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城,北城门。
这里聚集了京营十二团营,十二万人马,西山大营,两万人马,神机营三千人马。
还有城卫军两万人马,共计十六万余人。
在忠靖侯史鼎的指挥下,准备迎击南下的蒙古铁骑。
说实在的,史鼎是不愿意干这差事的,因为对上蒙古骑兵,他一点赢的把握都没有。
好在只是守城,并不是出城作战,也就勉强应了下来。
这些骑兵在野外确实很厉害,但是攻城战的话,就没有任何优势了。
真要是放弃了战马的优势,强行攻城,能不能回去还两说呢。
当然了,这些蒙古骑兵,要是对京城围而不攻,袭击周围村镇,他们也是无能为力,只能干看着,不敢出城阻止。
真要出城作战,那么,绝对不是这些蒙古骑兵的对手。
在这个冷兵器年代,野外作战,骑兵就是王者。
整个北城墙上,热火朝天,滚木雷石,重弩,火炮,金汁,火油等等守城之物,全都搬上了城墙,做好了被攻城的准备。
看着准备好的一切,忠靖侯史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李广路凑上来道:“史候,准备的不错嘛,对此战可有信心?”
史鼎道:“李大人,你怎么也过来了,只是守城的话自然没有问题,这些蒙古骑兵虽然厉害,可是一旦弃马成了步兵,也就没有多少优势了,只要不出城作战,可立于不败之地。”
“来了。”
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两人也齐齐往北方看去。
他们并没有看到骑兵的影子,只看到远方,黄沙弥漫,尘土飞扬,隐隐感觉到大地开始震颤。
城墙上震颤的越来越厉害,远处飞扬的沙尘,就像一片巨大的黄云,遮蔽了整个北方的天空,正在向京城方向蔓延而来。
仿佛一只恐怖的黄色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想要吞噬所有的一切。
伴随着大地的振动,一阵阵“隆隆”的马蹄声,随之响起,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一队队的蒙古铁骑,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大军由远及近,伴着奔跑的轰鸣声,和扬起的沙尘,滚滚而来,在夕阳的照射下泛着金光,那场面震撼人心。
随着蒙古铁骑,快速的靠近,数量也越来越多,无边无沿,黑压压的一眼望不到尽头。
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让所有守城的士兵全都紧张了起来。
望着黑压压的蒙古大军,一个个的面露恐惧之色。
这场面太震撼人心了,那不是几十,几百,几千人,而是整整二十五万骑兵大军。
李广路看得目瞪口呆,甚至有些心惊胆战。
虽然他是兵部尚书,但却实实在在的是一个文官,根本就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大战。
今天这样的场面,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李广路道:“这,这人也太多了吧,直接一眼望不到尽头,史候,你确定能够守得住吗?”
史鼎道:“人过一万,无边无沿,下面那可是二十五万大军,这规模确实宏大了一些,不过,骑兵野战厉害,攻城就差强人意了。
一旦他们下了战马,就不再那么可怕了,再加上他们远路而来,没有携带工程器械,想要攻破神京城,那是痴心妄想,我们守住京城还是没有问题的。”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
蒙古大军一路疾驰,毫不停留。
一直冲到离神京城一里路的距离,这才勒住了战马。
这一举动,让城头上的守军们,吓了一大跳,还以为他们要直接冲上来呢。
那铺天盖地的骑兵,和那奔雷般的马蹄声,给了众人视觉和听觉的双重震撼,一下胆小的人,直接就给吓尿了。
虎墩汗勒住战马,打量着眼前的神京城。
巍峨的巨城,高大的城墙,威严肃穆,仿佛一只巨兽,要择人而噬一般。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巍峨雄壮的城市,真的是让人大开眼界。
这可比他的王帐,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住在这样的巨城中,可比住在自己的王帐里好多了。
心下盘算,一定要攻破汉人的都城,坐一坐那九五之尊的宝座,让黄河以北重新成为蒙古人的牧场。
想到这里,心中不禁一阵火热。
不过很快又冷静了下来,他也不是个蠢人,知道这样的城池,不是那么容易攻打下来的。
这可不是一般的城市,这是大楚的王都,大楚皇上,和满朝文武生活的地方,怎么可能会轻易的被攻破呢。
看了旁边的博尔赤和王顺一眼,笑道:“二位老哥,这样的雄城,我们真的能够攻得下来吗?即便是真的攻打下来了,我们估计也剩不下多少人了。”
王顺点了点头道:“大汗说的不错,想要攻破京城,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我们这次不是来攻城的,只是来示威的,我们在这里顶多待三天就够了。
大汗,按照我们的计划,我们的十万人马留在这里,你们休息一晚,就可以去周围抢掠一番了,然后回师一举攻下宣府,要是有援军,我们负责帮你们阻击,这次的所有战利品,全部归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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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墩汗哈哈大笑道:“好,果然够意思,不管你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本汗都不会过问,要是我们攻城吃紧的话,你们可得帮我们一把。”
博尔赤道:“这一点大汉尽管放心,不过本次劫掠,能少杀人,就少杀点人吧,毕竟我们还要继续和人家做生意呢,这对我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虎墩汗道:“本汗只能尽量约束他们,一旦人撒出去了,也就没有多少约束力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王虎和博尔赤也知道这种情况,他们的手下也是如此,蒙古人抢惯了。
博尔赤挥了挥手,十几个骑兵越众而出靠近了护城河。
一人手里拿着一个扩音器,冲着城上大声的叫喊。
“城上的人听着,我们大汗挥师百万,兵临城下,快快出城投降,可免尔等不死,如若不然,攻破城池,杀你们个鸡犬不留。”
“我们百万大军,一人撒泡尿,也能把你们的城池给淹了,再不出城投降,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城上的人也不甘示弱,派出人来互骂,双方打起了口水仗。
一番口头上的交锋后,双方斗了个旗鼓相当。
眼看天色渐晚,蒙古大军后撤五里,直接在城下安营扎寨。
史鼎见对方没有攻城,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
神京城,宁国府。
皇后派来的小太监,在见到贾琮的样子以后,就匆匆的离开了。
急着回去,向他的主子皇后汇报自己的发现。
等他离开以后,贾琮缓缓地睁开眼睛。
史湘云跑到床前,拉住贾琮的手道:“三哥哥,你真的没事吗?”
贾琮笑了笑,捏了捏她的小脸,道:“自然没有问题,不是都跟你们说了吗,这都是骗人的,我什么事都没有,要是不装得像一些,怎么能瞒得过别人呢?”
林黛玉道:“老太太和二嫂子都很担心你,看到你这个样子差点没有被吓死,我差点没忍住就告诉他们了,我们这样是不是很不孝啊。”
贾琮笑道:“老太太和二嫂子她们,虽然都是自己人,但是跟我们相比还是差了一些,已经算是自家人里的外人了,我们夫妻之间,这一个大家庭,才是真正的自己人。
老太太是我们的长辈,不止我这一个孙子,琏二哥、宝玉、贾环,他们都是老太太的孙子,宝玉甚至比我们大家都受宠,也就是我地位高了,老太太这才对我改变了态度。
一些机密之事,我们自家人知道就够了,对他们还是不要说了,每个人都有比较亲近之人,你们觉得跟老太太亲近,不把她当外人呢,什么都愿意告诉她。
老太太也有自己亲近的人,也有可能把我们的秘密,告诉她认为亲近的人,这样一来二去的,知道的人就越来越多了,那就再也算不上秘密了。”
林黛玉笑道:“知道了,我就是说了一句,你就说了这么一大堆,以后听你的就是了。”
薛宝钗笑道:“谨慎一些是好事,常言说得好,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这件事就屋里这些人知道就行了,任何人都不得外传。”
鸳鸯笑道:“家里这些姐妹们可是都担心坏了,大奶奶守在外面就没离开过,大玉儿和二姐她们也是担心的不得了,大家都守在外面不肯离开,几位姑娘们也都在呢。”
美人恩重,情深难偿,往后余生,加倍怜惜。
贾琮看向林黛玉道:“告诉她们我已经脱离危险,只是现在还在抢救之中,不能被打扰,让她们先回去休息吧,不用都守在外面了。”
“知道了,琮哥哥,我这就出去通知她们。”
林黛玉答应一声,转身去了外间。
虽然大家都很担心贾琮的安危,想进里间看看他如何了。
奈何春夏秋冬她们四个守在门口,谁也不让进。
听了林黛玉的话,大家总算是松了口气。
只要贾琮没死,他们就放心了,有韩念慈在他身边救治,她们还是很放心的。
尤氏道:“琮兄弟没事就好,他可是家里的主心骨,这要是有点事,我们大家可真的就手足无措了,希望能够快点好起来吧。”
尤二姐道:“太太,老爷醒过来了没有?”
林黛玉道:“还没有醒过来呢,念慈正在忙着帮老爷解毒,你们都不用担心,都回去休息吧,等你们休息好了,再来换我们也不迟,老爷身边也不能离了人。”
尤二姐道:“知道了太太。”
薛宝琴道:“林姐姐,我能去看看姐夫吗?我心里可担心了。”
惜春也道:“嫂子,我也想看看哥哥,我也很担心哥哥。”
林黛玉道:“现在不行,琮哥哥这个时候最怕被打扰了,你们也不想你哥哥出意外吧,等琮哥哥的情况稳定住了,会让你们见琮哥哥的,放心吧,你哥哥不会有事的。”
惜春道:“那好吧,你替我好好照顾我哥哥,等明天我们再过来。”
看着众人都离开了,林黛玉这才回到了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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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宝钗问道:“都回去了吗?”
林黛玉道:“嗯,有几个人想进来看看,我没让,现在都回去了。”
贾琮道:“你们累了也回去休息吧,不用都守着我,我又没什么事情。”
史湘云道:“我守着三哥哥就行,林姐姐和宝姐姐就先回去休息吧。”
薛宝钗道:“老爷现在这种情况,我们三个可不能离开,必须守在身边才行,也算是做个样子给别人看吧。”
贾琮笑道:“行吧,那等会就一起睡吧。”
林黛玉撇了撇嘴道:“切,你想得美,你现在可是病人,那就得有个病人的样子,好好躺着装病吗,别老是想三想四的。”
贾琮道:“我想什么了?我什么没想啊,是你自己想的而已。”
薛宝钗道:“你们现在还有心玩闹,还是考虑考虑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吧,这样被动等待也不是个办法啊。”
贾琮道:“不用担心,山人自有妙计,再说戴权和皇后都是我们的盟友,条件合适的话,他们也会帮我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隐瞒我现在的情况,不让隆庆帝知道。”
晴雯道:“老爷,那还不如直接装死呢,只要一给你办丧事,那狗皇帝就不会在盯着你了。”
贾琮翻了个白眼,道:“老爷还没死呢,你就想给我办丧事啊,不用如此,很快他就没有时间管我了,拖到他死应该没问题。”
这时,春兰走了进来。
“老爷,铁柱来了,说有事要向你汇报。”
贾琮道:“让他进来吧。”
春兰点了点头,出去后,让铁柱进来了。
贾琮问道:“铁柱,你急着过来,可是有什么重要消息?”
铁柱道:“回禀老爷,确实有重要消息,蒙古汇集了二十五万大军,在虎墩汗的带领下,挥师南下,直逼京城,现在已经到了京城外面了。
另外,辽东那边也传来消息,蛮族大汗啊敏,御驾亲征,正在强攻辽阳,山东水师也已经被灭了,我们的舰队已经到了天津港附近,随时可以接应老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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