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黑狗,你他妈的放了她!”
黑掉的屏幕隐入了黑暗之中,但我却不敢想象接下来的监控的那头会发生什么,心头的惊恐瞬间就转为狂暴的愤怒。
曹黑狗没有理会我的怒骂,只是一边把玩这手中的遥控器,一边满脸阴笑的看着我。
我感觉此时有一股血气直冲天灵,整个人似乎都要炸掉了,我发狂似的挣扎着,但无奈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我早就已经虚弱不堪,任凭胸头如何怒意翻涌,一切也只是徒劳。
没过多久,身体的虚弱就已经让我无力挣扎,我闭上眼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强压下那几乎要让我发狂的血气,然后睁开双眼死死的瞪着曹黑狗说道:“你要敢动她一根头发,我保证你什么也得不到。”
曹黑狗嘿嘿一笑:“只要你把我要的东西给我,我保证把她和你一起放走。”
我恨恨的冲曹黑狗点了点头,曹黑狗脸色一喜,语调有些升高的说道:“那现在就开始写吧!”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要吃饭,我还要睡觉。”
虽然我现在十分担心胡小小现在的处境,但我却知道越是如此境遇越是不能表现得太过急躁,不然我只能是被曹黑狗牵着鼻子走了。我相信曹黑狗绑架胡小小的行为只是为了震慑我,好让他的交换筹码更重一分,所以暂时应该不会伤害胡小小。
而我也不相信曹黑狗在拿到东西之后会真的放了我和胡小小,要想脱困,我只能反客为主,但要想反客为主我却必须要重新唤醒我体内的神意,所以我需要时间。
我向曹黑狗说我要吃饭睡觉当然是想能为自己周旋一些时间,好能让我有机会重新建立与神意的感知,而曹黑狗也能看出我因为这段时间被他折磨后的虚弱,所以在我提出要求之后他并未否决,只是在略一沉思之后便答应了我的要求。
很快他就给我端来了一份饭菜,并关掉了我头顶那束强光,打开了其他的柔和光源,我这才看清这是一间极为宽阔的房间,房间没有窗,只有一扇门,看起来似乎是一间地下室。
曹黑狗在放下饭菜后,还给我搬来了一把行军床,在犹豫片刻后他又解开了我身上的绳索,多日的束缚一遭解脱,我感到了一阵难言的轻松与舒适。
我费力的活动着四肢关节,曹黑狗却是警惕的站在一旁,似乎是在防着我暴起伤人。
我见状不禁苦笑,别说我现在浑身伤痕累累、虚弱无力,就是我完好无损,但如果没有神意护体的话,我可能还真的不见得能弄赢这个曹黑狗。
“吃吧!吃完了就赶紧睡,明天这个时候我再来。”
曹黑虎丢下这么一句话后就离开了这间房,我知道他只给我了我一天的休息时间,我也不知道这一天之中我能否重新感知神意。
在稍微活动开了一些身体之后,我端起饭菜吃了起来,但可能是由于太长时间没有进食,在稍微吃了几口饭菜之后,我只觉腹中难受之极,这才想起久饿之后应该喝些粥水才是最好的。
可现在手上除了曹黑狗给我端来的一大碗大杂烩之外,哪里还有其他吃食,于是我用水泡着饭菜强自又扒了几口后,就往行军床上一躺、开始闭目养神。
虽然伤痛至极的身体早已疲惫不堪,但此时的我却是不敢睡去,我一遍遍的在心里默默吟诵老道人留下的那篇经文,好在当年背得烂熟,时隔多年再次吟诵依然记得很是清晰。
我也不知道反反复复的吟诵了多少遍,但心底那股熟悉的灼热却始终无法感知,不过我也不敢急躁,只是一遍又一遍的继续在心头默诵。
也不知什么时候我居然就此沉沉睡去,睡梦中我又回到了当年幼时随着老道人一起打坐诵经的场景,可诵了一会经后,一睁眼我又看见赫连和他的爷爷来找老道人了,然后我就带着赫连去给两个老头打酒卖肉。
老道人和赫连望野喝着酒,我和赫连在一旁吃着肉,吃着吃着,我又看见赫连那俊秀的脸庞变成了胡小小,胡小小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她也喜欢我,这让我欣喜若狂,抱着她转了好半天的圈子。
可就当我望着一脸娇羞的胡小小想要亲吻她时,眼前那张俏丽绯红的脸却又变成了曹黑狗,那阴恻恻的冷笑瞬间让我从梦中惊醒。
我睁开眼一看,曹黑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的床边,见我醒来,他不耐烦的用脚踢了踢行军床。
“行了,饭也吃了,觉也睡了,也该起来了吧!”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心里懊悔自己怎么就睡着了呢?吟诵了一晚上的经文,心底却依然全无神意的感知,难道真是天要绝我。
曹黑狗见我依旧躺着不动,又是不耐烦的踢了一脚行军床,我这才艰难的从行军床上坐了起来,可能是因为身子太过疲劳伤累的缘故,我这一觉过后反而觉得身体更沉重的了,而且那些原本已经变得麻木的鞭痕也变得更加疼痛了起来。
我慢慢的从下地站起后,曹黑虎向着我的身侧一指,只见房间的正中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摆上了一套桌椅,桌上居然还摆着文房四宝。
我吃力的走到桌边坐下,见曹黑狗居然也走到了桌边站着,满眼掩藏不住的贪欲就这么直直的盯着我,于是用着一种极度疲惫虚弱的声音对他说道:“站远点,写完你再过来。”
曹黑狗不满的看了我一眼,我却毫不示弱的会回瞪了回去,终于还是他心有不甘的后退了几步。
我铺开桌上的纸,缓缓的提笔沾墨,心头却是一片哀凉。我自然是不可能将老道人传给我的那篇经文写给曹黑狗的,于是就搜肠刮肚的回忆着幼时打坐念过的经文,暂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能蒙的一时算一时。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体天法象,则而行之可也。天地本太空一气,静极则动,变而为二。轻清向上,为阳为天,重浊向下,为阴为地。既分而为二,亦不能静......”
我一个字一个字的在纸上写着儿时记忆里的那些经文,能有多慢就有多慢,但写着写着,我这心里却又不由得浮出了老道人传我的那篇经文。
“九天应元真君府,无上玉清三界尊。谈道吐微跌九凤,化形而满正十方。三十六天阅宝笈,千五百劫考琼书。宣说玉枢权大话,手持如意炼金光……”
这段熟悉的经文一经浮现之后,我这手上就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落笔写下,而且在书写之际,我居然还感到一阵莫名的舒畅,刚才起床时的困顿难受也是立时就消散不见了。
“……六阳降会而生乾,六阴胜定而生坤,周流六虚以为极,圣功生焉神明出,天地生一成六数,天地得之泽济世,六辛天水数天数,先天一气万天者……”
我越写越快,笔上顺畅自然,整个人立即就进入一种忘我之境,身旁周遭的一切事务,这间房、曹黑狗等一切都似乎消失不见了,而心底的默诵也开始慢慢的在口中轻吟而出,而到得后来我甚至都已经停下了手上的书写,口中只是大声吟唱。
“……三界浮游录灵功,自称功德不可量。五帝且解五方厄,四圣显化四时厄。天尊以琼书瑶笈,行止急宜奉真文。活群生之径路也,诵经君子至此开……”
然而就在此时,待得“开”字吐尽,我只觉身后传来一声怒喝:“你在干什么?”然后就是一阵劲风朝我扑来。
但此时我已经感觉到了心底一阵灼热浮现,双眼猛地一瞪,脚下八字微开,肃身凝气,口中沉声一喝。
“谨以雷师为心力,请授天缘功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