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卿若是被人活活打死的,这一点并无疑问。
但,最大的疑点便是,萧卿若死之前,已经有了一个月左右的身孕。
萧九泠拿到这个答案,心中的疑惑更大。
萧卿若此时怀孕,怀的自然是宣国公的孩子,那她为何还要对宣国公下毒?
萧九泠心中疑惑重重。
而此时,又有新的消息被带了过来。
梓鸢快步而入,把萧九泠让她去打听的消息说了出来。
“你让我去查这位侧夫人往日的行踪,还真让我查到了一些东西。我们查到,她来到京城之后,平日里很少走动,唯一去得最多的就是一个属于宣国公府的私宅,就在乌枝巷。”
乌枝巷!
萧九泠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时,身子难以控制地晃了晃。
“你怎么了?”梓鸢关心地问。
萧九泠稳住心神缓缓摇头,“无事。”
乌枝巷,上辈子她被韩弈困住的地方,不就是乌枝巷吗?
前世,她历经艰难险苦终于来到京城,也见到了韩弈,而他却匆匆忙忙地把他安置在了乌枝巷中的私宅里,每日有奴仆看守,不让她随意出门,到了后来更是一步都不能离开。
梓鸢见萧九泠没事,又继续说:“乌枝巷的宣国公府私宅住着几个与侧夫人关系匪浅的人,想来你也应该认识。我们的人到的时候,正好看到有人在纵火,似乎是想要将里面的人都烧死,在火焰燃起的时候,我们的人翻墙进入,偷偷把昏迷的人救了出来。他们是一对夫妻,还有一个一岁左右的孩子。如今藏在外面,已经请大夫去看过了,他们吸入的迷药太多,可能会睡得久一些,等睡醒后就没事了。”
萧九泠听了这番话后,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知道梓鸢口中的一家三口,就是萧远鹤还有萧卿若的姨娘夏氏,那个孩子,应该就是夏姨娘后来所生之子。
“这显然是有人要想将他们灭口,所以才故意布置成意外。”梓鸢道。
萧九泠赞同她这个推测。
“你要去看看他们吗?”梓鸢问。
萧九泠想了想,颔首答应。
梓鸢动作很快,迅速安排好了出行的马车,然后带着萧九泠还有白露离开。
梓鸢把萧远鹤他们藏起来的地方,离得并不远。
是一座再普通不过的民舍,在京城这样的民舍比比皆是。
萧九泠到的时候,萧远鹤三人都还未醒,民舍里有暗卫守着,梓鸢还贴心的找了一个粗使婆子来这里照顾他们。
看清了他们的脸,萧九泠便转身离开。
梓鸢不解地跟上去:“这就走了?”
萧九泠道:“他们都还未醒,此时留下并无太多意义。”
“他们是谁?”梓鸢好奇地问。
萧九泠脚下一顿:“我的父亲,还有萧卿若的姨娘,及她的弟弟。”
梓鸢听到萧九泠这般冷淡的语气,识趣地闭上了嘴。
回去的路上,他们没有直接返回,而是绕到了宣国公府附近。
很快,被撞在麻袋里的秦伍就被带了过来。
隔着麻袋,萧九泠让马夫问秦伍昨夜府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萧卿若死了,秦伍本就惶恐不安,当下便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其实,他知道的也并不多。
他唯一能证实的就是,萧卿若并没有计划毒杀宣国公。他说,宣国公很宠萧卿若,也是萧卿若在国公府里与国公夫人对抗的唯一筹码,她巴不得宣国公活得久一点,又怎么会想要杀他呢?
宣国公睡觉前,都有吃一碗燕窝的习惯。
昨夜萧卿若照常服侍宣国公喝下燕窝,两人正准备睡觉时,宣国公却突然吐血昏迷。
而就在这个时候,从未来过萧卿若所住院子的国公夫人竟然带着人直接闯了进来,看到国公昏迷就下令把萧卿若抓了起来。
没一会,就说是萧卿若毒杀国公,下令让人乱棍将她打死,根本没有一点让萧卿若反驳的机会。
整个国公府里,也没有谁会反驳国公夫人。
更何况,萧卿若院子里的婢女自己站出来说,她亲眼看到萧卿若从外面带回来了毒药。
一番搜查之下,还真让人从萧卿若房中隐秘之处,搜出了剩下的毒药。
人证物证俱在,萧卿若百口莫辩,就这样被活生生的打死了。
秦伍说完后,央求放他走,他不想回到宣国公府了。
但萧九泠怎么会放他离开,她还想知道国公夫人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秦伍又被丢了回去。
而在秦伍刚被丢回去的时候,有暗卫来告诉萧九泠和梓鸢,就在不久前,有国公府的马车把韩弈接走了,马车去的方向正是宣国公府。
事到如今,萧九泠心中升起一种感觉。
这发生的一切,仿佛是国公夫人精心策划的一场好戏。
就在这个时候,宣国公府里也的确在上演一出好戏。
……
秦伍刚被扔回来,他准备逃走时,宣国公夫人就带着人进来堵住了他的退路。
宣国公夫人让人守住了屋子的左右,又让秦伍跪在地上后,自己才不慌不忙地走到宣国公所躺的床边坐下。
宣国公此时已经醒了,只是虚弱得说不出话,也动弹不得。
他看到一脸冷漠的妻子,嗓子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国公夫人转眸看向他,突然露出一个瘆人的笑容。“你醒啦,现在如何?其实也不必你说什么,我也知道你还死不了。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你的那个小心肝已经死了。”
宣国公的双瞳倏地瞪大,嗓子里的"嗬嗬"声也更急促了些。
国公夫人却不以为然,反而缓缓倾身,凑到国公耳边低声说:“还有一个喜讯要对你说,你的小心肝有了身孕,只是不知道她那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你的还是别人的。”
宣国公眼神凶狠地瞪着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却轻笑着,用手帕遮挡住了上扬的嘴角。“我知道国公你现在巴不得有个新的儿子,这样一来,这宣国公府里的世子是真是假便不重要了。你已经不在乎我们亲生的儿子是真是假了对吗?”
国公夫人表情骤然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