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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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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一章

    第二天。

    一上午的民法課, 上得人頭暈目眩。

    上到最後一節課,老師正在臺上講解民事法律關系的要素,徐雲妮手上記着筆記, 兜裏一震, 時訣發來消息。

    他說他已經起床了,一會來校門口等她。

    上完課, 徐雲妮和陶雨還有聶恩貝三人穿過教學區, 先回宿舍把書放了, 然後一起去校門口。

    徐雲妮一眼就看見了時訣。

    她舉起手:“這裏!”

    時訣看過來,也沖這邊張開了手掌。

    他穿了一件寶石藍的連帽衛衣, 一條白褲子, 和一雙白色的板鞋, 簡化了首飾, 只戴着手鏈。他應該是剛洗完澡, 皮膚透着清爽的質感,頭發也剛吹完, 在午間的陽光下, 蓬松而淩亂。

    同樣惹人注意,但比昨晚的沖擊力小多了。

    徐雲妮給他們互相介紹,說:“這是我男朋友, 叫時訣。這是我舍友,她叫聶恩貝, 她叫陶雨……你見過她, 之前在酒吧,你記得吧。”

    時訣說:“記得。”

    他們一起往馬路對面走, 準備去前面的小商場吃飯。

    “吃什麽呀?”聶恩貝問道。

    徐雲妮:“你想吃什麽?”

    聶恩貝故意說:“是有人請客嗎?”

    時訣笑了笑,說:“我請。”

    聶恩貝:“那能狠宰你一頓嗎?”

    時訣:“喲, 你可千萬別留情。”

    他們走了一會,來到一家附近的商場,規模不大,不過因為地理位置好,人流量還挺多的。

    他們進到裏面,随走随看。

    聶恩貝挑了一家火鍋,陶雨和時訣都同意。

    那徐雲妮也只能同意了。

    現在正是午飯高峰期,但選擇大中午吃辣火鍋的人居然不少,他們找了個臨窗的位置坐下,玻璃窗外能看見馬路,車流行人絡繹不絕。

    雖然嘴上說要宰人,但真把菜單給聶恩貝的時候,她點起菜來又磨磨蹭蹭的。

    時訣和徐雲妮坐在一邊,時訣看着對面那倆人湊在一起研究了半天,點了土豆片和海帶苗,不禁笑起來。

    “你倆逗我玩呢。”

    聶恩貝和陶雨品出嘲諷意味,紛紛咬牙,兩人再次湊到一塊,這次下了大手筆,點了好幾道貴菜。但氣勢也沒維持多久,點到第三道葷菜的時候又開始猶豫了。

    最後時訣伸出手,勾勾手指頭。

    聶恩貝把菜單給他,時訣自己點了幾道,然後給徐雲妮,徐雲妮也點了幾道。

    他們一邊吃東西一邊聊天。

    聶恩貝跟時訣說:“聽徐雲妮說你是藝術生?”

    時訣:“嗯。”

    “那你這次是請假過來找徐雲妮玩嘛?”

    “對。”

    “高三還能請這麽久假啊?”

    “我們那學校管得不嚴,随便請。”

    陶雨也問:“那你明年要考我們這邊嗎?”

    時訣:“看看情況。”

    徐雲妮還幫他們串場,給時訣介紹陶雨,說這是我們寝室入學成績最高的,然後又介紹聶恩貝,說她參加了我們學校的音樂社團。

    提起音樂社團,聶恩貝說黎傑也在LAPENA演出,問時訣見過沒。

    “誰是黎傑?”時訣問。

    陶雨:“我們一個學長,音樂社團的團長,他每周都帶學校樂隊過去的,大概晚上七八點的時候演出。”

    徐雲妮給時訣描述了一下黎傑的外貌特征,時訣想起來了。

    “哦,是那夥玩前搖的。”

    聶恩貝:“什麽前搖?”

    時訣:“前衛搖滾,一種音樂風格。”

    徐雲妮說:“我在店裏聽過他們演奏,跟一般樂隊不太一樣,一首歌得十來分鐘。”

    時訣說:“前衛搖滾有不少是這樣的,結構組成比較複雜。”

    他們吃着飯,閑聊着有的沒的,徐雲妮這邊進來個電話,起身去一旁。

    時訣看着她走開的身影,放下筷子,胳膊肘搭在桌子上,跟陶雨和聶恩貝說:“哎,徐雲妮平時在學校都幹些什麽?”

    聶恩貝正在吃麻糍,聞言要開口,陶雨趕緊給她打住,沖時訣說:“別想套話哈,我們跟徐雲妮才是一夥的。”

    “對對對。”聶恩貝立馬應道。

    時訣沖她們笑了笑。

    真是亂花漸欲迷人眼。

    陶雨說:“徐雲妮你要都不放心,那這世上沒有能放心的人了。”

    聶恩貝:“就是。”

    時訣淡淡道:“沒不放心,只是問問,畢竟我還沒機會上大學,有點好奇她的生活。”

    “……”

    陶雨和聶恩貝互相看看,要是他想查人嘛,她們肯定要強勢站邊的,但被他這麽一看,這麽一說,好像又有點慘兮兮的……

    陶雨說:“徐雲妮基本沒有課外活動的,從來不出去亂玩,”她細數,“你看啊,基本就是寝室、教室、食堂、圖書館、學生會,就這麽五個地方。”

    聶恩貝:“對,她每天工作超多!基本畢業就是四年工作經驗了,哈哈。不過她以後應該考去公檢法的嘛,就當提前體驗牛馬生活了。”

    徐雲妮這電話打了大概五六分鐘。

    通話對象是本校學生會副主席,叫馮鑫源。她昨晚聯系到他,因為食堂意見簿改進的事,徐雲妮初步的想法是一邊保留傳統的手寫意見簿,另一邊做一個掃碼的小程序式電子意見簿。她聽說馮鑫源是計算機系的,就找到他的聯系方式,昨晚給他打電話說明情況。

    馮鑫源問她具體情況,都要做什麽內容,徐雲妮加了他好友,把自己整理初步方案發給他,他說他先看看。

    他今天就聯系了她。

    “這事你跟老師說了嗎?”

    “我跟我們輔導員說了,他讓我先做個方案,然後會上讨論看看。”

    “我看你這裏還寫了一個餐品的打分投票功能。”

    “對,我是想這種直觀一點,不可行嗎?”

    “功能上實現起來不難,不過這個主要還是得跟食堂那邊說清,菜品的目錄,圖片,還有投票之後他們能不能根據同學的想法把菜品留住,或者增量,這都要跟他們溝通好。”

    “你稍等,我記一下。”

    “嗯。”

    跟他們新生代的學生會成員風格不同,大三大四這一波的學長們多少還秉承了一些優良傳統。尤其這位馮鑫源,徐雲妮只在大會上見過他兩三次,印象裏是個很不起眼的工科男生,長得又黑又瘦,戴着一副厚眼鏡。據說,當年他被直升成學生會副主席,就是因為靠一己之力升級了學生會紀檢部的系統,大大提升了工作效率。

    徐雲妮跟他打完電話,約好了有進展再溝通。

    她回到餐桌,繼續吃飯。

    陶雨問了句:“誰啊?”

    徐雲妮說:“學生會的。”

    聶恩貝一指她,沖時訣說:“你看,我就說吧,肯定是工作的事。”

    徐雲妮看看他們,說:“我才走這麽一會,你們聊挺熟啊。”

    這一頓飯吃的,三人歡喜一家愁。

    主要聶恩貝和陶雨分別來自兩個超能吃辣的省份,再加上時訣這個無辣不歡的胃,三個人吃得開開心心。

    而徐雲妮到最後,那真是鼻涕一把眼淚一把,渾身都是汗。

    那仨人就一起嘲笑她,看,多菜。

    吃完飯,時訣去結賬。

    然後他們在商場門口就散了,陶雨和聶恩貝要回學校,徐雲妮跟時訣則去了公寓。

    返校路上,陶雨和聶恩貝聊起時訣。

    “你別說,”聶恩貝說,“确實帥,太帥了。”

    “你有點子社牛的,還能跟他聊起來,我看他都有點害怕。”

    “怕啥?人不挺好的嗎?”

    “我就覺得……”陶雨咂摸一下嘴,“有點高冷……”

    聶恩貝想想,說:“還可以吧。”

    可能是第一印象太關鍵了,那個在清晨霧氣中,穿着黑衣,抽着煙,用冷淡的笑容對薇薇說話的身影,給陶雨留下的印象太過深刻了,以至于就算今天時訣穿着淺色衣衫出現在陽光下,他給她的感覺,依然像罩着一層迷霧似的。

    “……這人靠譜嗎?他能好好跟徐雲妮談嗎?”

    她們正在過馬路,聶恩貝沒聽清。

    “什麽?”

    陶雨搖搖頭。

    被人擔心着的徐同學,此刻也在過馬路。

    不對,準确來說,是在等綠燈。

    為什麽綠燈也要等呢?

    因為她沒注意已經變綠燈了。

    剛才她在跟時訣聊天,說了幾句話,她也沒太留心,然後他們走到路口等紅燈,時訣點煙,他們安靜了一會。

    就這麽片刻的功夫,她腦子裏又想起跟馮鑫源的電話,她也覺得該先去跟食堂負責人溝通,最好能拉他一起開會。

    一輛車從面前經過,徐雲妮忽然回神,看看馬路對面,說:“這紅燈時間怎麽這麽長……”

    身旁人一聲輕呵。

    徐雲妮轉頭看,發現他這根煙都抽了三分之一了。

    她突然醒悟:“你怎麽沒叫我?”

    時訣看她一眼:“你想什麽呢?”

    紅燈再次變綠,徐雲妮拉着他過馬路,然後把食堂這事說了。

    時訣一邊走一邊聽,聽到一半就開始溜號了,但他也沒打斷她,到了709室門口,總算是說完了。

    他拿鑰匙開門,餘光裏,那個高挑纖細的身影安安靜靜站在旁邊。

    多神奇的一個人,時訣叼着煙,心想,說着神奇的話,辦着神奇的事。

    這時,她忽然轉過來看他。

    剛好跟他斜視的目光對上。

    時訣:?

    徐雲妮:“剛我說話你聽了嗎?”

    樓道盡頭的窗子照進午間的陽光,讓樓道裏漂浮的粉塵格外明顯。

    時訣說:“聽了啊。”

    她眼尾往上挑了分毫的角度:“那我都說什麽了?”

    時訣眼珠子上翻:“食堂?”

    徐雲妮:“然後呢?”

    時訣:“……吃飯?”

    徐雲妮沒說話。

    時訣無所謂地笑了笑,說:“食堂不就是為了吃飯嗎?”他把門打開,先一步進去,“你剛才吃飽了嗎?”

    徐雲妮也跟進去,說:“還行,你們點的鍋也太辣了吧。”

    “還湊合吧,她們倆吃辣能力也就一般,沒我強。”

    “嗯,下次可以點再辣一點的。”

    “哈哈,鍋底是你同學點的,跟我沒關系。你要不要再吃點什麽?”

    “你這有吃的嗎?”

    “我給你煮碗面條?不過只能做素面。”

    “好啊。”

    房門關上,陽光照着小小的出租屋,越來越靜。

    時訣煮面的時候,徐雲妮又接到馮鑫源的電話,他那邊好像拉了兩個幫手,一起商量這個事。

    徐雲妮到窗邊打電話,打到一半,被時訣從後面抱住腰。

    他貼着她沒聽電話的耳朵,輕聲說:“面好了……”

    另一只耳朵裏,馮鑫源還在講解小程序編寫流程,徐雲妮往下拉時訣,怎麽也拉不下去。

    他又說:“面好了啊……”

    冰火兩重天,徐雲妮左邊身子理智地讨論着,右邊身子則快要燒着了。

    就這麽磨磨唧唧打完了電話,挂電話的瞬間,他自動松手,直起了腰。

    “聊什麽聊這麽久?”他問。

    徐雲妮就把剛才電話的內容跟他說了一遍。

    時訣聽到一半,又開始溜號,屬實是對大學事務零興趣,只是這些事分了她的心,他多少就有些好奇。

    “……還有,明天下午開會,我得準備一下。”徐雲妮說,“今天下午沒有課,我可以在這弄,打擾你嗎?”

    “你弄呗。”時訣說。

    徐雲妮把時訣做的素面吃了,不多不少的一小碗,剛好吃完。

    “你得你媽媽真傳了。”她評價道。

    時訣躺到床上休息,說:“我以前就跟她說過,我要是願意接她那個面館,肯定幹得比她好,她揉面手勁不夠的。”

    徐雲妮:“問題是你能接她的面館嗎?”

    時訣兩手墊在腦後,淡淡笑道:“不能。”

    徐雲妮:“就是,別人哪有這個口福。”

    她收拾了碗筷,然後回床邊,俯身親了時訣一下,說:“我回學校拿點東西,很快回來,你先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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