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痞子见方亦朝他们走，都露出戏谑表情，意思是还真有不怕死的？

    距离三四米时，方亦停下脚步，问他们怎么个情况？

    飞机上使唤人也就算了，现在都下飞机了，怎么还不依不饶了？不知道下班了么？

    三人斜着眼，问这些关方亦什么事？最好别没事找事，否则对他不客气。

    方亦笑了，心想和自己说这话的人还真不少，但到最后对自己都挺客气的。

    事实也如此，双方动手没几分钟，三人就跪地求饶了，说毕竟都是华国人，求方亦放他们一马。

    在方亦这儿，哪有白放人、白出手这种好事？

    最后，三人以方亦所谓的“出手费”为名头，各支付二十万华国币赔偿，方亦才让他们滚蛋。

    三人边走边嘴欠，说下次见面还是曾经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方亦觉得他们仨在挑衅，上去冲每人又是一脚，说以后别让自己再看到他们，自己不喜欢问题少年。

    看着三人抱头鼠窜，渐渐消失在视野里，方亦问空姐怎么回事？

    空姐说她叫陆子灵，也是阳市人，大学毕业就做了空姐，没排航班时就在劫碰国这边打零工。

    痞子中有一个想追自己，不同意就一直跟着，只要有自己的班次，就在飞机上各种捣乱。

    飞机上捣乱不算，下了班也经常死缠烂打，这情况持续很久了，也没好的解决办法。

    方亦听得很仔细，但好奇点始终在她的名字上，就问她认识陆子夜和陆子宽么？

    她一懵，好奇地看过来，问方亦怎么认识她两个哥哥的？难道也是混社会的？

    方亦耸肩摊手，问她此话怎讲？自己看起来像大哥么？

    陆子灵一吐舌头，同时拼命摆手，说自己没这意思，只是思维惯性——瞎猜而已。

    见方亦皱着眉没搭茬，陆子灵有些尴尬，毕竟自己的话太冒昧，对方多半是生气了。

    于是，她长叹一口气，又多说了一些自己的身世。

    陆子灵是三人中最小的，和蒋神雨差不多，但她和蒋神雨又不太一样。

    作为蒋神风的亲妹妹，蒋神雨那可是走路带风的狠角色，当着暴富昌的面抽林菲儿耳光，眼睛都不眨一下。

    再看眼前这陆子灵，走起路来软绵绵，一副乖乖女模样，看着就很好欺负。

    听她讲述也果不其然，陆家父母去世早，俩哥哥开始混社会做小弟时，还很护着她这个妹妹。

    但二人也知道江湖险恶，出来混迟早要还，所以当上洪门中层后，就把妹妹藏起来了，怕仇家拿她做文章。

    所以陆子灵从高中起，基本就是自给自足，学费、生活费都靠打工自己赚。

    最困难的那几年，陆子灵靠自己挺过来了。

    大学快毕业时，陆子夜荣升阳市洪门门主，再想认她这妹妹，陆子灵拒绝了。

    拿她的说法，虽然是亲兄妹，但道不同不相为谋，自己也不太看好俩哥哥，因为做事越来越没底线。

    所以当了空姐后，争取到了飞国际航线的机会，就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有俩混社会的哥哥。

    闲暇之余，她还是会做各种零工，多攒点钱以备不时之需，毕竟之前过穷日子过怕了。

    听她说完，方亦又在心里骂了这俩王八蛋哥哥半天，慨叹虽是亲兄妹，三观差距可真大。

    方亦酝酿半天情绪，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告知她，说陆子夜可能不任门主了，很有可能犯事进去了。

    她听了反应不大，说他俩进去是早晚的事，在里面好好改造，出来干点正事也不晚。

    方亦问她，就不想知道她哥怎么进去的？被谁送进去的？

    她说这些不重要，人狂有天收，做的事若不属正道，谁帮着送进去，都是在帮二人回头。

    两人正聊着，方亦接到孙雪怡的视频请求。

    视频接通后，方亦见她刚下飞机，人还在廊桥里，周围都是穿同样校服的同学。

    孙雪怡冲方亦嘟嘴、吐舌头、扮鬼脸，说一会儿要去参观学校听报告会，然后才会去酒店。

    她说如果方亦想先去酒店，她就把地址发过来，还说今晚就能见到，感觉可开心了。

    方亦说让她先忙，自己下午还有点事要处理，等忙好了尽快过去找她。

    电话挂断，她还是发了酒店地址和房间号，后面跟了几个拥抱表情。

    陆子灵说她一会儿要去做小时工，就是去一家餐馆刷盘子，并对方亦出手帮忙表示感谢。

    方亦说单纯的感谢可能不行……陆子灵瞬间警觉起来，向后退同时，问还要怎样？

    这把方亦气的，又没说让你以身相许，能不能听自己把话说完？

    方亦说感觉那三个痞子貌似还没死心，估计一会儿两人分开，他们还会卷土重来上前骚扰。

    她四下看看，夕阳开始西斜，又看看方亦，质疑这话的可信性，问不能吧？

    方亦看得出她眼神中的意思，就是很怕前门拒虎、后门进狼，不得不装作高深地摇头。

    方亦提出一个建议，就是自己陪她一起去刷盘子，如果干完活仨痞子没再出现，那再分开。

    陆子灵表情很不自在，看得出她想婉拒，但方亦刚帮过她，又不好直接拒绝，就只能任他跟在身后。

    方亦见她没拒绝，就说让她等一下，然后跑去不远处的花店，拿了买给孙雪怡的衣服和打好的花束。

    出门前，又买了束白百合，送给了刚认识的陆子灵。

    她接了花表示感谢，见方亦手里还捧着一大束玫瑰，慨叹说方亦女朋友真幸福。

    餐馆并不远，陆子灵迅速投入工作，方亦帮她一起做事，老板声明不会付两份钱，方亦说没关系。

    边刷盘子，方亦边跟她聊天，问她大学学什么专业？有没有擅长的领域？

    方亦之所以一直跟着她，并不是有非分之想，只是觉得都是华国人，还都是阳市的，相互照顾一下，不让她受仨痞子的骚扰，也就是举手之劳的事。

    同时，她还是陆子夜的亲妹妹，自己和陆子夜谈不上有什么深仇大恨，只不过是为了帮翁子达，把他的门主职位搞下去了，说起来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此外，听陆子灵的身世，觉得她也是个可怜人，好在三观正，大事小情拎得清。

    晚上九点多，仨痞子没再出现，两人在餐馆门口分开。

    方亦和她互留了电话，说有事要帮忙的话，可以联系自己。

    因为在聊天中，方亦觉得她也不是特想当空姐，没准儿自己以后还能帮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