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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19章 备战,休养生息(三)
    嗯?

    “静慧旁边那孩子是金鳞书院的学生?哪家的?”

    亓官让摇着扇子,眉头不悦地压下几分。

    丸州风气开放,但这不意味着别人家的小子就能对自家闺女动手动脚。

    远古时代的文人大多有些近视的毛病,度数不高,但远不及武将好。

    亓官让能凭着模糊的熟悉轮廓认出亓官静慧,但他看不出一旁的男孩儿是谁。

    李赟瞧了一眼,说道,“孙先生的孙子,唤做孙兰。”

    犹记得孙兰是个内向腼腆的男孩儿,如今也变得外向多了。

    “孙载道的孙子?原来是他。”

    姜芃姬出兵孟湛的时候,亓官让执掌崇州大权,辅助孙文治理北州(北疆),二人没少打交道。

    他时常听孙文念叨自己的孙子,听多了也有印象。

    李赟笑道,“几个孩子关系挺不错。”

    父母一辈关系好,他们自然也希望下一代相处融洽。

    若是不出意外,这些孩子将是未来的中流砥柱呢,他们关系好了,才不容易生出龃龉。

    亓官让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李赟瞧他不悦,但又想不出来什么惹了亓官让,只能闭口不言。

    “静慧,你爹爹瞧这儿了——”

    孙兰见亓官让望向这边,兴奋地高举双手挥舞。

    长生扫了一圈扫到李赟,扭头对着上官婉怀中的胖女娃道,“暖暖,你爹爹在那儿——”

    胖女娃是李赟长女,取名李暖,小名暖暖。

    她也没有辜负这个名字,整日笑呵呵的,谁逗她她都笑,笑颜温暖干净,极少会哭闹。

    家传傻白甜,不甜不要钱。

    长生等人刚瞧见她便喜欢得不得了。

    暖暖这会儿正是喜欢咿咿呀呀说话的年纪,她学会第一个词便是“爹爹”。

    听到熟悉的读音,她立马转过头去瞧长生,笑着露出红红的牙床和三两颗白白糯米牙。

    “爹爹——爹爹——”

    上官婉用指头点了点暖暖的鼻尖,道,“等爹爹回来就能瞧见了,窗户不高,靠近不安全。”

    长生几个孩子个头不高,趴在窗户上也不会有事,但她抱着暖暖就不同了。

    暖暖也不知道上官婉说的是什么意思,反而啊呜一声,张开嘴将她指尖含进嘴里嘬了两口。

    雅间气氛融洽轻松,外头气氛仍旧高涨不熄。

    “主公——”

    姜芃姬下马把缰绳丢给士兵,等候多时的风瑾和丰真几个上前迎接。

    程远也赫然在列,只是他的面颊比先前清瘦了几圈,下巴也尖了。

    “辛苦诸位了。”

    姜芃姬抬手将他们虚扶起来。

    众人道,“不辛苦,为主公分忧解劳本是分内之事。”

    外头不是寒暄叙旧的地方,姜芃姬派人将聚集在一起的百姓疏散了,以免人挤人发生惨事。

    因为舟车劳顿,她还贴心让诸人先回府休息一阵,剩下的事情等明日再谈。

    韩彧和谢则都是新降,按理说他们在丸州并无产业。

    不过姜芃姬早就让人将他们的家眷提前一步接到了丸州,府邸住宅早已经准备好。

    谢则在下人的带领下回了府,老远便瞧见带着仆妇下人在大门外等候的夫人,心绪激动。

    他都已经做好战死沙场,夫妻生死别离的心理准备,未曾想还有再团聚的一日。

    夫妻相见,自然有无数的话要说。

    相较于这对夫妻的融洽甜蜜,另一对就有些冷淡了。

    韩彧和夫人也算年少夫妻,彼此很了解对方,夫人是真情相待还是敷衍了事,他一眼便知。

    丈夫死里逃生,不说热情迎接吧,至少也要嘘寒问暖两句,对方却连表面工作都懒得做。

    思及卫慈先前的话,韩彧心中浑然不是滋味。

    “夫人可是怨为夫?”韩彧轻声问。

    韩夫人仪态端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破绽,完美得好似一尊精美瓷娃娃。

    “郎君平安归来,妾身欢喜还来不及呢,如何会怨?”韩夫人笑着扭头吩咐丫鬟,让下人去备好热水和干净的衣物为韩彧接风洗尘,洗一洗晦气,同时还让后院贵妾出来服侍。

    韩彧婚后没有纳妾,不过婚前有两个服侍的丫鬟,韩夫人大方接纳她们,还给提了身份。

    不仅好生对待妾室甚至连不慎有的庶子也细心照料,完美得挑不出一丝错处,堪称正室典范。

    见状,韩彧只能叹息。

    “夫人,不妨谈一谈?”韩彧道。

    韩夫人仿佛很诧异,反问他,“谈什么?”

    韩彧哽了一下,不知该怎么将话接下去。

    他看得出来,夫人心中不满甚至还有怨气,但对方矢口否认,他也不能强求。

    “没什么——恩师渊镜先生现在就在此处,为夫身为弟子理应上门拜访——”

    韩夫人笑道,“如此,妾身便帮郎君准备准备,总不好两手空空上门,有失礼节。”

    韩彧只能干瞪眼。

    韩夫人即将走出门的时候,他道,“兰亭公虽是女子,亦是人杰,她不比信昭公差。”

    在韩彧这里,姜芃姬当然不比许裴差,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郎君才是一家之主,妾身不过是后宅女子,这话告诉妾身做什么。”

    韩夫人面上维持着完美的笑容,心里却是不悦。

    先是被人当做俘虏送来丸州,虽没有怠慢冒犯她,但这事儿也梗在她心头,让她难受。

    她以为韩彧会抵死不从、宁死不屈,不说效仿程巡,但也不能轻易降了柳羲。

    柳羲是个什么主儿?

    降了她,岂不是笑话!

    未曾想韩彧二话不说降了新主,这新主还是一向不亲近士族反而和寒门打得火热的人。

    韩彧投降柳羲成了浙郡士族圈的笑话,让她有种抬不起头的感觉。

    各家夫人阴阳怪气的嘲讽和讥诮,她都无从发泄,只能不甘忍下。

    这一日,各家各户都不平静。

    李赟回家抱着闺女和老婆猛亲,乐呵得像是个傻子。

    晚宴开始之前,府外门房通传有客人上门。

    “谁?”

    门房道,“来人自称是谢氏。”

    李赟猛地想起是谁,原来是谢则上门了。

    正要开口,耳边听到一声哐当,父亲谢谦惊得将筷子掉到桌上。

    “谢氏?”谢谦惊诧。

    “还没来得及跟父亲说呢,他倒是先上门了。”李赟道,“来人应该是谢则,据说是谢氏族长的儿子。按照关系,应该是父亲的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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