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温存着,江临风突然想到什么,问:“姐姐不是说想种桂花树吗,这两天我带你去?”
小羊点点头,“好啊,去哪里种?我们院子好像没位置了。”
江临风将她迎风飘扬的呆毛强硬顺下去,“去林郊,顺便去看看我爸种了十几年的林子是什么样的,我还没去过。”
小羊嗯了一声,随即突然想到什么,身体一僵,不说话了。
“怎么了?不舒服吗?”
小羊摇头,之前蔡婆婆说的事情,她还没有告诉江临风……
“我有话跟你说,很重要的事,你做好心理准备……”小羊说着,抬头望他,伸出手捧着他的脸。
江临风想不出来她有什么事情,但还是认真听着,“嗯。”
……
蔡婆婆是许微云从娘家带来的,以前是看着她长大的,有很重的感情。
江浦生与许微云不算是门当户对,许微云是豪门独女,而江浦生家里当时资金已经很有问题,是许微云嫁过去,用嫁妆解决了这一问题,江家才渐渐变好。
两人的感情在外人看来很不错,但实际上两人的矛盾越来越多,许微云曾跟蔡婆婆提到过,她觉得江浦生可能有外遇。
发生意外的那天,蔡婆婆肚子痛,跑了三次卫生间,最后一次出来的时候,发现别墅里已经一个人都没了,手机上还有管家发的信息,说是江先生让去新买的别墅那边打扫,所有人都要去,连负责花园的园艺工人也去了。
蔡婆婆刚想去,又看到管家继续发来信息,说不用她去了,他们已经快到了,蔡婆婆年纪大,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
蔡婆婆想着就出了房间,他们的佣人房在一楼角落。
外面有窸窸窣窣的声响,蔡婆婆还没走出去,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接着就是两人的谈话声。
女人的声音很小,听起来有害怕的颤抖:“怎么办浦生……我不敢碰。”
接着就是一声低骂:“闭嘴,去拿东西来收拾,快点!”
“真的死了吗……你、你太用力了……”
“你什么意思,你也跑不了,不是你非要在我房间里,她又怎么会气得拿刀!”
“我、呜呜呜,那也不是我动的手呀!”
“他妈的说了闭嘴!你个贱女人,要不是你勾引,事情就不会到这个地步!”
那刻意压低的暴躁嗓音,是平常严肃正经的江浦生的声音。
蔡婆婆听得小腿肚发抖,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那两人的速度很快,不到十分钟就听见下楼的声音,接着就是门口汽车引擎的发动声。
蔡婆婆捂着嘴满脸的泪,本来想冲出去拼命,但她想起了那还在幼儿园上学的小少爷,她无权无势,如果她也没了,那么不仅少爷没人照顾,这个真相也将被永远埋藏。
她颤颤巍巍出去,看到沙发脚下有一个不起眼的玩具,是一只蜘蛛侠,是夫人昨天跟她提起过的,说少爷看动画片很喜欢,她今天去给他买一个,没想到,这是她最后一个礼物……
十几年前,家里不流行装监控,而年纪已经很大的蔡婆婆更是不会灵活地使用手机录音或者相机,所以一点证据都没有留下,留下的只有写满了事情经过的两页日记。
而这两页纸现在到了小羊手上,被重新交给江临风。
江临风听完第一个反应不是愤怒,而是茫然与无措。
这证明什么,证明他十几年来所有的感情都是错的,讨厌的人,喜欢的人,尊敬的人,都统统错了……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江临风眼睛逐渐红透,面上是小羊从来没见过的表情。
小羊被这强烈的情绪感染,也忍不住流了眼泪,用力抱着他安慰,“冷静,你冷静一下,蔡婆婆不能早点告诉你啊,你那么小,她年纪那么大,知道这个一点用都没有,反而可能会做错事,她记了十几年,就为了在你有能力的时候告诉你,然后为你妈妈报仇!”
“我、我……”江临风竟然说不出话来,发出有些沙哑的声音,显得极为悲戚。
小羊知道他一定难受死了,但能做的只有紧紧抱着他,不停的告诉他:“我在,可以哭,我在……”
小羊感觉到肩头的布料湿润,他的胸口不断起伏,情绪激动到难以排解。
江临风以为自己已经长大到可以接受除了小羊离开的所有事,但听到这件事的时候,还是会恨自己,也会想,到底有什么意义呢,他的存在,到底是为了什么?
……
江临风在小羊面前永远是小孩,不知过了多久,已经在小羊怀里哭睡着了,跟没有安全感的小婴儿一样,手中攥着小羊的衣角,一刻也没放松。
——
这事让江临风的好心情毁了,接下来的一周,每一天都在拼命找证据,用自己的一切人脉与力量,将所有方法都用尽,势必要找到证据。
这样的结果都是在小羊的百般劝说下才妥协的,江临风原本的想法,就是直截了当地拿把刀,把那两个恶心至极的东西一刀刀剁掉,让他们承受比他妈妈痛苦一百倍的死法。
但小羊哭着说,那她怎么办,要她一个人生活吗?
她已经是江临风最后一个支撑,江临风没办法抛下她,他不能让她一个人,她那么乖,会被人骗,会孤单,会害怕,他得陪她。
……
江闻书来过一次电话,被江临风挂断,小孩是无辜的,但江临风目前的情绪不稳定,他害怕会将这些发泄在他身上。
一周的时间,事情毫无进展,江浦生太冷静,太谨慎了,那样的情况,竟然让人找不到一丝证据来,所有的一切都被消灭干净。
“什么都找不到,没用的东西!”江临风这阵子的性格大变,至少在外人看来是这样的,但其实他在小羊面前永远是一个样子。
小羊熟练地过来抱他,眼底全是心疼,“慢慢来,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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