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
李衍张口又斟酌,还是眯起眼睛直接问道:“梅丽莎,是不是你的女儿?”
杨天闻言一愣,随即满头黑线,穷奇的威势闪过瞬间的激荡,很快就敛去了,普通人察觉不到。
“不是,但是会在果实里留下子嗣的白痴屈指可数,你等我问问吧。”
他说完挥了挥手里捏着的回归符,身影像被橡皮擦擦掉一样消失在李衍的面前。
周围的世间恢复了流动,两人交谈期间,世间一直是灰白静止的,但又不完全是,像有一层幕布把他们和周围隔开了来。
可能是穷奇的技能,或是别的传承。
叮。
系统的提示。
代行者已获得代行者穷奇的联系渠道,由于对方的权益,任何交流不收取费用,在特定情况下无法使用,在果实中无法使用。
李衍心念一动,眼前就浮现了一个孤零零的圆形穷奇头像,虽然是传承本体的样子,但是竟然有几分杨天的神韵。
甄姐小心地坐到了李衍的对面,要不是人多眼杂,她已经开始跪地膜拜了。
“大人。”
“怎么样了,深海之手的事情。”
“他们同意了大人的条件,周虎会带领本地的白水泉郎鬼,和小半洪浪堂口的人跟恐怖美人鱼全面开战,星神教会发动警力和财力提供帮助,还有万物之母教也会提供援助,A先生说想与您面谈。。。”
李衍皱眉,忍住了问这莫名其妙的A先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示意甄姐继续讲。
“还有就是前几日针对清人的暴力事件,蔡川本想纠结上流社会的人士集体抗议,但是失败了,于是他现在在积极筹备清人自救的行动,配备武器,强势施压等等。。。”
甄姐说着,抬头观察了一下李衍的反应。
她和蔡川两人事先谈论过,猜测李衍大概率不会明确表示支持,但也大概率不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
见到李衍没什么异样,甄姐心里松了口气,星神没说支持无妨,主要是他没明确说不支持。
这种情况下已经有能够操作的空间,她添油加醋半真半假散播出去的消息已经有了相当大的反响。
她能扯着伟大星神的名号吃香喝辣,照样能扯着北极星神的名号重新风生水起。
甄姐知道,清楚地知道,这个世界的神,任何一个神,是不会真正眷顾祂的信徒的。
李衍想了想,果然没做出回应。
这种行为可能导致好的结果也可能导致坏的结果。
运气好成功了能团结在英清人的力量,用枪杆子和暴力先换来尊严和尊重,用罢工和抗议让大英重视清人的存在。
然后就是滚雪球般地获得认可,合法地位同工同酬,甚至选举权,投票权都不是不可能。
但要是失败了的话,就没有然后了。
李衍忽然皱起鼻子嗅闻了一下,有股熟悉的味道。
“躲起来。”
甄姐脸色一白,站起身招呼几个师傅躲去了三楼。
李衍走出餐厅,锁上门,左手飞仙猛地出鞘激起剑气荡然。
面前是攒动的鱼头,三文鱼,鳟鱼,金枪鱼,沙丁鱼,安康鱼。。。
海的味道,他知道。
。。。
码头。
不是雾都的总码头,而是一处私人码头,名义上属于一位富了不知道几代的绅士,实际上属于深海之手里的恐怖美人鱼派系。
他们在这里走私毒品,逃税的商物,偶尔也交易一些海里捞上来的稀奇玩意儿。
至于那位绅士,已经没人记得埋在哪里了。
奥克顿长了颗鲨鱼头,壮硕无比,脸上的鱼鳃和刀疤黏在一起,戴着黑色独眼罩,左边肩膀上系着黑色的布条,看上去十分凶恶。
他站在船的一边,几乎是最前的几个位置,叼着根鱼刺,一脸不屑。
他的前面是一个拄着拐杖的佝偻老者,隐藏在麻布袍
左侧是腰间别着火枪,手里拿着双刀的年轻男人,一样系着黑布条,白电在他的刀上巡回。
船的另外一边,清一色的清人面孔,苍白鱼鳞精壮身材,黑色的诡异丝线在身下游走,头戴红头巾。
水下的阵容更加夸张,黑压压的两大片区域被水性极好的鱼人,水手们占据。
两拨人泾渭分明,剑拔弩张。
“怎么样,是打,还是不打?”
“如果海王大人能容纳下我们,也不是非打不可。”
“海王大人的恩赐不会落到黄皮老鼠的身上。”
“。。。”
“撒女内鸡呗!”
周虎突然暴起,从身后掏出一把大口径的燧发枪,剧烈的火光爆闪,奥克顿被子弹打得重重撞在船杆上。
泉郎鬼们纷纷祭出大铡刀,几个弹射就化作移动的绞肉机直向恐怖美人鱼的阵营中凿去!
双方顿时战作一团。
“吼!”
奥克顿一声惊天怒吼,像火车头一样把几个突进来的泉郎鬼撞开,开刃附加破伤风的老铡刀砍在他的身上只留下了几道不深不浅的血痕,还在缓缓修复中。
老者退到船尾的位置,低下身子高声念咒,麻袍的阴影下章鱼一样的细密触手舞动。
一个戴红头巾的泉郎鬼在空中折射跳跃,抓住机会一瞬间砍出七八刀,给奥克顿的背部带来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下一秒他双眼一翻,绿光从他的身上冒出来,竟然叫他直接失去了意识。
恐怖美人鱼这边,年轻男人的双刀凶猛,独战两个泉郎鬼的同时,抽空挥出七八道砍击带着闪电一股脑倾泻出去。
那个失去了意识的泉郎鬼在空中血液狂飙,电焦血肉的气味极其刺鼻。
当!
周虎的大刀挡住了最后的致命一击,正拖刀蓄势,下一刻他被坚硬得像石头的双臂锁住,整个人被紧抱在怀里。
奥克顿头上的子弹无力掉落,他不管遭受到什么样猛烈的攻击,只越来越用力,越来越愉悦,周虎的脖子不堪重负,发出喀拉拉的声音。
他的话语含糊,却透着冷漠的凶悍。
“你刚才开枪之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奥克顿双臂软了下来。
一柄平平无奇的天下第一剑,刺进奥克顿的伤口,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洞穿了心脏,从脖子斜斜刺出。
李衍俯下身子,在他的耳边轻轻道:“他说,法克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