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出租车上，赵长安拨打小杨哥的电话。

    童小玉晚上看似说了很多，然而仔细想想说的几乎都是废话，说了半天唯一有一点价值的话就是想象力想注资，却一个字都不提准备拿出来多少的筹码。

    天下大部分的事情都是不是不可以谈，尤其是商业行为，只不过这个‘谈‘是有条件的。

    既然是你们主动的想注资入股，那么总得先拿出来一点诚意。

    你总得说一下想要多少的股份，愿意出多少的钱，或者多少的利益交换，难不成还要让他赵长安自己识趣的主动开口开价说条件？

    这要是在以前，也不是不行，可现在的赵长安和一纳米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江湖地位。

    虽然想象力去年的全球销售收入达到了203亿，只是台式机的销售数量就达到了147万台，然而一纳米经过了千禧年这近乎一年的快速崛起，也绝对晋升成为国内的一线品牌企业，完全有了和想象力正面硬钢，讨价还价，甚至说不的能力和底气。

    这个童小玉，显然还活在以前的思维习惯认知里，到了燕京想象力总部都一年多的时间，也没有一点的进步。

    就像他说得那个，‘到了我这个年纪公司有着一个默契的一刀切线’。

    作为一家高科技含量还算行的互联网企业，童小玉这种不学无术，吃喝嫖赌的做人没有丝毫的道德底线，江湖气息太浓郁的‘老大哥’，其实可以回家结婚养孩子去了，这样的人加入继续在想象力担任中层偏上的位置，就等于是在负耗想象力的企业文化和凝聚力。

    “长安。”

    电话那边还有着很多嘈杂的声音，隐约的听闻中都是一些和想象力相关的术语对话，以及电脑传真机复印打印机运转的声音，看来小杨哥应该还在加班，而且应该是在员工的工作区。

    “杨哥，我刚才和童经理在一起吃饭，他说了不少，可我还是没太听懂他话里面的意思。”

    一句‘童经理’，就已经表明了赵长安的态度。

    “是这么一回事儿，本来今天老一是安排我接机，和你谈一下有没有合作的兴趣。童经理不知道听谁说了，就到我办公司找我说想和我一起见见老朋友，正巧我有一些事情，就委托童经理先去接你，准备明天再给你接风洗尘。”

    小杨哥多精明的一个人，立刻听懂了赵长安话里面的态度。

    而且他这么一说，赵长安就明白了。

    本来这件事情，是想象力的老一安排给小杨哥的任务，不过却被童小玉插一杠子，而小杨哥因为拿不定赵长安的心思，所以就干脆先让童小玉抛一块砖头，却没跟他透底想象力这边愿意付出的代价。

    “是不是童经理要退？”

    赵长安知道小杨哥是一个技术型的高级管理人员，做事说话不喜欢兜圈子，况且到了他现在这个层次，区区童小玉还不值得他赵长安专门为他兜圈子。

    所以就有话直说，不绕弯子。

    “是的，明年童经理就四十五了。”

    电话那边这时候已经寂静下来，只有小杨哥的声音，显然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从事的是销售大区管理这一块，这个位置需要常年在外面跑，有精力有能力能识人，而且还要有着一定的责任底线。不出意外的话，到了他的合同期限，公司不会再和他续约，当然也会给与他劳动法和公司规定的合理的补偿。”

    在这个时候，这些大区经理非常的吃香，到了下面就是爷，金钱美酒硬菜美女，下面的分销商是可这劲儿的结巴讨好满足，这种腐蚀很少有人能够全面抵抗。

    而且有时候大区经理为了能和下面的分销商，分区经理们搞好关系，往往也会半推半就随大流的腐败一下，使得下面的人能安心做事情。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就是这个道理，不吃不拿，反而让别人觉得不近人情，感到害怕。’

    然而这个吃和拿，是要有分寸的。

    一个三十出头还怀着理想和野心的大区总经理和一个四十多岁奔五等着退居二线的大区总经理来说，无论是精力，能力，以及不要太腐蚀，贪婪性，都是不可同日而语。

    “明天有没有时间，最好是晚上，我给你接风？”

    小杨哥在电话那边问赵长安，一边解释：“老一只是有着这个想法，并不是一定想着让你同意，况且还有想象力未来的发展，我还想听一听你这个高手的卓见。”

    “好，那明天见面再谈。”

    看到出租车已经快到燕教总部，赵长安就和小杨哥约定了时间，挂了电话。

    赵长安在前一世看到一些新闻，说是一家互联网公司的技术总监，过了三十五岁这个年龄线，在计算机行业就很难再找到合适的工作，为了生活不得不放下架子去跑外卖。

    还有一个码农被一个难题卡住了，卡了几天几乎要抓狂，结果送外卖的外卖小哥接过电脑，只用了十几分钟就搞定了他无法解决的难题。

    这些现象猛看似乎很带喜感，说明国内的人才太多了，博士，硕士，MCITP，MCTS多的都烂大街，找不到专业类的工作了。

    可实际上却是资源配给的极度扭曲，浪费和不合理。

    名牌大学的毕业生，不去搞高精尖段的产业和科研，而是图安逸的考进街道办，居委会。

    明明街道办，居委会，这些位置应该提供给那些普通大学，大专，中专，职校，——这些普通文科生就能胜任的工作，你们这些名校的毕业生降维下来干啥？

    你们应该研发高科技，制造世界一流的产品，打造世界一流的商业氛围，把国内的经济打造成为世界第一。

    而不应该去和一些中专生去争抢一个月几千块钱，整天家长里短的服务于社会老百姓的衣食住行，邻里婆媳关系这些事情。

    尤其是哈佛的那个，科技大学应用物理学本科，哈佛大学生物物理专业博士研究生，物理系脑科学中心博士后。

    也不是这些名校的毕业生就一定不能进街道办，可你至少要学以致用吧，不然上了这么多年的学，你学了个寂寞？

    你要是学的是人文管理这类专业也行，可你一个物理学博士后到街道办研究物理么，难道不知道国内的很多物理行业，比如光刻机，精密机床，医学器材，和国外的差距，迫切的需要你们这些高学历的理科人才去进行技术攻关么？

    还有就是全民考编，说什么俏皮话‘宇宙的尽头是编制’，都当公务员，谁种地，搞养殖，谁制造商品和服务，谁去研发高科技！

    很多事情明明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对了，还是错了，为什么却都是往死里卷这些东西，让普通学历的大学生们进不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