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天道人道
“道友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者冷着脸，不阴不阳问道。
“杀你的意思！”
莫川面无表情，抬手一指，口呼“定”，地煞定身之术随念而出。
那老者见状脸色大变，本能激发法器试图反击之际，却惊恐发现身躯已然动弹不得。
“定！”
莫川又是随手一指，侍候于竹楼中的侍从护卫，还未从震惊情绪中回过神来，已然也僵立当场，不得自由。
这一刻，惊恐情绪弥漫于待客竹楼。
唯一感觉不到恐惧的，恐怕也只有恍如活死人的僦妻。
莫川有心解释安抚几句，话到嘴边却欲言又止。
一声怒叱传来，俄而一道筑基身影腾空而起，举目环顾四周，在刹那间，便看到慢慢悠悠行于山道上的莫川。
楼外山谷幽静，虫鸣螽跃，无人察觉到这隅竹楼发生的变故。
因为剥夺他人，维持自身，有碍道心。
“谁？”
“真真，拜见……”
“你也知道心虚？”
“……龙！！！”
声落，谷中彷徨不安的弟子们，在一阵纠结中，不得不听令而去。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从空中传来。
“哗啦——”
天道不可取。
炽热的太一流火，从他口中喷出，飞流直下三千尺，燃尽诞仙龌龊地。
在他眼皮底下组个法阵无碍，驱使它们执行精巧任务，反倒强龙所难了！
但她又说不上是哪里特殊？
这种怪诞之感，萦绕在她心尖，令她无心待客。
四目相对之际，那筑基修士几乎想也不想，腾空便是向山谷外窜去。
“这……原来是为了这事，既然道友瞧得上这里，直言便是，又何必如此兴师动众？”诞仙谷主暗暗叫苦。
她坐在独属于她的闺房中，打量着手中珍珠，总觉得今日碰到的客人有些特殊。
“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
没多久，莫川眼前便聚集了上百名修士。
诞仙谷主脸色大变，强压心中恐惧，拱手问道。
一名修士发现了莫川，正要上前盘问，身影蓦然一僵。
心知，他的道心，尚未触及他追寻的大道。
虽然只有点点只鳞片甲，却足以令人肝胆俱裂！
“孤掌难鸣呀，可不得招揽一些志同道合之辈？阁下可愿皈依本道？”莫川笑着问道。
“敢问道友……”
……
莫川又吸了一口气，将太一流火重新吞入腹中，这才身影一闪，消失得无影无踪。
莫川看着真龙上下腾飞救人之景，心中蓦然浮现出一段道经之言。
诞仙谷主闻言，当即朗声喊道：“诞仙谷弟子听令，速往听雨轩听宣。”
思绪徜徉间，真龙已然将山谷掠夺一空，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身影蓦然飞临高空，猛然张口一吐。
人道亦不可取。
恰恰逆于天道也，以剥夺“不足”，而奉“有余”。
“咚——”
莫川脚步不紧不慢，沿着山中小道，向山谷最高处行去，一头头真龙从他脚下影子中冒出，向山谷四面八方游弋而去。
“甚好，召集人马，速来见我。”莫川赞道。
在五彩鸟太阳风的加持下，太一流火沸腾如天火，弹指间，便将偌大山谷焚烧一空。
“贫道海外苦修百年，终得大道，今日欲占此聚宝盆，阁下可愿拱手相让？”莫川笑道。
说是损有余，实乃熵增也。
“吼！”
他在想，何为道者？
道经有言，道者，从生存之理，行万道之和，故而久矣。
至此，莫川不再遮掩，神念喷涌而出，尽揽诞仙谷边边角角。
下一秒，旋即消失不见。
只是静静瞧着他逃亡！
因为有违人性，他辛苦修炼至今，不是为了损自身，补他人。
“喏！”
而后真龙从天而降，张牙舞爪中，将藏于各大竹楼中的“客户”、“僦妻”逐一抓出。
“这……承蒙道友厚爱，贫道岂能不识礼数？”诞仙谷主眼珠子一转，应道。
诞仙谷主越众而出，拱手道：“还不知上人道号？贫道……”
高者抑下，下者举之。
此时，试图逃窜的诞仙谷主，赫然被那一条条真龙所组成的法阵拦了下来。
既然如此，走哪条路？
道经已然指出了明路——道者！
思绪至此，莫川久无撼动的七千两百年瓶颈，倏然隐隐欲碎。
“敌袭！敌袭！”
将大客户送入诞仙谷之后，重回群芳阁的真真，顿时有些百无聊赖起来。
倏然，一声震耳欲聋的钟声，从山谷中传来，俄而有人大声疾呼。
他话还未说完，便见莫川抬起右手，示意打住，然后伸手一指，口呼：“定！”
这一刻，莫川仿佛大洋深渊，吞噬着沿途所见的一切人畜。
“陆家主，这就是真真的闺房——”
何为人道？
他一挥手，将楼中之人扫入飨祭道炉之中，随即迈步而出。
声音未落，哐当一声，刻着法阵的大门，轰然倒塌！
“敢问道友道号上下？来我诞仙谷所为何事？”
山谷中修士循声望去，便见笼罩山谷的雾霭中，倏然冒出一道道庞大的蛇状妖躯，宛如铜汁浇筑的钵大鳞片，折射着令人眩目惊心的寒光。
淡定从容的莫川，瞧见谷中慌乱之音，幽幽叹了一口气。
“终究是私心暗藏啊！”
刹那间，诞仙谷主动弹不得。
……
到底是未经训练的野龙。
一声明显刻意提醒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何为天道？
此乃地煞吐焰之术。
他或许走入了死胡同。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
莫川忍不住感慨道，对于又稳固下来的瓶颈，不以为意。
不等诞仙谷弟子反应过来，他再一挥袖，狂风席卷而过，弹指间便将上百人吞噬一空。
急促示警中，夹杂着难以想象的惊恐。
一名身披锐甲的中年男子，脸色阴鸷的闯了进来，目光如鹰间，落在真真身上。
“这、这是龙？”
“道经，诚不欺我！”
然而当他思绪，再次思索起道者之时，那晃动的瓶颈，蓦然又稳固了下来。
莫川冷笑一声，也不纵身追索。
真真惊慌起身，下意识就要欠身致礼。
怎料，陆家主身影一闪，骤然欺近，一把抓住她的脖颈，将她提了起来，凑至自己脸前，声音沙哑问道：“你今天可是带人去了诞仙谷？”
真真愣住了。
阅人无数的她，从陆家主那疯狂眼神中，看到了一抹遮掩不住的……恐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