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天冷,随着年底的临近,雪花纷飞。
大雪下了整整一夜,清早,天终于放晴。
止若拉开大帐,嗬!山川、树木、房子、全都改头换面,似乎穿上了冬姑娘亲手做的白棉袄。
落光了叶子的柳树上,挂满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银条儿,就连松树和柏树上,也堆满了蓬松松、沉甸甸的雪球儿。
地上的雪有一尺来厚,止若小心翼翼出门,小脚踩上就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佛在演奏着一曲欢快的乐曲。
「师姐们,快出来玩啊~」止若对着帐篷里面大喊。
不一会帐篷里面峨眉弟子一个个走了出来。
这北地也太冷,本来她们是好几个人一个帐篷,但昨晚天气冷,再上她们都是女孩,虽然可以运功御寒,但哪里有抱着小黄猫暖和,还软。
然后一个个就进了止若的帐篷,不约而同。
快近年底,大家也急着回去过年,一大早就起床。一个个离开帐篷,各司其职,收拾东西,洗漱,解决卫生,吃完早饭后就要启程赶路。
帐篷里剩下的小黄猫四仰八叉躺在中间,湛蓝的大眼睛无神地看着帐篷顶端。
女人太可怕了!
半刻钟后,灭绝缓缓踏出自己的帐篷。
弟子们已经开始打起雪仗,大家都是练武之人,这雪球自然是又快又疾,甚至有的还能转弯。
从来都是冷着脸的灭绝,注视片刻,便走到一边去洗漱。
微风吹过,从地上卷起一层雪,像一层层银色的细砂,起先还零零碎碎,后来聚在一块,如一朵朵白莲花,无声地落在大家的衣服上、帽子上,粘在了睫毛上、头发上。
止若秀气的脸上满是温柔,清秀灵气,却是以一敌三十,打得师姐们抱头鼠窜。
等小黄猫出来,小黄球顺着少女小脚飞快爬到铲屎的肩膀。
止若抖一抖身子,身上落下一片片洁白晶莹的「羽毛」,像花瓣那样从空中飞落。
「咳,咳咳~」几声咳嗽声远远飘来,在这冰天雪地里,甚为诡异。
丁敏君等人连忙将手按在剑柄上,警惕看向周围。
「吧唧,吧唧~」止若小脸一僵,看向肩膀上的小黄猫,果然嘴里又在嚼什么东西。
片刻后,一双乌熘的眼睛对上湛蓝滚圆的大眼睛,凝视。
苗乐的嘴不知不觉停下来,眼神真诚。
铲屎的,不管你信不信,我们猫族和那些羊一样,能把肚子的食物拿出来继续嚼!
据说这样能省粮食。
止若白了他一眼,眉目灵动,流露出一丝媚态。
我信你个鬼!
「咳咳~」跟着一阵咳嗽之声,一个弓腰曲背、白发如银的老婆婆走了过来。
老婆婆撑着一根白木拐杖,身穿布衣,似是个贫家老妇,走几步,咳嗽几声,显得极是辛苦。
止若却注意到这婆婆左手拿着的一串念珠却是金光灿烂,闪闪生光,凝神一看,只见那串念珠的每一颗念珠,原来都是黄金铸成的一朵朵梅花。….
这该值多少钱?
丁敏君上前,冷冷道:「金花婆婆?」
这里是她们的临时驻地,而且这雪地这么大,这老婆婆却专往她们这里走,必定来者不善。
而且,当年她们峨眉就曾经碰到这一位高手,她自己还在这老家伙身上吃过一次亏,对她自然是刻目惊心。
金花婆婆毫不在意,当年的不到一合之敌的手下败将而已。
「我问你,你们去光明顶的时候,看到一个叫小昭的女孩吗?」
丁敏君笑道:「看过又怎么样,没看过又怎么样,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金花婆婆抬头看了她一眼,这是欠收拾了?不过注意到远处澹然观看的灭绝,心下一惊。
当年这灭绝只是因为兵器之利,胜她一筹,但如今再看,面相慈和,神光内敛。
这是功力大损,还是修为已经达到不可思议之境?
还是说,装模作样?
试试就知道了!
「怎么,当年那个拿着破铜烂铁的小姑娘,没被教训够,脾气还没变?」
丁敏君笑得更开心,作为川府的女孩,她的性格就是泼辣异常,曾经被教训过,如今功夫练好自然要找回场面。
现在这可不是她欺负老人家,是人家先挑衅的。
「脾气没变,您老试试不就知道了?」说着,丁敏君拔剑出鞘。
金花婆婆双眼凝视其手中长剑的剑尖,突然之间,举起手中拐杖,往剑身上疾点。
丁敏君长剑抖动,往她肩头刺去。金花婆婆咳嗽声中,再举杖横扫。丁敏君身随剑走,如电光般游到了对手身后,脚步未定,剑招先到。
金花婆婆却不回身,倒转拐杖,反手往她剑刃上砸去。
丁敏君知道这拐杖得厉害,以她手中宝剑万万抵挡不住,但她年轻,体力好,内力足,持久!
身形随之如风吹杨柳,在金花婆婆四周摇晃摆动,剑光流转,百吐不明。一时如清风拂铃,剑鸣清脆作渐又狂风大作,利剑切空唰唰作声。
金花婆婆其实是明教的紫衫龙王,紫白金青,当年排在明教四**王之首,武功在江湖自然是顶尖。
但这一会,已经是眉头紧锁,她实在想不通,这丁敏君怎么能在如此剑速情况下,回转如意的。
她的经脉是铁打的吗?
一百招后,两人虽然都拿不下对方,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这金花婆婆咳嗽越发剧烈,明显已经体力不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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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丁师姐有一口质量过得去的宝剑,说不定此刻已经得胜。
灭绝嘴角一扬,当年师兄气死,她一个女人匆忙接掌峨眉派,没人知道她有多大的压力,各种事情瞬间全部到她这里。
没钱,没高手,还有外面敌人的觊觎。
她只好杀,大杀特杀,再加上张真人发话,峨眉才渐渐撑过来。
所以她一向对武当客气有家,甚至曾经还将自己最得意的弟子,纪晓芙许配给殷梨亭。….
只可惜……
如今,这些弟子们终于能撑得起峨眉的门面,那她也终于可以轻松下来,真好。
看来她教弟子还是很有一手的嘛!
战斗还在继续,一百五十招后,金花婆婆毕竟年老体衰,再加上寒毒在身终于无法抵挡如此快速的攻防。
「咳咳~」一声咳嗽,气息一顿,拐杖慢了半厘。
丁敏君眼睛一亮,剑锋一展,顺势搭在她的脖子上。
生死一线,金花婆婆想了很多。
曾经她在明教风光无限,是阳顶天的义女,武林第一美人,武功高绝,倾慕者无数。
光明顶上,碧水潭畔,紫衫如花,长剑胜雪,性子如冰,傲骨冷冽如梅。
最后一念之差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脱离明教,结果那个爱人寒毒深重而死。
如今自己甚至死在一个小辈手里,真是世事无常。
想起曾经的屈辱,丁敏君剑锋一转。
「啪~」
竟是以剑身拍在这金花婆婆的脸上。
让人惊异的人,如此力道,这婆婆脸上竟然没有半点痕迹,难道这世上还有修炼
脸皮的功夫?
捂着自己的脸,嘴角带血,金花婆婆望着丁敏君恨恨道:「输了就是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丁敏君负剑而立,心情大好:「金花婆婆当年饶我一命,让我出丑,如今只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罢了。」
金花婆婆一愣,想起这些年,因为怪罪于那明教的胡青牛不医治自己的丈夫,给无数江湖人下毒,让他们去蝴蝶谷医治。
仗着武功高,欺负弱小。
自己的丈夫虽然因为别人不愿救治而死,但自己这样报复那些普通人,就是对的吗?
再看了一眼趾高气昂,得意洋洋的丁敏君,金花婆婆摇摇头,缓缓转身,萧索离去。
「咳咳~」
年轻真好!
丁敏君笑容一滞,突然很难受,怎么感觉是自己以大欺小,欺负人家一个老奶奶。
「大家收拾,收拾,准备回家!」灭绝大喊道。
「好耶!」有师妹喊道。
丁敏君期期艾艾走到灭绝面前:「师父,我...」
「打得不错!」灭绝夸奖一句,转身回帐篷收拾东西。
丁敏君一喜,多长时间了,师父还是第一次夸自己。
今天能夸自己,明天会不会就把掌门之位让给她?
好耶!
……
一个月后,武当派。
宋远桥等人风尘仆仆归来,一到达山下的解剑碑,几人顿时大惊失色。
只见这本来象征着武当威凌江湖的「解剑碑」下,到处都是遗体,武当弟子们一个个正在打扫卫生,神情悲愤。
「发生了什么事?师父呢?」宋远桥冲上前,抓住一个弟子问道。
弟子看到宋远桥就像看到了主心骨,连忙道:「大师伯,不知道怎么回事,几天前山里来了个和尚一身是血,前来拜山,然后掌门就出关接见。….
没过不久,山上突然升起一团烟火,然后就有元兵攻山!」
宋远桥大急:「后来呢!」
「后来,后来。」弟子想起什么,面露惊恐:「弟子们正和元兵死斗,但元兵都有铠甲,长矛,而且人多势众,不一会咱们就牺牲了不少人。
然后师公就拿着剑冲了下来,手起剑落,手起剑落,在元兵阵营中杀进杀出,杀了几十个来回。
鲜血从大殿上面一直流到山脚,整个武当山都被染红,我们清洗了好些天才到山下。」
宋远桥更急了:「那师父呢?」
「最后,那元兵死了好几个指挥的将领,跟来的武林高手也没有撑过师公一招的,直接就溃散败退。
师公这才停下,和颜悦色吩咐我们打扫卫生,他自己回山上养鸟。」弟子瞪大眼睛,害怕道。
他们从来不知道一直仙风道骨的师公还有这样一面,简直就是在世杀神。
宋远桥这才松口气。
师父就是师父,牛!
听到师父没事的消息,几人顿时轻松不少,上山的时候,看着周围的断壁残垣甚至还有空讨论当时师父用的是那套剑法。
争论许久,面面相觑,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师父好像一直就是在平砍,就是杀鸡那种。
自此武当有了几只白鹤,师父出关写信的时间变多,这功力似乎又变高了。
到底和师父交流的是谁呢?大家都有了好奇心。
到了师父那样的境界,难道武功还能再进一步?那最后,是不是可以比肩传说中的仙人,凭虚御空?
真武殿,张三丰正在大殿之前,负手而立,眺望天边。
宋远桥带着几
位师弟拜见:「师父。」
鹤发童颜的张三丰点点头:「回来了。」随后看着几个徒弟都是完好无损,很是满意。
「中途遇到什么波折吗?」
宋远桥开始交代这些天各种事情,当说到那周止若的武功深不可测之事,张三丰眼睛一亮,
「最后无忌师侄成为明教代教主,带领明教弟子和四派之人躲进地道……」
等大徒弟交代完,张三丰看向北方,摆摆手,思考一会,叹气:「各人有各人的缘法,随他去吧。」
「师父,元兵攻山怎么回事?」宋远桥问道。
张三丰老脸一红,有点尴尬:「几十年没动手,没有防备,哪知道那来求援的少林僧人竟然是元兵暗间,猝不及防之下受了他一掌。
那人以为能将我重伤,就放了信号,元兵攻山。」
「师父您没事吧。」宋远桥一急。
要知道师父的年纪已经是百多岁,如此年纪受人毒掌,还能好?
张三丰有点得瑟,笑道:「这些年和某位小友聊天论道,于武道之上又小进了一点,身体倒是无碍。
就是这次伤害到这么多人,心中有些许不安。
远桥,你后面带人去给他们做一场水陆法事,把遗体火化,顺便念经超度亡魂。
我这么大年纪,身体虚,胆子小,让他们可别来找我,要找,让他们去找你们。」
宋远桥:......
交代完事情,而且大徒弟还回来了,张三丰无事一身轻。
「那你们忙,我去看看我家大白有没有饿瘦。」
看师父飞快离开的背影,宋远桥和几位师弟对视一眼,心中无奈。
难道他们这些亲传弟子还不如一只鸟吗?
他们没有爱啊!
…….
我家的小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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