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完所需物品,叶明将冉秋叶送回家中。
随后邀请破烂侯共进晚餐。
几杯酒下肚,冉父的话语如同开闸之水般滔滔不绝。
“最近上面派来一批人,调走了许多教师的档案,听说学校领导还特意询问了我的工作经历,感觉似乎要有大事发生。”
“有这样的事情?”
破烂侯微微皱眉,对此并不觉得惊讶。
毕竟,生活日渐平稳,相较于前两年,四九城百姓的生活水平明显提升了许多。
这是众人皆可感知的事实。
尽管大多数人仍是在困苦中挣扎求存,但确实日子有了盼头。
而叶明拥有超越常人的远见,预感到一场巨变正在酝酿之中。
冉秋叶的父母作为归国华侨,很容易被扣上敌特的帽子。
既然决定与冉秋叶共度一生,就必须保护好她们一家。
以他现在的身份,在关键时刻可能连自保都成问题。
感受到屋内的紧张气氛,叶明试图转换话题。
“侯先生,听冉叔说您最近去了趟乡下?”
“没错,刚回来不久。”
饭饱酒足后,几人围坐在火炉边闲聊近况。
“小子,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年关将近,辞旧迎新嘛。
侯先生,您该不会是去乡下搜罗宝贝了吧?”
听闻此言,破烂侯突然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冉秋叶,严肃地告诫道:“秋叶,你以后跟他结婚得多留个心眼,这小子机灵得跟狐狸似的。”
这话让冉秋叶羞涩地红了脸庞,屋内也随之活跃起来。
冉父当然明白他们口中所说的“宝贝”是什么——
在外人眼中毫无价值的破烂玩意儿,却恰恰是这对父子俩热衷追寻的宝物。
叶明的事自不必多言,他家俨然已变成远近闻名的废旧物品集散地,这在十里八乡中难免成为他人嚼舌根的话题,毕竟他即将步入婚姻殿堂。
冉父也曾委婉地劝说过几次,但叶明不以为意,这让冉父也无计可施。
唯有破烂侯对此赞赏有加,称其眼光独到。
“侯老哥,看您这一脸喜色,是不是又捡漏了什么宝贝?”叶明调侃道。
“确实有点收获,不过宝贝倒算不上,最好的一件也就是一只乾隆年间的宫廷御用珐琅小碗。”破烂侯淡然回应。
“呵,这么说来我收的那些岂不是都成了破烂儿?”叶明打趣着,心知肚明能如此说话的,也就破烂侯有这样的底气了。
这段时间,叶明也偶有斩获一些珍品,但在真正的收藏大家眼中,或许只是些小打小闹。
他知道这些底蕴是几代人积累下来的,自己一时半会还难以企及。
“你可能觉得我在跟你吹牛,实则不然,东西确实是好东西,这点我不否认。
不过这种珐琅小碗,我那儿有一整套,色彩鲜艳且无瑕疵,色泽温润而不刺眼,无论是样式还是背景,我那几只都要比新收到的这只出色。”破烂侯喝了一口五粮液,言语间带着几分得意。
叶明听罢陷入沉思。
他记得这套珐琅小碗应是破烂侯的父亲从几个前朝税官后裔手中辗转得来。
茶香袅袅,酒过三巡,再回首楼阁。
其中另一只小碗如今落于关大爷之手。
“什么样的珐琅小碗能让侯老哥您如此挂怀?”叶明好奇问道。
“这还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有机会你亲自去我那儿瞧瞧就知道了。
遗憾的是少了一只,不知这辈子能否凑齐一套。”破烂侯惋惜地说。
“缺了一只?您知道它在哪儿吗?”叶明追问。
“知道啊,怎么会不知道。”破烂侯苦笑。
“既然知道,您怎么不去把它要回来?”叶明不解。
破烂侯无奈摇头:“都是些陈年旧账,上一代结下的恩怨。
我手中的这三只小碗来历不清白,哪还有颜面再去索要另外一只。”
见破烂侯沉默不语,叶明继续探问:“是因为对方开价太高么?”
“倒也不是,人家也是个行家里手,换作是你,你会轻易将手中的宝贝卖给我吗?”破烂侯反问。
“瞧您这话,难不成我在您侯老哥眼里就是这么小器之人?”叶明笑着反驳。
“别扯远了,你小子啥样我还不清楚?那只宝贝我是肯定要不来的,老爷子当年行事欠妥,跟人结下了梁子,别说要回宝贝,就连他们家的大门我都进不去。”破烂侯显得颇为无力,心中明白这套珐琅小碗恐怕无法聚齐了。
“实在不行,我替您去问问?”叶明对关大爷颇感兴趣,作为四九城最早一批的收藏大家,他的见识和藏品与破烂侯相比毫不逊色。
“你?”破烂侯微微皱眉,其实之前在娄家的酒令游戏中输给叶明时,他就曾有过这样的想法。
那关大爷平生两大嗜好——品酒与收藏,叶明或许能投其所好。
但两家积怨颇深,贸然前往,只怕连门都踏不进去。
叶明看出破烂侯的心思,直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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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担心被他拒之门外吧?”
“正是。”破烂侯点头。
“如果只是为了见他一面,其实很简单。”叶明接过冉秋叶递来的热茶,笑意盈盈,没有故作神秘。
“您只要带上这三只小碗上门,他岂有不见之理?”破烂侯听闻此言,眼睛一亮,拍了拍大腿。
“对呀,那人梦寐以求的就是凑齐四只小碗。”然而片刻后,他又面露沮丧,“就算能进得了他家门,这碗我也要不回来啊。”
“这个您不用担心,交给我处理就行。”叶明胸有成竹。
约定好时间,夜幕悄然降临。
叶明未作久留,带着小欣离开了烟花巷。
大院里今天格外热闹,因为棒梗服刑期满,刚被秦淮茹接回家中。
和许大茂出狱时一样,瘦得只剩皮包骨头。
少管所的生活条件虽较监狱稍好,但也远不如外面安逸,更因年纪尚小,常受同寝室人的欺凌,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肌肤。
秦淮茹看着心疼不已,破例去市场割了几两猪肉。
自从秦寡妇调至车间工作以来,家中已经很久未曾沾过荤腥了。
而棒梗更是几乎忘记了肉的滋味。
“慢慢吃,这些都是你的,瞧这孩子饿的。”贾张氏也在一旁怜悯地看着,深知棒梗在里面必然吃了不少苦头。
“明天我带棒梗去医院做个检查,别让他在里面落下什么病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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