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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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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6章

    《山河永護》發售幾日後, 林曉寒與陸秋成便正式出發離京了。

    民亂以後,雖然晉文帝派了軍隊去鎮壓了,但還有些被打散的流民逃到了山裏, 做起了山匪的勾當, 因此路上并不太安全。

    因着上次遇到流民的緣故,林曉寒這次索性請了專業的镖師護送。這些镖師走南闖北慣了的,最是經驗豐富。

    走之前, 他們便囑咐林曉寒把銀票縫在貼身的亵衣裏面,随身只換了些十兩的銀錠子與碎銀, 還買了幾身便宜的衣服穿在身上。

    路上行走, 商人與富戶的車隊最容易被匪徒盯上。

    镖師們帶着林曉寒與陸秋成租車走, 特地選了不那麽好的牛車, 只扮作做小生意的普通百姓,果然一路都十分安全。

    走了整整五日以後, 林曉寒他們終于順利到達了漁州縣城。

    漁州以內, 都是十分安全的了, 林曉寒打發了那些镖師以後,便帶着陸秋成回了漁州的住處。

    林曉寒上次離開之前, 就在漁州買了一處小宅子。

    這等偏僻的小城, 房子也不太貴。平日裏養珠場的汪管事與下人們就住在裏面, 他過來查看生意時也更方便。

    汪管事早得知了主子會來, 主院裏已讓人收拾的好好的。

    陸秋成進來以後,便被林曉寒帶到主屋二樓。

    林曉寒讓他站在回廊下眺望遠方, 陸秋成便發現, 一片空曠的田地與灘塗後面, 是一片淡淡的藍色。

    “這是海麽?”陸秋成有些驚訝的看着面前一望無際的風景。

    他是第一次來這麽南邊的海濱城市,也是第一次見到大海!此時聽着遠處海邊傳來的微弱的海浪聲, 陸秋成才知道,原來大海這般遼闊,比書中描寫的,還要壯闊的多了!

    大晉朝交通不便,大多數人若非必要,一輩子都不會去太遠的地方。

    陸秋成比起其他人,已經是跑了許多地方,極有見識的了。但第一次看見大海,卻還是被這從未見過的景色所震撼了!

    “真好啊,難怪書中說見了大海,才知人類之于天地的渺小。我也是如今才能理解,滄海一粟這詞到底是怎樣的意境。”

    林曉寒沒接話,只站在陸秋成身邊,牽了他的手問:“一會兒我們去海邊看看,晚上再吃海鮮?你沒吃過生蚝,是只有海邊才有的鮮美貝類,生吃也鮮,烤了吃也好。還有椰子,是個長了毛的果子,外面的殼子極硬,但裏面汁水清甜可口。兌了牛乳凝固成凍,味道最好。”

    “好。”陸秋成點點頭,随着林曉寒下樓,兩人慢慢散步去了海邊。

    快到灘塗的時候,沙子裏的水分就把鞋給濕了。林曉寒索性把鞋襪脫了,光着腳踩在沙地裏,對陸秋成道:“走,我們去前面踏踏浪!”

    林曉寒難得這般活躍,陸秋成看了高興,也學着他脫下鞋襪,與他一起朝海邊走去。

    此時已是十月,但漁州的海水卻一點也不冷。越往前走,浪花一陣陣打在腳上,沙子細軟沒過腳趾,十分清涼舒服。

    陸秋成走到林曉寒身邊,與他一起看海浪。林曉寒便與陸秋成十指相扣,看着前方對他說道:“等你告老還鄉,我們每年來一次漁州如何?”

    “好。”陸秋成點點頭,把林曉寒的手抓的更緊了些,許久才開口說道:“其實我之前在京中時,雖每日寬慰自己順其自然,但心中到底是有些怨怼的。”

    “午夜夢回之時,我也扪心自問。為什麽我做了那麽多,陛下卻不再支持我一些。還有那些百姓,為何就如此愚昧,被人随意煽動,就攻擊我這個真正為他們着想之人。”

    “然而今日來了漁州,見了這磅礴的大海,卻突然覺得天地之大,若是只拘泥于京中方寸之地,在乎某一些人的想法,倒是我淺薄了。”

    林曉寒看陸秋成一樣,發自內心的莞爾一笑道:“你想通就好。”

    他早察覺陸秋成心結未解,但遇到如此心結,也不是旁人三言兩語可以勸慰的。于是林曉寒才特地讓陸秋成陪着他來漁州散散心,也好叫他早日忘記那些煩心事。

    再說陸秋成即便心中受挫,卻也從未停下為百姓謀福祉的行為。

    今日他在這海邊,肯對自己吐露心聲,便也是心中真正的放下了。

    “曉寒,其實我最初想要做官來京,不過是為了想讓你過好日子。”陸秋成接着說道:“不過一路走來,我發現你一個人也能過的極好,根本就不需要我來為你做些什麽。”

    “我看你寫的那些文章,見到了你的大善之舉以後,心中忽然便有種感覺。我覺得自己身為男子,也應有所作為,才能配得上你的賢德。我讀聖賢書,不應只是為了身份地位,而是應當與你一樣,為大晉百姓做些什麽才好!”

    “如今我遇到這番事情,實屬是為了自己心中所願,反而連累了你。”陸秋成嘆了口氣道:“仔細想想,我似乎從未給你帶來些什麽。而你就像是我的指路明燈,一路給我方向。你太強大了,既不需要我的錢,也不需要我為你做些什麽,有時候我甚至不知,我到底有什麽值得你喜歡的……”

    “你就是顆硬的不得了的石頭。”林曉寒聞言看着陸秋成,十分明媚的笑道:“這世間混沌,就像一把磨平一切的刀。多少人歷經磋磨以後,被削掉了棱角,身上的底色都被磨沒了。”

    “你瞧李楓,他與你一同入仕,也曾躊躇滿志,但如今又變作如何?還有你同期的那位榜眼,我記得你同我講過他頗善庶務,然而他入仕以後,卻處處明哲保身,不敢出頭一次,如今還只在翰林院做個編修。”

    “這次你遇到了這麽大的坎坷,雖然心中難平,但也未曾自暴自棄。所作所為,也一如往昔,無一不是為了百姓社稷。”

    “秋成,你誇我賢德,誇我大善。你可知我心中想的什麽?”林曉寒歪了歪頭道。

    陸秋成沉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林曉寒見狀才勾起嘴角說道:“我不完美。我心中雖有善念,但若是與你易地而處,相同處境,必定會明哲保身,絕不與人相鬥。”

    陸秋成愣住,一雙眼睛看着林曉寒的臉,眼中還帶着一絲驚訝。

    “你瞧,其實我也是個膽怯之人,早就被打磨的圓滑了,做不到為了陌生人放棄自己的權力與金錢。”林曉寒嘆了口氣道:“但你卻不同,你有一顆至誠之心。有些事情,必須有這樣的人去做,也只有你會豁出一切去做。”

    “你說我是你的指路明燈,你又何嘗不是我的一面鏡子?我每每将要迷失之時,窺見身邊的你,便能重新明确什麽才是對,什麽才是大善,什麽才是自己真正想走的路!你說,你對我重不重要?”

    林曉寒這一番剖白,乃是将自己內心最後一點隐秘也完全袒露在了陸秋成面前。

    他不是個完美的人,也不願陸秋成覺得他是個完人。

    “我不過是個自私怯懦之人,這樣的我,你喜不喜歡?”林曉寒有些嚴肅開口問道。

    陸秋成立刻慌亂的點點頭道:“喜歡,你怎樣我都喜歡。”

    林曉寒這才又笑了,踮腳在他唇上落下一吻道:“我與你一樣,你現在的模樣,便是最好的了。”

    林曉寒與陸秋成原本就琴瑟和鳴,此番在海邊說開以後,心裏似乎又更貼近了些。

    趁着海邊無人,兩人耳鬓厮磨一番之後,才依依不舍的回到家中。

    晚上,汪管事按着林曉寒的吩咐把漁州特産一一搬上了桌。

    林曉寒愛吃生蚝,陸秋成也愛吃。不過海魚什麽的,陸秋成就有些興趣缺缺。

    飯後,林曉寒讓陸秋成嘗嘗椰子凍。椰凍清甜可口,陸秋成自己吃了幾口,就開始喂起了林曉寒。

    這一喂,就喂到了床上。上面的嘴喂飽了,就換另一處來喂。

    直喂到林曉寒肚子都漲了起來,抽泣着說再也吃不下了,才算結束。

    林曉寒這一趟來漁州,倒真的像是來渡假的。一連幾日,兩人每日除了吃就是玩,除了玩兒就是幹。

    荒唐的日子一連過了七八日,才總算是歇了下來。

    這一日,陸秋成終于想起拿起紙筆,找了個當地的老農,開始記錄漁州的椰子等特色農産品。

    而林曉寒,也總算是抽出了去養珠場的時間。

    去年養起來的海蚌,如今已經在水塘裏繁殖了幾批,總數已是數不出來了。

    中間遇到臺風,死了一些小蚌,但總的來說,海蚌的數量還是極多,一組一組的,幾乎填滿了整整二百畝池塘。

    林曉寒去了養珠場,便見到疍哥兒正在塘裏檢查海蚌的健康。

    一見到林曉寒,疍哥兒便立刻十分興奮的上前,将手中的海蚌打開,對林曉寒道:“林哥兒你終于來了,上次你命人送來了一批綠豆大的琉璃珠,都已經按照要求植入海蚌之中了。”

    林曉寒一看,疍哥兒打開的那個海蚌肉裏,果然含着一粒滾圓的珍珠,那珍珠已經有黃豆大小,拿去漁州市面上便能賣一兩銀子,在京中更是能賣上十多兩。

    一般天然的海珠,從一粒沙子長到黃豆大小怎麽也需要三五年。

    但林曉寒用的核心是琉璃珠,不僅滾圓,而且顆粒本來就大。植入海蚌以後,再覆蓋上珍珠層,生出的珠子就又大又圓,幾乎每一粒都可以直接鑲嵌首飾。

    在大晉這樣的時代,制作琉璃珠也是個手工活,琉璃珠也是需要成本的!

    一顆綠豆大的琉璃珠,也是飾品上常用的裝飾,林曉寒買入就需要五十文錢。

    除了林曉寒以外,沒有人會買下那麽多的琉璃珠用作海珠的植入核。然而林曉寒膽子大,又舍得投入。

    他買了一千兩銀子的琉璃珠,專門用來植入海蚌之中。因此才能得到如今這麽多又大又圓的海珠!

    林曉寒十分滿意的看了看手中的海珠,卻并不急着取它,而是點點頭,将那海蚌還給疍哥兒後道:“還不錯,把這些海蚌擇選一下,分成幾類。今年先把品相稍差些的珠子取了,剩下的再養兩年,把品相最好的挑出來,進貢到宮裏去。”

    四百畝鹽堿地有二百畝已用來挖塘養珠,還剩下二百畝地也種不了莊稼。

    汪管事有些可惜的問:“林哥兒,這二百畝地荒着也是浪費了。要不要也挖成池塘,便是不養海蚌,養些海魚海蝦也是好的!”

    林曉寒聞言笑了,對汪管事說道:“這二百畝地,我早有計劃,不必擔心。”

    “你去請幾個會做工的師傅過來,再去買些窯磚、木料等建材。我要在旁邊修個工廠和宿舍。”

    養豬場的第一批珠子開出來了,這批珠子大約有五千來個。個個黃豆大小,光可鑒人,圓潤飽滿,幾乎找不到一點瑕疵。

    漁州的海珠多為乳白、金色、藍黑與灰綠色。其中金色最為值錢,其次是乳白色,再次才是藍黑與灰綠色。

    林曉寒讓府裏的下人把剝出來的珠子按顏色、大小分類,裝了好些筐子。

    但這麽多的海珠,卻并不急着賣出去,而是存放在養珠場旁邊的倉庫裏,又派了兩個人日夜看守。

    與此同時,養珠場旁邊的工廠和宿舍,也按照林曉寒的設計圖緊鑼密鼓的修建起來。

    所謂的工廠,實際也只是一層的磚房罷了,修建起來也挺簡單。相比起來,宿舍還麻煩一點。

    不過也不需要修的多精致,只是添了一個公廁與澡堂,房間裏的牆面也用灰米漿給糊過了。

    不過十多日,工廠與宿舍便修好了。

    工廠裏倒是沒什麽複雜的東西,就是一些桌子與椅子。

    宿舍裏都是現打的新家具,木材雖只是一般的柳木、桐木、但清漆一漆,看起來也挺美觀整潔的。

    這個時候,京中有一隊上十人的車隊也已經悄悄的來到了漁州。

    林曉寒讓汪管事去把人接到了養珠場裏,那帶隊的人一見到林曉寒,便跪地給他磕了個頭道:“王爺王妃派了我們來給林哥兒您辦事,我們都是王府上做老了的手藝人,以後就任憑林哥兒您差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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