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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月已落下正面臨着職業選擇的難題。
玩家在達到一定等級後, 會開啓“轉職”選項。
劍士、戰士、法師,算是比較基礎的選項,依據屬性點的不同,還會有一個比較細致的劃分。
就拿劍士來舉例, 速度比較高的, 适合去向刺客、盜賊拜師學習, 力量比較高的, 适合去向擅長馭使重劍的老師學習、又或者是幹脆走暴力砍刀流。
《神座》對轉職後的職業沒有明确的定義, 還有玩家仗着智識和靈感比較高, 直接轉職當魔劍士的。
月已落下有點強迫症, 分配自由屬性點時, 主打一個雨露均沾,這就導致了一個比較尴尬的局面。
——她的各種屬性都很平均, 沒有特別短板的,也沒有特別突出的, 轉職的時候也只能按部就班來。
“但我想當刺客嗚嗚。”
她抱着那把匕首不肯撒手, 聲淚俱下道,
“就是那種、那種站在塔頂, 俯瞰整個城市, 在鐘聲敲響之刻一躍而下的炫酷刺客!”
白榆:?
她思索片刻,慢吞吞道:
“其實, 有加速度的煉金物品。”
月已落下:“沒用的,轉職看的是基礎屬性點,和裝備效果、煉金物品加成沒什麽關系。”
澤菲爾:“那你買這個做什麽,圓夢嗎?”
月已落下:“當然是拿去賄賂老師!”
她嘿嘿一笑:“萬一成功了呢?”
白榆:……
澤菲爾:……
白榆:“8金35銀。”
她頓了頓, 擔心對方覺得這個價錢不太合适,解釋道:
“制作的時候, 往刀刃裏摻入了一些凝風晶石的粉末。”
寶石是娜拉讓她代為出售的,沒辦法打折。
“這個價能買到銀級匕首,已經很實惠啦!”
月已落下數出對應數額的貨幣,放在小碗裏,
“你這兩天都在這裏擺攤嗎?要不要我幫忙宣傳一下?”
白榆:“好哦,麻煩姐姐了。”
她從角落裏挑揀出一個可以短時間提高速度的一次性護符,塞到月已落下手裏:
“這個,是贈品。”
月已落下:“謝謝寶寶!”
一次性護符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收下來也沒什麽負擔,她捧着自己買到的東西,高高興興地離開了。
【恭喜您賣出了:
避光鬥篷×1
輕風匕首×1
-追加贈品:短效護符×1】
【恭喜您獲得了:
金幣×9
銀幣×35】
白榆:“早飯錢,賺回來了!”
她往旁邊挪一挪,和澤菲爾挨在一起,小聲道:
“他們什麽時候,才能分出勝負?”
這樣就能過來買東西了。
突然,她意識到這個想法似乎有點不太道德,異常羞愧地低下頭。
澤菲爾:“你羞愧什麽?在別人攤位前打架的才應該羞愧。”
貓大人一向把“多讓別人反思”的至理名言刻在腦門上,回複得相當理直氣壯:
“不管輸了還是贏了,都得過來買東西。”
道理有點奇怪,白榆決定不去深入思考,從手環裏摸出糖罐,正要和澤菲爾用挑揀糖果的方式來打發時間,面前突然投下一道陰影。
青年擁有一張稱得上是漂亮的臉龐,肩上披着一件制服外套,襯衣口袋裏插着一朵嬌豔欲滴的玫瑰。
金色長發挑出幾縷,松松地系成一束,垂落在胸口的位置,莫名顯得有些輕佻。
“你好。”
他蹲下來,沒有在意幾乎拖到地上的制服下擺,笑着和白榆打招呼,
“我是傑弗裏,無業游民。”
【資料·傑弗裏已解鎖】
【傑弗裏】
【是的,他是一位無業游民,愛好是花錢——雖然看起來像個花花公子,名聲也有些糟糕,但他上一次和女孩子牽手,還是在小時候。】
【興趣:看熱鬧/助人為樂/痛揍童年玩伴】
【交情較好的朋友:梅瑞狄斯/塞西莉/瑪麗安】
【喜歡的東西:???】
【讨厭的東西:霍勒斯】
白榆和澤菲爾說悄悄話:
“霍勒斯,是什麽東西啊?”
之前見過的格溫多琳讨厭,現在才見到的傑弗裏也讨厭。
澤菲爾:“說不定是恐怖故事裏的鬼?”
這個推測很真實,白榆被成功說服了:
“那個故事,一定很恐怖。”
她擡起頭:
“請問,需要買什麽東西嗎?”
傑弗裏:“喔,完全沒有,我想要在你這邊打工。”
白榆:?
她茫然地重複了一遍:
“t打工?”
傑弗裏肯定點頭:
“沒錯,實不相瞞,我因為花錢太過大手大腳,這個月的零花錢被停了,目前正處于身無分文的狀态。”
這位無業游民完全沒有在小孩子面前訴說沒錢境遇的窘迫感,态度堪稱坦然。
澤菲爾:“……你應該去彌拉瑞找工作。”
趕緊讓那邊的客人開香槟去,來這邊湊什麽熱鬧。
傑弗裏:“我需要為未婚妻守貞。”
他笑吟吟道:“冒險家中不是流傳着這樣一句話嗎?貞潔是男人最好的嫁妝。”
好一番無懈可擊的說辭。
澤菲爾沉默了一下,把選擇權抛還給白榆:
“要雇傭他嗎?”
雖然這家夥很大只,看起來很礙事,但态度沒什麽問題,還是塞西莉熟識的人。
說不定就是受塞西莉之托,過來照看白榆的。
白榆:“薪水,要怎麽算?”
傑弗裏:“一天3銀幣,夠吃飯就行。”
好廉價的勞動力。
沒等白榆回複,他就起身,站在攤位旁,賣力地吆喝起來。
——事實證明,酒香也怕巷子深。
白榆安安靜靜坐在這裏的時候,很少有人過來選購。
大部分人看到她身後的羽翼、過于稚氣的外表,就覺得這是哪家小孩子出來玩經營游戲了,攤位前堪稱寥落,和更遠處排成長隊的攤位呈現為鮮明的對比。
吆喝聲一出,周圍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了。
傑弗裏的推銷能力和他的外貌一樣出衆,不消片刻,攤位前便聚集起一大批人。
“避光鬥篷還有嗎?老板老板,我要十件——哎呦,是誰踩我?!”
“那把長劍能看一下詳情介紹嗎?喂!那邊那個!那把劍是我先看中的,把你的手挪開!”
“有沒有加靈感的煉金物品啊?”
白榆焦頭爛額地應付着突然增加的客人。
澤菲爾趴在她的肩膀上,負責收錢,順帶着用風魔法丢走手腳不太老實的顧客。
忙了一陣,小碗裏的貨幣漸漸堆到冒尖,一只過分蒼白的手從人群中伸出來,舉着一個簡陋的苔藤手環。
“那、那個,這個送給你。”
原本還嘈雜如菜市場的環境突然安靜下來,白榆擡起頭,對上一雙漆黑的眼眸。
女孩披着一條避光鬥篷,眼睑下方點綴着紅痕,就像是蜘蛛腹部特有的圖樣。
鬥篷後擺在輕輕拂動,白榆看見黑亮的尾鈎,上面似乎還粘連着一些蛛絲。
澤菲爾:“混血地精,大概是魔物蛛和地精的混血。”
白榆接過苔藤手環:
“謝謝你。”
她看起來意外好說話,蛛原本還在擔心對方會不會嫌棄自己禮物,得到這樣的回答,鬥篷後擺搖晃的幅度更大了。
“是我們應該感謝您才對!”
蛛沖她鞠了一躬,
“避光鬥篷很好用,您讓神明大人帶回去的烤蜜瓜也很好吃。那位精靈小姐說,冒險家協會有意在拉紮瑞建立分會,我們也能去幫忙工作賺錢,再過一段時間,我們會帶着錢去光顧店鋪的!”
她一鼓作氣地說了一大段,沒等白榆反應過來,就跑走了。
游戲面板發出“叮咚”一聲脆響。
【恭喜您獲得了:蛛的贈禮】
【苔藤手環[綁定][不可出售]】
【分類:工藝品】
【一個不太完美的手環,原材料是地下洞穴中生長的苔藤。“想要給那位好心的工匠準備謝禮…送什麽好呢?”“魔物肉沒有烤蜜瓜好吃,我們在迷宮裏撿到的骨片可能會吓到她,所以,我們一起編織一個手環吧!和神明大人的冠冕一樣!”】
【它不是煉金物品,也不是經由特殊手段鍛造的裝備,它是地精們贈予你的“謝禮”,比許多許多個藤苔獎章都要珍貴——需要用藤苔獎章換取的活動獎勵,你都可以免費領取,這是“好心工匠”兼“好朋友”的特權。】
【地精是生活在黑暗中的生靈。】
【但是,他們勤勞、努力、知恩圖報——這些美好的品質誕生于黑暗中,卻可以讓他們堂堂正正地來到白晝之中。】
【成就:火光與夢想已解鎖】
-
月已落下鬼鬼祟祟地蹲守在建築物的陰影中。
“嘿。”
冰涼的手拍拍她的肩膀,把她從地上提溜起來。
卡米拉抱着一大桶冰沙,一邊往嘴裏塞,一邊湊過來觀察她:
“是在找我嗎?”
月已落下:
“是的老師!”
“噗,不要順杆子爬啦。”
卡米拉笑了起來,舀起一勺冰沙,塞到她嘴裏,
“你的反應速度有點慢,最好還是走劍士的路子——唔,雖說我教不了你,但我可以為你推薦一位老師。”
冰沙似乎是用牛奶做的,口感綿密,裏面還混合着不少切成丁的水果,異常清涼。
在繁星季吃這種東西,稍微有些考驗牙口,月已落下被凍得一哆嗦,說話的聲音也帶着點顫:
“可、可是,我更想要當刺客。”
她迅速從背包裏取出輕風匕首:
“這是給您的拜師禮!”
“什麽拜師禮,明明就是賄賂嘛。”
卡米拉嘟嘟囔囔地擡起手,把匕首推回去,
“就算你送我禮物,這件事也沒得商量啦,我又不是什麽特別厲害的刺客。”
“卡米拉。”
後方響起一道溫和的聲音。
腰間別着長劍的棕發女性從她側邊走過,目光如同蜻蜓點水般,在匕首上一掠而過。
“你不是一直都叫嚷着想要糾正自己的基礎嗎?我覺得從教導中學習,就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劍士的話語似乎很有說服力。
卡米拉抓抓頭發,猶豫片刻,把匕首從月已落下手裏拿過來:
“先說好啊,我沒教過學生,要是太爛的話,你記得及時止損。”
月已落下欣喜若狂:
“謝謝老師!”
果然,賄賂是有用的!
也謝謝助力她圓夢的天使寶寶!
-
被念叨的幼年期天使正在補貨。
将近中午的時候,攤位前的人流量終于降下去一些。
——避光鬥篷已經全部賣光了。
澤菲爾用尾巴從碗裏卷起3枚銀幣,遞給白榆。
白榆恭恭敬敬地遞送給傑弗裏。
配合得相當默契。
傑弗裏:?
白榆一臉凝重:
“人太多了,應付不過來。”
澤菲爾跟着補充:
“換句話來說,你已經提前完成了一天的工作量——恭喜你,被解雇了!”
青年呆愣片刻,捂住肚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聽塞西莉說,她認識的小朋友在月光沼澤經營店鋪,我還以為你很喜歡賺錢?”
白榆:“書上說,做什麽,都要适度。”
一上午都在展示詳情頁、收錢、找錢中度過,中間都沒有休息的時候。
沒想到做生意也這麽消耗體力。
澤菲爾:“肚子餓了。”
白榆:“我也。”
解雇完過分勤勞的臨時工,他們開始嘀嘀咕咕地商量去哪裏吃飯,最終決定先去找旅館。
沒辦法,這次的活動只在歌之城舉辦,就連白榆這樣的經營玩家都能開放傳送門權限,那麽,來到歌之城的玩家只會多不會少。
要是去得太晚,先不說房費漲價的問題,說不定還會淪落到有錢沒地方住的凄慘局面。
思維很跳躍,但有理有據。
【您的夥伴:澤菲爾 發動了風魔法·通行禁令。】
攤位被暴烈的風元素環繞起來,澤菲爾趴在白榆的肩膀上,晃晃尾巴:
“走吧。”
白榆打開地圖——歌之城是這次的活動地點,活動期間,就算是完全沒有探索過這裏,區域地圖都會呈現為完全點亮的狀态。
她盯着區域地圖研究了一會兒,邁開腳步。
商業區東側、和居民區相連的地方,有好幾座旅館的圖标,她打算去那裏碰碰運氣。
澤菲爾甩甩尾巴,不太愉快地朝後面看了一眼:
“你打算一直跟着我們嗎?”
白榆這才意識到傑弗裏還跟在後面,疑惑地停下腳步:
“是,沒有地方住嗎?”
“哈哈,這倒沒有。”
傑弗裏笑眯眯道,
“今天在街上遇到你,我總要把你安全送到,和塞西莉報備一下嘛。至于另外一個理由——”
他湊近一些,霧青色的眼眸中映出幼年期天使的倒影:
“我在你身上聞到了小梅瑞的氣味哦~”
澤菲爾伸出爪子,把這個絲毫不知道邊界感的奇怪大人拍開:
“……你是狗啊?別湊那麽近。”
傑弗裏摸摸自己漂亮的臉龐:
“看看這張臉就知道了吧?我有一點稀薄的人魚血統——沒什麽特殊之處,用來找人倒是挺方便。”
白榆:“人魚?”
她的目光游移了一下,落在傑弗裏身後。
沒有尾巴。
她還不懂得如何去掩飾情緒,眼眸中頓時流露出失望之色。
傑弗裏被她的表情逗笑了:
“都說了血t統比較稀薄,就算喝下魔女調制的返祖魔藥,我都不一定能變出尾巴。”
他嘆了口氣,語氣變得哀怨起來:
“小梅瑞也不喜歡人魚,如果我能變成一把劍,她倒是有可能回頭看看我。”
白榆:……
她不太懂,但莫名覺得傑弗裏身上的怨氣很重。
澤菲爾壓低聲音:
“他說的未婚妻可能就是梅瑞狄斯。”
但梅瑞狄斯化名為格溫多琳,正在絕贊冒險中。
白榆:“為什麽,不和姐姐一起去冒險呢?”
她繼續往前走,有些疑惑地發問。
傑弗裏:“唔,該怎麽說呢…從小梅瑞決定走上自己的道路開始,我這個未婚夫,就被當成‘過去’中的一部分,被一并抛棄了?”
明明和他說話的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家夥,但他莫名産生了一種傾訴欲。
那些被玩笑話掩蓋的真心,那些糾結的、讓他在每個深夜輾轉反側的情緒,在微風吹拂下,被一字一句地吐露出來。
“在遇到她之前,我一直都是個相當悲觀的家夥。”
“我的父親靠着協會創始人後代的身份,娶了身為沒落貴族的母親。他們的結合更像是一場無關情愛的聯姻,為了穩固地位,父親不顧母親不适宜生育的體質,強迫她生下了我。”
沉默寡言,很少回家,即便回到家,也必然帶着一身脂粉味的父親。
病弱卻深愛他的母親。
傑弗裏闖入過走廊最深處的房間,裏面擺放着繁複的衣裙、沉重的裝飾物——都是歌劇演員的裝扮。
牆上挂着很多照片,都是他的母親,不同于纏綿病榻、日漸蒼白的模樣,照片裏的她鮮活、靓麗,眼中充滿光采。
曾在皇家歌劇院響徹的歌聲,因為一次并不情願的生育,從此只能流連在搖籃旁、床榻邊,破碎為不成段的曲調。
“讓我出生的人,沒有給予我愛。并沒有準備好迎接我的人,給予了我最大限度的愛。”
傑弗裏停頓了一下,垂下眼眸,
“我曾經詢問過我的母親,問她會不會在某一刻怨恨我,但她說,她愛我。”
“這種愛很美好,但我知道她付出了什麽、又失去了什麽,我的誕生來自她的血與淚中,她應該恨我才對。”
白榆:“你的父親,是壞蛋。”
澤菲爾頗為贊同地甩甩尾巴:
“你母親如果信仰的是純白之花,事情就好辦得多了。”
純白之花,守護純潔少女的神明,不光會賜予女孩子保護自身的力量,還會在她們遇到危險時直接降臨,把敵對單位做掉。
單純,但殺人不眨眼。
傑弗裏:“有道理,那我再去信仰一下時間之神?說不定可以回到過去,提醒一下她。”
澤菲爾:“……完全就是悖論啊,這樣一來,你根本就不會存在吧。”
白榆已經完全被故事吸引住了:
“後來呢?”
“是很俗套的故事啦。”
傑弗裏莞爾,
“悲觀的我遇到了樂觀的梅瑞狄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穿着裙子,她就順理成章地把我當成需要照顧的妹妹了,開始帶着我四處亂跑。”
扒在歌劇院的窗戶上,聽着裏面響起的歌聲,被過來上班的歌劇演員拎到後臺,當了好幾次臨時工;
闖到內城中,正好撞上路過的皇女、現在的皇帝陛下,被對方投喂了一些小點心;
去商業管理司尋找寶藏,結果不小心弄亂了正在整理的交易記錄,一邊道歉一邊幫忙整理……
都是些瑣碎的小事,甚至還充滿各種各樣的巧合與失誤。
但是,那是一段很明亮、很溫暖的記憶。
最開始穿裙子,是為了讓母親能夠展露笑顏。
後來穿裙子,是發自內心地期待明天的到來。
白榆:“沒有被發現嗎?”
澤菲爾:“假扮女孩子和女孩子接觸,沒品。”
“真是的,好歹有一點聽故事的耐心嘛。”
傑弗裏嘆了口氣,
“好吧,我承認,确實有些不道德,其實我也有考慮過向梅瑞狄斯坦白,但做出決定需要勇氣與自信——承擔責任的勇氣,相信這段友誼不會因為我的隐瞞而破裂的意志,很遺憾,我都沒有。”
“不過,有一個讨厭的家夥提前幫我做出了選擇。”
在潑水節那一天,他的真實性別還是被發現了。
他已經忘記具體的情形了,只記得那時候的情緒格外慌張、其中又摻雜着一絲塵埃落定的放松。
傑弗裏:“很幸運,梅瑞狄斯接受了我的道歉,在那之後,我們還是和從前一樣相處——不管我再怎麽黏着她,她都會流露出縱容的表情,照單全收。”
他聳肩:
“大概是因為我們的關系是肉眼可見的好,所以大人們相當草率地為我們定下了婚約。我很高興,但梅瑞狄斯不太開心。”
白榆:“姐姐喜歡冒險。”
梅瑞狄斯喜歡練習劍術、喜歡戰鬥、喜歡到處游歷,所以她抛棄原本的名字,成為格溫多琳。
“是啊,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傑弗裏有些寂寞地笑起來,
“所以,她找到我,說想要成為冒險家時,我選擇支持她的想法。”
他是個漂亮的花瓶,立在陡峭的懸崖上,底下就是萬丈深淵。
他想過把自己摔成碎片,一了百了。
但尚未長成的雌鷹救了他,帶他看過許許多多有趣的人和事,把他帶到了光亮的地方。
鷹屬于天空,不屬于花瓶。
他也不願意看到自己喜歡的人變成金絲雀,如同自己的母親一樣,被迫放棄自己的夢想、被鎖在精致的牢籠中。
白榆:“為什麽,不和姐姐一起去冒險呢?”
——話題又回到了最初。
白榆想了想,有些艱難地組織着語言:
“被抛下的,是姐姐的過去。”是束縛她的牢籠。
“你們依舊是朋友啊。”
她不太明白大人的事,只能從自己的角度來闡述,
“就像我和澤菲爾大人。有時候,他會出門打獵,我待在店裏做東西——雖然分開了,做的事情也不同,但我們依舊是很好很好的夥伴。”
澤菲爾:“……笨蛋,不要舉這種奇怪的例子。”
他不太自在地別過腦袋:“如果我去的地方很遠,你一般都會要求一起去吧?”
傑弗裏愣了一下。
白榆從小布袋裏摸出一枚金幣,鄭重地交付到傑弗裏手心:
“給,路費。”
澤菲爾對此沒發表反對意見:
“就當是聽故事的費用了。”
青年怔怔低頭。
稀薄的人魚血統賦予他比常人更加敏銳的感官,就像此時此刻,他低下頭,在複雜的、象征氣息的色彩中,精準地捕捉到一絲屬于梅瑞狄斯的氣息——這枚金幣大概被她随身攜帶過很長時間。
現在,它被交付到了他的手中,就像是某種奇妙的預兆。
澤菲爾小聲嘀咕:
“快走快走,甩開他,去找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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