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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徐雲妮回去上班了。
這班一邊上着, 她一邊研究回去的路子。
而時訣那邊,幾乎是徐雲妮前腳落地,後腳就出了幺蛾子。
準确來說, 也不是時訣的問題, 而是樂陽出事了。
他們一次內部聚會被人舉報,警方突襲了聚會地點, 把所有人都帶走了, 也包括時訣。
幾乎是同時, 網上出現一條視頻,就是當晚從聚會流出的, 內含多個歌手嗑藥的畫面。
這視頻很快被封了, 但也有人提前存好, 私下傳播。
一石激起千層浪, 一日之內, 這事成了全國爆款,霸榜熱搜, 所有人都在讨論。
那兩天徐雲妮跟時訣失聯了, 她打電話問崔浩,崔浩說時訣還在警察那邊做詢問。
第三天,時訣終于有消息了, 他給徐雲妮打電話,說了情況。
“林妍說找我談解約我就去了, 誰知道這幫人又開始犯病。”
他聲音聽着有點啞。
徐雲妮說:“你別上火, 警方對你做檢查了嗎?”
“做了,”他說, “血檢尿檢毛發全做了,我沒有事。”
但這事似乎不是一個簡單的“沒事”就能平穩度過的。
雖然警方後續發布的公告裏明确了毒檢陽性人員沒有時訣, 那流傳的影片裏,時訣也只是坐在角落的沙發裏看手機,但很多人依然想借着讨伐林妍等人的社會聲浪,把他一起按死。
甚至,對他的讨論比對林妍等人的讨論更多,畢竟林妍是真的過氣了,而YAXIAN正當紅。
【就是說這行有不幹這個的嗎?】
【早看出來了,YAXIAN的歌都有一種致幻性,他不磕就怪了。】
【他檢查不是陰性嗎?】
【一丘之貉,只不過這騷比早被包了,後臺能量大,懂得都懂 [/捂嘴] 】
【他媽的這貨能不能離Reve遠點啊!之前還有那麽多人磕他跟瑤寶,我真他媽要吐了!】
徐雲妮告訴時訣,不要看沒用的,先好好休息一下。
找了個周末,徐雲妮坐周五晚上的飛機,又去找他了。
她直接去了他家。
但卻在樓下發現了不速之客。
徐雲妮覺得,可能丁可萌給她留的印象太深了,以至于她一見到類似的“狗仔”,老遠就能聞出味來。
一個男人從車裏出來,背着相機,他在路邊小店裏買了瓶水,然後沖着樓抽了支煙,像在研究什麽,又回到停在路邊的車裏。
徐雲妮一開始還不算确認,她在暗處拍了照片發給專業人士看。
過了會丁可萌回複:【我認識他!圈裏很有名的,他肯定是想拍時訣吸毒實證然後敲他一筆,或者賣給對家!你們小心一點哈,全屋窗簾都不要有死角,他們這種都帶無人機去的。】
徐雲妮正跟丁可萌聊着,時訣也發來消息。
【晚上想吃什麽?】
徐雲妮回複他:【你現在在哪?】
時訣:【酒店這邊,最後收拾點東西,就不回來了。】
徐雲妮:【你在那等我。】
徐雲妮與丁可萌聊了一會,打車回了頌財公館。
之前李恩穎和趙博滿出國,這邊的東西沒怎麽動,想着以後回國,怎麽也得有個落腳的地方。
車庫裏停了三輛車,鑰匙都放在家裏。
徐雲妮挑了一輛低調點的,車膜貼得嚴實的,把拆開的電瓶接上,檢查了一下,開去接時訣。
她還是讓他準備好,然後直接下地庫。
時訣一上車就抱了過來。
距離上次分別也就一周,但這次擁抱,卻比離別之時重了很多。
真新鮮啊,徐雲妮拍拍他的後背,心想,跟時訣在一起,生活真是永遠不無聊,天天都有新花樣。
車上,徐雲妮把在他家門口見到的告訴了他。
“你最近別回去了,先在我那過度一下,然後再看情況。”
他嗯了一聲,徐雲妮一邊開車一邊看他,他正弄着包裏纏在一起的電源線。
他注意到她的視線,問:“幹嘛?”
徐雲妮:“我檢查一下你瘦沒瘦。”
正好等紅燈,時訣放下電源,把臉湊過來,在她臉上一頓蹭。
“哎……”那鼻尖怼得她直發癢。
“哈哈!”
他們回到頌財公館。
因為也是臨時起意過來,房間都沒收拾,家具都用防塵布蒙着,地上也落了一層灰。
他們沒全部打掃,就把三樓徐雲妮的卧室整理出來了。
他們也沒買吃的,徐雲妮叫了兩份外賣。
兩人在一樓餐廳吃飯,一邊吃一邊聊。
“林妍他們現在什麽情況?”
“還拘留呢。”時訣一腳踩在凳子上,拌開麻辣調料,“拘了五個,在查,其他的都走了。”
“都問你什麽了?”
“就問我對這事了解得多少,我說我不知道,我把手機給警察看了,林妍就是約我去談解約的。”
“你們公司多少人吸這個?”
“呵,還有呢,我不是跟你講了?”
“你什麽時候跟我講了?”
時訣從紅辣辣的食盒裏擡眼,徐雲妮被他涼絲絲一看,忽然想起,好像是有一天晚上,他給她講了不少離譜八卦,但她太困,沒細聽。
“啊……那你解約的事談得怎麽樣了?”徐雲妮問。
時訣說:“我跟李雪琳說了,但現在樂陽亂成一鍋粥,我們老板也被抓了,沒人處理這個。李雪琳還挺幫忙的,跑了好幾次總部,但這事她說得也不算。”
“你跟李雪琳合作得怎麽樣?”
“不錯啊,她比林妍靠譜多了。”
“你還想接着跟她繼續合作嗎?”
時訣扭頭:“你要挖她啊?”
徐雲妮吃得比他快,吃完飯也不愛幹坐着,拿着杯茶走到他這邊,就靠在桌旁看他。
“你要是覺得她行,我就幫你問問。”她喝了口茶,又說,“不過還是要優先把你的合同解了。”
徐雲妮看過時訣的合同,屬于那種到期未解約就自動續約一年的,這種情況時訣肯定不可能跟樂陽再續了,必須早日脫身。
她說:“解約必須你們老板簽字嗎?肯定有授權代理吧?”
時訣:“不知道,一問就是老板馬上回來談。”
吃完飯,收拾好東西,徐雲妮回到房間起草了一份正式的書面郵件,通知對方解約意願和理由,讓時訣發給樂陽,然後保留好證據。
周末,徐雲妮讓時訣在家等着,自己約見了李雪琳。
她把見面地點約在一處洋樓,這排洋樓是民國時期建的,屬于保護建築,裏面開設了下午茶館,是附近有錢又有閑的太太們聚會聊天的地方。
徐雲妮跟李雪琳聊了一下午,天南海北。
李雪琳跟徐雲妮說,老板恐怕是要被判,解約的話你直接去申請仲裁吧,走得幹幹淨淨的,以前就有藝人這麽幹過。
徐雲妮問她,雪琳姐,時訣現在這個情況後面該怎麽辦?
李雪琳說,他現在風口浪尖,說什麽都沒用,就藏着吧,偶爾出來做點活動證明沒被封殺,不能過于張揚,怎麽也得緩個一年半載的,就當放個假。
徐雲妮問,那他想開演唱會的話……
開不了,李雪琳擺手,一年內絕對不可能,兩年內能開上都不錯了,唉,這種創作型歌手心态很敏感的,就怕他一蹶不振了。
徐雲妮點點頭,又問,雪琳姐,我看你比上次見着也瘦不少,時訣的事讓你也受累了吧?
哎呦,李雪琳一下子打開了話匣子,說不是因為時訣,時訣真挺省心的,主要是這公司……
Blablabla……
其實李雪琳一張嘴,徐雲妮就聽出了她的意思。
她估計,李雪琳也差不多明白她是什麽意思。
但兩人還是在這你推我就,拉拉扯扯老半天,最後才談到關于跳槽的事。
又是一番拉扯,畢竟條件還沒談,話也不能說太死。
徐雲妮也不急,只确定了她有這個意向,就說下次把時訣也叫來,細節再一起談。
周日,徐雲妮研究了一下仲裁規則和合同約定,與時訣商量,現在還有時間,我回去做申請準備,如果樂陽再沒動靜,我們就走這個路子。
這是周日的大中午,陽光從屋外照進,時訣如同一塊橡皮泥,整個趴在床上刷手機。
不管徐雲妮說什麽,他就應聲,問他有什麽意見,沒有意見。她想怎麽辦就怎麽辦。
徐雲妮悄悄走到他身邊他都沒發現。
喲。
他居然正在網上跟黑粉吵架。
他的小號id——“最愛泰山辣麒麟”。
一個黑粉在他被考古出來的舞蹈視頻下罵他去死吧,他劈裏啪啦打字——
【你骨灰受潮了他都不會死的 [/奸笑] 】
徐雲妮抱着手臂看他怼人,一邊說:“你號碼什麽的小心點,有些平臺通過手機號能查到本人的。”
時訣說:“沒事,我上網都是用我哥他老舅的號。”
行。
心态可以。
有這心态什麽難關過不去。
徐雲妮幫他倒了杯咖啡幫他腦子增加轉數。
當天傍晚,徐雲妮離開了,她跟時訣定好,下周再來。
結果,事态一天一個樣,也不知道誰恨時訣真恨到巴不得他一切都毀了,挖來挖去,再次挖到了她的頭上。
網友們神通廣大,扒出了徐雲妮現在的工作地點,然後順藤摸瓜,聯系上時訣之前屢次去她那邊做活動的事。
一時間謠言又傳開了,有人說時訣做慈善的企業就是徐雲妮家裏的,說時訣假慈善,左手導右手,蒙騙大衆。還有人說,之前說他們已經分手的人呢?出來啊,這都跟嫂子幽會到大西北去啦!
Reve的粉絲也不滿,說YAXIAN這不就是借我們R寶給你們兩口子自己賺錢嗎?一對狗男女要不要臉啊?
甚至還有人,開始打投訴電話到當地紀委和組織部舉報徐雲妮,說她成分有問題。
後來消息到了他們辦公室,徐雲妮被馬主任叫去問話,她如實說明。
“啊……”馬主任捧着保溫杯,有點聽愣了,“你們還有這層關系。”
“對,我們之前是同學,但中間斷了一段時間,也是這次他過來之後才重新聯系上的。”
“那他們舉報的內容……”
徐雲妮簡單地把趙博滿的事也說了。
“他跟你媽領證了嗎?”
“沒有。”
“現在呢。”
“他們都不在國內。”
“那他就是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馬主任放下保溫杯,點點桌面,“你不用管,你進來完全合法合規,如果叫你去問情況,你就說你完全不知道!”
那天晚上,徐雲妮獨自前往,那個杜佳曾經帶她去的沙漠,她再次爬上沙山。
此處,遼闊依舊。
大風吹過,風雲變幻。
她正欣賞雄奇的美景,時訣又打來電話。
自從她這邊被人扒出來,時訣就再也不是之前那悠哉游哉的狀态了,他準備起訴幾個人,徐雲妮讓他先處理解約的事,告這些人不急。
“我明天的飛機,”他說,“我去找你。”“你千萬別過來,航班都能查到的,你這時候來這邊就是落人口實。”
“怕什麽。”
“時訣,別這麽急,有點耐心,”徐雲妮望着遠方,說,“這裏什麽事都沒有,過幾天我就回去了,我保證。”
徐雲妮聽到點煙的聲音,然後就是他格外真情實感的一句話。
“徐雲妮,你的保證我真有點信不過。”
“這次絕對是真的。”她說,“乖啊,寶寶。”
時訣:“……”
她聽了連續幾聲重重的呼吸,最後他終是淺淺嗯了一聲。
這次,徐雲妮還真是說到做到,超有效率。
徐雲妮甚至覺得,這是一件好事也說不定,因為她現在還在試用期,眼看就要轉正了,等轉正了再想動地方就比較困難了。
打電話舉報的人很多,上面讓本單位自行處理。
徐雲妮找到馬主任,與他說明了自己的想法,馬主任最近也被這一堆舉報搞得有點鬧心,關鍵是以前也沒碰見過這種事,上面就說要合規處理,又要重視輿情,等于屁都沒說。
馬主任還是讓徐雲妮再考慮考慮,把這陣挺過去就沒事了。徐雲妮依然堅持,最後馬主任也沒卡她,他是覺得徐雲妮這事有點屈,說:“你別擔心,檔案裏肯定會給你寫好看點,你休息一陣,将來要是還想幹,找好地方還能再考。”
徐雲妮對馬主任千恩萬謝。
最後這些天徐雲妮非常忙,她找那些在這邊熟悉的企業和朋友們都吃了飯,留好聯系方式,然後她打電話給時訣,說要借錢。
“啊?徐雲妮你有病吧?”時訣問她,“你要多少?”
徐雲妮把那個帶院子的,像沙漠綠洲一樣的小房子買下來了。
她甚至臨走前還栽了一棵杏樹。
他們肯定會回這邊的,在那個霓虹燈影的絢麗城市待累了的時候,他們會來這裏曬曬太陽。
取錄流程走得很快,徐雲妮打包行李一件一件寄回時訣那邊。
下一次見面,是在SD舞社。
徐雲妮沒讓時訣接她,她自己打車到舞社門口。
上午舞社不營業,商業街上也沒什麽人,很多鋪子也都還沒開,一片寂靜的冷調。
徐雲妮拍拍畫滿塗鴉的大門。
門幾乎瞬間就打開了,快得徐雲妮都愣了一下。
時訣看着站在門口的女人。
她穿着一件棕色的呢子大衣,黑色長筒襪,腳下是一雙黑皮金扣的樂福鞋,頭戴着一頂酒紅色的貝雷帽,手邊是一個皮箱。
她看起來就像是一位民國時期歸國的知識分子。
時訣張張嘴,輕聲問了一句:“……真的假的?”
徐雲妮說:“我說話算話吧。”
他又問一遍:“真的假的?”
徐雲妮笑笑,松開箱包,将他抱住。
這是一個春天,萬物複蘇的季節,離她的生日也沒差幾天了。
一切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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