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楚闻言,不自觉眯缝起眼睛打量起了棒梗。
他手里捏着几个鸡蛋,哪怕是耳朵被揪着也满脸的不服气。看到侯楚眼神望过来甚至还装出一副恶狠狠的眼神想要吓唬他。“娘,我都说了,我这不是拿,更不是偷,这只是我的报酬。
我平时起一大早去菜市场捡菜叶子,就为了帮侯,侯叔喂鸡,我辛苦这么久,难道拿点工钱不行了?”
侯楚笑了笑:“我也没让你家帮我喂ji吧?
当然,能帮我,我也感谢你,可我给你的和你自己拿的是两码事。棒梗,你应该马上要上初中了,知道偷的定义是什么吗?”
这句话明显是难倒了棒梗,可能是也知道事情有点理亏,但性格却不服气,昂起头来望着天花板,不敢和侯楚对视。
“不告而取谓之窃,不问自取是为贼,意思就是说,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动了我的鸡蛋,甚至想据为己有,这种就是偷;
偷东西不管金额,是要去少管所的,天天要劳动不说,同学都是些坏孩子,你这小身板进去了就只能被欺负了。”
棒梗年龄不大,听到这话明显有些慌张,不过还是强装镇定回复道:“我奶奶说了,就几个鸡蛋,不会有事的,我也是付出了劳动。
而且我奶奶说,侯叔你不是计较几个蛋的人,还说做干部啥的,娘,干部是啥,做干部就能吃鸡蛋了吗?”
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心智不成熟,侯楚用少管所一诈,就立马透露出了真实想法,他没有回话,只是又用玩味的眼神看了秦淮如一眼。
其实他不差这点鸡蛋,甚至从来没数过,他空间大把,吃都吃不完那种,他有车有房,不差钱也不差物资。
所以只是隔段时间给亲朋好友送点而已,大家都知道他养了鸡,还是农村户口,有点鸡蛋很正常。
秦淮茹看到侯楚的眼神,没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扣下棒梗手上的鸡蛋,放在了桌子上。
紧接着强逼不服气的棒梗给侯楚道歉,说以后不会再发生了云云……………侯楚心想历史还是很强的惯性的,棒梗为啥会成为盗圣和白眼狼?他估计肯定是贾张氏在背后撺掇。
按常理来说, 东西还给了苦主, 还涉及到未成年人, 这件事情一般就这么算了,见棒梗拉着秦淮如就想走,侯楚说道:
“你知道你娘为啥帮我喂鸡吗?”
棒梗看了秦淮如一眼,是有点疑惑,可心里隐约还是有点不服气,没回话,还是想拉着秦淮如回去。
只是她这会却不知为何坚定了起来,又一把把棒梗拉回了房间。“你娘给我喂鸡,就为了有朝一日,我能承这份情,顺手帮你一下。可怜你拿几圆鸡蛋,让你娘两个月心血全部白搭了,说不定我会还因此记恨上你……"
侯楚顿了顿,递过去半斤地方粮票,又道:
“贾家嫂子,你带了锣鼓,说明你心里有准备开全员大会。
你要是走,我不怪你,你既然还了鸡蛋还道了歉,就尽了一个母亲的责任了。这张半斤粮票你带回去吧,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要帮我做啥,事先问问。如果棒梗以后还敢偷东西,我一定让他进少管所,让能管的人去管,你也应该知道,我有这能力的。”
“我,我要是不走呢?家里没有男人,真的教不好小孩,人家都说女人家带出的小孩总有股小家子气,我,我……"
侯楚见秦淮如语无伦次,犹豫起来,当即打断道:
“你想开全院大会就敲锣,小时偷针,大时偷金,不从事情的源头上开始治理,就等着以后学坏吧,这事你自己决定。”
一边是半斤粮票,一边是教育棒梗,这是侯楚给她的选择。
秦淮茹思索片刻,突然坚定起来,没有接过粮票,从身后拿出了锣鼓。这一番举动让棒梗亡魂大冒,完全没有刚才不服气的样子,低头抓着秦淮如的手,弱弱的说道:
“侯叔,李叔,娘,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能不能不要开大会啊。我会让院里其他小伙嘲笑的,侯叔,对不起,以后我会帮你天天喂鸡,不要你的鸡蛋。”
秦淮如看了一眼脸色平静的侯楚, 毅然决然的敲响了手上的锣鼓, 她已经听出来了,棒梗只是怕被嘲笑,而不是真心悔过。
公休日,人来的很快,侯楚文化水平最高,虽说他只是四大爷,可很多人都服他,自然当仁不让的主持起了大会。
“街坊们,今天院子里发生了一件令人愤怒的事情,就是我有两个鸡蛋被棒梗偷了。
小时偷针,大时偷金的道理大家都知道,既然他爹不在,我们就让院子里的人一起好好管教,监督一下好不好?”
贾张氏听完,当场就不客气的回呛道:”怎么是偷?帮你喂鸡这么辛苦,拿你两个蛋怎么了,你一个要做干部的人还这么小气,至于吗,一个鸡蛋一毛钱都不道,折腾全院上下没得安宁。”
侯楚不得不承认这话说的很有水平,先是把水搅混,然后玩起了道德绑架,最后还来了挑拨离间,想让自己引起群众的愤慨,可惜贾张氏遇到了侯楚。
“第一,我可没有请你们家喂鸡,当然,有人能帮我,我也很感激。第二,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品德的问题,现在不重视,以后大了再去管就晚了。
第三,我们院子一直都是先进大院,有人偷东西,传出去难道不丢院子里其他人的脸吗?说有贼偷的院子。”
“可他……他还只是个孩子,你不说出去,自然就没有人知道了。”“李特,去所里找高达,就说我说的,让他派人过来,要送少管所的。”“李特,特特,你别听楚哥儿的,真请来了事情就没得商量了啊,棒梗可是我的命根子,你们敢,我这老婆子跟你们拼了………”
“别理她,骑我的自行车去吧,记得交代要辆转运车。”
侯楚这话说的冷冰冰的,很多人都想到了之前侯楚的作风,有心想劝解一下的,可听到事关荣誉,也闭嘴起来。
傻柱倒是有心出手,可最近秦淮如让他有些伤心,干脆就冷眼旁观起来,至于易忠海之流,就更别说了,正在角落里舔舐伤口呢,哪里赶出来唱反调。
至于秦淮如,听到少管所的时候的确犹豫了一下,可她联想到了侯楚做事的风,格,心想肯定有他的深意。
也袖手旁观起来,完全不理会一旁撒泼的贾张氏。
人来的很快,甚至是高达亲自来的,一上来就对着侯楚打趣道:
“小侯,我这几个月都来你们院子里好几次了,怎么,又给我们搞了什么新花样。”
“诶…院里有个偷鸡蛋的,偷了两个,这不,请你们来抓人,送少管所吧。”高达虽说疑惑两个鸡蛋的事情怎么就送少管所了,可看到侯楚眨了眨眼睛。联想到他四大爷的身份,机灵如他马上就明白了意思,直接就把棒梗请上了转运车。
发现棒梗被带走了,此时秦淮茹真的急了: "我知道你是想教育一下棒梗,可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啊,名声差了以后找对象都难。"
侯楚笑了笑:“他年纪小,敢做,难道不敢当?你放心,高达他们有分寸,他们可是老手,现在丢点脸,总比长大了丢脸被游街强。
我帮你上一课,就算是你帮我喂鸡的感谢吧。”
高达也笑着附和道:“侯楚这可是用心良苦啊,放心吧,交到我们手里,保证给他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育。”
术业有专攻,高达他们肯定是专业的,其实玩的还是后世攻心那一套。这还是八十年代的做法,当时针对青少年问题可是想了不少主意。
比如小问题,却很狠的吓你一次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处理流程,以后自然会老实不少。
可惜这种东西随着时代的发展逐渐绝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