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轰!!
轰!!!
那3门巨炮发出了可怕的怒吼。当炮口喷出烟焰的那1瞬间,附近的晋军士兵只觉得大地在颤抖,在破裂,暴露出了可怕的地狱深渊。所有人只觉得自己好像被1个狂暴的大力士来了1记双风贯耳,那耳朵好像要破裂开来眼前金星直冒,充斥耳膜的只有那嗡嗡声,除此之外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诸葛慧倒是很有先见之明的在开炮前就准备好了棉花,不仅塞住自己的耳朵,还帮北宫静和羊绣把耳朵也给堵上了,因此那震天动地的炮声对她没啥影响,她紧张的看着炮兵阵地,生怕在下1秒便看到炮兵阵地像火山喷发1样腾起冲天的飞砂流火……
毕竟她对这3门自己亲手造的巨炮的质量是真的没啥信心。
谢天谢地,3门巨炮都顺利地完成了个阵地都被硝烟和尘埃遮蔽,但是,大炮没事,人也没事!
羯胡表示我有事,有大事!
3枚重达4十2斤的铁球以高亚音速呼啸飞行,狠狠地撞上了那已经被轰得跟马蜂窝1样的城墙。弹着点处的夯土和砖皮瞬间化为齑粉,恐怖的动能以弹着点为中心,山崩地裂般扩散开来,以那几个深达34米的大窟窿为中心,1道道可怕的裂隙以惊人的速度向4周漫延,城墙摇摇晃晃,砂土簌簌落下,它还没倒,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它撑不了多久了。
诸葛慧叫:“清理炮膛,重新装弹,快!”
在开炮之前便跳进了炮兵阵地附近的深壕中的炮兵们冒了出来,将浸泡过桐油的猪肉鬃刷探进炮膛里飞快的1通刷刷刷,将可能存在的火药颗粒或者未燃进的火炬约包碎屑全部刷掉,顺便也给炮膛降降温。
刷完了,马上有人抱来1个用丝绸包裹着的药包,用送弹棒捅进炮膛里。
拿丝绸来包裹火药,这可太败家了,要是让波斯、罗马、印度贵族知道,估计得心疼到吐血。丝绸多贵啊,比黄金还贵得多,而且有价无市,哪怕是顶级的豪门贵族帝王也以穿上丝绸做的华丽衣裳为荣,这么珍贵的东西,你居然拿来包裹火药?真的太败家了!
但李睿也是没办法,散装火药实在太过麻烦,虽然每次射击之后都要清理炮膛,但是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1些火星残留在里面,这个时候放入散装火药,装弹手1个不留神直接就被喷飞。而且散装火药也不好估计份量,情况越是紧急越容易出错,1个不留神给你往里面塞上双倍的火药,那还得了?而蚕丝1大优点就是在火药爆燃的时候会像硝化纤维那样瞬间被高温汽化,蒸发殆尽,留下的残渣是极少极少的,就算有,在清过炮膛之后也不足以点燃同样包裹在丝绸里的药包了,不用它做药包用什么?
当然,也不是所有大炮都这么奢侈的。只有能打2十4斤重以上的铁球的大炮才会用丝绸做药包,那些能打十2斤重铁球的大炮通常都是用油纸做药包,油纸防潮嘛,而且便宜,挺合适的。美中不足的是油纸在火药爆燃后留下的碎屑颇多,清理起来比较麻烦,因此1般都是在轰击敌军工事的时候用这种药包,真到了分秒必争的野战,还得用丝绸药包。
药包就位,两名长得虎背熊腰,就差颅腔没长肌肉了的装弹手合力抬着1个巨大的铁球,小心翼翼地将它送入炮膛中。这个过程必须小心,这玩意儿太重了,而我们都知道,火药受到猛烈撞击是会爆炸的,他们必须得控制好速度,不能让铁球1滚到底,不然连火都不用点了,铁球直接就将药包给撞爆了。
搞定后,有人拿出锥子从火门处刺入,在药包上戳了个洞,然后插入1根鹅毛信管,搞定后喝了1声:“装弹完毕!”
然后有人点燃了鹅毛信管。
信管内的火绳发出咝咝声响,飞快的缩短。
轰轰轰!
3声巨响让炮兵阵地剧烈地震动起来,跳进壕里的炮兵1个个捂着耳朵张大嘴巴东歪西倒,狼狈不堪。
比这3名炮兵更狼狈的是城墙。又是3发重达4十2斤的铁球狠狠地砸在城墙上,在厚达数米的城墙上再次砸出3个水缸大小、深达34米的大窟窿。原本就已经被轰得摇摇晃晃了的城墙这1次再也扛不住了,在晋军的欢呼声中,它缓缓地倾斜、倾斜、再倾斜,然后轰隆隆1阵巨响,直挺挺的了下去,激起冲天尘埃。
当尘埃消散后,晋军惊喜地看到,城墙被轰出了1道宽达十几米的巨大缺口,这坚固得匪夷所思,挡住了他们1个多月之久的城墙,硬生生被摧毁了!
北宫静罕见的露出激动的神色,长剑向前1指,厉喝:“3军将士听令:拿下许昌!”
裴悦吼了1声:“神武军,随我来!”
战鼓雷响,轰隆隆轰隆隆,如同滚雷1般,3军将士齐声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吼声,势如洪水,朝着城墙猛冲过去。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奔着城墙缺口而去的,大多数人还是跟在长梯后面,因为缺口就这么点大,根本就挤不进去多少人!
那几座土山上猛然高高竖起1架架带倒钩的飞桥,在晋军军士用力猛推之下,它们呼地落下,重重地拍在城墙上,1道道连接土山与城墙的桥梁瞬间搭好,大队晋军剑盾兵捷若猿猱,蹭蹭几下就越过飞桥,登上了城墙。而跟在他们后面的火枪手虽然没有那么好的身手,但动作也不慢,眨眼之间1段城墙便已经处于晋军的控制之下。
郭敖厉声喝:“立即上城墙将晋狗打下去!快!”
大队羯胡步兵从藏身处冒出,蚂蚁上树似的顺着阶梯攀援而上。
晋军自然不会让他们如愿登上城墙的,剑盾兵蹲在地上竖起盾牌建立防线,火枪手擎起燧发枪,照着呼啦啦往城墙上冲的羯胡士兵扣动板机。1时间,枪声爆豆般响起,独头弹夹杂着霰弹,密如冰雹般朝着羯胡步兵打过来。这是晋军火枪手贯用的装弹方式,1枚独头弹配6枚霰弹,每枚霰弹重约1钱,独头弹重约5钱,1枪轰过去就是7枚子弹,7倍的火力密度,7倍的命中率,7倍的快乐!在那密如爆豆的枪声中,羯胡步兵几乎是成片倒下,被霰弹打中倒还好,除非被射中要害,不然不会致命,但是被独头弹打中,那就是非死即残的下场!
也有1些人品欠费的家伙同时被数枚甚至十几枚弹丸打中,整个人给打得跟个马蜂窝似的,惨不忍睹!
燧发枪,这件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实在太过陌生的武器在此时爆发出可怕的杀伤力,试图登上城墙的羯成好像被铁扫把扫中1样成片成片的倒下。就算侥幸登上了城墙,迎接他们的也不是短兵相接的白刃战,而是1个个黑洞洞的枪口。女墙内那狭窄的空间将燧发枪的杀伤力发挥到了极致,火枪手全部装填霰弹,瞄都不用瞄,只消对着前面的敌人扣动板机,砰1声大响,十2枚霰弹扫过去,马上就是1片惨叫!
上来多少死多少!
神武军以1批武艺高强的剑盾兵为先锋,踏着尘埃从城墙缺口冲了进去。还没搞清楚东西南北,密集的箭雨便朝他们射了过来,紧接着便是雨点般的标枪。这些剑盾兵不敢怠慢,火速组成盾墙,那门板1样宽大的大盾1样紧挨着1面,密不透风的,利箭和标枪钉在上面,笃笃作响,眨眼间上面便密密麻麻的钉满了利箭、标枪。不时有人发出痛苦的闷哼,那是利箭或者标枪把盾牌击穿了,将他们的手钉在了盾牌上。但是没有人敢松开盾牌,因为1松手他们就得死!
裴悦挺幸运的,他的盾牌虽然被打成了筛子,上面密密麻麻的插满了标枪,但并没有伤到他的手,顶多就是上面多了几道血痕而已。手上的盾牌越来越沉重,他估摸着上面起码插了十几支标枪,单手都很难举得动了。好在羯胡的弓箭手和投枪手的体力也不是无限的,1通疯狂的倾泄之后,他们射箭和投枪的速度不可避免的慢了下来。
这就是机会。
裴悦大吼:“火枪手,给他们点厉害尝尝!”
1百多名蹲在盾墙后面缩得严严实实的火枪手应声起立,举起手中的燧发枪,朝着几十米外咬牙切齿朝着盾墙疯狂射箭、投掷标枪的羯胡步兵扣动板机!
砰砰砰砰砰!
枪声密集的响起,几乎没有1线间隙,独头弹和霰弹汇成1把铁扫把,狠狠扫向那些羯胡步兵。很多羯胡步兵在铁扫把扫中身体的那1瞬间头颅破裂或者胸腹部鲜血喷溅,惨叫着倒了下去。
这1排火枪手打完,马上蹲下,后面又有1排火枪手站起来,不管372十1,照着羯胡军队又是1个齐射!
紧接着是第3排,第3次齐射!
3次齐射打完,在他们的射界之内,羯胡步兵死者伤者倒满1地,再也没有1支标枪,1支箭飞过来了。
裴悦随手将盾牌扔掉,从亲兵手中接过1面完好的盾牌,狞笑1声:“杀光他们!”以盾牌护身,以猛虎下山之势朝着已经被3轮火枪齐射打懵了的羯胡步兵猛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