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叔脸色红扑扑,打了个饱嗝,吐出一阵酒气,拿出个一两的酒杯给侯楚满上,说道:“醉不醉自己才知道,人文化人不都说‘酒不醉人人自醉’吗?”
侯楚浅酌一小口,入口辛辣,长盯了德叔一眼,发现他还是很坦然的样子,细酌了会德叔话里言间的意思,于是回道:
“解嘲破惑有常言,酒不醉人人自醉,我记得没错的话,出处是《水浒传》第四回,您一个开大车的还会看这种书,不简单啊。”
德叔淡然一笑,瞥了一眼刚才候楚没关紧的门,道:
“你又开始探我话了,哈哈;我们开大车的,总是要点消遣,现在又没有半掩门的,只能借着这句里文间的东西来消遣一下,要不然车窗外飞逝的只有北风啊。”
候楚站起来,把门关的严实,没关好门是他故意的,就和工作中要是有女下属单独来找领导,领导要打开门给大家看一固道理。
见关好了门, 德叔满意的把花生米推到侯楚的方向, 示意他坐下。
侯楚回道:“就算有半掩门的,您也不敢去啊,万一事发,这可是要丢工作的事情;再严重点,要是和倚门的一起挂上破鞋,街面上转几圈,那还不被人笑掉大牙,我知道您意思,我嘴里有把门的。”
侯楚说完,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再提刚才贾梗衣服被毁的事情,侯楚从一个“酒不醉人人自醉”,再结合后面明显用“半掩门”的事情来试探自己,听出了让自己装糊涂的意思。
这德叔,估计是烦这小屁孩,又不好和孤儿寡母去算计,去计较什么的,干脆来了个捧杀。
如果真闹起来,只要稍微卡一下赔付进度,就能让棒梗吃一个好大的挂落,这可是很多老油条惯用的手段。
棒梗吃了挂落说不定最后还会仇视自己家人,然后还记着始作俑者的"好"。侯楚算是看明白了,这四合院里,基本上没有省油的灯,就连这个酒鬼卡车司机都是个粗中有细的。
另外一边,中院,秦淮茹家气氛有点诡异,棒梗站在四方桌前,一脸心虚的看着坐在桌子上的一老一少两个寡妇。
应该是感觉到气压有点低,棒梗手拿起一捧刚才得到的花生,放在了两个寡妇面前:
“奶奶,娘,你们吃,前院老绝户家新鲜炸出来的,可香了,我自己都没舍得吃,等会放凉了就不好吃了。”
贾张氏虽说心理有点懊恼今天的事情,可她看来问题的关键主要在老德子和一旁看戏不制止的侯楚。
衣服的事情发生都发生了,只能等老德子清新了看看怎么说,大不了要点补偿把衣服修补好就是了。
发现自己的宝贝“孙子”得到了好处反而是第一个想到自己,不由的开心的笑出声,说道:
“好乖孙,我尝尝啊……奶奶教你一个乖,你不要当着别人的面叫老绝户,要是听到会收拾你的;我乖孙真棒,还知道给家里带东西了。”
棒梗见“奶奶”语气松动,大体猜测是过了关,眼睛嘀溜溜一转,捧起了一大把花生就欲出门和“小伙伴”们炫耀,却被一直沉默不严的“秦淮茹”给一个提留起来:
“棒梗,你说说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娘,我,我一进去……就看了一下锅里的东西,老绝户就让我把衣服棒起来,然后就给我倒花生,我看老绝户喝醉了,一口气倒了半锅就没制止他,这些花生可够我们过年吃了呢。”
秦淮茹想起了侯楚刚才的提醒,思考了一会,接着说道:
“你知道花生上面有油,沾到了不好洗吗?而且还很烫,烫出洞的话,这衣服就基本只能打补丁了。
你做什么事情要先去思考一下对错和利弊,再决定做不做,棒梗,你听进去了吗?”
棒梗心虚道:“不知道……我听进去了。”一旁的贾张氏却听不下去了,直接不客气的呛道:
“小孩子这么小懂什么……不就前院两个光棍的问题吗,酒鬼就不说了,你看侯楚,还说介绍了京茹给他,要真能成就是亲戚了,可你看他做的啥事,像是关照晚辈的样子吗?
棒梗,听进去了就好,先去玩吧,多拿点花生,你还长身体呢。”“那我走了…”
秦淮茹叹了口气,经济大权不在自她手上,就连说话都不硬气,等到棒梗走了,本想和“婆婆”争辩一下,却发现贾张氏已经去床边吃起了止痛药,看样子要午睡了。
一股委屈刹那间就涌上了心头,可随即想到了什么,握紧了拳头,把家里的旧衣服都收在了一个桶里,就拿去中院洗了。
而前院, 老德子家, 德叔听到侯楚的回复反而不以为意:
“要是真的挂破鞋,游大街,可不应该我先游,我跑了老婆,是个老光棍,人家要是问我,我就说处对象,这可是天理人伦啊,你总不能说你夫妻回家了不敦伦一下吧?"
“噢?那应该游谁?”侯楚给老德子满上一杯,饶有兴趣的听起了老德子接下来的话。
“过会应该都会知道了,今天不关响吗?院里有个人一发工资就给不知道哪里来的相好的给收走了。
回来路上还扭扭捏捏的向我借钱,你别看他客客气气的,其实心气高的很,看不上我们这群泥腿子呢。”
侯楚回复道“那您借了吗?”“借了一元, 啧啧, 真有点饥不择食。”
“可能正遇到什么困难了吧……那德子叔,既然我搞清楚了,我家里还有点事,您慢慢喝啊,以后要是有需要做席面,可以找我,北方菜南方菜都能做。”“嗯好好好,烟记得带走啊,四九城买不到,你也换个口味。”
侯楚揣着烟,三步并两步,转头就回到了自己家里,刚想推开门,却看到许大茂刚刚从阎解成家走出来,看到自己回来,直接就上前一步,搭起了话:
“侯楚啊,你下班了?”
“早下了,你不应该在上班吗……噢我忘了,你是放映员,上班时间很自由,前院你可是稀客,有什么事情吗?”
许大茂看了侯楚屋子一眼,颇有点油腻的谄媚道:“这不听说你家装修了吗,我就过来看看,取取经,以后家里合适的话也照着装修一下,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嘛。”