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舒对这一切浑然不知。
打死她也猜不到谢凛莫名其妙的妒火。
温十七每次从猪圈牛圈马圈鸡圈出来,沐浴时都恨不得洗掉自己一层皮,江云舒也没闻到任何异味。
今日的吃瓜时间,江云舒听温十七讲段家的八卦,听得津津有味。
在段谨行连中三元后,江云舒已经确定,江昭华必定有金手指,知道段谨行前途无量才嫁给他。
然后她就听说段谨行被封了从九品的养马官?!
前途无量的状元郎,官场起点真是与众不同。
江云舒十分好奇,有金手指的江昭华,提前知道这件事了吗?
听到温十七带回来的一手八卦后,江云舒确定了,江昭华肯定不知道,否则也不会被气到当场难产。
唔……这说明在江昭华用金手指预知的未来中,段谨行没有当从九品养马官。
那是什么原因,导致这样的偏差?
江云舒第一个想到的人是谢凛。因为江昭华送她去死,所以他断送了段谨行的前程?
可是谢凛会为她这样做吗?
她是不是自作多情了?
江云舒想到她每一次求谢凛帮她救人,谢凛都要索取“回报”。
这一回,谢凛一个字都没有对她提,更是什么都没有索取,就默默地帮她报仇了?
江云舒觉得这实在不像谢凛的风格。
然而温十七却坚信道:“必定是掌印做的。”
“掌印爱洁,他觉得让段谨行当养马官,是最难以忍受的惩罚。”
让她在猪圈牛圈羊圈鸡圈接密信也是一样!
掌印用的根本是同一招,只是这件事温十七不能告诉江云舒。
江云舒听到了许多八卦细节。
“接生的稳婆、以防万一的大夫,都是侯府找的。侯爷和侯夫人觉得江昭华生产时身边都是自己人,不会出事,便没有去段家陪女儿生产,也没有把女儿接回侯府。”
“段谨行连中三元,侯府觉得这个女婿前途无量,便格外顾及段谨行的脸面。”
“没想到给段家留了面子,却差点害死自己的女儿。”
“江昭华生产之前,侯府送去了很多老参。但是侯夫人听说江昭华难产,赶到段家后,看到摆在女儿床头的那碗参汤,只是用几根参须煮的,清水一般,连参味都闻不到!”
“侯府送去的那些老参,您猜去了哪里?”
江云舒大概猜到了,但还是十分配合地问道:“去了哪里?”
温十七说道:“早就被江昭华那个婆婆拿去药铺卖钱了!”
“而且,侯府后来追查到药铺,发现段母卖人参的时候还被坑了。”
“段母根本不知道那样好的老参有多贵,卖的时候被狠狠压下了一多半的价钱。”
“侯夫人听说后,当场就和段母打了起来!”
江云舒哇哦一声,双眼炯炯发光:“谁打赢了?”
温十七笑道:“两败俱伤。”
“侯夫人身娇体弱,自然打不过常年干活,有一把力气的段母。可是侯夫人身边带的侍女仆妇多,一窝蜂地冲过去,把段母狠狠压在下头打。”
尽管温十七描绘地绘声绘色,江云舒还是遗憾自己没能亲眼看见。
在她心中,自己这个嫡母一向端着侯府主母的架子,哪怕要害人也是勾心斗角。
她真的很难想象侯夫人亲自冲过去和段母厮打的画面!
温十七的八卦里,有江昭华、有侯夫人、有段母,但是江云舒从头到尾都没听到一个人:“段谨行呢?”
妻子难产的时候,他在做什么?
温十七说道:“段谨行想进产房陪着妻子,段母死死拦在外头,不许他进去。”
“段母说,都是因为江昭华半夜发动的时候,段谨行进了产房,被产房里的血气‘妨’到了,清晨进宫授官,才被封了从九品的养马官!”
江云舒瞠目结舌。
温十七说道:“段老夫人很是信这个呢!段谨行再想进产房,段老夫人就说自己要一头撞死在墙上。除非段谨行踏着她的尸身走过去,否则别想再进产房。”
“当时那个场面,闹得别提多厉害了。”
温十七说道:“段母认定江昭华克夫,恨不得她死了才好!”
今日的八卦,听得江云舒身心舒畅,她拍拍手:“赏!”
江云舒满满几库的珠宝首饰,她一个人根本戴不过来,用来赏人比放在库里落灰更让她快乐,因此她赏人时格外大方。
可江云舒敢赏,温十七却不敢收。
她躺个摇椅吃盘果子,都要被掌印扔到猪圈里,若是收了江云舒上次的珠宝那还了得?
温十七拼死拒绝,不肯收江云舒赏的首饰:“这太贵重了。”
最后,江云舒从首饰上抠了一颗珠子,递给温十七:“一点心意,不算贵重了吧。”
温十七:“……?”
江云舒竟还觉得这样很好,她说道:“以后我都送你小珠子吧,你自己串手链玩。”
江云舒:古代版潘多拉!
最后,她还有一个非常好奇的问题:“段家人口那么少,竟然也有你们的眼线,你们的眼线是谁?”
江云舒的想法和江昭华一样,段母从受灾的老家买来的侍女,总不会是东厂的眼线吧。
那东厂的眼线就在江昭华身边的八个贴身侍女中了。
八个贴身侍女,江云舒全都认识,她太想知道是谁了。
温十七摇头:“微臣不能说。”
“姑娘想知道,可以去问掌印。”
江云舒点头,好吧,眼线的身份的确要好好保密,但她只是为了自己的好奇心,绝对不想做坏事。
她巴不得江昭华身边全都是东厂的眼线呢!
夜里,谢凛回来,江云舒立刻去问他。
她太心急,一不小心被谢凛看出来,谢凛便不肯轻易告诉她了。
谢凛指了指窗外树荫下的摇椅:“今夜臣和娘娘在摇椅上……每过一盏茶的功夫,娘娘可以问臣一个侍女的名字,臣说是或不是。”
江云舒震惊地瞪大眼睛。
她小心翼翼地和谢凛商量:“能不能将摇椅搬进来?”
谢凛:“自然不行。”
江云舒拼命摇头:“怎么能在外头?若是被人听见……”
谢凛:“那娘娘可要小声一点,从头到尾都忍住了。”
他的声音充满蛊惑:“娘娘若是运气够好,第一个人便猜中了,便只需一盏茶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