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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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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2 章

    聽到白榆的回答, 娜拉伸出手臂,把幼年期天使親親熱熱地攬在懷裏,蹭蹭她的臉頰:

    “嘿嘿,這樣一來, 你就是第一位由龍和月光精靈主持星祈儀式的天使。”

    哼哼, 普通天使可沒有這個待遇。

    很好, 很有牌面!

    紅龍的手臂上還有些許尚未隐去的紅鱗, 少許火元素覆蓋在鱗片上, 觸感就像是會發熱的玉石。

    突然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白榆的表情稍顯茫然, 不過, 回應友好是小動物的本能,她側過腦袋, 蹭蹭娜拉的下巴。

    弗洛拉握着白榆的手,有些無奈地看了眼好友:

    “不要——”

    話還沒說完, 散發着硝石氣味的龍尾從後方繞過來, 伴随着一陣拖拽椅子的動靜,弗洛拉也被帶進了這個挨挨擠擠的擁抱裏。

    澤菲爾趴在白榆的肩膀上, 一時不察, 險些變成扁平的貓餅。

    他憤怒地喵喵咧咧,無果, 只好氣哼哼地跳到白榆的膝蓋上。

    “好啦,我們還得回去确認一下流程呢。”

    弗洛拉擡起龍尾,溫和又不失堅定地扒拉開紅龍的尾巴,

    “星舞日的下午, 我們會來接你的。”

    娜拉意識到這是告別的預兆:“慢點慢點!”

    秉承着“連吃帶拿”的美好品德,她開始迅速打包桌上的食物。

    弗洛拉簡直沒眼看這個丢龍的家夥。

    等娜拉整理得差不多了, 她伸手,抓住好友的手臂,強行把她從椅子上拎起來。

    白榆默默把自己面前的食物也遞給紅龍,得到一個充滿感激的飛吻,

    她目送着紅龍和藍龍走出店鋪,又看着她們一臉疑惑地退了回來。

    弗洛拉:“呃,小星星,你這扇門,是單向傳送嗎?”

    娜拉看看窗外屬于月光沼澤的景色,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

    “要不然我們從窗戶這邊走?”

    她打開窗戶,稍微比劃了一下:

    “應該可以鑽出去,我們現在都是人形。”

    澤菲爾:“我覺得不行。”

    先不說店鋪裏的窗戶偏小,可能沒辦法讓兩個個子高挑的龍族鑽過去。

    這兩頭龍,一個水屬性,一個火屬性,一冷一熱的,龍尾還大大咧咧地拖在身後,萬一把窗戶弄碎了怎麽辦?

    他重新回到白榆的肩膀上,還記着剛才差點被壓扁的仇,相當小心眼道:

    “砸壞窗戶,十倍賠償。”

    弗洛拉:……

    倒不是缺錢,但總感覺這只貓是在報複她們。

    她及時拉住試圖翻窗的紅龍,給白榆遞了個求救的眼神。

    白榆默默走到店鋪門口,把門關上。

    任意門的把手旁出現了一個圓形的小轉盤,指針是一枚四芒星,較長的星芒形似箭頭。

    【當前區域:暗河】

    【可選擇區域:月光沼澤(初始)】

    白榆撥弄了一下四芒星,讓星芒指向月光沼澤。

    然後,她打開門。

    洶湧的暗河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見過許多次的熟悉景色。

    娜拉:“哇。”

    她興致勃勃地湊過來,開始撥弄指針,不停地開門、關門。

    店鋪外的景色在月光沼澤與暗河間不停切換。

    眼看這家夥越玩越上瘾,弗洛拉忍無可忍,給了她一個暴栗,流暢地使出肘擊和重拳,把紅龍擊倒在地。

    然後,她拎起娜拉的龍尾,把她往門外拖。

    白榆:?

    這樣,真的不會受傷嗎?

    娜拉毫不在意被拖行的狀态,發間粘着些許草葉碎屑,趴在地上,笑容滿面地沖她揮揮手:

    “星舞日見!”

    ……看來不會,依舊很有精神。

    白榆笑了起來,和她們揮手告別:

    “弗洛拉姐姐,娜拉姐姐,星舞日見!”

    送走突然造訪的兩位龍族,白榆有些坐不住,開始在店鋪裏轉來轉去。

    澤菲爾:“把之前在游商市集上買的布料拿出來。”

    “欸?”

    “不許提問!”

    白榆轉頭,看看炸成一團蒲公英的澤菲爾,福至心靈。

    她沒有拆穿,轉到素材櫃前,把布料拿出來,放到櫃臺上。

    澤菲爾從她的肩膀上跳下來,開始用風魔法穿針引線。

    他一邊縫衣服,一邊不自覺地碎碎念:

    “狡猾的月光精靈,狡猾的龍!可惡,區區星祈儀式——”

    明白了,關系到“最好的夥伴”的尊嚴問題。

    白榆:owo

    她慢吞吞蹭到澤菲爾旁邊:

    “是新衣服嗎?”

    “嗚哇!”

    澤菲爾還沉浸在畫圈圈詛咒兩族的氛圍中,突然聽到聲音,吓了一大跳,險些從櫃臺上蹦跶起來,發現是白榆後,不太自在地扭過腦袋,

    “哼,只是順便。既然要參加星祈儀式,那還是換一身衣服比較好。”

    白榆:“我覺得,現在這身,也很好看啊。”

    被鍛造成裝備的風與星之息,兼具舒适與美觀的特點,還可以自動調節大小,就算她這段時間長高了一點,也不必擔心衣服會不合身。

    “吹捧我也沒有好處。”

    澤菲爾豎起絨耳,故作不在意道:

    “你喜歡什麽款式的?”

    白榆:“都可以。”

    她想了想,慢吞吞補充:

    “澤菲爾大人做的衣服,都很好看。”

    澤菲爾:“哼,那當然。”

    他的絨尾相當誠實地t搖晃起來,顯然被吹捧得很開心。

    -

    一個大橙子坐在木船的最前方,一臉緊張地觀察着暗河中的漩渦。

    身後的隊友還在睡覺,她沒忍住,抄起法杖,痛擊隊友腦袋,強行把人從睡夢中喚醒。

    不想起床打了個哈欠,咕嚕咕嚕灌下一瓶提神藥劑,揉揉眼睛,坐起來,順便給隊友遞了一瓶安神藥劑。

    一個大橙子拿着藥劑瓶,心情很複雜:

    “……真虧你還睡得着啊。”

    不想起床幫她把瓶塞拔開:

    “就算不眠不休,也不一定能把那些東西找回來啊。”

    前天,她們橫渡暗河時,遇到一個大型漩渦,連人帶船被卷進去,放在船上的戰利品都被漩渦吞掉了。

    一個大橙子和不想起床是固定隊友,和大部分玩家不同,她們很少參加游戲活動、不碰各式各樣的主線、支線任務,升級轉職所需的經驗全靠打怪——最開始是和低階魔物戰鬥,随着等級的提高,開始挑戰中階、高階,大部分游戲時間都花費在挑戰迷宮上。

    《神座》的自由度很高,她們可以随意地體驗普通冒險家挑戰迷宮的過程。

    嗯,總有一批玩家,會在難度問卷上填寫“非常簡單”,還會給自己設下限制、上上難度。

    她們就歸屬于“難度黨”。

    除去隔三岔五給自己設個限制,開啓迷宮挑戰外,她們還和對方約定,在沒積攢到足夠的錢之前,不使用擁有儲物功能的背包。

    聽起來有點像是自讨苦吃,但她們倆相當享受這種游戲方式——如果沒有前天的翻船慘案,她們積攢下來的錢,已經可以開啓“一個背包”的權限了。

    一個大橙子把藥劑喝掉,安神藥劑是清涼的霜草味,但這并沒有撫平她焦躁的心情,反倒讓她覺得心口發悶:

    “又不是沒辦法估算那些戰利品的價值……明明可以提前解鎖背包的。”

    她喜歡緩慢積累的游戲方式,但這并不代表她可以平靜地接受“竹籃打水一場空”。

    看着自己的努力成果付諸東流,真的很令人沮喪。

    不想起床看得很開:

    “意外也是一種挑戰嘛。這次的丢了就丢了,我們的錢袋又沒丢,再去挑戰一次迷宮,依舊可以按計劃解鎖背包。”

    一個大橙子不太甘心地注視着急速旋轉的漩渦:

    “如果不是不會游泳,我就下去撈了。”

    突然,視野中出現一條幽藍色的魚尾。

    是一條塞壬。

    鬼使神差的,一個大橙子把雙手攏在嘴邊,作喇叭狀,對着遠處喊話:

    “那邊的塞壬——可以幫個忙嗎——”

    不想起床劇烈地咳嗽起來,她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着一個大橙子,仿佛今天才認識這位隊友:

    “你瘋了?塞壬是黑暗陣營,怎麽可能——”

    話音未落,她便瞥見塞壬往這裏游過來,沒說完的話硬生生卡在嗓子裏,變成驚恐的抽氣聲。

    完了完了完了,塞壬的戰鬥力有精英boss級別,她們倆還待在船上,根本就不是适合作戰的環境啊!

    說起來,塞壬吃人嗎?

    她可以接受自己死在迷宮裏,但沒辦法接受被其他種族吃掉啊!

    不想起床沒有方才游刃有餘安慰人的姿态,縮到隊友身後,開始瑟瑟發抖。

    一個大橙子拍拍她的肩膀,小聲道:

    “我這邊還有一張随機傳送卷軸,要是談不攏,你就先走。”

    剛才的做法完全就是受情緒主導的“激情作案”,冷靜下來之後,她也有些後悔。

    但話都說出口了,她也沒有能讓時間回溯的技能,也只能平靜地面對可能到來的危險了。

    她把手伸到法師袍裏,取出內袋裏的卷軸,塞到不想起床手裏。

    塞壬很快就游到了船邊。

    出乎意料,這條塞壬沒有表露出任何攻擊意圖,态度堪稱禮貌:

    “你們好,需要我做什麽嗎?”

    一個大橙子猶豫片刻,試探道:

    “我們的戰利品掉到漩渦裏了,可以幫我們把那些東西撈起來嗎?”

    塞壬點點頭,露出一個微笑:

    “好的,請稍等。”

    說完,他擰轉身形,一頭紮入漩渦中。

    片刻後,塞壬拖着一堆東西浮出水面,把它們挨個放到船上,擺放得整整齊齊。

    有些東西是她們掉到漩渦裏的戰利品,更多東西是她們見都沒見過的——應該是屬于其他翻船的倒黴蛋。

    戰利品濕漉漉的,小船很快就被擠得滿滿當當。

    兩名玩家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些許震驚之色。

    “還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嗎?”

    塞壬彬彬有禮地提問。

    一個大橙子拼命搖頭:“沒有了!真的非常感謝!”

    “好的,希望你們旅途順利。”

    塞壬友好道別,直接游走了,沒有帶走一片雲彩。

    不想起床抱着傳送卷軸,迷茫地注視着遠去的塞壬:

    “呃,黑暗種族都這麽好說話嗎?”

    難不成一切都是光明教廷的陰謀?為了讓更多人選擇光明陣營,買水軍說黑暗陣營壞話……之類的。

    一個大橙子看着去而複返(又多出來一大堆)的戰利品發呆,茫然搖頭:

    “我也不清楚。”

    又一條塞壬從遠處游過,她試探性喊了一聲:

    “你好——願意幫個忙嗎——”

    這一次遇到的塞壬并沒有搭理她們,自顧自地游走了,只留下一聲不屑的冷笑。

    不想起床:“……這種才是正常态度吧。”

    一個大橙子疑惑地撓撓腦袋:

    “所以剛才那條塞壬是怎麽回事?”

    ——離淵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被那只貓丢出店鋪後,他就打算順着暗河折返,回到怒風海岸。

    這一路上,他總感覺自己的心情好得有些過分。

    看到處于幼年期、還沒有學會變幻人形的狼崽因為頑皮掉到河裏,順手撈一下;

    遇到差點被巨浪掀翻的船只,順手扶一下,順便把船拖到安全區域;

    遇到請他幫忙撈東西的人類冒險家,也順手幫一下。

    ……好像有點太順手了。

    但潛意識又告訴他,上面的做法好像沒什麽問題,畢竟他得到的不是呵斥、責罵,而是誇獎和感激。

    離淵一邊思索,一邊往前游,沒留神,和一條雌性塞壬撞到了一處。

    是澤。

    雌性塞壬中比較能打的一位,今年的擇偶标準,好像也是澤看過一本書後,率先提出的。

    不知怎的,離淵突然産生了一種自卑自厭的心理。

    他意識到自己的皮膚有些黑,性格也不夠溫柔,似乎沒資格和眼前的雌性說話。

    但撞到雌性,必須要道歉,所以,他低下頭,小聲道:

    “對不起,我剛才在想事情,沒有注意周圍。”

    澤疑惑地看着這位突然性格大變的同族。

    沒記錯的話,前幾天,離淵還和她争搶一頭海獸來着。

    就算是被她痛扁了一頓,這條雄性塞壬也沒有屈服,冷哼一聲就游走了——這是喝了什麽迷魂湯?還是在外面游蕩的時候,耳鳍進水了?

    還是說,這家夥是想要讓她放松警惕,伺機攻擊她?

    想到這個可能性,澤警惕起來,和他保持一定距離:

    “沒關系。”

    離淵意識到她的戒備,心中産生一絲淡淡的苦澀,失落道:

    “真的很對不起,如果你願意原諒我,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

    澤:……?

    她狐疑地注視着離淵,意識到這家夥恐怕不是在開玩笑,也沒什麽演戲的成分。

    雌性塞壬對眼前的雄性産生了些許興趣:

    “會做飯嗎?”

    離淵:“暫時還不會。”

    他急急忙忙補充道:“我可以去學!”

    那家開在船上的古怪店鋪,店主給他的食物都很好吃。

    那只幼年期天使的行為模式似乎更趨近于人類。

    如果拿着從河底撈出來的東西過去,或許可以讓店主教他做飯。

    澤點點頭,幹脆利落地把自己捕捉到的獵物丢給他:

    “今天先随便做做吧。”

    不管這家夥在犯什麽病,至少現在還挺可愛的。

    不确定,再看看。

    -

    “我給你安利的游戲,有去玩嗎?”

    今宵月明一臉嚴肅地按住風巽的肩膀。

    風巽:“那個可以修改常識的游戲?”

    她相當誠實地給出評價:

    “2D畫風還挺精美的,我有壓力的時候就上線看一下,讓紙片人學狗叫。”

    當紙片人默認自己是狗,圍在女主身邊汪汪叫的時候,會有一種莫名的爽感。

    今宵月明:???

    她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

    “天殺的,你是油鹽不進啊。那些多漂亮男人,你就讓他們學狗叫?”

    風巽挑眉:“讓我猜猜,你是不是把他們的常識修改成‘今宵t月明是可以随意玩弄他們的主人’,閑着沒事的時候就上去戳戳捏捏?”

    今宵月明:……

    可、可惡,完全沒辦法反駁。

    但這不是很正常的設置嘛!甚至都算不上每個女人都不會犯的錯!

    雖然是這麽想的,但她還是無法克制地表露出心虛的态度,悄悄摸摸往後退了一步。

    白榆端着食物走過來,擡起翅膀,攔住今宵月明,防止她跌倒:

    “今宵月明姐姐,風巽姐姐,在聊什麽?”

    她剛才忙着做飯,并沒有聽到全部內容,只聽到“修改常識”“狗叫”之類的模糊詞彙。

    她想起了投喂給塞壬的魔物料理。

    幽幽丸子湯的文案沒有寫明效果,只有一句比較模糊的介紹。

    【喝下這碗湯,或許能讓常識發生短暫的扭曲……】

    扭曲常識,和修改常識,應該是一個意思。

    難不成,塞壬喝下那碗湯後,會變成會狗叫的塞壬?

    那樣的話,還有有雌性塞壬看上他嗎?

    她可能,好心辦壞事了。

    想到這裏,白榆頓時有些憂心忡忡,追問道:

    “修改常識,是什麽意思?”

    風巽:“……你來解釋。”

    再毒舌的人,都沒辦法在小孩子面前說出奇怪的話。

    今宵月明也擔心不靠譜的隊友語出驚人,思索片刻後,拿起桌上的水果:

    “你看,這是甜莓,這是酸漿果。”

    她舉起甜莓:

    “甜莓知道自己是甜莓,這屬于‘常識’,有一天,它的常識被修改了,認為自己是酸漿果——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白榆小心翼翼地提出疑問:

    “如果,一個人的常識,被扭曲了呢?”

    今宵月明:“呃,可能會性格大變?這又不是gal游戲,應該打不出惡堕結局吧。”

    白榆:“惡堕?”

    今宵月明心虛地捂住嘴巴,開始顧左右而言他:

    “咳咳咳,就是變成大反派的意思!”

    “如果,本來就是反派呢?”

    “會變成好人…吧?”

    哈哈,總不能是變成賢惠人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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