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涛闻言,呆愣了一小会,可很快就调整过来,回道:“你都猜出来了?也是啊,你跟猴一样精,能猜到这个不奇怪……我听说于老师在各种渠道打听你的情况,看来他下的决心不小。”
侯楚微微皱眉,之前于海棠过来送毕业证就有些奇怪,现在又打听自己,就更奇怪了。
可他现在还有重要的事情,干脆暂时将这个放到一旁:
“打听就打听,有啥事情总不可能强行逼我吧………李叔,废品站的工作,您怎么看的,我听您安排。”
“你心思成熟,我不会干涉你大多,虽说工作是我买的,可现在到了你手上;就自己决定吧,你知道伤仲永的故事吗?”
侯楚点点头,李叔这话跳跃有点大,伤仲永他自然是知道的,正想回话了解下深意,却听见他又道:
“过去四九城里总是说,家里男人哪怕在外面撞的头破血流,回到家也要摆出一副乐呵呵的样子,报喜不报忧嘛……
自己的路自己闯,我是过来人,就说一句话,眼光要看的长远些,如果遇到困难,可以来找我。”
结合前面的话,侯楚马上明白了话里的潜台词,文化人就是文化人,打机锋都这么有艺术。
伤仲永这个故事就一假含义:年少时,要是被短期利益蒙蔽,没有合理规划,最终就会成为一个普通人,用后世的观点概括就是高开低走。
最近自己进步的确太快了,很多东西都没有和作为长辈的李叔讲。
看到侯楚进步,作为长辈,李叔肯定是高兴的,可又担心他揠苗助长甚至走上歪路。
知道没有血缘关系,要是强行拿长辈身份去干涉会起反效果,于是就用伤仲永的事情给自己一点隐晦的提醒。
话里言间完全是一个呕心沥血,用心良苦的长辈样子。
饶是侯楚两世为人,也感觉到了一丝暖意,甚至有种真切家人的感觉。他起初是想把买工作的钱还给李叔的,这笔钱不大,自己也出得起;可现在要强行给这笔钱却有点不合话了,太伤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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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想通了,侯楚也没遮掩,当即就给李叔讲起了这几个月来的种种经历。从帮村里卖猪讲到煤站、南下羊城、轧钢厂代班;又从去轧钢厂厨房代班的事情讲到了最近写的科普小文章,种种经历把侯楚讲的舌头都快干了,猛灌一口水,才缓过气来。
当然,涉及到敏感的内容侯楚只是一笔带过,即使是这样,跌宕的故事让李叔甚至有点长吁短叹,烟一根一根的抽。
两人都是有阅历的,一旦打开了话匣子,对各种事情的看法、感悟,就像水一样倒出来。
原来,李叔57年从供销社调到废品公司,不是主动的,而是被动的,可侯楚探了几次口风也没打听出究竟是什么原因。
他刚进城的时候也觉得很奇怪,在供销社系统做干部,在当时可是肥差中的肥差。
从供销社系统去废品公司,按后世的看法,就像一个大学老师辞职去带小学生一样,既然李叔不愿意说, 侯楚也不愿意深问, 过犹不及, 只是暗自记住了一个时间节点:1957年。
聊了许久,李叔也告辞了。
只是门口的两个人就像是门神一样,侯楚看他们辛苦,还给他们做了饭,甚至想请进房间休息,没想到都被拒绝了,宁愿啃着不知道啥做的干粮也不愿意打扰他。
这让侯楚感觉到了一丝严肃之意,自己这次好像有点闹大了。
四合院里是藏不住秘密的,更别说有类似情报中心一样的好事大妈这种存在。中院的傻柱家,何雨水正偷开了一点门缝,偷偷盯着前院看,似乎想从缝中获得一丝信息。
“隔了月亮门呢,哪里看得到,想去看就光明正大去看呗。正好也给我打听打听,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闹得这么大阵仗。“何雨水听到傻柱的话,低下头,回复道:
“刚才李涛过来了,说是有任务,让院里人不要乱嚼舌根,人家可是精通小语种的高材生,不像是你大字不识几个,被重视也很正常。”
傻柱表面上有点混不吝,可低头喝酒的郁闷表情出卖了他:“你上次不是问过侯楚吗?我俩那便宜老爹,居然会寄钱给我们;
一大爷也是,这么大事居然不告诉我们,我还以为他真的是热心肠呢,没想到是个这样的人,要不要我们把钱给要回来吧?”
何雨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这似乎给了犹豫的傻柱一丝勇气。
自从他被下放到车间,工作辛苦不说,收入也下降了一大截,更别说没有食堂的饭盒带了,整个人的生活拮据了不少。
也带来了不少连锁反应,秦寡妇看到他都没有平时热情的模样,看上去心事重重的。
钱是男人的胆,傻柱还以为是没有饭盒带,寡妇有点伤心,所以难免就打起了这笔巨款的主意。
说干就干,傻柱干脆拿了家里最后一点花生米,直接敲开了易忠海家的门:“一大爷,我傻柱,在不在家啊?”
“别这样叫我,我不是一大爷了,正好,我有点事情找你。”
说完就把一个布包递给了傻柱,接着说道:“正好,你爹之前寄了点钱给我,我就说帮你保管,你现在大了,就把钱给你吧。”
傻柱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顺利,寒暄一番就跑到了中院,像是献宝一样敲开了秦淮茹家的门:
“秦姐,您上上个月不是找我借十块钱吗,我现在方便了,回头还给我就行,呐…拿去吧,不用借条啊。”
秦淮茹本能的就要接过,可她听到借条,猛的想到了侯楚之前说的话: “凡事靠自己,尽可能的合理方式多赚点钱。”
侯楚的发展的速度可以说是惊人,几个月就从一个饿肚子的农村人变成了一个城里人,甚至还成为了一个大学生,听说已经有大单位抢着要他了。
对此震动最深的不是傻柱,而是秦淮茹。
他和侯楚很多地方都很相似,都是昌平人,也都是农村出身,联想到他逆天改命的经历,秦淮茹竟然看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那就是靠自己。
“傻柱,以后叫我贾家嫂子或者嫂子都行,钱暂时不用了,谢谢你啊;我找了个缝拉链的活,生完孩子我还要去轧钢厂上班呢,钳工就钳工,妇女能顶半边天!”
“秦,秦姐?”
“傻柱,请回吧,谢谢你之前借我的钱,我手上宽裕了一定会还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