豺狼猛扑而出,在1000的挥舞速度加成下,不灭的利爪舞成了叹息之墙,伦纳德左支右绌,身上很快见红。
万物之母的庇护被东皇挥手驱散,门的先知能力对外神不起作用,现在他只能不停地开门躲避逃跑,没有一点反制的能力。
纯白纯美的大门屹立在星海中,沉默不言,没有主动做任何事情,外神也好,皇帝也好,野心家也好,祂似乎只服务于拥有门之戒的人。
雪山,深海,高原,又回到星空,两人不停追逐,在这颗果实的各个角落留下了仓促的足迹。
伦纳德的全身都快散架了,被踢中的腰部和被咬了一口的肩部一阵阵的抽痛,更别说新舔的数道新鲜伤口,他没有像A先生或李衍那样变态的身体素质,再不接受治疗,他可能会死。
身后的豺狼四肢并用追赶着,尾巴忽地竖起,给趴在上面的机械猫吓了一个激灵,爪子时伸时缩,飘忽不定,机械结构不停改变,蒸汽引擎呼出白烟,烟中恶狼越来越近。
有一种脸滚键盘的凌乱感觉。
不知道触发了豺狼什么设置,总之李衍跑得更快了。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伦纳德仓促间朝身后开了一扇门,李衍猛地冲了进去,可惜六核单兵豺狼赋予的速度太快,还没来得及关门,立马就被他一个折返跳了出来。
“外神,我们无冤无仇,这个世界的事物跟你无关,只要你肯离去,权力,财富,女人,我什么都能给你。”
豺狼无意识地咧开嘴巴,晃荡在外面的舌头不知道起到了一个什么作用。
“怎么无关,我是根正苗红的男爵,将几千条人命炸上了天的凶手之一就在我面前,你觉得无关吗?”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进行凶狠的交锋,豺狼在李衍的驾驶下胡乱动作,手腕处侧着弹出来一排鸽子蛋大小的飞弹,瞬息间就发射了出去,正正当当落到了伦纳德的伤口里。
两人呼吸一窒,默契地停下了动作。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燃不尽的火焰,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烟雾蔓延开来。
当然了,烟雾是冷兵器斗最好的伙伴。
美中不足的就是把李衍的眼也迷住了。
按道理来讲,既然有迷雾飞弹,就会有应对的装甲设计,只是这会儿没有时间再去研究,李衍凭着脑中的印象就冲了出去。
几步踏出,气温急剧下降,耳畔是滴答的水流声,眼前是一面沾满血污的茅墙,尖锐的矛头离李衍的眼睛就差了那么一点距离,他险些被成墙的尖刺捅成刺猬。
他舔了舔牙龈,血腥的味道使他有些兴奋了起来。
伦纳德看见从陷阱里毫发无伤跳出来的李衍,眼神晦暗难明,他半只脚踏进了另一扇门,又停下了。
“不跑了?”
李衍冷笑道。
是跑不了了。
门后的温馨小房间,火炉里的柴火噼啪作响,厚重的毛皮地毯锁住了所有外泄的温度,墙上挂着一套完整的熊皮,大熊的眼神空洞,在火光下闪着诡异的光。
史密斯就站在熊皮的前方,举起了他的神之左手。
“这位,外神,把他交给我就行了。”
“行啊,我只要他的戒指。”
伊丽莎白和豺狼对了个眼神,两人迅速达成了初步共识。
伦纳德在这个关头忽然想起了清人之间流传着一种说法,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他的左眼皮开始狂跳。
没等他宽心一些,右眼皮又开始狂跳。
不远处的李衍从腰间摸出来一个真皮钱包,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沓钞票,他拿出来点了点,又端详了一下钱包,接着统统塞进口袋里。
又是小千的点数进账。
麒麟刺青在他人见不到的地方耀武扬威,发出红色的光晕。
富贵
朴实无华的被动,出门就能捡到钱。
伦纳德呼吸一顿,但又想到清人之间也流传着一种说法,破财挡灾。
绝望关头,他反而沉着了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旁若无人般坐在了门槛上。
他淡淡道:“外神最是冷漠无情,不可能对那些蝼蚁有什么怜悯之心,直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李衍笑了笑,越过他看了一眼门后的史密斯警长,豺狼面甲下的表情玩味,他问道:“你觉得我要什么。”
“真相,我觉得你要真相。”
“真相,这倒是新鲜。。。”
“我先下结论,几千人的牺牲是为了数亿人的生存,甚至几亿人的牺牲,只要能打破轮回的枷锁,也是值得的。”
史密斯平举左手,不为所动,伦纳德这会儿就算能讲出花来,等他讲完之后还是要死的。
“也许你已经猜到了,每一位旧神,每一位旧日支配者,祂们都是一个文明最终呈现的形态,所谓的飞升成神,无论祂们刚诞生时多么美丽多么强大,随着岁月的变迁,总有一天,祂们会长出恶心的触手和眼睛,变成邪异的怪物。”
这就是真相。
难怪人类都是愚蠢的,原来一次又一次坚定不移地选择一条走不通的道路。
三人四周的星辰一闪一闪,似乎在对亿兆年来的沉重历史发出反抗和哀鸣。
“新生的旧神们啊,都觉得祂们是特殊的,等到祂们发觉的时候就已经晚了,只剩下了两个选择,不是在无垠星空中孤寂地死去,就是在每个时代皇帝肃清一切之前,以神的虚名,怪物的姿态苟延残喘。”
“所以,我想依靠门和皇帝的力量,为人类找出新的道路。”
“那万物之母?”
“我需要干净的祂,迅速创造大量新的生命。”
伦纳德笑了一笑,继续道:“现在人类的路已经走歪了,需要重新设计道路。”
“。。。”
“我去你的吧。”
伦纳德低头,他的手臂突然齐根断了,血液像喷泉一样往外喷出。
他只捕捉到一道快似闪电的白光划着诡异的弧线朝他飞去,来不及反应,事情已经发生。
李衍将断手上的门之戒摘下,戴在了自己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