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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超級值錢的郵票
祁衛東回家以後, 發現開門的是自己的母親。
“媽,你回來了?!”祁衛東一愣,然後看到了陸湘儀身後的人。“爸, 你也回來了!”
“猜到你媽會回來的早,所以我就提前回來了, 你怎麽這麽晚?都在等你了。”祁平江說道。
“今天給朋友送東西,耽擱了一點時間。我先去洗手。”
洗手後吃飯。
一家人言笑晏晏說話。
陸湘儀自己不怎麽吃東西,緩緩喝着紅豆薏米水, 吃張嫂準備的淡油鹽的飯菜,一邊給兒子夾他喜歡的菜。
張嫂沒上桌, 她看着陸湘儀吃飯就着急,不由得在心中感慨也就是祁家人可以接受得了這樣吃飯。
其實祁平江也一直忍着陸湘儀的這種飲食習慣, 妻子是他所接觸的所有女同志裏吃的最少的,運動量還堪比一個大男人,他根本不知道陸湘儀消瘦的身軀如何迸發出這般大的能量來。
“媽,今天第一天回來,你怎麽也吃這麽少啊。”祁衛東說道。
要是以前, 陸湘儀會吃得更多一些。
“我今天中午和人吃飯了。”
祁衛東:“和單位的同事?”
“不是, 是在北海公園裏遇到的一對萍水相逢的姨甥。”
提到了姨甥,祁衛東的腦子裏就出現了桑雲窈和小團子這一對姨甥,他又想到了不盈一握的纖細腰肢,還有對方麻花辮……
祁衛東耳朵根一紅, 低頭快速扒着飯。
陸湘儀見狀關切地說道:“是不是餓狠了, 你又瘦了點。”
“夏天胃口不太好。”祁衛東說道。
頂着高溫去執行任務, 有時候味道還不好聞, 祁衛東本來就有點苦夏,自然胃口不好。
“那你今天難得胃口好, 多吃一點。”陸湘儀說道,“你工作也辛苦了。我記得媽就是常年在基層工作,很是辛苦。”
陳逢春現在工作沒那麽繁忙了,還稍微胖了一些,陳奶奶簡明扼要地說道:“一切都為了破案,辛苦算什麽,套上了這樣一件衣服,就要為老百姓做主。”
吃過飯以後,祁平江接到了單位的電話,急匆匆離開去處理緊急事務,祁衛東則是陪着母親散步。
夜幕已上,大院的燈光明亮,周末籃球場的大燈也打開,讓年輕人們可以在球場發洩精力到晚上八點半。
嘭嘭嘭。
籃球拍打到地面上的聲音不絕于耳,構成了陸湘儀對家裏回憶。
陸湘儀在文工團裏是緘默的,把所有的熱情都融入到舞蹈裏,在家裏被祁家人護着,她才得到了真正意義上的放松。
陸湘儀走在了兒子身邊:“工作怎麽樣?之前你在電話裏總是報喜不報憂,我也不好老占着電話,只能聽你敷衍的那些好好好。”
“還真沒有什麽憂可言。”祁衛東說道,“有的同事有那麽一點私心,可能是看不慣我的一些做派,我剛進單位沒多久,也沒做出什麽貢獻,過段時間磨合好就好了。”
“在部隊裏比較純粹,但是正式參加工作了肯定不一樣。”陸湘儀輕聲說道,“我當年參加工作的時候,文工團也是分為三派。一派是部隊裏出身的子女,還有一部分是有一些天賦但是家境貧寒的人,另外就是我這樣的。你的身份決定了你的站位,你就算是和另一派人走得再近,關鍵适合也得防着點。”
祁衛東知道母親說的是她的生存之道,不過文工團這種內鬥基本也就是在內部裏起紛争,像是他們公安,确實也存在派別,但是在真正所謂的生死的關鍵節點,各個都是可以靠得住的。
陸湘儀像是看出了祁衛東的想法,擰了一下祁衛東的手臂,“你可別忘了外國的勢力還虎視眈眈,還有……”
陸湘儀用口型比劃出特務的罪行,“總而言之,你一定要小心行事,要是出持槍的任務,一定要穿上防彈衣。”
在六十年代,就已經出現了防彈衣,現在已經是第二代防彈衣了,主要分為兩種,一種是璃鋼-鉻鋼玉-碳化硼複合結構防彈衣,另一種是鋁合金結構防彈衣。
一般的一線公安當然不會配備這種防彈衣,不過陳逢春那裏是有的,她已經退下來了,她的防彈衣就給了孫兒祁衛東。
“媽,我知道的,奶奶也叮囑過我。”
祁衛東陪着母親散步了半個小時,回家後尋找《首都日報》,他發現第二欄民生欄目被剪去了一大塊兒。
會做剪報的無非是祖父,現在這個點,祖父已經休息,祁衛東想着明天再去看看這篇報道好了,而且也不一定是今天的報紙,說不定是明天或者是後天的報紙。
祁衛東洗澡後坐到了書桌前,他用毛巾擦着頭發,打開了擱置在桌子上的一本黑色筆記本,打開第一頁便是祁老爺子的手書。
[衛東:
我今日閱《首都日報》民生欄目,內裏提及撫育嬰幼兒不應當喂食花生、龍眼等物,若是嬰幼兒吞食不當造成氣管堵塞,應該用勞動急救法在第一時間急救嬰孩。你已二十又二,成家在望,我特地剪裁此報道,盼你學得一二,遇事則不慌亂,若是有市民求助,也可以用此方法救人,你須得學習掌握此方法,切記。
祁淞]
祁衛東覺得好笑,他連對象都沒有,哪兒來的成家在望?
祁衛東在翻開了筆記本後,頓時就被裏面的黑白剪影驚住,被口水嗆了一下,他捂着嘴咳嗽還不忘記把筆記本給壓住。
心跳得很快,祁衛東甚至覺得只要屋子裏有另一個人在,就會被他急速的心跳給驚住。
他有點心慌,自己也不知道在心慌什麽,手心都是濡濕的汗水。
電風扇呼啦啦地吹,不知道人的煩惱,也慢慢拂去了房間裏青年人的燥熱,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祁衛東翻開了筆記本,仔細去看這一個剪報。
何記者的文筆很好,繪聲繪色寫清楚了當時的情況緊急,桑雲窈如何救人的。
最後是關于記者單獨對桑雲窈的一段采訪,重點停留在勞動急救法上,而配圖就是急救法救人的姿勢。
祁衛東刻意忽略掉了桑雲窈的照片,等到看完了以後,深吸一口氣才看她的照片。
明明就是很普通黑白照片,因為是用油墨印刷的,有些地方過黑,還顯露不出桑雲窈的美貌來,卻讓他大腦裏自動把黑白照片,變幻出了彩色,甚至是一段動圖剪影。
她在快速按壓模型,試圖把卡住的東西給擠出氣道。十八歲的少女皮膚光潔,因為用力會帶上一點緋紅,麻花辮微微晃動。
他在看她,而她側過頭來笑着說,看她做什麽?
原本已經平息的熱度再次升了起來,祁衛東的鼻尖上甚至都有一點汗水。
祁衛東覺得自己想了很多,又覺得大腦一片空白什麽都沒有想。
擡頭一看時間,居然已經坐在書桌前足足有半個小時了。
手指摩挲着報紙上的鉛字,祁衛東忽然想到,他和桑雲窈已經是朋友了,見到了這一則報道,他應該登門與她慶祝一二。
·
祁衛東在書房看書的時候,桑雲窈則是陪着小團子在寫字。
這裏,風扇也同樣是呼啦啦地轉着,因為這個年代的電風扇電機動力很足,桑雲窈不得不把風扇搬得遠一點,免得把本子吹得頁亂飛。
擰開了媽媽和小姨曾經用過的臺燈,小團子捏着筆認真寫字。
她在本子上已經寫了好幾排的字,前面的字已經是工工整整的了,新寫得這個字顯然不容易,因為這個字是窈。
對于初學者而言,寫字很容易寫得特別大,小團子便是如此。
雖然腦子裏已經記住了筆畫,但是她的小手不聽使喚。
這個“窈”字分得很開,跨越了一個田字格,眼見着第二個田字格已經容不下這個字了,飛奔向了第三個田字格。
小團子寫得有點喪氣,第一次出格子出得這麽誇張,又覺得不應該半途而廢,媽媽說過,做事情一定要堅持到底。
桑寶彤硬着頭皮寫下了“窈”這個字裏面的最後一個“力”。
桑寶彤一寫完,桑雲窈就給外甥女正反饋。
“好棒啊,第一次寫就可以寫得很完整!”桑雲窈伸出大拇指給桑寶彤比劃。
桑寶彤的腮幫子鼓了起來,像是小倉鼠一樣。
“前面寫雲就沒有這麽大!”桑寶彤耿耿于懷,用手指着紙張,擡頭去看小姨,“這個字出了格子這麽多。”
“雲字更簡單,這個窈字比較複雜,彤彤多練幾次就會好的,相信小姨的話哦!”
因為家裏有不少連環畫冊,桑雲窈每天晚上都會給桑寶彤念畫冊,桑寶彤會指着字問是什麽字,從昨天晚上開始,桑寶彤就想學寫字。
桑雲窈就把畫冊裏簡單的字教給她,把桑寶彤、陸繹、桑思玉、桑雲窈這幾個字教給小團子,前面幾個字花費了小團子一個小時的功夫,這會兒正在攻克最後一個字。
小團子之前覺得“桑”這個字很難,她當時很努力小心地把桑都壓在一個格子裏,卻沒想到寫好“窈”字這麽難,怎麽小心壓比劃,都還是出了兩個格子。
“小姨。”小團子伸手抱住了桑雲窈,悶聲悶氣地和自己較勁兒,“寫得不好。”
“彤彤已經很厲害了。”桑雲窈揉了揉小團子的腦袋,真心實意地說道,“真的哦,我沒見過小朋友剛學寫字的第二天,就可以寫窈這個字哦。”
桑雲窈确實是真心實意佩服自家小孩兒,也就是沒有互聯網,不然她肯定開個專門的抖音賬號,記錄自己的天才外甥女的日常,肯定引得互聯網上的一衆一起雲養娃。
小姨真的好溫柔,好有耐心。
桑寶彤暗恨自己今天給祁衛東叔叔忘記說小姨有耐心了這一條了。
“今天就不寫了。”桑雲窈讓桑寶彤閉眼睛,自己給她用眼保健操按捏休息眼睛,“眼睛很重要的,不然的話,近視了就很麻煩的。”
桑寶彤乖乖仰頭,閉着眼睛說道:“明天早晨,有太陽了,我再寫字,小姨,我們聊聊天好不好。”
“好啊,彤彤想聊什麽。”
“我想聊,小姨要給我找什麽樣的小姨父!”
桑雲窈本來在用拇指給小團子按壓晴明穴,這會兒手上的動作一頓,腦子裏浮現了祁衛東的面容來。
她總覺得自己想到祁衛東是觊觎對方的美色,他實在是她的天菜,加上又有一定的職業濾鏡……
壓住了波瀾,桑雲窈繼續按捏小團子的穴位,“現在不考慮這個問題。”
“可是,今天在巷子口,小姨和兩個大爺說,等到晚點工作和生活步入正軌,就會積極相親。”
“那是搪塞兩個大爺的話。”桑雲窈理直氣壯地說道,“我才十八歲,幹嘛那麽早要結婚。我還要考大學呢。”
桑雲窈在現代不算學渣,她就讀的學校是211,穿越到了七十年代,心裏頭有了點野心,是不是可以奔個TOP2?
她可是看過不少年代文的書籍,裏面的女主都是清一色的最高學府,她是不是也可以複制那些女主的傳奇?
之前是在車間裏做鉗工,老實說,在那樣的環境裏,桑雲窈覺得自己要考大學只能夠吃老本,恐怕太重的體力活動無法讓她抽時間複習,TOP2肯定是沒戲的。
但是即将換到幼兒園裏工作,她身上有一種親和力,小孩子都會很喜歡她,桑雲窈覺得自己肯定很快上手,這個年代又沒有手機去玩會分心,搞不好真的可以圓TOP2的夢想。
小團子睜開了眼,而桑雲窈連忙又讓孩子閉上眼睛。
小團子說道:“小姨,要是有合适的對象,你也不結婚嗎?”
桑雲窈的腦子裏又浮現出祁衛東的臉,如果他要是追她……
桑雲窈臉上有些發燒,低頭瞅了一眼孩子,幸好團子現在閉着眼,看不到她的模樣。
桑雲窈幹脆說道:“遇到合适的,其實也不排斥結婚。”
小團子說道:“小姨想要什麽樣的對象。什麽是小姨口中的合适的。”
桑雲窈真的很想仰聲高呼,她并沒有和一個五歲不到的孩子分享自己擇偶标準的念頭。
不過一想到小團子能夠問這麽多問題,正是有安全感的表現,而且桑寶彤是天才崽崽,肯定要用更為平等的态度對待她。
桑雲窈想着,或許生活上照顧這個崽崽,在情感上,可以把對方當做閨蜜一般對待。
擺正了心态以後,桑雲窈說道:“首先是身高的要求,身高得在一米七五以上。”
小團子對這個身高沒有概念:“一米七五是多高?”
“差不多比我的個子高出大半個頭。”
小團子在心中想着,這一條祁叔叔是符合的。
“樣貌的話,臉上沒有太多的痘痘,對自己打理得很幹淨。”
“我希望對方的學歷是高中畢業,而且不是混日子拿到的畢業證,是要有一定的文化儲備知識。”
“最好是不抽煙不喝酒,如果一定要喝酒,那就是應酬喝酒。”
“要誠實守信,說到的話要做到,不能惡意欺騙我。”
“要有自己的事業,就算是家境好,也不能是混日子的類型。”
“性格不要暴躁,遇到了事情要有商有量,尊重我的意願,大概就是這麽多。”
“對了,還有一條,要有運動的習慣。”
桑雲窈現在都有輪廓分明的腹肌了,她決定努力保持自己的腹肌,希望未來的對象也能夠如此。
桑雲窈說話的功夫已經做完了眼保健操的第一節 ,現在開始第二節輪刮眼眶,她讓小團子靠在自己的胸前,拇指輕壓太陽穴,溫柔不失力度地給小團子按壓穴位。
小團子聽着桑雲窈的心跳,心想着好像是祁叔叔都符合。
她閉着眼睛,等到小姨把眼保健操的四個動作都做完了,小團子忽然開口:“小姨,我還想學幾個字,能不能學完這幾個字,再睡覺。”
這就是天才崽崽嗎?學習竟然有如此高的熱情!
桑雲窈的眼中流露出欽佩來。
天才崽崽,恐怖如斯!
桑雲窈當然不想打消外甥女的熱情,不過也得和外甥女約定好時間。
“幾個字?這次說了,學完了以後,就不能再寫了。”
“三個字!”
“行。”桑雲窈痛快答應了,“哪三個字?”
“祁衛東。”桑寶彤說道,“就是祁叔叔的名字。”
怎麽會是這三個字?尤其是連着剛剛詢問結婚理想對象以後就出現了祁衛東三個字?
桑雲窈覺得自己臉上發燒,甚至懷疑小團子看到自己臉紅了!
“可以嗎?小姨?”小團子濕漉漉的眼睛看着桑雲窈。
“當然可以!”桑雲窈說道,“我去洗把臉。”
讓臉上的熱度消缺以後,桑雲窈教小團子寫祁衛東三個字。
桑雲窈猜想,可能因為祁衛東是熟人,所以想寫這三個字。
這是三個字都算是比較簡單的字,以外甥女的資質,恐怕十分鐘就學會了。
只是桑雲窈沒想到的是,小團子确實只用了十分鐘學會了這三個字,等到入睡以後,祁衛東三個字繞在桑雲窈的心中。
在前半夜,祁衛東三個字一會兒組成了S形在空中飛翔,一會兒組成了V字形,飛到了後半夜,她才不再夢到這三個字。
·
十八歲的身體就是抗造,桑雲窈本來剛起床還有點渾渾噩噩,等到洗完了臉以後,整個人這才清醒了。
桑雲窈帶着水滴的手戳了一下小團子的額頭。
小團子一臉無辜,她在刷牙,眨巴眼看着桑雲窈,渾然不知最後三個字讓自家小姨前半夜都沒睡好。
“小姨?”
桑雲窈洩了氣,明明是她自己色迷心竅,和外甥女有什麽關系,“沒事,就是戳戳你。”
小團子夠不着小姨的面頰,就用小手握住了桑雲窈的手,“我拉拉小姨!”
桑雲窈又被萌到了,把小團子夾到胳膊下來,笑着把人帶入到了屋子裏。
“小姨,小姨!”小團子咯咯地笑着,“跑快點!”
“得令!”桑雲窈淘氣地說道。
兩人的笑聲清越,被何寡婦聽到了,何寡婦憤憤不平地說道,“大清早的就在這裏鬧騰,像是什麽話,不知道這是周日,還讓不讓人休息嘛?”
周向前的臉色灰敗,昨天被桑雲窈在門口拒絕,整個人是羞憤欲死,輾轉反側一夜以後,終于徹底下了決心:“媽,現在都快九點了,鬧不鬧有什麽關系?而且,你別盯着她們家了。”
何寡婦眉頭一皺,連忙說道:“向前,桑雲窈的年齡小,十八歲又沒有了爸媽教導,所以現在不懂得規矩,你放心,等到把她娶入了門,媽來教導她規矩。肯定讓她乖乖聽你的話。”
“媽,我說別盯着她們家了!”周向前提高了一點聲音,因為聲音變大,他的身體承受不住,也開始劇烈地喘息。
何寡婦連忙給周向前用藥,等到兒子緩過來以後,手足無措地說道:“你好好說話啊,你這身子不能太激動。”
“我要是不激動,聲音不大一點,媽你永遠不知道我想說什麽!媽,我不娶桑雲窈。你去找媒人幫我介紹一個對象。”
何寡婦急得要命,桑雲窈的條件多好啊,要不是條件好,為什麽隔壁的賈前進盯着?還有聽說小桑車間裏的胡工也盯着。
他們家可占了近水樓臺先得月的優勢,就應該把桑雲窈給拿下!
何寡婦礙于剛剛兒子發病,只能夠輕聲說道:“為什麽啊,我們不是說好了的嗎?她不是挺好的嗎?”
“媽,我試過了,試過兩次。”周向前說道,“第一次是私下裏拒絕,昨天她鬧到了一大爺那裏去。”
周向前覺得自己就是身子不好,這樣被人嫌棄,那個賈前進沒什麽,還是嬉皮笑臉的,周向前已經覺得面子上過不去了。
他昨天想了一夜,就是想明白了,他不要一個驕傲的媳婦,桑雲窈這樣的,就算是強扭了,她也會要自己好看。
“我不要她,她也不是過日子的人,你幫我找媒人介紹一個。條件可以比我們家差一點,實在不行,是農村戶口也行。”
周向前以前試過相親,但是有一次他還覺得對方胖了一點,結果女方反過來嫌棄他身子不好,他倍感羞辱之後拒絕相親,這一次打算直接向下找。
何寡婦一時還接受不了,但是周向前已經下定了決心,“媽,要是不按照這個條件,也不必找了,我這個身體也是拖累人的,就讓我這樣死了吧。”
周向前知道怎麽說最戳母親的心眼。
何寡婦見着兒子灰敗的臉,心疼得不行,服了軟,其實何寡婦也隐隐覺得,桑雲窈太有主意了,只怕一般的招數降服不了這個女同志。
“瞎說什麽死不死的!我還等着照顧孫孫,行行行,你不喜歡小桑也就算了,這孩子确實不聽勸,我倒是要看看,她能夠找個什麽樣的?!我一定幫你找個好看的,學歷高一點的。”
何寡婦想着,大不了真的就如同兒子說的去找個農村的,一定要比桑雲窈還好看,好讓兒子揚眉吐氣!
而且何寡婦想着,以後自己可要留意着桑雲窈找什麽樣的對象,最好是日子過得比她家要差,她才高興!
再說了,成就一樁好婚事那是千難萬難,但是要拆婚事,就比較容易了!她要讓桑雲窈知道,拒絕她家周向前,是她一輩子最大的錯誤!
桑雲窈連打兩個噴嚏。
“小姨,手帕!”小團子貢獻出幹淨的手絹。
“謝謝。”
“小姨感冒了嗎?”
“沒,可能是有人念叨。”桑雲窈把小團子的帽子整理了一下,“走了,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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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雲窈帶着小團子和劉琴碰了頭。
“劉阿姨好。”小團子對着劉琴鞠躬,“我是桑寶彤,很高興見到你。”
“哎呦,你好你好。”劉琴說道,“請你吃糖。”
劉琴拿出了一把大白兔奶糖遞給了小團子。
小團子看向了桑雲窈,桑雲窈點頭之後,這才接了過來,“謝謝劉阿姨,等吃完飯了再吃糖。”
劉琴彎眼睛笑着說道:“對,确實應該這樣,免得等會口裏串味了。”
三人先是一起吃飯,緊接着一起去的地方是——廢品站。
經過劉琴的解釋,桑雲窈這才知道,在年代文裏撿漏沒有那麽容易。
因為廢品站裏的東西都是屬于國家資源,得有關系才能夠進廢品站淘貨。
而且能拿出來的有限,就算是這樣,其實也不夠保險。
因為賣廢品的人如果發現了撿到的是漏,可能看到了就不讓你買走,落入到自己的腰包。
如果你非要買走,那麽你前腳把東西給拿走,後腳紅小兵就過去了。
見着桑雲窈和桑寶彤都有些緊張了,劉琴笑着說道:“別緊張,今天看廢品的是我親爹!咱們今天目的主要是去買書!”
要恢複高考,最重要的就是教科書了,桑雲窈知道自己的天分,上輩子就算是不睡覺,一天24個小時學習都上不去清、京兩所大學。
這輩子想要挑戰這兩所大學,純粹是因為覺得萬一要是競争沒那麽激烈,說不定就上了呢。
為了去TOP2念書的夢想,她打算利用業餘時間好好學習,既然要學習,自然少不了教科書、輔導書還有各種筆記。
這年頭書店裏的書多是教科書、語錄、國家法律法規、報紙摘抄等,價格還很是不菲。
到了廢品站就不一樣了,這裏的書是稱重賣掉的,而且今天負責看廢品的是劉琴的親爹,不用擔心買什麽書被扣上了反動的帽子,她們有充足的時間挑選書籍。
“不過,我們今天就是要拿輔導書,還有給彤彤選一些連環畫,其他的書就不要拿了。”劉琴提醒兩人說道。
桑雲窈和小團子同時點頭,小團子還說道:“連環畫我也不要的。”
劉琴看着小團子,不由得說道:“之前陶姐說你家孩子乖,很聰明,我還沒什麽感覺,現在來看,真的是我見過的最聰明最乖的孩子。”
一般孩子在連環畫面前都毫無抵抗力,這小孩子居然可以說出不要連環畫,不由得讓劉琴贊嘆。
“要,怎麽能不要?”桑雲窈笑眯眯地說道,“走吧,多淘一些好書!”
廢品站按照材質分為了好幾個區,她們三人奔着書籍存放的地方去翻找想要的書。
桑雲窈首先給小團子找小學階段所用的課本,練習冊,找齊了一套以後,桑雲窈放到一邊,讓小團子去找感興趣的連環畫。
這個年代的政治在考試之中占比很重,桑雲窈重點放在時政雜志上。
這個年代最重要的時政解讀類雜志就是《紅旗》,桑雲窈把一本紅旗拿出來了以後,桑寶彤自告奮勇去幫桑雲窈找其他類似的雜志。
桑雲窈則是抓緊時間去挑練習冊,高一到高三按照政治,語文,數學,物理,化學五個分類各找到了不止一種的習題冊,最後這些習題冊會和劉琴進行彙總,去掉重複的,寫的比較多的,剩下的他們兩人平分。
桑寶彤一共幫忙找到了三十本《紅旗》,她本來不想拿連環畫的,還是桑雲窈注意到了小孩子自己完全沒拿書,不由得說道:“不行,不行,你得多拿幾本,這裏多拿書,反而等于是賺到了。”
這些書只要保存得當,不被書蟲啃壞,在幾十年後都算是老物件,可以賣出高價。
桑寶彤這才開始選連環畫、童話書等。
桑雲窈給小團子的書加起來是十斤,花了一元,高中階段的輔導書和《紅旗》,一共是三十斤,兩人平攤一塊五。
要不是都已經過了中午該吃飯了,桑雲窈恨不再多選一些,實在是太便宜了,買到就是賺到。
無論是桑雲窈還是劉琴,作為鍛鋼的工人,力氣都很足,把想要看的書一分,各自拎着一捆書各回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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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以後,桑家兩人一起把灰撲撲的書給擦幹淨灰塵,放在架子上擺好,兩人一人占據了書桌的一邊各自開始學習。
小團子在認真地寫字,重點是把最複雜的“窈”字複習了好幾遍,然後鄭重其事寫下了桑雲窈三個字。
桑思玉、桑雲窈、桑寶彤、祁衛東,至于說陸繹兩個字,就算是無人知道,小團子還是把兩個字分得很開,一個陸字跟着自己,一個繹字跟在母親身後。
桑寶彤工工整整地把所有認識的字都練習了一遍又一遍。
媽媽曾經告訴過她,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她在心中光是勾勒筆畫是不夠的,還需要好好地把字給寫好。
至于說桑雲窈,她本來是雄心勃勃直接做習題的,結果正确率讓她羞愧。
要麽是題目變種了,她完全忘記了解法;要麽是題目裏埋了坑,她就被題目誤導了;要麽就是,題目在說啥,她完全沒看懂!
桑雲窈在心中給自己做了一小會兒的檢讨,靜下心來,從頭開始學課本,先從書本背後的練習題開始解起來,打算走循序漸進路線。
重新看課本這種方法果然是有效的,曾經學過的那些知識就像是老師說的,只是暫時隐藏了起來,現在随着她靜下心來讀書,那些知識點被拂去了灰塵,慢慢浮現了出來。
做題也不再是毫無頭緒的,桑雲窈會忽然靈光一閃,知道每一題的目的是為了考察什麽公式,漸漸就得心應手,不再被題目卡住了。
按照一個小時的時間來劃分,每到一個小時,桑雲窈就帶着團子放松休息眼睛,等到兩個小時的時候,桑雲窈教小團子做第五套廣播體操。
兩人都是做操做得出了一層薄汗,桑雲窈宣布要勞逸結合,接下來的時間适合一邊吃雪糕,一邊看連環畫。
桑寶彤還沒吃過雪糕,眼裏流露出一絲期盼來。
下午四點,太陽還是挺大的,桑雲窈讓小團子在家等着,她自己騎車拿着保溫桶去買雪糕。
兩分錢可以買到冰棍,五分錢可以買到奶味雪糕,桑雲窈當然是選擇奶味雪糕。
她在騎車買雪糕的時候被何寡婦看到了,何寡婦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小桑,你還真不是個過日子的人,你多大的人了,還花錢買雪糕。再說了,從巷子裏走出來才多大點路,你還騎個車,也不怕把車給騎舊了。”
桑雲窈嘿嘿一笑,“誰讓我有點錢,誰讓我有車呢。”
錢很香,車也很香,何寡婦難道不想吃雪糕?難道想大夏天走路?還不是因為沒這個條件。她有條件,幹嘛要吃苦?
有些人就是自己吃苦,還非想要拉着其他人一起共沉淪。
桑雲窈說完了以後,把何寡婦丢在身後,一溜煙騎車回到了家裏。
小團子第一次吃到雪糕,眼睛不由得睜大了,沒想到雪糕這麽香、這麽軟、這麽冰,她小心翼翼地吃着,甚至不舍得吃第二口。
“時間久了會化掉的。”桑雲窈提醒外甥女。
這才讓小團子慢慢吃掉了整個雪糕。
吃完了雪糕,兩人一起看連環畫。
桑雲窈打開了一本連環畫,幾張紅彤彤的紙掉了出來。
桑雲窈撿起來一看,這是四方聯的郵票,祖國的紅色地圖在中間,三個顯眼的勞動人民高舉一只手拿着紅色的紙,而紅色地圖裏寫着《全國山河一片紅》。
她立即意識到這是什麽郵票了,這是郵票界的傳奇,到了後世全新品相的郵票單張就可以賣到百萬級別!
“哇!”桑雲窈小心翼翼地把郵票撿起來,甚至擔心弄丢了,直接用一本書夾起來,放到了櫃子裏。
“你真的是我的小福星!”
桑寶彤本來有些緊張,因為她選的連環畫裏面多了幾張紙豈不是要占重,聽到了小姨說自己是福星,小團子的臉紅了起來,她小聲說道:“小姨,我把所有的福氣都給你!”
桑寶彤覺得,自己遇到了小姨,才是她最大最大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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