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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南下的火车
    虽说有点震惊来人是娄晓妖父亲,可侯楚想了想,很快就大概猜测清楚了情况。她家第一次事发的时候是有点反应不及,结果吃了大亏,让傻柱求了大领导才暂时放出来。

    第二次的时候, 娄晓娥父亲直接就当机立断决定跑路了, 在各种视线“注视”下,居然还能很快速的人走楼空。

    这说明早就有修好退路,要不然一切用钱开路的话,很快就会被吃抹干净。就连八九十年代都还有车匪路霸,更别说那些游走于黑白之间的"蛇头",而参加广交会就是最好的南下探路借口,对上对下都有交代。

    五六十年代有很多跑路去港岛的人,不管曾经是哪边的人,到了当地很快都会被当地的“牛鬼蛇神”狠狠的玩一波雁过拔毛。

    要是在当地没有大门槛“接应”,就等着沦落街头吧。

    举个例子,比如“总座高见”的刘经扶,辉煌时曾经指挥八十万人,跑去了港岛后,家中甚至经常失窃,还有各路人马轮番敲诈,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转道去了印尼,成为了一个中文老师。

    侯楚帮委父提了行李,虽说奇怪他没有跟班,正想开口试探一下,却看见娄父看了看手表,知道时间快不够了,三人很快的按着指示牌上了火车。

    火车上人不多,很多车厢都只坐了三分之二的样子,开动后,娄父直接对着侯楚二人按传统礼节拱了拱手,邀请二人去“餐车”就餐。

    张军知道这人是个大户,眼睛对着侯楚暧昧的眨了眨,而侯楚则是猜测娄父要玩“收买人心”那一套也跟了上去。

    “委董,刚才上车太急了还没来得及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侯楚,我们请来的大师傅,侯楚,这位是以前红星轧钢厂的财东,公私合营后毅然的把厂子捐了出来,是倜了不得的大人物。”

    “小张,要不还是叫我娄顾问或者娄同志吧,现在是新社会了哪里有什么董不董的。”

    “好的。”、“娄顾问。”

    娄父请二人坐下,直接拿起了菜单点起了菜,不愧是土豪,点了四五个草菜、三瓶汽水眼睛都不眨一下。

    侯楚才发现委父没认出来自己,日理万机不记得小人物也很正常,干脆借着委父交钱的空当,研究起了菜单,海米烧茄子2毛5,熘鱼片4毛,地三鲜2毛8,这价格可不便宜。

    几人聊了一会出餐口子就按起了铃,张军率先一步,自告奋勇直接拿回来四五个白铝饭盒。

    侯楚是没有油水,娄父则应该是饿了,又都是男人,几人都没故作斯文,都狼吞虎咽起来。

    这个时期因为人口流动比较少,大部分乘客都是因公出行,而因公出行的人大多数都是有一定职位级别的,而且铁路上还经常过华侨,当时争取侨汇可是重要的策略,所以这时期的餐车水平真不低:

    铁路上的厨师大多出身于老牌饭店,各地的特色菜、特供商品也会在个列车段上出现,直到九十年代后基建的发展,铁路出行逐渐普及到普通人,餐车的辉煌逐渐消逝在历史长河中。

    侯楚尝了一口就感觉到有点停不下来的意思了,口味很好不说,最重要的是油水充足,心想不愧是铁老大,就连吃的都这么豪横,他已经觉得自己吃相很不好了,可旁边的“张军”更差,嘴里塞的满满的。

    本想猛灌一口汽水,侯楚却警到饭桌旁边出现个衣着破烂的中年男子,正眼巴巴的盯着坐在“首位”,衣着考究的娄父。

    委父是见过场面的人,他也发现了这个男人,眼睛立马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正在吃饭的另外两人,侯楚是个情商高的,马上会意,对着男人道:”同志你好,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中年男子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扭捏的答道:

    “您几位放心,我不是骗子,我这不进搭了个顺风车进京跑部来了吗,结果事情没办成,最后的钱买火车票用完了,上了车才知道这里不收粮票,只收钱,就想问问能不能和几位换点粮票。”

    侯楚是知道跑部这事的,这人能上火车说明有介绍信,身份应该没啥问题,只是萍水相逢,就这样换票据风险有点大,偷偷瞄了一眼委父,发现他这么有土豪的人都只是作壁上观,想了会,回复道:

    “火车上是只收钱不收粮票的,全国各处跑各地粮票太乱,老人家都说自己的同志要相互帮助,您有没有和卖饭票的同志说过呢?”

    “说过啊,人家不说要是个个人都这样,他们就开不下去了,让我找别人想想办法,所以就厚着脸皮来沿路问问。

    我要换的不多,几天车程就换个一块钱就行了,我拿粤省粮票和你换……这是我的介绍信和证件,您可以看看。”

    侯楚接过,随便扫了一眼,抬头是羊城机械厂,工作证件还用了防伪钢印,思考片刻,就掏出了一元钱直接递给了这中年汉子:

    “人多说穷家富路,虽然不知道您为啥大过年的进京跑部,可有勇气跑几千公里的人都是了不起的,现在可不敢说换票据,这一块钱就算我借给你的,回头有机会还给我就行。”

    男人执意要给侯楚粮票,可候楚看的很清楚,男人荷包里就这一张粮票了,没有接过,只是稍微说了几句劝慰的话。

    娄父见男人干恩万谢的走远了, 颇有深意的看了侯楚一眼, 突然觉得很眼熟:“小侯,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就不怕人家借了钱跑路了,一块钱虽然不多,但是丢了也很恼火的噢, 出门在外财不露白不说, 更不能有太多同情心。”

    侯楚笑道:“之前帮您女儿拉过东西……您说的是,我学过看介绍信和工作证,他手上的没问题。

    大过年的还进京跑部,这明显把公事当私事干嘛,我们这趟也是去羊城,说不定多个朋友多条路。”

    “原来你是晓娥的邻居啊,诶……以前的我也和你一样,可形式比人强,家庭的牵挂加上形势变化,反而变得缩手缩脚起来,还是你们后生做事坦荡,不像我啊。”

    南锣鼓巷四合院里,秦淮茹正心不在焉的洗着衣服。自从侯楚走了后,秦淮茹就有点心神不宁,每天心事重重的样子。

    侯楚字条上的“用手上的筹码逼迫贾张氏让步”无疑在她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可要到底要如何逼贾张氏让步,这又是个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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