕忙了一天也不會覺得餓,成了精的植物哪裏會吃得下人類的植物。

    怪不得在停電的那個晚上,幽采對他說的是最最喜歡的花而不是最最喜歡的人。

    怪不得自己當初一碰到幽采就出現過敏的症狀。

    ——“我叫幽采,我的名字是自己起的……”

    幽采,諧音油菜。

    這是幽采給自己起的名字。

    怪不得幽采會說自己從山裏出來就是為了找他。怪不得他噴了跟幽采一樣的香水,幽采會說很喜歡他的味道。

    怪不得幽采會說這個世間最喜歡的就是他。

    裴曜看着自己愛人腦袋上那朵精致的小黃花,依舊不死心,蠕動了幾下唇,終于找到了自己的魂魄,聲音發顫道:“你怎麽覺得我也是油菜花精?”

    幽采環着他,眼睛亮晶晶地軟聲道:“鯉魚精告訴我的呀。”

    他像是講故事一樣,貼着他開心道:“那時候我一個人在山裏,山野裏只有我一個油菜花精,我問鯉魚精世間還有沒有第二個油菜花精,他見多識廣,在人間認識很多很多精怪。鯉魚精說幫我出去打聽。”

    “過了幾天,他跟我說活你就是世間另一個油菜花精,因為外頭的人都叫你油菜花,鯉魚精說外面的人一提起你就說油菜花啊油菜花。”

    裴曜五雷轟頂,耳邊轟然響起巨大的嗡鳴聲,一陣頭暈目眩——前幾年網絡上極其流行諧音梗,他剛出道那會因為連續爆了好幾首歌,被大衆熟知并稱贊極其有才華,粉絲樂得其見,每每提到他都會興高采烈誇贊他油菜花。

    開着花的幽采紅着耳根子,左等右等也等不來眼前的人開花,軟軟催促他道:“你怎麽還不開花啊?”

    他臉龐紅撲撲,眼睛也亮亮的,親着他承諾道:“你不要害羞呀,不管你的花開成什麽樣,我都喜歡。哪怕是只有一片花瓣,我都會喜歡它的。”

    可裴曜開不出花。

    別說一片花瓣了。

    就是把他腦袋劈開,也冒不出一片葉子。

    裴曜渾身倏然出了一身冷汗,僵硬地半跪在大床上,薄唇有點抖,一句話都擠不出來。

    淺灰發色青年僵硬沉默的時間太長,幽采開始有點愣,望着裴曜,又小聲道:“裴曜,你開花呀。”

    裴曜薄唇抖了兩下,還是一句話都擠不出來。

    幽采有點急,小聲地重複道:“裴曜,怎麽不開花啊?還是說你只有在春天的時候才能開花嗎?”

    眼前人遲遲不開花的舉動讓幽采眼圈有點紅,腦袋上原本精神抖擻的小花也跟着有點低落下來,他吸着鼻子道:“還是說你覺得我的花太小,一點都不好看,所以不想跟我授粉?”

    裴曜哪裏看得了他這個樣子,幽采眼眶一紅,他心比誰都難受,整個人跟被摁在水下喘不過氣來一樣。

    他半跪在床上,抖着薄唇,從喉嚨裏擠出一句:“幽采,我開不了花。”

    幽采一愣。

    裴曜神情狼狽道:“我是人,開不出花。”

    “幽采,我不是油菜花精,你朋友可能認錯人了。前幾年流行過一個梗,把有才華說成油菜花。那時我出道不久,每首歌都爆了,不管媒體還是粉絲都在宣揚我有才華,當時有不少人用當時流行的梗說過我油菜花。”

    幽采神色茫然地望着他,半晌後,才喃喃道:“你不是油菜花精?”

    裴曜喉結劇烈地滾動幾下:“對,我是人類,所以當初在醫院,我吸收不了你給我的植物營養液。”

    幽采喃喃道:“不可能……你身上的味道跟我的味道一模一樣,怎麽可能不是油菜花精?”

    裴曜難堪地低聲道:“那是因為我噴了香水,我對你一見鐘情,希望能夠跟你擁有同一個味道。剛好有一款草木味的香水跟你身上的味道很相似,每次見你前我都會噴上那款香水。”

    幽采盯着眼前人,喃喃道:“所以你不能開花?我跟一個人類談了三個月的戀愛?”

    裴曜神色狼狽地點了點頭,看着幽采的神色,心中不太好的預感越來越明顯。他薄唇有點抖,跪在床上慌張道:“但我們這三個月不是談得好好的嗎?”

    幽采喃喃道:“談得好好的?談得好好你大早上給我送一大捧玫瑰花的生、殖、器?”

    裴曜聽到幽采說的花,急得額頭都冒出了汗,笨拙地要去牽他的手:“我不送了,寶寶以後我都不送了……”

    幽采沒給他牽,很有些難過道:“我以前說你是我最喜歡的花的時候,你為什麽不說你是人?還是說你是故意瞞着不說?”

    裴曜跪着小心翼翼要去抱他,面紅耳赤解釋道:“我沒故意不說,我當時以為你誇我像花一樣……”

    幽采難過地将腦袋上的花都收了回去:“你長那麽高那麽壯,像不像花你自己不知道嗎?”

    裴曜眼睜睜地看着幽采将腦袋上那朵小花收了回去,越來越慌,五髒六腑跟火燒一樣煎熬得很,又想去牽一牽他的手。

    幽采沒有給他牽,而是坐在床上,吸了吸鼻子喃喃道:“裴曜,我們物種不一樣,有生殖隔離的。”

    裴曜知道幽采沒上過學,火急火燎道:“誰說的?他們亂講,哪有什麽生殖隔離。”

    幽采更加難過了:“你連花都開不了,怎麽可能沒有生殖隔離。”

    裴曜二十多年來順風順水,衆星捧月地過了那麽多年,頭一次那麽慌——別的都好說,他是真開不了花。

    當初幽采明顯是因為他是油菜花精才願意同他聊天,若是當初知道他是人類,理不理會他還不一定。

    可他不一樣。

    當初不管幽采是人還是油菜花精,他該一見鐘情的還是會一見鐘情。

    哪怕當初知道了幽采是油菜花精,他看到幽采還是一樣走不動道。

    果不其然,幽采下床,要去穿鞋。

    裴曜慌得不行地問他要去幹什麽。

    幽采說他要回家聯系鯉魚精,問真正油菜花精的下落。

    裴曜紅着眼睛:“那我呢?到時候你找到了他,你還要我嗎?”

    幽采心亂如麻,薄唇抿得緊緊的,好一會才喃喃說不知道。他從一開始根本沒想過跟人類談戀愛,在他的世界裏只有同類才能談授粉談戀愛。

    半個小時後。

    穿好衣服和褲子的裴曜站在酒店玄關門口,眼睛還發着紅,拎着車鑰匙送幽采回家找鯉魚精。

    一路上,裴曜眼眶紅越來越紅,幽采坐在副駕駛,好久才吸了吸鼻子道:“你開錯了,回我家不是這條道。”

    二十分鐘後。

    幽采拉開車門,悶頭朝着樓上走去。

    裴曜在幽采樓下蹲了半個小時,抽了三根煙。

    半個小時後。

    半夜十二點,他将車開到一家便利店門口,紅着眼睛打電話給黎暨,問他要被甩了十幾次還能追回對象的表弟電話。

    電話那頭的黎暨詫異道:“你問這個做什麽?”

    “你今天不是跟你對象過三個月的紀念日嗎?”

    裴曜不說話,只是說讓他給號碼,又問黎暨現在在哪裏。

    黎暨報了個酒吧的位置,是個關系不錯的朋友開的酒吧,平常人很少。沒過多久,挂斷電話的黎暨就看到了裴曜的身影

    裴曜來了也不說話,只喝酒,眼睛發紅地喝了好幾瓶。黎暨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問他到底出了什麽事。

    裴曜喃喃說自己不是幽采要找的人,眼眶越來越紅道:“他說這段時間他要去問他朋友,找那個人。”

    黎暨嘴裏一疊聲卧槽,瞠目結舌脫口道:“你要被甩了?”

    紅着眼睛的裴曜終于忍不住,趴在吧臺哽咽道:“媽的……”

    “到時候他讓那個花做大的,讓我做小的怎麽辦?”

    “我他媽開不了花,怎麽跟那個花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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