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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7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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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71 章

    白榆左顧右盼地看了一會兒, 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視線,慢吞吞邁出店鋪。

    有幾個看起來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孩子歡快地跑過去,過了一會兒,又齊齊倒退回來, 一個勁地盯着她的翅膀看。

    “你的翅膀好漂亮。”

    為首的小女孩說。

    她身後同樣妝點着一雙翅膀, 似乎是用包裹糖果的玻璃紙制t作而成的, 在陽光下折射出炫目的光彩。

    白榆:“你的翅膀, 也很漂亮。”

    “我收集了好久的玻璃紙才做成的喔!”

    小女孩拎起裙擺, 在白榆面前轉了個圈, 點綴在裙擺上的寶石熠熠生輝,

    “為了搭配這雙翅膀, 姐姐還用玻璃幫我做了好多寶石!”

    小孩子的友誼總是很奇妙,得到一句吹捧、又介紹了幾句自己的搭配心得後, 小女孩牽住白榆的手,笑眯眯道:

    “我是愛麗絲!之前好像沒有在維安德爾見過你, 你是新搬到這裏來的嗎?我住在繁花巷, 左數第三幢房子就是我家!歡迎你随時來玩!”

    愛麗絲的說話速度很快,好像連珠炮, 見面不超過三分鐘, 已經把家庭住址抖摟出來了。

    白榆根本找不到插話的空隙,直到對方說完這一段, 她才有機會說話。

    “我是,白榆。”

    她停頓了一下,表情變得疑惑起來,

    “你的名字, 也是愛麗絲?”

    愛麗絲很快就從她的反應中推測出什麽,笑了起來:

    “你是不是還見過一名叫愛麗絲的花精靈?”

    白榆點點頭。

    愛麗絲:“這就對啦!我剛出生的時候, 身體不太好,家裏人都很擔心。那一年,花精靈愛麗絲從奶奶種下的花朵裏誕生了,還送給了奶奶一張邀請函,奶奶就抱着我去參加了慶典。”

    “大家都很清楚,祝福是沒辦法轉讓的。”

    “不過,愛麗絲是一位心軟的花精靈,在慶典結束的那個夜晚,她偷偷潛入我的夢裏,把平安長大的祝福送給了我。在那之後,我的身體就漸漸好起來啦!”

    她似乎經常講述這個故事,一點都不帶磕絆,跟在她後面的小孩子們也露出認真傾聽的神情,在她講完後,七嘴八舌地幫忙補充:

    “為了感謝那位花精靈,愛麗絲的奶奶就把她的名字改成愛麗絲啦!”

    “欸?但我哥哥說,和花精靈取一樣的名字,可以保護小孩子不受傷害。”

    “唔,前段時間,有兩個法師哥哥在居民區打架,好像就是因為法術的名字重合了……”

    大家的思維都很跳躍,很快,話題就歪到了“穿着黑袍子的法師厲害,還是穿着白袍子的法師厲害”。

    澤菲爾:“好吵。”

    “哇!”

    叽叽喳喳的聲音停了,幾雙眼睛一起看過來,相當一致地盯着澤菲爾看。

    “幹、幹什麽?”

    澤菲爾莫名産生了一種糟糕的預感,絨尾上的長毛悄悄炸開。

    “你的貓會說話欸!好厲害!”

    “怎麽教的呀?我也想教我家的小咪說話。”

    “你要去我家玩嗎?我家的狗雖然不會說話,但是會後空翻!”

    小孩子們叽叽喳喳地圍上來。

    澤菲爾跳到白榆的腦袋上,絨耳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折下來,隔絕掉大部分聲音。

    白榆挨個回答他們的問題:

    “澤菲爾大人,一直都很厲害。”

    “唔,沒教過,他本來就會說話。”

    “謝謝你的邀請,不過,我想要先逛逛慶典、順便看看哪裏适合擺攤。”

    愛麗絲:“你是來參加慶典的呀。”

    她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順便把自己的小夥伴扒拉開,占據白榆左手邊的位置,親親熱熱地挽住她的胳膊:

    “我知道哪裏适合擺攤!有兩個地方,我們可以都去看看,就像姐姐說的那個貨…貨比兩家!”

    澤菲爾悄悄把絨耳掀起一條縫,聽到這個頗為實事求是的改詞方式,陷入短暫的沉默狀态。

    白榆并沒有意識到不對勁,在“本地人”自告奮勇地擔下小向導的職責後,她感激地微笑起來,認真道謝後,相當乖巧地被牽着走了。

    一副很好拐的樣子。

    澤菲爾:“萬一他們是壞蛋怎麽辦?”

    白榆:“欸?”

    “有的奴隸商人在拐小孩之前,會先讓隊伍裏的小孩出來,降低目标的警惕心。”

    澤菲爾道,

    “你現在就像是那個笨蛋目标。”

    白榆:“但是,我能感覺到,大家都是好人。”

    她對善惡有一種近乎天然的敏銳感知,這種感知更像是一種無意識的本能。

    很多時候,她還沒有意識到“這個人可能是個壞蛋”之前,就已經在某種奇怪本能的驅動下、避開了可能會對她産生負面影響的對象。

    就算會遇到壞蛋,也是不會真正對她造成威脅、順帶着可以提供一點笑料的壞蛋。

    不過,白榆知道澤菲爾是在擔心自己,又接了一句:

    “而且,澤菲爾大人,很厲害。”

    又被誇了一句。

    俗套的吹捧,但對某位大人特別有效。

    澤菲爾努力不讓自己的尾巴翹起來:

    “哼,別以為這樣說,就能把我糊弄過去——總、總之,遇到危險的話,我也不是不能勉為其難地保護一下你。”

    白榆:“不是糊弄。澤菲爾大人,早上做的湯,也特別好喝,喝下去之後,腦袋就不暈了。”

    ……明明是藥劑的作用。

    澤菲爾想起被自己浪費掉的素材、差點炸掉的烹饪點,有點心虛,但這點小小的心虛很快就被白榆的吹捧蓋過去了,他得意洋洋地昂起腦袋,絨尾一晃一晃的。

    白榆假裝沒發現,結束這段小插曲,把注意力放到街邊。

    愛麗絲一邊走,一邊向她介紹各處的建築物。

    維安德爾的區域劃分較為簡單,中部為居民區,北部和南部分別由黑塔、白塔管轄。

    傳送法陣位于西南角,黑塔法師和白塔法師輪流當值。

    沒有固定的時間表,一般是誰有空就讓誰來,開啓法陣的錢一半歸法師所有,一半上交給當值法師所在的塔,用作法陣檢查、修繕。

    即便被扣下一半,得到的錢財也足夠可觀,這也是法師們看上去格外有錢的緣由。

    靠近居民區的南北兩側,有兩塊自由集貿區。

    日用商店、糧食店、各種各樣的攤位呈弧形分布,就像兩座塔一般,隔着居民區遙遙相望。

    “我看到很多冒險家從西南方向走過來。”

    在維安德爾生活的小孩子,對每條小巷通往何處,可謂是了如指掌,抄了幾條近路後,愛麗絲牽着白榆的手,竄入熱鬧的集市裏,

    “就是這裏啦!今天傳送法陣一直在發光,來來往往的冒險家一定很多,你在南邊擺攤,準沒錯!”

    白榆嗅到了相當複雜的氣味。

    花香、烤面包的香氣、糖果的甜香……各種各樣的香氣混合在一起,構成慶典的基底。

    “瞧一瞧,看一看咧。”

    極具穿透力的吆喝聲響起,黑發藍眼的女性站在特制的小推車旁,把兩個鐵勺敲得當當響,

    “糖畫,糖畫,好看的糖畫,什麽都能畫!”

    白榆還沒回神,就被周圍的新朋友們簇擁着擠過去。

    “什麽都能畫嗎?”

    “這邊好像只有一鍋糖,不過聞起來是甜甜的味道。”

    “用這個畫畫?”

    他們嘀嘀咕咕地交流着,對這個新奇的東西很感興趣。

    白榆:“唔,多少錢一個?”

    “1銀幣,如果你們叫我一聲淮瑜姐姐,就只收成本價。”

    淮瑜鬼鬼祟祟地看了眼四周,确認沒有潛在客戶後,偷偷摸了一把白榆的翅膀,壓低聲音道,

    “5銅幣。”

    澤菲爾:……

    這麽自來熟,一看就是玩家。

    在貓擡起絨尾抽過來之前,淮瑜迅速把手縮回去,若無其事地拿起鐵勺:

    “先到先得啊,誰先喊,我就先給誰做,一會兒忙起來的時候,可就沒這個工夫了。”

    一時間,小豆丁們紛紛響應,“姐姐”的叫聲此起彼伏,淮瑜美滋滋地“哎”了好幾聲,麻利地用鐵勺舀起少量糖漿,開始在鐵板上作畫,只是一會兒工夫,就做出來一個像模像樣的Q版小人。

    第一個是愛麗絲的。

    她踮起腳看了一會兒,發現連翅膀都給她加上去了,頓時高興起來,在淮瑜彎腰把糖畫遞給她時,湊上去,遞上銅幣的同時,貼貼臉頰。

    淮瑜臉上挂着快樂的笑容,哼着歌做了好幾個,輪到白榆的時候,她思索片刻,做出一個腦袋上頂着貓團的Q版小天使。

    記仇的玩家暗戳戳慫恿:

    “從腦袋上咬。”

    澤菲爾冷哼一聲。

    白榆拿着糖畫,有點不舍得吃掉它。

    她轉頭看看周圍,發現其他人也是一樣的表情,頓時放松下來,打開商店的直購界面,買下對應數量的保鮮食盒,挨個分發下去:

    “放在裏面,可以保存得久一點。”

    是個好辦法。

    愛麗絲照着白榆的手法,把自己的糖畫放到盒子裏,轉頭,看到小夥伴們抱着食盒、不停用t腳尖磨蹭地面的姿态,哪裏還有不明白的。

    她擺出小大人的姿态,沖想要去炫耀糖畫、但又不太好意思丢下新朋友不管的玩伴們揮揮手:

    “你們先去玩吧,我再陪白榆一會兒。”

    臨時小隊就地解散。

    白榆:“其實,不用特意陪我的。”

    愛麗絲:“那怎麽行!你是第一次來這裏吧?擺攤是要申請許可的。南邊的集貿區是由白塔負責的,我先帶你去白塔辦手續!”

    其實不是第一次來。

    因為在歌之城已經經歷過一次擺攤,所以,她對“申請許可”的流程還算熟悉,就算愛麗絲不說,她也會詢問一下比較靠譜的大人,摸到白塔那邊。

    之前遇到的、差不多年紀的女孩子,像是蠻骨,像是短期托管的混血,似乎都是從“她照顧對方”開始的,很少遇到以“對方的照顧”為開端的情況。

    白榆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但她并不讨厭被照顧的感覺,便任由愛麗絲拉着自己手,穿過擁擠的人潮。

    游戲才更新沒多久,大部分玩家都選擇先在慶典上逛逛,再加上維安德爾居民已經在慶典開始前就完成登記工作,辦手續的地方相當空閑,只有一名胸口別着見習标志的法師坐在那裏,哈欠連天地翻着書。

    “克裏斯哥哥,她想要在自由貿易區擺攤,現在還能申請許可嗎?”

    愛麗絲把白榆推上前,沖對方露出一個甜度滿分的笑容。

    名為克裏斯的法師似乎和愛麗絲很熟,聽到聲音後,笑了起來,從口袋裏抓出一把糖,平分給兩個小朋友:

    “可以。但因為現在是慶典期間,為了避免出現一些意外狀況,需要對商品進行檢查,這個可以接受嗎?”

    愛麗絲把玻璃糖紙收到口袋裏,含着一枚糖果,疑惑發問:

    “之前好像沒有這個規定?”

    克裏斯:“呃,就是因為去年出了些不大不小的狀況。”

    比如說,某位冒險家突然掏出一個油鍋,開始炸制已經黴變長毛的豆腐,還往上面抹了氣味異常濃烈的醬料,導致半個自由貿易區都飄蕩着混合着油香和醬香的複雜臭味,完全蓋過了花香。

    有不少人抱着嘗試的心态,買了那位冒險家制作的奇怪食物,有的當街嘔吐,有的蹲在油鍋邊大吃特吃。

    花精靈們不理解但大受震撼,想要騎着渡渡鳥逃離。

    結果渡渡鳥也對那種食物很感興趣,直接帶着她們俯沖到氣味的發源地,習慣了花香的花精靈們被熏得暈了過去,如果不是正好有法師路過,油鍋裏可能還要再加幾只花精靈。

    類似的例子,還有很多,賣玻璃球假裝是預言水晶的、試圖當街出售18X故事書和畫冊的、插了根草标宣布要出售自己的……

    總之,去年的慶典,不管從褒義角度還是貶義角度來看,都是真正意義上的“熱鬧非凡”。

    他的神情格外複雜,還夾雜着些許痛苦之色,看起來是回憶起了相當不妙的往事。

    白榆總感覺不能再追問下去了,點點頭:

    “就在這裏檢查嗎?”

    克裏斯從懷裏掏出法杖,輕輕敲擊一下剛才閱讀的書本。

    厚重的書本飄浮起來,體積逐漸增大,“咚”一聲落在地上。

    “把想要出售的商品都放在上面。”

    克裏斯說,

    “我會在上面打下标記,只有标記後的商品,才可以在白塔所管轄的自由貿易區出售。當然,私下交易也是可以的,但不要出售容易影響公共秩序的商品,如果發現類似的情況,白塔會扣押你的商品,直到慶典結束,才會歸還。”

    澤菲爾:“具體是指什麽樣的商品?”

    白榆同樣發現了這段話中的文字陷阱:

    “什麽樣的情況,算影響公共秩序?”

    克裏斯:“這個…其實不太好定義。”

    他誠懇道:“白塔沒辦法完全猜出大家的腦回路,總之,如果沒有引發大規模騷動的話,我們是不會無緣無故沒收商品的。”

    沒有正面回答,但他的态度就是一種無形的保障。

    白榆:“好哦。”

    她把準備拿去賣的商品挨個從儲物手環裏掏出來,放到書頁上。

    東西比較多,有點堆不下,填滿最後一個空位後,她手一頓,開始往上面摞東西,很快,就在上面堆出一座小山。

    愛麗絲嘆為觀止:

    “你居然準備了這麽多商品?”

    克裏斯的目光黏在了商品堆上。

    沒有驚嘆、也沒有貪婪,他的眼神中混雜着些許茫然之色,片刻後,他拿起一個煉金物品,仔細觀察着上面的氣息,猛地反應過來——

    “火焰提燈!”

    白榆:?

    她站在原地,反應了一會兒,終于從回憶中捕捉到些許片段:

    “是,送給災厄之神的那盞?”

    克裏斯露出欣喜的笑容:

    “沒想到您還記得!”

    一下子就變成敬稱了。

    克裏斯:“那位神明大人擁有相當不可思議的能力,多虧了您的提燈,埃絲特老師才能順利召喚祂、并得到一個承諾,有那位神明大人的幫助,老師研究時的失敗率大大降低了。”

    研究順利,埃絲特老師高興,他也高興——雖然被抓去幹活的時候也能學到不少東西,但就算是鐵打的人,也經不住這麽熬啊。

    現在站在他面前的,根本不是來辦理許可的小朋友,而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的睡眠保護者!

    愛麗絲小幅度後退一步,悄悄湊到白榆耳邊:

    “偷偷告訴我,是不是和最近很流行的冒險小說一樣,你是特別厲害的……首富?煉金大師?就是那種、那種每天都在八百米大床上醒來的很厲害的人!”

    白榆:o.O?

    她悄悄轉頭:“其實,我不是人,是天使。”

    愛麗絲發出“哇”的驚嘆聲,完全沒有懷疑她說的話:

    “怪不得剛才那個姐姐要摸你的翅膀,原來是真的!我可以摸摸看嗎?”

    白榆點點頭,把翅膀湊過去一點。

    愛麗絲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

    柔軟的,溫暖的。

    還沒來得及發出第二次驚嘆,她突然瞥見幾片挨在一起的花瓣,疑惑地眨眨眼睛:

    “好像有花瓣夾在你的羽毛底下。”

    白榆扭頭,沒看見。

    “在翅根這裏。”

    愛麗絲認識一位翼獸人,知道翅膀根部這個位置比較敏感,不敢上手去碰,

    “你抖一下翅膀試試?”

    白榆抖了抖翅膀。

    “唔,還是沒掉下來。”

    “澤菲爾大人。”

    白榆開始呼叫外援。

    澤菲爾轉過頭,垂下尾巴,把那幾片花瓣從羽毛底下卷起來:

    “不就是幾片花——”

    璨金色的豎瞳中,映出一串睡得七倒八歪、但依舊牽着手的花精靈。

    恰在此刻,一陣微風吹進來,透明翅膀上粘着的花粉再度飄到澤菲爾的這邊。

    “啊啾!”

    歷史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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