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泉红子把白骨整理好,抬头对上池非迟审视的目光,干咳一声,刚想解释,瞥见呆呆看着她的沼渊己一郎,披着黑袍起身,语气镇定从容道,“身为特殊体质、又被你气息浸润过的尸体不多见,不多采集一点东西太浪费了,你清理现场痕迹吧,我在你车子所在的停车场等你。”
池非迟看了看干净如新的地板,终究还是没有出声质疑小泉红子说的‘一点’有多少水份,朝小泉红子点了点头,又对沼渊己一郎道,“沼渊,你去外面楼道放风,不要冲动。”
“呃,好……”
沼渊己一郎转身时,看到某个黑袍女人一手拖被捆好的一堆东西、一手拿扫帚走到窗前,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沉默出门。
疼的,那就不是在做梦。
……
十分钟后,公寓三楼燃起大火。
池非迟、沼渊己一郎已经赶到了公园停车场,跟小泉红子碰头。
小泉红子蹲在车旁,把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搬到一张大毯子上,帽檐下的眼睛亮着光,嘴角也扬着愉快笑意。
池非迟看出了那抹笑意里的含义——‘我发财了’,但沼渊己一郎只觉得诡异。
“组织的力量还真是惊人啊……”沼渊己一郎低叹,他是第一次见有人双手亮着红光就把尸体处理得干干净净,而且处理过程还相当残忍。
池非迟一听就知道沼渊己一郎误会了,“她不是组织的人。”
沼渊己一郎惊讶,“那她……”
“我又不是只有组织成员这一个身份,更不止组织成员那一群伙伴。”池非迟道。
沼渊己一郎:“……”
也对,他现在认定的老大还有七月这个身份,不过七月这个身份的画风跟刚才那些玄奇的事不太搭,除了七月、毛利小五郎的徒弟、组织成员外,老大还有别的身份?
“我收拾好了,”小泉红子挥了挥手,让毯子载着上面的东西浮了起来,“现在去十五夜城吗?”
池非迟点了点头,“现在就去,路上我们需要换辆车。”
他的小红车今晚来这附近是避开监控的,但去十五夜城的路太远,与其辛辛苦苦一路避开监控,不如换辆车,还方便一些。
小泉红子伸手拍了拍悬浮在身旁的毯子,笑意盈盈道,“换车太麻烦了,不如坐我的魔法毯过去,怎么样?”
“不,我们开车去,”池非迟果断拒绝,“我要回去拿毒液,但我家里没有降落伞,如果坐魔法毯,我们还要去江东区拿降落伞,来来回回要的时间更多。”
“拿降落伞做什么?”小泉红子疑惑解释,“我的魔法毯可以直接降落到地上的……”
“我是担心它中途高空抛降。”池非迟道。
小泉红子一秒瞪大眼睛,盯池非迟。
自然之子说准备降落伞,是因为不相信她的驾驶技术?过份!
池非迟平静脸回望。
自己稳不稳,红子心里没点数吗?
……
最终,计划调整为沼渊己一郎去开车,小泉红子用魔法毯带池非迟回家拿毒液,双方指定地点汇合后直接坐车出东京。
回杯户町公寓的途中,小泉红子的飞毯果然还是出了故障。
池非迟被迫玩了一次‘信仰之跃’,从高空迫降一栋楼的天台,还顺便捞了一把小泉红子和砸下来的一堆‘材料’,等小泉红子调整好状态后,才继续搭魔法毯回家拿了毒液,跟沼渊己一郎汇合。
出东京的路上有检查站,换到车后座的沼渊己一郎正考虑着要不要缩身体躲躲,就看到副驾驶座上的黑袍人周身红芒一亮,而也池非迟直接开车通过,决定保持沉默。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到了山脚,再也没有车路能通往山上。
这一次,池非迟选择带沼渊己一郎搭小泉红子的魔法毯上山。
已经折腾了一整晚,还是尽快把事情解决比较好。
到了这里,就算他们中途掉下去,他也可以让金雕过来帮帮忙,以免沼渊己一郎摔成肉酱。
天际初亮,沼渊己一郎坐在魔法毯上,看看四周昏暗被逐渐驱散的天空,看看下方在晨曦下渐渐清晰的山林,再看看毯子那边淡定对坐、整理‘材料’的两个人,继续沉默。
他,借用魔法,飞在空中……果然是在做梦!说不定他还在看守所里没能逃出来呢!
要不要跳下去试试看会不会醒?
池非迟见沼渊己一郎坐在边缘往下看,出声招呼道,“沼渊,往里坐一点,小心掉下去。”
沼渊己一郎点头,往里坐了坐。
算了算了,就算是梦,这么神奇的梦,晚一点醒也好。
池非迟突然想起一件事,拿出匕首和一个小瓶子,在沼渊己一郎手背上割了一刀,接了血液,自己喝了一口,递给小泉红子,“红子,血。”
沼渊己一郎:“?”
这……为什么突然喝他的血?
小泉红子头也不抬地接过一口喝光,把瓶子放到身旁,伸手一堆牙齿扒拉到自己身前,“辣味的血,真少见……牙齿,肋骨,先放我这里保管,需要做什么药剂再跟我说,对了,自然之子,你要腿骨吗?”
“材料你收着,我用不上。”
池非迟把装过血的瓶子捡起来,随身丢到飞毯外,很想结束这种奇怪的分赃行为。
他没有魔力、没法做魔法药剂,要腿骨做什么?拿去敲人吗?
“好吧,那腿骨我就拿去做骨杖!”小泉红子把骨头全部扒拉到自己面前,心满意足地抬头,看着魔法毯穿过无形的屏障后,露出被掩藏的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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沼渊己一郎见眼前景色变换,一脸惊愕地坐直了身,“这、这是前不久发生山难的地方?!”
他在看守所里也会看电视,有一段时间电视报道全是一次重大山难事故,听报道上说有一个村子被山石埋了,村民全部遇难,没有一个人获救,之后还传出了不少邪异传闻。
上山时他隐约认出了这就是山难事故发生地,而就在不久之前,他坐在飞毯上,还能看到前方一大片平整的乱石滩,但一眨眼的功夫,前方乱石滩不见了,苍茫的山林掩着一处宏伟的建筑群,景色也变得梦幻起来。
前方,两座高大的金字塔屹立两方,排开的黑色大宫殿横据一侧,各色的小宫殿和排列整齐有序的房屋坐落在大道两边。
树木高耸入云,立在建筑群外围,树上垂落的碧绿枝蔓足有成年人腰粗,让人分辨不清是植物变大了或是自己的体型缩小了。
空中,一只金雕展翅盘旋,羽毛在晨光中浮着一层金芒,发出阵阵叫声,四周丛林间,此起彼伏的鸟鸣声与之呼应。
朝阳彻底升起,天色越来越亮,在毯子‘嗖’一下飞过一棵擎天大树旁边时,沼渊己一郎呆呆看着前方,双眼流下了两行泪,顺着脸颊滴落在手背上。
他,终于明白什么叫金光刺眼了……
在进入建筑区域的一瞬间,非赤直接躲进池非迟衣服下,池非迟和小泉红子一起默默低下头,避开可以刺瞎眼的金光反射。
金子能使任何人低头,包括自然之子和魔女。
小泉红子操纵着飞毯落在太阳金字塔顶端的祭台前,手从黑袍下伸出,摸了摸跟着飞过来的金雕,笑着道,“亚美,刚才你带着群鸟喊了那么久,估计城里的人都知道我们来了,其实不用打扰大家的……”
金雕落在毯子旁,接连叫了几声。
小泉红子转头看池非迟:“?”
池非迟帮忙翻译,“它说它是美索,你认错雕了。”
小泉红子嘴角笑意凝固:“……”
社死来得如此之快,她最后只有一个请求:请立刻将她埋在金字塔下,谢谢。
沼渊己一郎揉了半天眼睛,才从毯子上站起身,左右看了看金灿灿的平台,又抬头看向祭坛前那座两人高的雕像。
黑曜石塑成的雕像长袍拖地,身上看不到半点接缝,就像用一整块巨大的石头打磨塑成,垂在身侧的双手被宽大袖子挡了一部分,连手指骨节和手背上细小的血管都塑得栩栩如生,长跑帽子下是一张跟池非迟一模一样的脸,脸上淡漠清冷的神色也跟池非迟如出一辙,让雕像上看起来自带一股肃穆神圣的气势。
而雕像双眼处,两块深紫色宝石镶嵌在眼眶中,宝石内部折射着稀碎的光线,就像一双眸光晦暗冷漠的眼睛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城池、俯视着他。
沼渊己一郎视线下移,见站在雕像旁的池非迟正好朝他看过来,看着跟雕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五官和神情,竟一时恍惚起来,分辨不清是人走出了雕像,还是雕像照着人所塑。
又或者,雕像和人本来就是一体?
恍惚间,沼渊己一郎又抬头看着雕像,“这、这是……”
池非迟也仰头看了看雕像的面孔,“我的雕像。”
小泉红子有空就来这里度假,无聊时就开始鼓捣各种东西,不止太阳金字塔上有他的雕像,月亮金字塔上、蝴蝶宫里还有着小泉红子和阿富婆年轻模样的雕像,小泉红子还打算以后有特别出色、或者有重大贡献的人也给立个像,放在金雕宫和美洲豹宫。
这些雕像是以他们自身为模板,用魔法复刻出来的,在这之前,小泉红子还做过各种不同版本的雕像。
那段时间小泉红子试图化身魔法雕塑师,用金、银为材料来做过雕像,也用黑曜石、玛瑙石来做过,还尝试把雕像各种艺术化,有中二版双手环抱世界式雕像,还有手脚比例奇特、动作扭曲式雕像,大的小的正常的不正常的一堆,全都堆在金字塔内部的收藏室里。
那几天小泉红子做完一个,就拍照给他发一次照片,他都快看麻木了。
沼渊己一郎语塞片刻,低头看了看脚下金灿灿的地面,“那这里是……”
池非迟收回看雕像的视线,转头对沼渊己一郎道,“十五夜城。”
沼渊己一郎:“……”
这是什么?我的雕像。
这里是哪里?十五夜城。
这回答看似没毛病,可他满心的疑问是半点没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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